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母走到方爱军的身边，拉着方爱军去旁边的房间，她关上门，小声地问，“你跟你媳妇都分房多久了，现在又快要过年了，你们是不是应该睡一屋了？”

　　“不。”方爱军道，“以后，我跟她就这样，分开房间睡觉。妈，我们都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也没有必要再生孩子。有没有睡在一个房间都好，家里有空房间，我又不是不能睡。”

　　“你……你这样可以吗？”方母道，“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方母想着儿子到底还算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儿子的岁数还没有特别大，儿子还没有到不需要女人的地步。沐珍是他们家花了彩礼娶进门的，方母不想儿子一直单独睡一个房间。

　　“没有不好的。”方爱军道，“妈，您不用想着让我们和好，不可能的。您看看她把可蔓搞成什么样子了，我们一家子没有顺着她的时候，她都这么闹腾。要是我们所有人都顺着她，她要闹出更大动静的。”

　　“这……”方母叹了一声气，“电脑已经去她的房间了。”

　　儿子要用电脑的话，那就得去沐珍的房间。

　　“不行的话，那就再买一台电脑。”方爱军道，“我也不是非得要用电脑不可。”

　　方爱军还是想着得用一用电脑，电脑还是比较好玩的。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去沐珍的房间，不可能去听沐珍说那些话，沐珍没有多好的心。

　　“电脑多贵啊。”方母还是希望儿子回去沐珍的房间，方可蔓都已经住校了。

　　等方可蔓从学校回来，放了寒假，他们当爷爷奶奶的多注意一点，一定不让沐珍再继续伤害孙女。

　　“要用，那就得买，没有法子的事情。”方爱军道。

　　“你……算了，随便你。”方母劝不动儿子，还是要说一两句，“可蔓到时候还要住校，有那么多钱买电脑吗？”

　　“妈，您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买电脑的话，找妹夫。”方爱军道，“价格便宜，配置也能好一点。”

　　“买了新电脑，你把电脑放在哪里？”方母道，“你要是把电脑放在房间里面，恐怕她又要说了。”

　　沐珍之前就不愿意方爱军把电脑放在房间里面，非得要放爱军把电脑放在客厅里。方爱军玩电脑的时候，沐珍都得盯着。

　　“可以继续放客厅。”方爱军觉得自己又没有做对不起沐珍的事情，他不用担心沐珍到时候会找他麻烦。

　　倒是沐珍非得要把电脑搬去房间里，方爱军不知道沐珍到底要做什么，他知道的是沐珍这样的举动多半是心虚。沐珍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做了什么，方爱军想只要沐珍安静一点，别去做坏事情，那就无所谓了。

　　“……”方母本来还想着儿子也要把电脑放在房间里面，谁能想到儿子竟然说放在客厅。

　　“我平时要上班，也就是下班的时候玩一下。”方爱军道，“玩玩游戏，你们都能看。我没有在家的时候，你们也可以用用电脑。”

　　“我们又不知道用电脑干嘛，我们不用电脑。”方母道。

　　“行，不用电脑就不用电脑。”方爱军道，“放在客厅，能少点事情。”

　　“那就放在客厅。”方母道。

　　方爱军和方母说了话去客厅，沐珍还在房间里。自打沐珍玩上电脑以后，沐珍有时候经常到了饭点都还没有做饭，方母也不去叫沐珍做饭，而是自己去做饭。

　　要是换做以前，沐珍看到方母和方爱军关上门说话，她一定要在那边阴阳怪气几句。

　　而现在，沐珍压根没有去看方母和方爱军在做什么，她就是盯着电脑。电脑上的另外一端的人夸赞她贤惠，说她很能耐，说她是一个好大姐，这让沐珍觉得终于有一个能理解自己的。

　　这人比方爱军强多了，方爱军只会嫌弃她没有把事情做好，沐珍觉得自己已

　　经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是方爱军不能理解她。

　　等到沐珍嗅到饭菜的香气，她这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到饭点了？”沐珍坐上饭桌，“都吃饭了，怎么不叫我？”

　　“敲你门了，你没有应。”方母道。

　　“敲得很小声是吧。”沐珍道，“我在做事情，你叫吃饭就直接叫，敲门，还那么小声，鬼才能听得见。”

　　沐珍嫌弃方母，她最近几天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好了，白天晚上都可以玩电脑，可以跟人聊天。那些人还一口一个叫她妹妹，叫她美女，还有叫她宝贝的，这让沐珍感觉自己又变得年轻起来，而不是人老珠黄，被人厌弃。

