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她梦里沈周反杀小寿王的一幕。
苏棠气得不行,凭沈周以前对小寿王说的那些话,小寿王变坏,起码有他一半功劳吧?
他倒成好人了?
除他之外,林珣几乎全家被萧景榕困死在菏州,他的目的自也不必多说——搞死萧景榕。
基于上述原因,林珣、沈周等人自然而然跟萧韶安结盟。
林珣智计无双,沈周双面间谍。
有他俩在,萧韶安想不赢都难。
当然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并非真的想帮萧韶安。
就拿林珣来说,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拥护仇人的儿子上位,他只是想先借萧韶安的手除掉萧景榕罢了。
不过后面怎么样苏棠也不知道。
……因为小说烂尾了。
萧景榕临死之前抓了女主桑楹想以此要挟萧韶安,结果他自己急火攻心没撑住死了,他的手下也就顺势杀了桑楹给他陪葬。
萧韶安为此殉情。
最后一章底下的评论一水在骂女主。
“女主这么容易就被抓,厌蠢症犯了。”
“女主没事乱跑什么?她能不要多管闲事吗?老是随随便便就被骗。”
“作者是因为自己这么蠢,才写出这么蠢的傻白甜女主吗?”
“我还充了VIP,别烂尾啊,我*!”
置顶有一条作者的回复。
“作者最近正在忙着考一级注册结构工程师,家里的中医馆也很忙,实在没时间更新,只能这样结尾,抱歉了大家。”
“作者牛啊。”
“真的假的?”
“一级?确定吗?大大多少岁啊?”
“我是学中医的,能到你家实习吗?”
那条回复下面仍有不少读者留言。
但作者自此之后再没说过话。
“小棠,你出来帮妈妈染一下头发咯。”
“好。”外面的客人似乎都已离开,苏棠听到声音下意识就要走出房门。
但刚一起身,立马陷入黑暗之中。
睁眼又是熟悉的古色房间。
苏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她应该并未沉睡太久,太阳都还未落山。
周围静得可怕,只闻虫鸣鸟啼,以及扫帚摩擦的声音。
苏棠愣在原地,四肢僵硬,思维仿佛也被冻结。
她竟有些分不清如今是虚幻还是现实。
母亲喊她的声音似乎仍然萦绕在耳边。
如果周围这一切不过是被人虚构出来的东西,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现实世界的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迟来的恐惧彷徨犹如毒液入侵苏棠,刺痛她的神经。
“娘娘醒了,太后传信来说长公主留在嘉寿宫用膳,不必等。”时鸢扶着苏棠起身,替她理了理衣襟和发髻,“奴婢这便吩咐他们传膳了。”
“嗯。”
听到人声苏棠才算缓过来一些。
原书中的桑楹并非穿越女。
所以她遇到的桑楹不是原女主。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她觉得很大可能会是小说作者。
毕竟不是每个穿越女都有本事教人家修坝造渠的。
作者却刚好在备考注册结构工程师,证明她在这方面有经验。
只有找到她,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棠有种感觉,她一定还没死。
林瑜……这个人她必须单独见一见。
晚膳苏棠勉强对付两口,多的也咽不下去。
不多时,姩姩回来凑在她跟前讲凤仪阁发生的趣事。
“阿娘,今日有人惹你不快吗?”
苏棠愣了一瞬,发现自己全程都木着一张脸,赶忙勾起笑容,“没有呀,兴许是下午躺太久,睡得有些迷了。”
恢复记忆之后,她是委屈的。
她离开了疼爱她的父母,在陌生的世界替别人生孩子、养孩子。
甚至这些可能都不过是别人编织的故事。
姩姩伸手揉揉她的脸,“白天睡久了,晚上睡不着对身子不好呢,阿娘不许再这样了。”
苏棠浑身僵直,唯有指尖颤抖着。
天然交战过后,她轻轻搂住姩姩,“阿娘知道了。”
姩姩学着苏棠以前夸她的样子,摸摸苏棠的脑袋,“阿娘乖。”
苏棠的泪水糊了眼眶,趁姩姩不注意,用袖子蹭了蹭才算没落下来。
叫她怎么相信这一切……是假的呢?
可惜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见到林瑜。
选秀结束林瑜自然是回家待嫁,要想再见到她,起码得等到萧韶安娶她进门之后。
想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苏棠稍微定了定心。
既然暂时见不到林瑜,不如先查查别的事。
例如最后给萧景榕献药,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嫔妃是谁。
皇后那时候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
原著贵妃没被废倒是有可能,但萧景榕打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贵妃,不该会轻易听信贵妃的话。
还有谁呢?
苏棠脑子里蹦出一个人。
瑛美人。
萧景榕给她赐剑,许她侍疾,对她大概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吧?
苏棠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得搞清楚这瑛美人的身份才行。
将姩姩哄去睡之后,她喊来时鸢,“时鸢,上回你表兄说从这瑛美人身上查出些什么,可有告诉你?”
时鸢摇头,“表兄说不叫娘娘知道反而是件好事,是以也并未讲与奴婢听,奴婢若知道,自然不敢隐瞒。”
“反而是件好事?”苏棠一时没品出杜莫的意思。
“娘娘若是想知道,奴婢明日便去问过表兄再来回娘娘。”
“有劳你了,也替本宫谢过你表兄。”
苏棠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瑛美人竟然有可能是萧景榕的初恋白月光。
苏棠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现在跟萧景榕的相处模式,两个人你情我愿倒也没什么。
对方心里面要是有人,那就膈应了。
不过从另一层来讲,姜梨满在齐越当了那么久的俘虏,心理出问题也很正常。
萧景榕对她的态度更是值得深究。
憋着一肚子心事,萧景榕再来的时候,苏棠虽然竭力不表现出来,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萧景榕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头瞧了苏棠一眼,“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棠看不懂围棋,将手中把玩的棋子随意放在萧景榕正在破解的残局上。
萧景榕薄唇微抿,似是无奈,却也并未把她落的棋子移开。
“臣妾近日读史,略有感慨。”
萧景榕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前朝中宗被罢黜时与妃子韦氏风雨同当,情深意厚。中宗称帝后,将韦氏立为皇后。
岂料韦氏与外臣暗通款曲,结党营私,意欲说动中宗废掉非她所出的太子,最后伙同情夫下毒害死中宗。
可见共苦易,同甘难,饶是年少情深,也未必敌得过人心善变。”
这段历史萧景榕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一时却没想明白苏棠提起这话有何深意。
“你是想借此事,警醒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