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三嫂知道沐珍私底下有说，她都当自己不知道。

　　“这不是不知道你想要吗？”沐三嫂道，“我白天的时候还见到你婆婆，你婆婆都没有说要买。还想着你们家不需要，也就没有留着。”

　　卖给方家东西不赚钱，沐三嫂不大爱卖。方母过来买那些东西的时候，沐三嫂也是按照成本价卖的。方爱萍过来，那就不是成本价，是正常的价格。

　　有时候，方母还会帮着方爱萍买一些东西，沐三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沐珍能在婆家过得好一点，沐三嫂能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别惹方家人不高兴。

　　“我们也怕，给你留了，你又不买，这不就等于我们强迫你买吗？这多不合适。”沐三嫂道，“大姐，你说是不是？”

　　“……”沐珍想了一会儿，道，“好用的东西，多留一会儿。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功夫，我要是不要，你们还能继续卖。”

　　“是，话是可以这样说，这不，这一次卖得太好了，他们都争着抢着要买。”沐三嫂道，“都留不住。”

　　“算了，那就等你们下一次进货。”沐珍道，“这一次，记得要给我们家留一个。”

　　“行，一定记得给你们家留一个。”沐三嫂道。

　　沐珍这才肯回去，她走在路上，还在想她弟妹是不是故意的。她弟妹都说那玩意儿好用，还说那么多人买，既然有那么多人买，那么自家一定是会买的，弟妹还不留下一个。

　　在沐珍走后，沐三嫂收起脸上的笑容。

　　“你们大姐过来了？”沐母出来。

　　“过来了，说我不把东西留给她。”沐三嫂拿着抹布擦擦柜台，“我哪里知道她要啊，她又没有说话。她要是说要，就给她留着了。反正还有进货，等进货了，再给她留一个，就不知道她到时候要不要了。”

　　“她不要的话，再卖。”沐母道。

　　“嗯，只能这样。”沐三嫂道，“这东西能放长久一点，还就是一个东西，没事。”

　　沐三嫂明白的，一个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他们无需去多说，不用跟沐珍起争执。

　　“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那么多人买。”沐母道，“那生产的产家能赚多少钱？”

　　“赚的一定比我们多。”沐三嫂道，“听说二姐那边修路，妹夫还跟其他人一起捐赠了一半的钱。那得要多少钱啊。”

　　沐三嫂心想沐雨以前对沐晴好，这才能得到沐晴夫妻的好。要是沐雨以前跟沐珍那个样子，沐晴定然不可能对沐雨那般好。这也是沐雨自己人好，懂得要对妹妹好，要是沐珍，沐珍恨不得亲妹妹过得再差一点，他们压根不能指望沐珍。

　　“是要不少钱。”沐母心里不是滋味，小女儿总是不断帮衬二女儿，自己这边却没有得到丝毫帮助。沐晴那边逢年过节送过来的礼物，价格也不高，都很普通。

　　“不普通了。”沐三嫂道，“阮家的那个女儿，都没有断亲，还不送东西呢。”

　　沐母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出来，沐三嫂听到后，她觉得沐晴跟阮梅一对比，沐晴还是不错的了。沐父和沐母的所作所为，不比阮母所做的事情好。

　　“……”沐母听到这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心里，沐母还是觉得沐晴送的东西不够多，沐晴那么有钱，小女儿完全有能力多送一些东西的，可是小女儿就是不送。

　　葛家村，章教练来了。

　　“这路还真是不好走。”章教练坐着拖拉机进来的，路还没有修好，还挺颠簸的。

　　“等路修好了，后面就好走。”刘晋原道，“走，先去我那边坐一会儿。

　　“不，不，不，先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好苗子。”章教练道。

　　“瞧你急的。”刘晋原赶紧带着章教练去看葛静。

　　葛静周岁是两年半多，按照乡下的算法，出生一岁，她算是三岁了，加上她是三月份出生，岁数也足一点。放在城里，有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开始启蒙教育。她喜欢乒乓球，葛母和沐雨他们都不用多管她。葛静能自己抱着布偶在那边打球，还能颠球，反正这个乒乓球有一个球拍有一个球，她就能玩，自己玩也行。