　　方爱军不去她的房间就不去呗，沐珍想自己还能跟其他人聊天。

　　“你把电脑搬去你的房间，我另外再买一台电脑放在客厅。”方爱军道，“我们其他人还能用。”

　　“你之前还说你没有钱，问你拿个买菜钱，你还抠抠搜搜的，现在又要买一台电脑？”沐珍嗤笑，“这就是没有钱的样子？”

　　“我买电脑，不是给你一个人用的。”方爱军道，“你要是把电脑放回客厅，也就不用买了。”

　　“不，别想了。”沐珍道，“你要么回去我那个屋，要么就去买一台新电脑！”

　　沐珍不可能把电脑放回客厅，她现在也不盼着方爱军去她的房间了。沐珍瞥了一眼方爱军，方爱军还是不肯妥协，那自己也不可能向方爱军低头。

　　自己是一个女人，方爱军都不懂得要哄一哄她，这怎么可以呢。

　　沐珍坚定自己的信念，除非方爱军跟自己低头，否则，自己就这样熬着。

　　方爱军瞧见沐珍这样，他就知道沐珍比较喜欢玩电脑，那也好，多花点钱，让沐珍待在家里，总好过沐珍跑出去折腾别人。

　　吃过晚饭，方爱军出去，正好遇见沐耀宗。

　　“大姐夫。”沐耀宗道，“正好，有事情找你们。”

　　“找我，还是找你大姐？”方爱军道。

　　“都一样，是你们儿子的事情。”沐耀宗道。

　　“我儿子怎么？”方爱军不解。

　　“他啊，几次去我们店铺，拿了吃的就跑，也不知道说一声。”沐耀宗道，“我们的店铺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也不是你们家的仓库。我们开店做生意的，进货都需要成本的。本来，早几天就要来说了，又想着你们儿子拿一两次，倒也无所谓。这几天呢，他一天都要过去一次，甚至两三次。”

　　沐耀宗听见沐三嫂说到这话，他心里也不畅快，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没有随随便便吃那些零食。而沐珍和方爱军的儿子总是跑过去拿吃的，这未免太过分了。

　　“你们算一算多少钱？”方爱军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贪吃。

　　“钱，就不算了。”沐耀宗道，“虽然那店是我们的，不是别人的，但是你们也得管着孩子一点，不能总让孩子这样。我们家杂货店跟别家不一样，不给孩子记太多账的。”

　　在沐三嫂看来，要是让孩子随便记账的话，那些孩子可能动不动就去店铺里说他们要吃什么。沐三嫂不能把东西给那些孩子，要是让家长知道孩子们欠了那么多钱，不合适。

　　别看一些小玩意儿价格不高，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多买几次，这价格也就上去了。

　　“还是算一算。”方爱军道。

　　“不用了，你们跟孩子说一说。”沐耀宗道，“我们两家到底不是一家，是亲戚。当亲戚的，还是有点分寸比较好。”

　　“我去跟孩子说。”方爱军道。

　　“那成，那我就不去找我大姐了。”沐耀宗道，“你们当父母的跟孩子说一说，这事情往小了说是从亲戚家拿点吃的，往大了说，那就是偷盗。”

　　不是沐耀宗非得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的，而是那个孩子太过分了，一次两次地跑过去。那个孩子才不管沐三嫂高兴不高兴，他就知道那是他舅舅的店，他想要吃东西的时候，就可以过去拿。

　　沐耀宗说完那些话，也不理会方爱军的表情好看不好看，他转头离开。

　　方爱军原本打算去外面玩一玩，这一会儿，他也不出去了，而是回头。方爱军回去正好看到他儿子坐在电视机面前，儿子还吃着香蕉。

　　“方明！”方爱军连名带姓地叫儿子。

　　方明一听到这样的称呼，身体都紧绷起来，“爸。”

　　“以后，不准去你舅舅舅母的店了，你要是过去买东西，一定得要带钱，不能直接拿了东西就走。”方爱军道。

　　“那是舅舅的店。”方明道，“妈妈说过了，我可以过去拿吃的。”

　　“别听你妈妈的话。”方爱军道，“你舅舅都过来说了，让你别去拿东西，你那不是拿，是偷！”

　　“啊……”方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是舅舅的店啊。”

　　“不管谁的店铺都是一样的，就算是我们家的，你都得说一声。”方爱军道。

　　“是不是我说一声，就不要钱了？”方明问，“我问妈拿钱，妈又不给钱。”

