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想!”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命运的抉择时刻,钱玉娘飞快道:“我想离开,你能带着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一起离开么?!”
“我会想办法的。”谢瑾镇定道:“你再等两日,事不宜迟,这两日就要送你们走。”
“谢谢大人!”
“好了,我要走了,你这两日尽量稳住,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我会的!”
谢瑾转身正要离开,钱玉娘忽然叫住他。
“大人——”
黑暗中,钱玉娘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个玉箫有个机关,里面有一张纸条。”
谢瑾一愣,朝她点了点头,飞快离开。
钱玉娘阖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抹掉泪珠回到床上。
她回忆着过去在家时美好的时光,这才慢慢入了睡。
……
……
谢瑾回到自己屋子,借着月色重新打量手上玉箫,忽而,他看到玉箫中间部位似有交接痕迹,他手上没有细针,到最后只能拔了自己一根头发,用内力将它撸直,抵着一头轻轻地刺过去。
针眼大小的玉柱被挪开,谢瑾又用头发丝往里头探了探,勾出一卷同样有些泛黄的白纸。
谢瑾展开白纸,看清纸上内容后,他脸上出现震动神色。
……
……
收起白纸,谢瑾侧耳倾听,旁边屋子里的侍卫也基本睡着了,他这才出了门,用轻功快速经过屋顶,到了一处空地,马匹已经备好,他骑上马很快回了谢府。
沈兰棠这个时候也还没有睡着,因为她和谢瑾之前约好,如无意外,谢瑾在拿到东西后会回来谢府。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到了揭晓谜底的这一刻,这让沈兰棠如何睡得着?
她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第一次这么想念,期待谢瑾的回来。
“嗯……谢,瑾……”
她在半寐半醒间呼唤谢瑾的名字。
“叫我?”
沈兰棠一下醒了。
“你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你总算回来了,东西呢?”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得想他的样子。
谢瑾早已知晓她的性格,只能无奈将玉箫和纸条都给她看。
“这是钱玉娘交给我的,这张纸条被藏在玉箫里面,重要的应该是纸条上的东西。”
“那纸条上的是什么东西?”
谢 瑾展开纸条。
沈兰棠:“我对子应识,思此灵山期。舒圭叶翦桐,晴雪玉楼重。”
“……”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她文学白痴,只会看话本和账本的。
谢瑾善意提示道:“皇后娘娘闺名就叫舒晴。”
“……”
“……”
!!!!!
“我思舒晴!这是写给皇后娘娘的情诗!!”
我的天,这是她该知道的事情么?!
不不,让她缓一缓。沈兰棠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扶住床头柱子。
谢瑾:“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
不,这换了谁都想不到啊,她连皇帝都涉及其中都想到了,也没想到真正涉及的是皇后啊!
——
“等等,写给皇后的情诗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她的cpu干烧了。
“从情理上来说,皇后应该跟钱玉娘事件干系不大,皇后再是荒谬,也不可能帮着儿子在外面强抢囚禁良家妇女当外室,何况皇后从不荒谬。”
沈兰棠点点头,当今皇后的确不是什么特别贤明的皇后,但也算得上尽职尽责,不失为母仪天下的典范。
谢瑾继续推测:“所以我觉得,钱玉娘事件跟皇后无关,她只是碰巧偷走了跟皇后有关的东西,以至于太子大皇子都在找她。”
沈兰棠感觉自己明白了。
“你是说,皇后与她被囚禁那段遭遇无关,却引发了这数年间以及现在大皇子找她的事件。”
谢瑾点头。
沈兰棠:“的确,这可是皇后的情诗,就算现在没有用,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普通人都对自己伴侣还和前情人有往来耿耿于怀,何况帝王家。哪怕皇后只是顾念旧情或者出于其他原因留下了这首诗,但在皇帝眼中,这就是不可原谅的背叛行为。要是大皇子再拨弄几下,让皇帝怀疑太子的身世……
想到这,沈兰棠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这要是被大皇子发现了……”
谢瑾:“无论如何,现在大皇子还没找到钱玉娘,既然他找不到,我们也不会把她交出来,就当不知道,我们做我们的。”
沈兰棠点点头。
“我会安排钱玉娘和她家人离开,至于这个东西……就暂且放在你身边。”
沈兰棠点点头:“我会小心保管的。”
将东西收进柜子里,沈兰棠和谢瑾暂且休息了一会。
两人同时端起茶水。
“……”
“我现在有两个疑问。”
“你说。”
沈兰棠扭头看向谢瑾,一脸认真地说:“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毕竟万一天真塌下来了,我们需要他顶的嘛。”
谢瑾点头。
“还有一个就是……皇后的那首情书,到底是谁写的?”
谢瑾:“我觉得这两个疑问都很重要,所以我觉得,要不,你明早起来问下父亲吧。”
沈兰棠:“好。”
第130章 笔迹,通敌之人
谢瑾因为有事, 当晚就回了太子府。
第二天,谢恒从早朝回来,正在家里慢悠悠的吃早点, 沈兰棠忽然进门:“父亲。”
她简单地行了个礼。
“啊,兰棠啊, 怎么了,找我有事?”
“兰棠心中有几件事想请教父亲。”
“你说吧。”
屋内除了谢恒谢夫人外, 还有一个下人在, 沈兰棠左右看了两眼。
谢夫人摆摆手, 那下人便下去了。
“父亲,母亲。”沈兰棠走到桌边坐下。
“兰心吃过早饭没?要没吃也吃点吧。”
“谢谢母亲。”
沈兰棠手中拿捏着一个馒头, 开始措辞。
“父亲,是这样的,前几日内城司的张大人找到郎君,说大皇子近日在坊街找一名女子。后来我们无意得知那名女子跟方媛媛经历相似, 也是曾经被太子强行掳走的少女。”
谢夫人本来还在为沈兰棠盛汤, 听到这手都停了下来,默默地坐下。
谢恒正往咸菜方向伸的筷子一顿,无声地叹了口气, 放下筷子。
沈兰堂在心中吐了吐舌, 继续道:“也是碰巧我们无意之间找到了那名女子,她给了我们她从太子那里偷走的一个玉箫, 里面有一张白纸。”
谢恒已经放弃了安心吃早餐的打算, 他道:“那纸呢?”
“在这。”
沈兰棠飞快的呈上纸张,谢恒目光快速扫过纸上苍蝇大小的字。果不其然, 他眼角也眯了眯。
谢夫人一边擦嘴,一边假装无意地凑上去看了眼。
下一秒,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无比惊愕。
沈兰棠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坐姿无比端正地等待着谢恒的回复。
良久之后,谢瑾终于开口:“这张纸还有谁见过?”
“只有我和郎君还有父亲母亲。”
“很好,这东西不要再给旁人看了。”
沈兰棠连连点头:“儿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