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觉得自家主子跟小狗似的,只能憋着笑认错。
三日后,国子监六月月考的名次出来,小寿王果然还是排在乙等,甚至比上次还前进了二十来名,有几个平日排在前面的监生反而掉到后面,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这下说闲话的人便少了很多。
小寿王看完榜单之后却高兴不起来,他还以为这次能考到甲等呢。
没想到一个月才往前考了二十名,每一等都有八十人,那他岂不是不能在百日内超过姓白的了?
“殿下进步神速,草民佩服。”沈周这时候上前拍马屁。
小寿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又跟着本王?”
“草民是您的伴读,自然要时时跟着您啊。”
小寿王摆摆手,换另一边撑着脑袋,“别打扰本王。”
沈周赔笑,袖子底下却捏紧了拳头。
听说小寿王仍然考到上回的名次,苏棠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兴师动众半天,要是在熊孩子这个环节出现差错,那她就只能切腹自尽了。
正好上次答应小寿王的奖励也做好了,苏棠便等他下学之后派人叫他一起用膳。
“这是妾身特地找木雕师傅给你做的轮船模型,殿下拆开看看?”
小寿王在自家堂兄的甘露殿见过木头船,想着应该差不多,结果打开苏棠给他的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堆散乱的木头块。
“你耍本王!”小寿王气得差点跳起来。
苏棠一个大逼兜,“殿下听嫔妾说完行不行,急什么?”
小寿王捂脑袋。
“这些得殿下自己拼起来,等殿下拼好就能看到全貌了。”
这些木块结合榫卯结构技艺和类似现代乐高的原理做成,可以相互拼接在一起。
在她的印象里男孩子大多都挺喜欢拼接模型,她记得还有男生送过她这样的东西,只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真的?”小寿王半信半疑。
“嫔妾骗你就是小狗。”苏棠轻拍他脑袋。
“哼,谅你也不敢骗本王。”小寿王兴致勃勃地抓起木块左看右看都没理出头绪,“要本王自己拼的怎么能叫奖励?”
“殿下不会拼不出来吧?”苏棠反唇相讥。
“怎么可能!”
“那殿下把手上那块木头相连的部分找到。”
小寿王扒拉半天,东拿一块,西拿一块地往上拼,但都不合适。
萧韶鄞这小崽子在旁边盯了半天,找出一块递给小寿王。
“你这混小子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吧?”
小寿王为了证明萧韶鄞是错的,接过拼上去,果然不合适,嘲笑出声,“哈哈哈……”
小崽子没生气,眨眨眼睛又抓出一块。
结果还是不行。
小寿王此时尾巴快要翘上天。
苏棠见小崽子情绪挺稳定,乐得让他们自己玩。
终于小崽子递到第三块的时候,小寿王破防了。
因为这一块竟和他手上的那块完美契合,严丝合缝地拼到了一起。
“你你你,你这混小子瞎蒙的吧?”
小崽子笑笑,伸手向苏棠要抱抱。
这种几何类的益智游戏对年龄没有限制,而且真有可能年纪越小越擅长,苏棠倒没有很吃惊,毕竟这小崽子一向聪明。
只是……这小崽子可能找到了新的报复小寿王的方式——从智商上碾压他。
这一点苏棠也不好说什么。
“不可能!”不能接受事实的小寿王非得跟小崽子比谁拼得快。
结果几乎是屡战屡败。
苏棠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送他这个礼物,越送越伤心。
第93章 冰镇橙汁
太后寿辰当日,苏棠算是开了眼。
皇帝和群臣送给太后的贺礼自是不必说,一张礼单都写不尽。
后宫众人的有钱程度也不遑多让。
皇后送了一扇紫檀嵌螺钿祝寿屏风,展开来木香阵阵,古朴典雅。
贵妃的贺礼是十二柄金丝如意。
锦布掀开的瞬间,苏棠先是被明黄的金属光泽晃得头晕,缓过来才发现上边有暗蓝色的文字,应该是用特殊材质的石头镶嵌。
总结下来就是“华贵”二字。
“有心了。”太后说不上喜笑颜开,但眉宇间表现出对这份贺礼的满意,毕竟谁不爱财呢?
