这就有些可笑了,她一个被养在外面的连外室都算不上的玩意儿,怎么够配得上给尊贵的陆大爷生孩子呢?
他恐怕自已都从未想过孩子从她腹中生出,否则如何对得起他以后将要娶的继妻,也就是那国色天香的郑表小姐?
不过是她先提出来了,许是损伤了他尊贵的男儿颜面。
但她不能因为这事和他争论什么,免得陷入自证陷阱里去。
云湘抬手扯了扯他袖子,咬了咬唇,一副娇羞得不行的模样,哄他道:“奴婢就是担心最近吃药多,若此时怀了孩子怕是对孩子不好。”
第62章 到时纳了她做妾
陆钧山本是因着云湘那话生出了些闷恼之气,但她这样轻声细语的一番话,便一下熄灭了那些火气。
他微微挑了挑眉,脸上又露出荡漾春波,道:“到时自是叫你三年抱两不停歇。”
他心情极好,便轻易许了诺,自认为让云湘生下他的孩子便是极疼宠她了,女子所求无外乎这些,有了孩子,便定了心好好跟着他。
对于子嗣,他从前是没那般渴望的,甚至觉得外祖一家冤屈未平,怎有闲心教养孩子?
所以对于从前那些女人,避子汤是必不可少的,就是陈窈娘和方绿萝,都是一顿不落下,他不许生孩子,便不得生。
可如今他忽然觉得,如果云湘想要,给她也不是不可。
到时纳了她为妾,若是女儿生的如她那般清丽温柔必定可人,若是儿子……等他日后娶了妻再是生最好。
云湘却是在想,你可想得真美,不说你是个银样镴枪头,看着强壮,实则大概率是个不能生的,就说我可不愿意给你生。
不过此时只能给他一个羞涩的浅笑,其他任由他自行领悟。
陆钧山凤眼盯着云湘看,自然没错过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羞涩,心情再次被取悦,道:“如今不必吃避子汤,你如今喝的汤药是养护宫胞,治疗女科的,喝药期间,本是不易有孕的。”
原来如此,那倒是省了些力气。
如此,两人各怀心思间,终于到了一处别院后边靠山的小院子里。
这是一处精致的小院,种了棵高大的紫薇花,这会儿开得正是艳美之时,其他花草布置也很有品味,错落有致,显然是请人来设计的。
云湘第一反应便是以后她将会住在这里了,毕竟,之前那处院子是陆钧山的主院,自然不是她这等通房丫鬟可住的。✘ľ
她已是做好道谢的准备,想好什么表情对他。
陆钧山轻轻踹开主屋的门,带她进去。
云湘抬起脸,唇角已经抿起欢喜的笑容,却没想到神色忽然一怔。
屋里摆着的,不是女子闺房惯常的摆设家具,而是一整个屋子的木头,木香味随着门打开往外飘来,令她迷醉般停滞了呼吸。
身为木雕师,碰到好木头都会止不住欢喜,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多巴胺的分泌。
云湘不自觉在陆钧山怀里挣扎了一下,要下来。
陆钧山瞧见她他那双明澈的眼睛如同见到稀世宝物那般,瞬间发出的光彩难以形容,哼笑了一声,倒是将她放了下来,嘴里慢条斯理道:“几块破木头而已竟是比爷还惹眼吗?”
