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和萧韶安已经算比较有良心的上位者,但是改变不了他们本质上没把这些人真正放在眼里。
这些女孩未来的日子怎么样,实在不好说。
太监根据萧韶安的意思带了两个秀女上来。
长得都还算不错,气质也不差。
不得不说萧韶安有点气运在身上。
“这两位秀女是和大皇子的生辰八字最合适的。”
两人跪下向苏棠等人请安。
太监顺势道出了两人的身份。
“银青光禄大夫之女,秦心婉。”
“大理寺主簿林珣之妹,林瑜。”
苏棠听到“林珣”的名字差点把椅把捏烂。
简直是见鬼了。
皇后照例问了两人几句。
两人答得都挑不出错处。
皇后眼神示意萧韶安,似是让他自己做主。
萧韶安的声音只高台上的几人能听见,“正室母后既定了太府少卿家,侧室身份便不宜贵重。”
苏棠闻言暗觉不妙。
光禄大夫虽无固定职守,但确实是高官。
果然皇后肯定了萧韶安的说法。
林珣的妹妹稀里糊涂就被留了下来。
萧韶安片刻也不多待,起身请辞。
苏棠想劝两句,都没找着机会开口,况且这种场合确实也不适合她多言。
没有嫔妃插手嫡长子选妃的道理。
秀女退下去之前,苏棠再次看向林珣的妹妹。
小姑娘五官秀丽,但明显不似小自幼长在深闺里的小姐那般娇嫩,身段也非弱柳扶风,些许带着阳光的痕迹。
倒不是说黑……按照封建的说法就是健康、好生养的模样。
皇后兴许也看中了这一点。
苏棠忽然感觉到一丝违和,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刚从皇后那儿出去,她便给弟弟苏成递了信。
晚膳之前,萧景榕倒是来了一趟,还问起她对秀女的看法。
“可有看得过眼的?”
苏棠不明白他是何意,模棱两可地答道:“千挑万选出来的秀女,自然都不会太差。”
她想了想又笑着添上一句,“皇上还想臣妾再替您挑两个不成?”
结果成功收获萧景榕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清了清嗓道:“澄焕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若得合眼的,朕便给他赐婚。有妻妾照顾,总好过他一人在外。”
“皇上何不让他自己挑上一挑?”
“那小子再三推辞,朕亦无暇管他。”
“依臣妾看,他既自己不愿意,再迟两年也无妨,总好过硬凑出一对怨偶来。”
萧景榕并未多言,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二人一齐用了晚膳 ,萧景榕又起身回太极宫去。
说起小寿王,苏棠也觉得怪。
这熊孩子最近不知怎么了,写的信越来越简短,从前都是洋洋洒洒好几页纸,现下只剩一句“诸事无恙,安好勿念”。
苏棠有些担心,打算明日炖好答应他的板栗鸡,让人给他送去。
顺道问问他的近况。
……
“殿下,殿下。”杏子看着萎靡不振的小寿王,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家主子被关的那一阵无所不用其极地往外逃,这会子解了禁却日日瘫在房里不肯走动。
问他有什么烦心事,他也不愿讲。
小寿王翻了个身,“别吵本王,本王困得厉害。”
杏子不明白,他日日卧在榻上,有什么可困的?
但她到底没胆量诽议,只能苦口婆心相劝,“您如今伤好全了,也该出去转转。如今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呢。”
小寿王仰躺着,把手撑在脑袋后面,“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地儿,有什么可去的?”
杏子无奈。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想念德妃娘娘。
如果德妃娘娘在,定然有办法治她这主子。
杏子眼见已经临近午时,只好先吩咐人传膳。
许是上天听到她的愿望,还真让她盼来了德妃娘娘的信儿。
杏子将鸡汤盛出来跟其他菜摆作一道。
“殿下,该用膳了。”
“本王不饿,晚些再吃吧。”
“您早膳也未用,这怎么成?”
小寿王心里揣着事,闻着饭菜的香味也没食欲,仍是回绝,“饿不死。”
“您这说的什么话?”杏子也急了,赶忙阻止小寿王咒自己,“殿下当真不吃?”
“不吃,不吃。”
“既如此,奴婢可就将德妃娘娘送来的板栗鸡汤分给小鑫子他们了?”
“她送了汤来?”小寿王侧目看向杏子,随后小声嘟囔,“……还算她有良心,记得本王说的话。”
杏子见小寿王动摇,垂首偷笑。
“殿下不想用,奴婢这便把膳食撤下去。”
小寿王面子上挂不住,犹豫再三还是在杏子掀帘之前叫住了她,“既然都摆上了……本王就稍微对付两口吧。”
杏子苦口婆心相劝,“殿下心里有事,奴婢见识浅薄不能替殿下分忧,但殿下也不能总作贱自己的身子。”
她这主子上回弄伤自己流了不少血,杏子现在想想都后怕。
“本王知道。”
小寿王也不是有意任性。
他之所以这么颓废,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如何。
从前他想着自己当个闲散王爷最好不过。
……但是老女人肯定不想他整日吃喝玩乐。
他如果有了封地,偶尔管管也不是不行。
如果说齐越使臣的死让他云里雾里。
沈周的死便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困在王府,从头到尾都没理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除了用利刃划伤自己之外,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自家堂兄将他关在王府或许是想保护他,也或许是不相信他,怕他捣乱。
可堂兄送他出城那晚,为什么偏偏刚好遇上齐越的使臣拦路?
只能证明有人想让他成为杀害齐越使臣的凶手,让他成为大雍的罪人!
他想去找沈周对质,却只得到他的死讯。
要么是幕后黑手杀人灭口,要么是堂兄以绝后患。
他是恨不得弄死沈周,但绝不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烈火重围之下,他如刍狗任人摆弄,真的能活下去吗?
更别提护住想护之人。
“本王是不是很没用?”小寿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
“殿下怎么会这样想?”杏子赶忙安慰他,“殿下的骑射在一众世家公子里难有敌手,至于学识……国子监的夫子不也夸殿下进步神速吗?”
“可这些……都没有用啊。”小寿王望着窗外,虽是嫩芽抽新,却仍有落叶归尘。
他再精于骑射也不可能以一当百,飞天遁地。
他再博闻强识也敌不过别人的精心算计。
“如何会没用?”杏子不明白。
每个世家公子都是学的这些,既然无用又何必要学?
小寿王不知该如何解释,“本王去后院转转,你不必跟来。”
他刚走到池塘边便见两个家丁拿着竹网往池塘里扒拉。
“你们在捞什么?”
“回王爷的话,池子里死了一条锦鲤,怕臭了水,奴才们合计着把它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