　　当章教练过去看的时候，他看到就是葛静一手夹着布偶，一手拿着乒乓球球拍颠球，像模像样的。章教练主要是负责抓苗子，启蒙教育的。

　　“小朋友，打球吗？”章教练笑着道，小葛静有点太小了，但是他觉得小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有天赋。只要小葛静有能力，章教练可以特事特办，不过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找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还离不开父母，最好是五六岁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六七岁的孩子开始学习这些。

　　“打！”葛静看了看刘晋原，认识的人，没有关系，不会被拐带，可以打。

　　桌子里有一个乒乓球桌子，在学校那边，他们对打乒乓球基本都是过去那边。

　　沐雨跟着一块儿过去，还给女儿搬了一把长椅，让女儿站着一下。

　　章教练看出小孩子身高还不够高，这没有问题，他先试一试。试过后，章教练发现葛静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不错，不过练球是一条很辛苦的路。”章教练道，“我们当教练的，也不可能多哄着他们。不只是她，还有别的孩子，都是一起练的。她去省城，你们没有在的话，更没有人安慰她。”

　　“她喜欢乒乓球，您能选上她，说明她还是有点天赋的，我们当然得让她练。辛苦是辛苦一点，这也是一条出路。”沐雨道，“我跟孩子他爸都不是很聪明的人，她去读书，不一定就能比练乒乓球好。”

　　“这两天，你们好好考虑考虑。”章教练道，“我在这边住两个晚上走。”

　　章教练要看看朋友在这边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朋友似乎还挺喜欢这个葛家村的。这么偏远的地方，朋友竟然跑到这个地方来，章教练着实没有想到。在他得知朋友来这样的地方的时候，他当初就很惊讶，还说让朋友想清楚一点。

　　“走，去我那儿。”刘晋原道，“田园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

　　“……”章教练想朋友不是知青，不是非得要干那些活，朋友又是搞农业的，这才说安逸，换一个人来试一试，那个人一定不会说安逸，那个人还想着要逃离农村。

　　葛静不是很懂得省城不省城的，她只知道妈妈说有人

　　要教她打乒乓球，她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就是妈妈爸爸没有每天待在她的身边，她要努力打乒乓球。

　　沐雨先带着孩子回家，葛母在村委那边做饭，等刘晋原和章教练过去，就能有饭吃。

　　“你要是去了，得坚持下去，知道吗？”沐雨道，“妈妈没有在身边，也得努力。只有努力，你以后才能厉害一点，生活才能好。而不是像爸爸妈妈这样，只能待在农村里，都没有办法出去走一走。你要去见更广阔的天地，不要当井底之蛙。”

　　“妈妈。”小葛静抓紧妈妈的手。

　　“不要怕。”沐雨道，“那是教练，以后会带着你的。”

　　“嗯。”小葛静用力地点点头，“去，我要去。”

　　小葛静还去看过奥运会，电视上，那些人在那边打乒乓球，她也想打，好想好想打。

　　“好，你去，教练选中你，你可以去啦。”沐雨笑着道，要是教练没有选中女儿，她也没有办法强逼着教练要带小葛静去。

　　刘晋原带着章教练来住处，他们在院子里的桌子吃饭，没有待在大厅里吃饭。

　　“还要在这边待多久？”章教练问。

　　“还得有两年左右。”刘晋原道，“我也有回去过节过年的，平时要是有时间，也回去，不是一直待在这边。我回去，也不用被卡脖子，没有人说我不能回去，我是自由身，来去自如。”

　　章教练看着刘晋原，刘晋原额角还有些白头发，“头发都白了。”

　　“早就有白头发了，不算多。”刘晋原道，“几根而已。”

　　“很辛苦吧？”章教练问。

　　“还好。”刘晋原道，“这是必经之路。等着几年过去，一切都会好。”

　　等刘晋原回去以后，他能更快升职。如果一直待在原地，不肯走出来看一看，那他们还做什么农业专家。他们做这一方面的，就得看看农民们都在干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

　　“你呢，不是还得到处寻找好苗子。”刘晋原道。

　　“有一次，我差点被人当成人贩子，差点挨打。”章教练跟人一再强调，自己是来选运动员的，人家不信，“有的人还说，只要我给钱，他们就把孩子给我。”

