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带早被五皇子烧掉了,他信心满满道:“既如此,还请大理寺派人去东宫和孤的处所查看。”
大理寺卿看向建宁帝,建宁帝点头:“汪全,你一同过去,让禁卫军带大理寺的人一起过去查看。”
大理寺卿很快派了人去宫里,在禁卫军的带领下搜了东宫和太子处所。
然后带回来了一件染血的腰带。
汪全上前禀报道:“皇上,禁卫军在太子处所的地板下发现了有撬动的痕迹,然后找出了这条带血的腰带。”
大长公主和右相齐齐变了脸色,卫夫人蹭的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腰带。
五皇子脸色微变:“怎么会?”
卫夫人冷脸:“怎么会什么?”面对丧子之痛,她不比大长公主会顾全大局。
李衍顺口接住了他的话:“怎么会被找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五哥就是用这条腰带勒死卫子陵,被八哥不小心瞧见了吧?你只来得及把腰带埋好,就跟着卫家人出宫了?”
“你胡说什么!”五皇子辩解,“父皇,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儿臣的蟒服就在东宫,腰带也是配齐的,绝无可能埋在处所地板下。”
淑妃道:“臣妾记得不错的话,太子的腰带本来就会有好几条,制衣局都是有记录的,不若查看过后,再去东宫找找还剩几条不就好了!”
她话音落,五皇子果然慌了。
他再次求救的看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和右相一言不发。
建宁帝摆手,汪全再次带人去东宫查验,然后带着所有的蟒服和腰带回来了,上前禀报道:“制衣局记载,太子蟒袍一共制了两件,其中同款腰带制了五条,但东宫之找到了四条……”
所有人目光又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哐当一声跪了下去,努力让自己平静:“父皇,定是有人偷了儿
臣的腰带,冤枉儿臣,求父皇明查啊!”
李衍站了起来,慢悠悠道:“那这几张银票呢?”他从袖子里掏出几张同样带血的银票,“昨日五哥给我银票,估计是心慌拿错了,这几张银票上带了血迹。”他走到公堂之上,把银票呈到了御前,“大理寺验过尸了,卫子陵右手是呈抓握摸着脖子死的,但他死后,手里的东西被抽走了。”
“大家都知道,卫子陵在外头欠了很多银子,足足十万两。有没有一种可能,卫子陵听到陆小宁和五哥的对话后,以此要挟五哥,让五哥给他银子还债。然后五哥就趁着给银子的空挡,勒死了卫子陵?然后抽走银票,从窗口逃走了。七哥就恰好进来当了替死鬼?”
大长公主拧眉:先前子陵找太子要银子的事,她是知道的,皇后还因此责罚了子陵。
七皇子恍然大悟,连忙道:“对对对,一定就是这样,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何我和十一的婢女都没杀人,但卫子陵好端端就死了。”
“胡说!”五皇子指着七皇子和李衍,“这都是你们两个的猜测,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来诬陷孤!”
“陷害你!”李衍不屑,拿起托盘里其中一件蟒服举到五皇子面前:“那五哥要不要看看你昨日穿的蟒服,衣服袖口处的暗扣被卫子陵无意中抓在了手里。”
五皇子下意识的伸手去查看蟒服的左袖暗扣。然后发现,那暗扣还在。他猛得抬头,就对上李衍嘲讽带笑的眼睛。
李衍嘲讽道:“我都没说是左袖,五哥就拉左袖看,看来卫子陵昨日与五哥拉扯颇为激烈!”
五皇子的脸一下子煞白,抬头去看卫家人。
一直没怎么说话,伤心得只剩下半口气的卫夫人已经冲了过来。揪住五皇子的头发就打,边打还边哭喊:“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卫家如何待你,你竟然杀了子陵!他不过向你要些钱财,你给他就是了!你杀他做什么,你为何要杀他!”此刻,作为母亲,她已经彻底疯了!
五皇子猝不及防被打蒙了,发冠被扯乱,发丝披散下来,狼狈至极。
任凭他怎么喊救命,卫家都冷眼看着,没有一个人去拉开卫夫人。
五皇子边躲边蹭到大长公主身边,惊慌求救:“皇姑奶奶,求您救救姑,一定是有人陷害孤,是有人陷害孤!子陵是孤表
弟,孤怎么会杀他!”
大长公主不动,李衍插话道:“如何不会!因为你恨皇后娘娘,你觉得你才去了凤栖宫,宜嫔娘娘就死了,你舅舅就犯事被斩杀了,都是皇后娘娘干的。你把账本的事告诉了小宁,又联合她一起设计了卫尚书。你想害皇后娘娘,报复卫家,但你说的话恰好被卫子陵听到,你不杀他,他就算拿到了银票也会告密!”
这话就是彻底断了卫家人会救五皇子的念头。
试问,谁会继续养一条将来会报复的毒蛇。
五皇子也明白这一点,回头呵斥:“李衍,你闭嘴!”