苏棠则将萧景榕准备的粉金玉石长寿花三彩盆景献上,在一堆贺礼里面并不显眼,但太后破天荒开口赞了其配色。
可见萧景榕对自己这位嫡母的喜好还是挺了解的。
蒙混过关的苏棠喜滋滋当个看客。
接下来便是几个皇孙上前祝寿。
年纪大点儿的自己走上前,小点儿的由乳母抱着。
苏棠这才发现宫中现在已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
不算多,也不算少吧。
大皇子萧韶安给太后送了一首自己作的祝寿诗,还专门写下来裱在框里奉上。
太后眉眼带笑,“好,安儿愈发进益了。皇祖母那儿有一套象牙刻山水的毛颖,给你拿去用。”
苏棠暗暗咂舌,要不还是当小孩儿好呢?送了礼还能有回礼。
“这是姩姩给皇祖母写的百寿图。”姩姩跟在萧韶安后边送上贺礼。
苏棠本以为太后也会象征性赏姩姩一些小玩意儿,没曾想她竟当场拔下头上的一只松鹤金钗赏给姩姩。
能在这种场合被太后戴在头上,不用仔细看都知道这只钗子定非凡品。
苏棠喜忧参半。
喜在太后对姩姩是有几分欢喜。
忧在太扎眼,怕惹人妒忌。
就比如贵妃盯着姩姩的表情虽然带笑,但眼底的色彩实在算不上友善。
苏棠暗叹一口气,往后还得再低调些才好。
好在送礼环节很快过去,众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觥光交错的宴会之上。
一夜很快过去。
因为太后寿辰的缘故,皇后免了三日请安。
寿宴大鱼大肉吃得太多,睡到自然醒的苏棠看着桌上又大又圆的贡柑,心里有了榨果汁的想法。
虽说已经过了最热的时节,但内侍省应该还有余冰,没什么比一杯清新爽口的冰镇橙汁更解腻。
苏棠洗漱过后,开始勤勤恳恳地手动榨汁。
“娘娘,要不奴婢来吧。”沉鹭在一旁想帮忙。
“不用,你帮本嫔切开就是。”苏棠手上的动作不停,使足了吃奶的力气。
没工具就是纯费手。
等苏棠好容易挤了满满一杯,萧景榕从外面进来。
行过礼的苏棠坐回去继续。
萧景榕闻着满室果香,好奇苏棠在做什么。
他打量着杯中的液体问,“这是渴水?”
苏棠也不能给他解释这叫果汁,猜测“渴水”大概是这个时代对果饮的说法,于是颔首表示认同。
然后……萧景榕端起来喝了。
苏棠难以置信,她辛辛苦苦这么久,自己就一口没尝,这人就喝了?他一个皇帝不怕有人下毒?
看着萧景榕微微滚动的喉结,苏棠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要不是看他有两分姿色,她高低想给他两拳。
“吝啬。”萧景榕自然能感觉到苏棠浑身上下散发的幽怨气息,低声给出评价。
苏棠敢怒不敢言。
萧景榕不理会她的小情绪,闲适地坐在一旁看她费劲八叉地挤汁水。
好在贡柑够多,苏棠最终还是喝上了果汁,唯一不好的就是刚喝完便感觉下身一股暖流。
光顾着贪嘴瘾,忘记算日子了。
苏棠赶忙去内室换上装备,出来礼貌赶人,“嫔妾月信已至,怕犯忌讳。皇上要不……”
“无妨。”萧景榕觉得果香味闻着舒心,不想走。
苏棠没想到死男人不光留下用膳,用过膳之后还非得赖在她殿中午睡。
本来月事期间就浑身黏腻不适,多一个人在旁边挤着不能随便伸展更感到心烦。
苏棠不情不愿地躺着,总觉得下腹越来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