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你对泽华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觉得不合适，千万别因为你老师和师母为难。”黄夫人道，“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处对象，那也是奔着结婚的。”

　　“他很好。”沐晴道，“我有很多思虑不周的地方，他都不介意。”

　　“他敢介意嘛他，他能追上你，能追上你，那上祖坟冒青烟了。”黄夫人道，“你多好的一个姑娘，懂得这么多，以后还有大出息。他呢，他就是一个工厂的技术人员，挺普通的。”

　　“他不算普通。”沐晴道，“我也只是一个螺丝钉。”

　　“你是谦虚。”黄夫人道，“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继续，不合适，让他滚蛋。”

　　“不用滚。”沐晴道，“他不错，我找其他人，其他人未必能容忍我这些缺点。”

　　“那就好，你自己觉得合适，这才最重要。”黄夫人道，“一辈子很漫长的。”

　　“结婚，还能离婚。”沐晴道，“师母，您不用担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想要了，分开便是。”

　　“傻丫头。”黄夫人感慨，“对男人而言，分了就分了，对女人而言，女人要忍受周围人的流言碎语，还要……”

　　“谁敢说小晴？”黄主任随即道，“那些人没有本事，就喜欢在那边叭叭叭，他们只想说别人过得不如意的地方，不说别人过得好的地方。小晴，不用管他们，自由自在一点，谁敢说你，喷回去。”

　　“你真当什么时候都能喷回去？”黄夫人无奈，自己的丈夫太过想当然，太理想化，“不过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小晴没有错，我一定站在小晴这边！”

　　“你是小晴的师母。”黄主任道，“小晴跟我们的女儿差不多。”

　　“老师，师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沐晴明白两位的意思了，他们是怕她顾念他们，而没有顾虑到她自己，“我从来不是一个总想着为别人牺牲的人。”

　　沐晴是一个能看着别人为她牺牲的人，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薄凉也好，她只是想要自己过得更好。就好比她以前知道她二姐为她做出的牺牲，她偶尔对二姐说一句抱歉，她也做不了更多的。

　　作为既得利益者，恰巧又是沐晴所需要的东西，她会看情况，选择拒绝还是接受。沐晴自认为自己不算特别好的人，只是有一定的底线而已。

　　“你决定了，我们都支持你。”黄夫人道，“我姐姐那个人还是不错的，她不是一个恶婆婆。你也瞧见了，他们在这边还有房子，那一套房子旧是旧一点，位置好。你和泽华要是在一起，还能购置别处的房子，这小日子能过得好的。”

　　“嗯。”沐晴微微点头，“我信他。”

　　沐晴不是一个能把生活过得多温馨的人，可她想到贺泽华，便觉得贺泽华能做到。

　　“院子里的花开得很漂亮。”沐晴道，都是贺泽华在打理花草，她偶尔浇水，还容易浇太多水。

　　贺泽华没有说沐晴的不是，没有说那些花草会被淹死，只说沐晴忙不过来的话，不用顾虑那么多，她只管看看花草就好。只要沐晴看那些花草一眼，贺泽华的努力就值得。

　　沐晴不可能去说从未没有人一个对她这么好，她二姐也对她这么好。只能说没有一个异性对她这般好，沐晴不敢说

　　自己对贺泽华没有动心。

　　她这样的人不适合轰轰烈烈的爱情，更适合细水长流的温馨感情。

　　贺泽华在那边住了好多天，沐晴回到家里看到贺泽华，心情也不错。沐晴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都想着家里有小娇妻等他们回家，有人等着他们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的举手之劳。”黄夫人道，“来，多吃一点。”