他继续拉着大长公主求救。
大长公主想到先前子陵多次提及太子和陆家关系匪浅的事,又想到太子那么精明,却迟迟拿不到账本的消息……
若太子真和陆家姐妹勾结陷害了卫家……
想到这,大长公主蹭的站了起来,一脚踢在他胸口,咬牙切齿道:“你才闭嘴!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子俩个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五皇子被踢得从石阶上滚了下去,整个人如同从人间坠到了地狱。
他努力爬起来,看向建宁帝:“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建宁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肃声宣布:“太子李霁,因一己私欲杀害卫尚书之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故废除太子之位,判斩立决!”他说完又看向大长公主,问:“姑母,对此判决可有意义?”
大长公主疲惫的摆手。
五皇子心如死灰,他辛苦得来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他不甘心。
他狠狠瞪向李衍,然后突然暴起,朝着李衍脖子掐去。
建宁帝惊得站了起来,大喊:“孽子,快拦住他!”
李衍瞳孔微微睁大,往左边退了两步。然后五皇子的手一下子掐在了七皇子的脖子上。
七皇子被掐得翻白眼,双手用力去掰五皇子的手。五皇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势必要拉一个人陪葬。
淑妃见此,就要冲过去,被四皇子拉住了。
就在混乱之际,李衍掏出板砖照着五皇子左耳就是一下。
五皇子被打得晃了一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然后双手一松,砰咚倒地。
公堂内所有人都看向李衍,建宁帝盯着他手里的板砖一言难尽。
七皇子咳咳两声,终于也看到了他手里的板砖。眼睛瞪大两秒,然后大喊:“父皇,你看,当年我没说错吧!十一就是这样用板砖砸我的!”
李衍讪讪:他这七哥脑回路还真长!
到现在还惦记着那点小恩小怨。
第87章 签到第87天
七皇子才喊完,李衍就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七皇子吓得要死,还没站稳就被结结实实压倒在了地下。
陆小宁伸手拉了他一把,也被连带着倒了下去。
大理寺卿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连同其他两司的也坐不住了,惊慌之于齐齐看向建宁帝。
建宁帝已经离开座位走到了李衍身边,大喊道:“看什么,还不快送十一皇子回宫,请太医!”
汪全面对这种情况多,已经招来御前侍卫把李衍抱了出去。建宁帝紧跟着起驾,淑妃也带着七皇子回宫了,然后一群人呼啦啦走了。
留下三司的人面面相觑:这十一皇子果然如传说中的病弱啊,只是砸个人,把自己砸吐血了!
大理寺卿看向大长公主,请示问:“那……太子殿下……”
五皇子仰倒在地下,侧脸太阳穴被砸了一个窟窿,有血珠子顺着面颊流进了脖领。整个人还属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像是一下子被砸懵了。
大长公主冷漠脸:“什么太子殿下,他已经被废了,直接关进大理寺牢房,等着秋后问斩!”
混沌的五皇子听到问斩两个字,眼睛抬了一下,却没能起来。
很快如同死狗一样被人拖了下去。
四皇子就站在那看着,神情很是复杂。
一旁的陆小宁喊了他一声,小声问:“四皇子,您能带奴婢进宫吗?”
四皇子这才看到她,疑惑问:“你没跟十一走?”
陆小宁也很郁闷:当时太混乱,她挤了过去,又被御前侍卫挡了回来。
四皇子了然,看向大理寺卿,问:“徐大人,本皇子能否把陆姑娘带走。”
大理寺卿连忙点头:“陆姑娘无罪,自然能。”
四皇子这才带着陆小宁回宫了。
因为惦记着李衍的伤,两人都走得很快,入宫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钟粹宫。
钟粹宫内气压极低,陆小宁跑到李衍的寝殿,就瞧见几个侍卫守在门口,陆小路在外头急得团团转。
她眼珠子一转,瞧见端着水盆过来的红豆,立刻接了她手里的活往寝殿里走。
寝殿内,许嫔站在床尾抹眼泪,建宁帝探头盯着床上的李衍,几个太医忙前忙后的整治。
看到她过来,立刻端了她手上的盆过去,然后递过来一盆血水,大声吩咐:“继续换水!”
“快,再来一个人,摁住十一皇子的腿。”
陆小宁立刻把手上的盆递给了白芷,然后走到床尾摁住李衍的腿。
太医令一根银针下去,李衍疼到双腿用力蹬了一下,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建宁帝面色冷凝,喝道:“怎么不管用?”
太医令也有些慌了:“皇上,十一皇子受了惊吓,又用力过猛,才导致呕血不止……”
建宁帝:“朕不是要听原因,快止血!”他又气又心疼,朝着李衍道:“那么多侍卫,用得着你去救老七?动手前也不想想老七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这孩子就是实诚。
李衍难受的一把揪住建宁帝的手,眼泪汪汪的问:“爹爹,我是不是要死了?”
许嫔心疼的直抹眼泪,陆小宁心里也不好受。
建宁帝沉着脸:“休要胡说!”但其实他心里也是担心的。
建宁帝一直记得太医令说过的话:十一活不过成年。
如今都十二岁了……
建宁帝没由来的心慌。
李衍拉着他的手虚弱道:“你们别哄我,我肯定是不行了,我的胭脂铺子……”他说着又呕了一口血。
建宁帝恼火:这孩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铺子。
“开开开,等你好了,随你是胭脂铺还是首饰铺,你想做生意便去做,父皇不拦住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