　　方明从小就是被宠着的，他觉得自己就可以随便拿那些东西，他又不是他姐姐，他姐姐就不能随便拿那些东西。这个家里的东西以后会是他的，他舅舅家的东西，他也能拿一下，他妈妈都说了的。

　　方爱军瞧见方明这个样子，只觉得有些心痛，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儿子的说法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

　　“说一声，也得要钱。”方爱军道，“你又不是你舅舅的亲生儿子……”

　　“我叫他干爸，怎么样？”方明又想到了一点，“这样，他是不是就能……”

　　“方明，你皮痒了是吗？”方爱军一向不打孩子的，他瞧见方明这样就想打一打儿子。

　　方爱军没有去找竹条，他就是直接抱着儿子，啪啪啪打儿子的屁股。

　　方明在那边大声喊叫，在那边哭。

　　“痛，好痛啊。”方明哭闹。

　　沐珍原本在玩电脑的，她不想出来，但是她听到是她儿子的声音，她赶紧出来了。沐珍还是比较在乎她的儿子，不愿意让儿子出事情。

　　“方爱军，你这是干嘛？”沐珍连忙上前，她把自己的儿子从方爱军的手里夺过来。

　　“还不是你，你让他去你弟弟弟妹的店铺拿东西，还不给钱。”方爱军道。

　　“一点东西，他舅舅舅母请他吃的，不可以吗？”沐珍道。

　　“你们这是强迫人家请他吃东西。”方爱军道，“你弟弟刚刚上门来说，让我们管好儿子，别让他总是过去拿东西却又不付钱。我听到那些话，我这一张脸都没处放。非得要人亲自上门来说那些话，你们才满意吗？”

　　“他……未免太小气了。”沐珍道，“我们的孩子才这么一点大，能吃多少东西？”

　　“你吃不了多少东西？”方爱军都要被沐珍给气笑了，像方明这种半大的孩子，方明能吃很多东西，“你弟弟是开店做生意的，而不是专门开店给你儿子挑选吃的。你弟弟都过来说了，你还要让你的儿子继续过去偷盗吗？”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是我儿子舅舅的店，不是偷盗。”沐珍搂着方明。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弟弟亲口说的。”方爱军道，“他说的话也没有错，那是他的店，他才不跟我们儿子计较。要是放在别人的店铺，我们的儿子不就是偷盗吗？”

　　“我们的儿子又不可能在其他人店铺里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沐珍还有理由，“我去跟我弟弟说，外甥吃他家一点东西，怎么了，他要那么说他的外甥，说那么难听的话。”

　　“你……”方爱军说了这么多，沐珍却想着去找沐耀宗，方爱军只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都白说了。

　　“你看着孩子，别打他了，我去找我弟弟。

　　”沐珍道。

　　“不准去！”方爱军道，“你嫌弃我们家还没有丢够脸吗？你弟弟已经说了，我们跟他们是两家人，不是彼此不分的一家人。他说的话也对，你早就嫁出来了，哪里能让你儿子一直过去占便宜。人要脸，树要皮，沐珍，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儿子。”

　　“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沐珍愤怒地道，“你当我不想给钱给他买吃的吗？你一个月才给我多少钱，我……”

　　“买菜钱足够了。”方爱军道，“你呢，要买护肤品，还要买新出的口红……要买那么多东西，那些东西都够我们一家吃一个月了。”

　　方爱军不明白沐珍为什么非得要买这些不能吃的东西，要是沐珍自己赚钱了，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他觉得沐珍可以随便买。而现在，沐珍没有工作，方爱军一个人的收入要做很多事情，他当然就得节约一点。

　　“别人家的妻子又不是没有买这些东西，我打扮得漂亮一点，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吗？”沐珍道，“你跟分房这么久，我……”

　　“别说了。”方爱军是要说儿子的事情，而不是说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以后，别让儿子过去白拿东西了。别让人一次又一次过来说了，要是换成别家的孩子，你弟弟就不是这般温和了，我们都该庆幸。”

　　方爱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去白拿别人的东西，沐耀宗那边有时候确实也会拿一些吃的给方明他们。但是别人拿过来的，那是送，这跟方明自己跑过去抢来的吃食不一样。

　　“方明，以后不许再去你舅舅家的店铺白拿东西。”方爱军道，“你真要是想吃那些东西，就跟你舅舅舅母说记账，说等爸爸妈妈过去付钱。但是你也别拿太多的东西，东西多了，要很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