　　黄夫人给沐晴夹菜，又给黄主任夹菜。

　　贺泽华得知沐晴在黄主任家里吃饭，人家没有让他过去，他也不用给沐晴做晚饭吃。贺泽华去了自家，陪着他父母吃饭。

　　“今天舍得过来了？”贺母道。

　　“小晴去姨母家里吃饭。”贺泽华道。

　　“你姨母说过。”贺母道，“给你探探口风，也是跟人好好说说，别因为你姨父姨母的关系就勉强跟你在一起。她没有跟你在一起，一切都不会变。”

　　“小晴很在乎感情。”贺泽华道，别看沐晴跟沐家人断亲，那是有原因的。那些对沐晴好的人，沐晴也很努力对那些人好，或许她对别人好的形式不是很恰当，但是别人都能感觉到，“一个很纯粹的人。”

　　“也是一个很脆弱的人。”贺母道，“表面上坚强，缺少亲情，也缺少爱。”

　　“是！”贺泽华道，这正是他所想要说的。

　　贺母远远地看过沐晴一眼，没有敢走近，怕自己的出现影响到儿子和沐晴培养感情。贺母问问妹妹，还有就是一个科研能力那么强大的人，就算沐晴身上有一些小缺点，这又不重要，真不重要。

　　这一天晚上，顾默接到家里的电话，顾母在电话里面说顾默。

　　“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有结婚。”顾母道，“早前，我们给你定下亲事，你也说你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

　　“新时代，不兴包办婚姻。”顾默道。

　　“不给你包办婚姻，你能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你能早点结婚吗？”顾母问。

　　顾默的脑中浮现沐晴的身影，他握紧电话桶，沐晴已经有追求者，他也跟沐晴说过，他没有追求她。

　　“遇见合适的，再结婚。”顾默道。

　　“等你遇见合适的，要等到什么时候？”顾母道。

　　“妈。”顾默道，“我还有事情，得去实验室一趟，先这样。”

　　顾默赶紧挂断电话，他不想再说了。他妈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他妈总想着他快点结婚，让他早点有孩子。

　　“这孩子……”顾母不禁摇摇头，不行，儿子总是这样的话，儿子是要单身一辈子吗？

　　顾母决定还是得带着人过去一趟，她当初都跟人家说好的，人家姑娘还在等着。顾默总是待在研究所，这个项目结束，又跑到另外一个地方。等顾默回来，真的要等很久，顾默有时候回来一两天又走。

　　这让顾母怀疑儿子是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没有做什么，顶多是唠叨几句。儿子年纪大了，都要三十岁的人，还没有结婚。跟儿子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别人都已经有孩子了，孩子还都能打酱油了，就顾默在那边一个人。

　　研究所的女生少，女生都是抢手货，这可以理解。但自己都给儿子介绍人了，儿子还跑。

　　顾默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去宿舍了。顾默不明白，自己的亲妈干嘛非得这么执着让他快点结婚，他有没有早点结婚，不都是一个样的么，这日子还是得照旧过下去。

　　“皱着眉头干嘛？”林杰洗了袜子回来，他看到顾默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东西没有算好？”

　　“不是。”顾默道。

　　“那能是为什么？”林杰道，“你刚刚不是去打电话了吗？家里有事？”

　　“没有事。”顾默道，“一些琐碎的事情。”

　　“是不是催婚？”林杰拿着毛巾擦擦湿头发。

　　“你倒是懂得。”顾默道。

　　“当然懂得，我家里人就喜欢催。”林杰道，“我说，你们直接给我找一个，合适的话，我原地结婚，都不带犹豫的。他们听我这么说，又说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决定，还是得多看看。”

　　林杰听到家里人说的话，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催他的人是他们，让他多看看的人也是他们。他们都不给他介绍优秀一点的人，他去哪里找对象？

　　“副组长长得漂亮，不只是黄教授的外甥喜欢她，我瞧见其他人还有盯着她看的。”林杰道，“这人长得漂亮，还有才华，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对象。我呢，长得平庸一点，但我也算是有才华，我……”

　　顾默往宿舍外走，林杰又道，“你去哪里？”