　　章教练没有看上那个孩子，人家还在那边不断说钱的事情，搞得他真是去买孩子似的。章教练颇为无语，有的当父母的不看重孩子，而是把孩子当成交易的工具。

　　葛母把饭菜端上桌，她先回去家里，得问问儿媳妇情况。葛母没有直接去问教练，不大好意思，怕人家不高兴，回去问儿媳妇比较好。

　　“选上了？”葛母听到儿媳妇说的话，她很激动，“真选上了？”

　　“选上了。”沐雨道，“教练在这边住两个晚上，后天就走。教练让我们想清楚，孩子去了，得吃苦头的。”

　　“去，我们乡下孩子，能吃苦的。”葛母道，“她不肯现在吃苦，以后就得吃苦。”

　　乡下人要想走出去，那不容易，葛母希望孙女能走出去。葛母自己是走不出去了，她儿子也是种地的命，那就得看孙女。不是葛母不想养着孙女，而是孙女有更好的路要走，他们不能耽误孙女的未来。

　　傍晚，沐晴下班回去家里，她仿佛之间听到奶声奶气的‘妈妈’，这是自己幻听了吗？

　　“妈妈。”小明江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他在那边叫妈妈，可能是觉得妈妈没有听见，又接着叫，“妈妈，妈妈。”“

第085章 进城

　　沐晴惊讶, 小明江九个月左右了，沐晴还以为小孩子没有这么快会说话。

　　前世，沐晴没有养过孩子, 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多大开始说话的。沐晴中间还出差那么久，都没有陪在孩子的身边, 她还担心孩子忘记她。好在，孩子没有忘记沐晴。

　　“小宝宝, 你说什么呢？”沐晴凑到小明江的面前, 却又不敢凑得太前面，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妈妈。”小明江又道。

　　“果然，第一次叫的是妈妈。”贺泽华站在一旁。

　　“你们都是教他叫妈妈吗？”沐晴疑惑, 她都还没有教几次。

　　“都有教。”贺母笑着道，“教他叫爸爸妈妈, 也叫爷爷奶奶。他今天才叫妈妈, 第一次哦。”

　　沐晴的第一反应：不是骗我的吧。第二反应：哎呀，我的宝宝真乖。

　　沐晴开心地想要抱抱还，又想着自己还是去洗洗手，先换一身衣服来抱。

　　“等妈妈换一身衣服抱你。”沐晴走之前还跟儿子解释一下。

　　“妈妈。”小明江开开心心地叫妈妈。

　　贺泽华盯着儿子, “你都已经叫妈妈了，是不是可以叫爸爸了？”

　　“妈妈。”小明江依旧叫妈妈，还叫得很利索。

　　“叫爸爸。”贺泽华道。

　　“妈妈。”小明江就是不肯叫爸爸。

　　“得慢慢来，你别着急。”贺母道, “孩子都会叫妈妈了，很快就会叫爸爸，很快的, 很快的。别着急！”

　　“是我着急的问题吗？”贺泽华伸手戳戳儿子的脸颊，“我看他是看人下菜碟。”

　　“他还这么小, 哪里懂得这些。”贺母道，“他是知道他妈妈很关心他，这才总是叫妈妈。”

　　贺母想这一份母子情还真奇妙，小儿媳妇出差一段时间，小孙子还认得妈妈，还懂得先叫妈妈。贺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她跟她丈夫没有特意去教导小孙子要先叫妈妈，小孙子自己先叫的妈妈。

　　“我看他很懂得的。”贺泽华道，“非常非常懂得。”

　　过了一会儿，沐晴换一身衣服下来，她才抱起儿子。小明江朝着沐晴伸手，他很喜欢妈妈。

　　沐晴抱着小明江坐在沙发上，还给小明江喂点吃的。

　　“小晴，你先去吃饭，我来喂他。”贺母道，“赶紧的，快点去吃饭。你上了一天班，一定很饿，快去吃。”

　　“没事，我抱一会儿他，也不是很饿。你们先吃饭，我一会儿去吃。”沐晴道，“我成天上班，都没有怎么照顾他。”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瞧，他都知道先叫妈妈，这说明他知道你很疼他。”贺母拿过沐晴手里的碗，先把碗放在桌子上，又接过母晴怀里的小明江，“小明江，妈妈要去吃饭，先让妈妈去吃饭。”

　　小明江很快松开了手，没有想要妈妈继续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