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拉长,感情也会在彼此的不联系中趋于平淡。
时白荔考虑到自己死后朋友们可能会太过于伤心,还是先提前和他们淡一淡比较好。
所以最近,她甚至都不怎么回朋友们的消息了。
当然,避得开其他人,避不开萧随。
毕竟两人在一个屋子里生活。
但时白荔看得很开。
反派小萧,冷心冷清。
他可以的。
她相信萧随的冷酷实力。
萧随本人自是不知道时白荔的评价。
大概也是觉得他的管教比较严格,所以有心描补。最近萧随对于时白荔其他的要求,那是答应满足得特别快。
在她的点单下,萧总会做的食谱又增加了不少。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
楼下就飘来了阵阵肉香。
时白荔被勾得下楼去了厨房,就看见萧随只穿着白衬衫,系着围裙。
面前的锅里是红润油亮的红烧肉。
他正用筷子夹起一块来,似是打算试试味道。
“给我尝尝!”
时白荔飞奔而来。
萧随的动作一滞。
随即便很自然地把那块肉递到了她的嘴边。
咦。
她的意思是给她双筷子自己吃的呀。
不过这样也行叭。
她直接咬住那双筷子,把上面颤巍巍的肉含入口中。
不得不说,萧随的手艺真的不错。
肥而不腻,甜而不过。鲜得满齿生香。
时白荔吃得香极了,就看见萧随一直盯着自己嘴里的肉看。
那眼神,也太护食了吧?
她抿抿嘴:“你要想吃你也吃嘛。”
萧随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被油浸润的唇上。
他嗯了一声,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又夹了一块肉。
然后用了同一双筷子,把那块红烧肉给吃了下去。
萧随能感觉到,时白荔在自己旁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只当做不知道,享受着时白荔的眼神。
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这一口。
这才转过头,看向她。
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荔荔?”
时白荔脸色很古怪。
她慢吞吞开口:“哥哥。病毒性感冒,手足口病,肝炎……都会通过唾液传播的。”
萧随:“……”
他顿了一秒,随即点头:“我知道你没病。今天不是还做了日常检查么。”
时白荔歪头:“可是……你没做啊。”
萧随:“?”
时白荔很沉痛的样子:“你这样不讲究的习惯不好哦哥哥,在外面很有可能染上奇怪的病的。回家咱俩还要一起吃饭呢,咱俩都吃一样的菜,你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对我负责啊!”
萧随:“……”
他目光沉沉,脸色不妙。
刚才的暗爽早飞了。
“你是说……我在外面和别人也用一双筷子吃饭?”
时白荔无辜地看着他:“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萧随:“……”
他深呼吸。
自己选的人,自己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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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吃晚饭。
虽然口头上叭叭,但吃起来时白荔比谁都香。
只是刚吃到一半,便有佣人匆匆走了过来。
附耳在萧随旁边说了些什么。
声音太轻,时白荔压根没听见。
她只看见萧随听见后面无表情,直接站起身:“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自己吃。”
“哦。”
时白荔目送萧随离开。
嗯。
哥哥嘴上还有油,忘记提醒他了。
萧家别墅外。
铁质的大门另一侧,孟钧阳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开阔的眉目间,少见地有一丝阴影。
直到萧随走了过来,他才抬起头。
“……白荔呢?”
萧随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只是距离铁门还有几步远,就停下了脚步。
冷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孟钧阳很想发火,但克制住了。
他忍耐着开口:“我有急事找她。是很重要的事。萧随,你让我进去。”
时白荔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孟钧阳非常怀疑,这是萧随犯病了,开始进一步掌控时白荔的人身自由。
他必须要过来看一看。
当然,有重要的事也不是他在说谎。
“哦?”
萧随微微勾唇,还真走近了一步。
他好像很有兴趣似的:“什么重要的事?”
孟钧阳微微启唇,却又顿住了。
要告诉萧随吗?
自从他答应了自己母亲祝之嬗要好好查查当年的事,孟钧阳就一直在忙碌。
这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很多文件和信息都已经随着时间流落了。
但孟钧阳一向仗义,在各个地方朋友都颇多。
他难得有事情找人帮忙,很多朋友都愿意鼎力相助,给他提供了不少便利。
孟钧阳很快就查到,二十三年前,自己妹妹出生在本市最有名的妇幼保健院。当时同一批出生的孩子里,有一个孩子登记的父亲姓萧,母亲登记的姓柯。
当时那个孩子连个小名都没有,出院登记时,也只有父母的姓。
……他立刻就想到了时白荔。
再往下查,他发现那孩子的出生日期,和自己妹妹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而时白荔,也是那一天的生日。
孟钧阳立刻想要找时白荔求证。
如果她和自己妹妹都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
那么那不敢想象的可能性……似乎也增加了一点点。
他本来只是想让母亲彻底放下。
却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峰回路转。
这一刻,孟钧阳忽然理解了祝之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