　　“运动，运动。”顾默道。

　　“去，我也去。”林杰道，“我们去打球。”

　　林杰非得让顾默去打球，林杰还叫上别的宿舍的人，一块儿去。

　　球场上，顾默不算多成功，也没有多失败，他的球技一般。打完球，顾默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他抬头看向天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星星，那都是在很遥远位置的恒星。

　　“看星星？”林杰坐在顾默的身边，“等我们的卫星发射到天上，我们能看到更多星星。”

　　看那些卫星，看祖国更加强大。

　　他们国家已经有发射卫星，但那不一样。

　　林杰想他们这一次参与研究的项目很重要，也算是新项目。

　　“……”顾默瞥了一眼林杰，这人的心真大。

　　等沐晴回去住处的时候，贺泽华从贺家过来了。

　　贺泽华人都住过来了，他又想着他跟沐晴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还是别回去父母那边，还是在这边多待待。喜欢一个人，总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不想分开。

　　“吃蛋糕。”贺泽华道，“刚刚路过蛋糕店买的，说是今天做的。”

　　“刚刚吃完饭。”沐晴问，“你呢，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去我爸妈那边一趟。”贺泽华道，“陪他们吃一顿饭，不想待在那边，还是想要过来。”

　　“没事了，简家那些人不敢过来。”沐晴道，她想简家人应该想明白了。

　　“那可不一定，那个简二不是还没有被放出来吗？”贺泽华道，“过几天，他要是被放出来，他还过来呢？”

　　“你在这里，确实比较好。”沐晴点头。

　　贺泽华想着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十五号，而简二是十五号之后被放出来。沐晴这么说，她是不是已经决定答应他的追求，贺泽华唇角微微勾起，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看什么电视台？”贺泽华去打开电视，让沐晴能坐下来休息，他自己也能坐在那边。

　　“都可以。”沐晴道，“最好是不要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沐晴不喜欢看婆媳问题的电视剧，不想看他们吵吵吵，她会觉得很烦。沐晴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为什么能那么吵，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吵。

　　“谍战剧，可以。”沐晴思考了一下，“武侠剧也可以。”

　　“行。”贺泽华道，“你喜欢看越剧吗？”

　　“越剧？”沐晴问，“戏曲？”

　　“对。”贺泽华道，“后天，有越剧表演，我买了两张票，我们一起去看。”

　　后天，是周日，而贺泽华跟沐晴约定的时间是周一。

　　“晚上的票，七点开始。”贺泽华道。

　　“去。”沐晴道，“越剧好听，就是我可能听不懂他们唱什么。”

　　光光知道好听了，没有字幕，沐晴想她也不是非得明白那些人唱什么。就是别人别跟她讨论那些人唱什么，展现了什么，人家哪里唱得好，沐晴不懂得。

　　“听不懂，也能听。”贺泽华道，“有当地方言在里面，确实不是那么好听懂的。”

　　“普通话，咬字清楚的，还是能懂。”沐晴道，“黄梅戏也好听。”

　　在沐晴的前世，有人说年轻的时候不爱听戏曲，等上了一定的年纪就喜欢听戏曲，戏曲是国家的灵魂之一。沐晴前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听戏曲，小时候的时候，电视台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就在播放越剧、黄梅戏，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还听了。

　　那个时候，小沐晴就觉得戏曲好听，但她平时没有特意去听戏曲，遇见了就听，没有遇见就算了。

　　“我们改天可以去听。”贺泽华道，“后天傍晚，我去你接你。我们先在家里吃晚饭，吃完晚饭，我们再一起去听越剧。”

　　“好。”沐晴周六休假，周日去研究

　　所，贺泽华周日去研究所门口接她，那也可行，“这票要多少钱？”

　　“不贵。”贺泽华道，“你不会还想着给钱？”

　　“没有。”沐晴摇摇头，“你出。”

　　沐晴想如果他们真在一起，后面结婚，那确实不用分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