云湘转身,敷衍地在他唇角又印了一下,便转身往屋里走。
陆钧山摸了摸唇角,凤眼一挑,心头有古怪的满足,他抬腿跟在云湘身后。
云湘喜欢木头,喜欢在木头上表达她想表达的,用大自然本身反馈给大自然美好的景色,除了整块的木头外,她也擅根雕。
偌大的屋子里,角落里便放着几块树根。
她小跑着过去,蹲下去细细打量,脸上是迷醉的表情,她看着那树根,脑海里已经在想要雕什么了。
从前做丫鬟时,她无法弄到木料去雕琢,也没法定制昂贵的刻刀,就算这两者皆有,以她的身份,也只能偷偷着来,至多弄些普通木料,做些小玩意,那值不得多少钱,只买个趣味。
但若是被林婉月发现她有这般技艺,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她便一直没展现过。
陆钧山这一屋子的木料却不同,俱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名贵木料不说,且都是大块大块,就是那树根,天然的不雕琢放在那儿便已是艺术品一般了。
若是与他虚与委蛇便能让自已能够拥有诸多属于自已的雕琢时间来弥补那演戏的疲累,她很是愿意陪他演一段时间,那厌烦之心也能再忍一忍。
云湘重新站起来,面色红润地往旁边一扫,靠窗的地方还摆了一张大桌子,上边摆着一整套刻刀。
陆钧山上回给她的那套刻刀也摆在那儿,但还多了许多工具,显然更完备了。
郁结了许久的心情如今是真的欢欣起来,云湘脸上浅浅抿着笑,目光柔和有光。
“日后你若是闲的无事,便来此把弄这些个玩意,如何?”陆钧山从背后过来,拢住云湘,将她按进怀里,附在她耳旁低声说,笑着道:“好让日后名扬四海的木雕大师好好发挥一下才干呢。”
强悍霸道的男性气息瞬间把云湘包裹住,清新好闻的熏香并不惹人厌,却让云湘一下从迷醉的幻境里拉入现实。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忙垂下了眼睛,遮去眼底一瞬的情绪。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陆钧山这般有男子有足够多的成本去俘获女子的身与心,俊美的样貌,富贵的家世,只要他稍微动点心思来讨好你,便能轻松拿捏了你。
若守不住自已的心,便彻底沦为了一个只等着他来宠的玩物。
云湘再次想起曾经红雁说过的话,她说,大爷这般多情又无情,想做他房里人的依然不少,如今看来,除了那俊美样貌,出色的男子本钱外,更有几分他私下里与女子相处时舍得下血本的心。
她垂眼羞赧地说:“大爷费心了,奴婢很喜欢。”
陆钧山见她欢喜,自然心情亦是舒畅,抬起她下巴又索吻。
云湘被亲得唇瓣红肿时才被他松开,她见他此时满脸餍足地又低头亲她颈项,心情极好的模样,便盘算了一番,觉得此时是个好时机,微微仰着头开口,打算说弟弟的事:“大爷,奴婢想求你一件事。”
“嗯?”陆钧山心不在焉道。
“奴婢的弟弟当时也被人卖了去, 奴婢知道大爷手眼通天,想求大爷替奴婢找弟弟下落。”云湘也做出沉迷的模样,喘着气。
陆钧山笑一声,慢条斯理调笑着:“不是说死也不求爷么?”
云湘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咬了唇,娇嗔着道:“大爷……”
陆钧山又笑,狠狠含吮了一口她锁骨,却没说帮不帮。
云湘正想再问,正这时,成林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大爷。”
陆钧山从云湘颈窝里抬起头来,浓眉微蹙,似是有几分不耐,却也知晓今日他未出门,成林当是知道他心意,没特别的事不会来扰了他,便捏了捏云湘脸,转身出去。
云湘等他一走,便背过身,悄悄拿了帕子擦拭唇瓣,整理衣领,温柔的脸上神情平静得很。
没有羞赧,也没有欢喜,就是抬眼看到那些木头,也能克制住几分欢喜来。
陆钧山在外面听成林低语几句,眉头皱得越来越浓。
抬腿走人前,他回身看了一眼屋子里还弯腰打量木头的云湘,道:“爷出门一趟。”
云湘忙抬起身往外走,一副不舍他离开的娇柔模样,道:“那大爷今晚还会回来吗?”
