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我后面让我扛!】但没办法,谁让是我兄弟呢
【躲我后面让我扛!】哥们不好意思,我们打一局,让他出出气就行。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说,solo完你还想打,我也随便站着给你杀,杀多少次都行!
……哇。
时白荔纵横游戏多年,见过无数钢琴家互喷的壮丽景象,见过互相问候家人长达三小时的长久耐力。
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游戏玩家。
怎么说呢,淳朴中带着一丝憨厚。
时白荔透过屏幕,仿佛看见了一个义气十足、憨厚老实、满脸络腮胡如同张飞的中年男人。
就……
很想折磨他。
时白荔:你说打就打啊,那你求我啊~
【躲我后面让我扛!】求你
【躲我后面让我扛!】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兄弟,我跪下来求你!
时白荔:……你这个兄弟,是救过你的命吗?
【躲我后面让我扛!】哈哈哈不是的。但是我不想让他再一晚上睡不着觉了。
还真破防了一晚上啊?
时白荔高兴了,满意了。
她建立solo对局,邀请对方进入。
FPS射击竞技游戏基本大同小异。
这个世界最火的这个游戏里,很多英雄的技能也和时白荔从前玩的差不多。
所以她上手很快。
时白荔选了个狙,她最喜欢玩狙了。
张飞哥选的是坦克。很符合他的ID和语气。
对面不愧是最强王者,时白荔的狙击手感没起来。
一开始空了几枪,而让坦克找到了她的位置,直接冲上来把她这个脆皮乱拳捶死。
不过复活出来,时白荔就摸清了他的习惯,预判走位一枪爆头。
【躲我后面让我扛!】强啊!开镜秒锁头!
【躲我后面让我扛!】爽,再来再来
接下来,时白荔因为对地图不熟失误了两次。
其他时候她都是压着坦克杀,最后甚至堵在了复活点门口。
对局结束,16:3。
时白荔碾压。
戴着面罩和兜帽狙击手宛如阴影之中的死神,沉默地扛着狙击枪,背后的披风猎猎飘舞。
时白荔:你兄弟应该在旁边看吧?
时白荔:嘻嘻,他今天不会又睡不着了吧?
郊区的高新科技园区里。
办公室内,传来一声破防的长鸣——
“啊啊啊啊这个人真的太恶心了!太搞我心态了!孟哥,你怎么输了啊?!”
孟钧阳看着屏幕,无奈地摊手:“我也没办法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哈哈哈不过你别难过,我觉得他玩的真的厉害,以后可以一起玩啊。”
小弟:“……不,那我多丢人啊!”
孟钧阳的笑容阳光灿烂:“怎么会呢,大男人还在意这些?行了,我也跟他solo了,人家这么厉害,这说明你昨天喷他菜逼不对,道个歉,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
小弟:“孟哥……唉,行,好吧。”
他心里难受,可是孟哥为了他都跪下来求人家了。
孟哥能为了他忍耐,他为什么不能为了孟哥忍一忍?
孟哥对他,对他们这帮小弟,真的从来没的说的……
时白荔听见小队语音忽然打开了,接着传来了一个别扭的声音。
“那个……哥们。我,我昨天喷你不对。对不起啊。”
然后是另外一个更加爽朗阳光的男声:“哈哈哈,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嘛。兄弟,你觉得呢?能原谅他吗?”
居然能让祖安人回归素质行列,时白荔对张飞哥的人格魅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时白荔打字:行啊~不过昨天他说输了solo的叫爸爸,我不爱听爸爸
时白荔:叫一声祖宗听听?
语音里,两个男声沉默半响,终于是叹了口气。
一齐喊:“……祖宗。”
时白荔:“哈哈哈哈!”
爽!
……
楼上。
昨天晚上萧随几乎熬了一夜,天快亮才睡觉。
他一向浅眠又有起床气,再加上没人敢来三楼,这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然而。
半梦半醒之中,总是有一些急促的咔哒的声音若隐若现。
声音不大,却很烦人。
好比一只蚊子,嗡嗡嗡,嗡嗡嗡。
萧随低气压地翻了个身。
好在这声音很快没了。
但不过五分钟,一阵癫狂一般的笑声就如午夜凶铃一般袭来,瞬间让萧随清醒。
萧随:“……?”
别墅闹鬼了?
听动静,这鬼就是在他正楼下哈哈狂笑。
他套上衣服,黑着脸走下楼。
别墅每层楼套房的位置是一样的。萧随在三楼的起居套房,对应的正是二楼的客房。
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里正住着时白荔。
她在搞什么?
萧随走到客房门口,问题的答案也已经不攻自破了。
时白荔没关门也没关窗,她没有专属的书房,就坐在起居室里摆着的电脑桌前,戴着耳机还在笑。
她手指翻飞。
于是萧随也知道那咔哒声是什么了。
那他妈是时白荔的机械键盘。
响得能吵醒一头牛。
佣人们都跟死了一样,仿佛都听不到这动静,谁也没来提醒她。
萧随站在门口,沉着气敲了敲门。
没动静。
正常,时白荔戴着耳机,听不见。
萧随:“……”
他发现自己今天就算在这里把手指敲断,这个时白荔也永远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萧随简直要气笑了。
他直接走了进去,离得近了,自然看见了时白荔屏幕上的游戏画面。
——呵,不学无术,沉溺低级娱乐。
萧随伸手就把时白荔的耳机给摘了。
时白荔:“咦?”
她转过头,正好看见了萧随一脸不愉的样子。
世界一片晦暗,而萧随就是那阴影中心。
时白荔撑着脑袋打了个招呼:“早啊哥哥,你也想打游戏?”
萧随嗤笑,眯起眼睛:“没人教过你,注意你的音量么。”
时白荔诚实摇头:“还真没有。”
萧随一顿。
往事浮上心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那父亲什么德行。对萧随都从来没上过心,更别提早就被扔到乡下去长大的时白荔了。
张妈贪婪的面孔、乡下送来的带着泥巴的被扔掉的特产、佣人们藏在楼梯间里的低嘲、时白荔初次见时局促垂下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