成林在旁当个木头人听着,心中十分感慨大爷手段,竟是这般容易俘获了云湘的心,想来,大爷再过一段时日便要腻了她,再寻新的乐子了。
他暗暗叹气,这扬州城里果真是没有大爷弄不到的女人。
陆钧山做正事时是不喜女子太过腻歪缠人的,所以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冷淡了声道:“爷办正事时,莫要这般歪缠人。”
云湘垂眼,咬了咬唇一副惊吓到的样子。
实际上她心道,你不回来最好。
陆钧山要走时,又看云湘垂眼失落不堪的模样,又心头怪异的不忍,只是觉着不能在这事上太惯了她,便硬是抿了唇,没再哄一声,转头带着成林离开。
云湘心想,他既然这么说了,怕是为了让她知晓歪缠的下场今晚不会过来,便心情轻松下来。
第63章 心中越发想念别院里的云湘
陆家确实出了点儿事,需要陆钧山回去一趟。
巡盐御史朱桥鸿在扬州待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从一个小盐商那儿找到点东西,是一本账册,账册中记着的东西显示陆大老爷收受贿赂,私下贩卖官盐, 这事还牵扯到了陆钧山,因为陆家的家产都是他在管着。
陆钧山回了扬州处理这事,自是要揪出那小盐商账本的由来及漏洞,最后查出是陆家铺子里一个喜赌的二掌柜做出的假账,并私下拿了他的名义去弄来了官盐贩卖牟利。
这事一查清,陆钧山雷厉风行将那二掌柜交由给巡盐御史,虽此事不是他授下,但确实是陆家铺子这儿出的纰漏,他赔了一大笔银子平这事。
陆大老爷今年的考绩便被记下这么一大过,御史写了奏折上示皇帝。
但陆钧山知道这是对陆家做的一个局,父亲为官,而他身为长子这几年闲赋在家管家,对下面的人约束极严,那喜赌的二掌柜原先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三代在陆家做事,染上赌是因着今年他两个儿子连续得重疾,大儿子死后,他生怕小儿子也没了,拼了命的花大价格买名贵药材替儿子续命着,手里便缺了钱。
人一旦缺了钱,又事关至亲,便容易剑走偏锋,被人引诱着进了赌门。
陆钧山看着调查来的资料,冷笑一声,去了陆大老爷书房。
陆大老爷这几日也是面色憔悴,与儿子商讨一番后,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他们将你外祖家弄成那样,陆家已是如此低调,你二叔虽留在京中,也不过个从五品的户部郎中,你三叔更是跑去了偏院县城做知县,竟是还如此不放心我等。”
陆钧山面无表情,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与云湘调笑时的不正经,他冷面沉肃,道:“那曾为仁这么些年没死竟是躲在林东流和赵居悯下边的人手边,如今还跑到陆家我面前来挑衅,十足可恨,待我逮住他,必剥皮抽筋!”
林东流便是当今镇国公,后来接了郑家军权,赵居悯是其岳父,更是当今首辅。×ᒑ
陆大老爷皱紧了眉,“你莫要冲动,不是已经查明那随行的护卫好些都是锦衣卫扮的?莫要冲动中了人家的计。”
他是知晓自已这儿子的,这些年在扬州做个风流纨绔,整日调笑玩弄女人,倒是令诸多人忘记了他脾气冷硬,手段铁血的作风。
陆钧山不想多说此事,自有主张,囫囵着说了别的事。
父子两谈完正事,陆大老爷见陆钧山要起身走,便道:“你娘几日没见你了,说是有事找你,你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陆钧山立时知道他娘找他为的是什么事了,眉头顿时一皱。
陆大老爷见此,便哼了一声,道:“你如今年二十六了,再过个半年长一岁都要二十七,谁家这般年纪不说孩子,就是妻都未娶的?你弟弟比你小了六岁,如今孩子都有了。”
陆钧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略微头疼地从书房出来,往他娘院里去。
今日好不容易手里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便是想到那被他养在别院的人儿了,想直接过去的。
陆钧山按了按额心,进大太太院子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是面含风流笑容撩了衣摆进去。
屋门是开着的,里头传来谈笑的声音,他抬腿进去,便发觉自已那越发生得玲珑剔透的郑家表妹也在,不知和他娘说了些什么,两人都浅笑盈盈的。
郑七娘似是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陆钧山,便娉娉婷婷地起身福礼,低头间尽是风流蕴藉,姿态极美。
但陆钧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笑着说:“家中有表妹,母亲高兴得饭都是要多吃两碗,待表妹嫁人后,可也是要常回家里瞧瞧你姑母。”
他这话说得明白,头一回态度如此明明白白。
只这一句话,调笑间便是堵了大太太原先的话,闹得郑七娘白了脸,低垂着头没吭声,挨着大太太坐下。
大太太也是冷不丁听到这话,真真把她也弄得一时无话,只瞪着陆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