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宏轩听着,也有些好奇,当下便起身跟着金锐出了酒楼,金锐拉着徒宏轩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吩咐了一声,马车就调转了方向,哒哒地向前驶去。
“到了,就是这儿!”金锐看着窗外的招牌,嘿嘿一笑,“走,跟我下车!”
徒宏轩探头一看,发现这里是一处书肆,心里也就明白了,不免低声说道:“表兄,不必了吧!避火图我自个家里也有的!”
金锐也是低声笑道:“放心便是,这边的避火图,可比你在别处看见的好看多了,种类也多,你多买几卷回去,也好多见识一下!”在金锐看来,徒宏轩就是个弱鸡,这床笫之事上,说不定可能有些力不从心,得需要一点情趣辅助,他这才准备叫这个可怜的小表弟见识一下新鲜的花样。
想到这里,金锐都觉得自己的身影都变得异常高大起来,也就是自己了,换做是其他人,哪里会想得到这些!
徒宏轩不知道金锐心里在想什么,作为一个青葱少年,在自个房间里面偷偷看看小刘备没什么,但是被拉到书肆里面专门买,这几乎要让他觉得整个人想要爆炸。
结果金锐拉着他进了门,熟极而流地跟书肆里的一个小伙计说道:“有新的小册子吗?”
那小伙计一看金锐,忙说道:“公子来得正好,刚进了几本新的呢,还请公子先去雅室稍待,小的这就给两位公子送过去!”
金锐直接拉着徒宏轩去了所谓的雅室,其实就是用书架和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头摆着书案和几张椅子,一旁的小几上还摆着一只仿哥窑灰青釉鱼耳簋式炉,里面染着清雅的百合香,博古架上摆着一些瓷器书匣,墙上还挂着一把瑶琴,若不是这里是书肆,真像是谁家的书房一般。
徒宏轩稍微安下心来,找了个座位坐下,金锐也在他一侧坐了下来,笑嘻嘻说道:“表弟,一会儿就叫你好好见识一下!”
徒宏轩见金锐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心下一横,说道:“回头要是这事传出去,我就说都是你给的!”
“嘿嘿,这边人又不认识咱们,你不说,我不说,这事怎么传得出去!何况,东西你买走了,自个找个地方一藏,还有人敢去你王府搜不成!再说了,你都成婚的人了,看点这个算什么?说不定,县主那边也有呢!”说到这里,金锐忍不住笑了起来。
徒宏轩有些气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他琢磨着怎么坑金锐一把的时候,那伙计低着头,捧着一匣子书过来了。
“两位公子,新的都在这里了!”伙计轻手轻脚地打开书匣,将里头几本装帧精美,封面上却没有书名的字摆到了书案上,“两位公子可先翻阅一下!”
“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我们会叫你的!”金锐直接丢过去一个小银豆子,吩咐道。
“多谢公子赏赐,小的这便下去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拉这个铃铛便是!”那伙计接过银豆子,行了一礼,又指着椅子后面一根拉绳说了一句,然后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又将门带上。
“他就不怕咱们光看不买?”徒宏轩嘀咕了一声。
金锐嘿嘿一笑:“你会吗?”人家伙计又不傻,这等精装的书籍,哪里是什么人都能看的!若是个穿着一般的,只怕那伙计随便那点粗陋的图画就给打发了,哪里能看得到这些。
徒宏轩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东西,看了不买,被人知道了,多难堪啊!
徒宏轩深吸了一口气,随便抽出一本,翻开一页,果然画得十分精美,用的还是三色套印之法,比起他之前见过的,更是细节满满。他只觉有些口干舌燥,粗粗翻看了一遍之后便打算买下来回去再细看,然后又抽出一本来,一个新世界向他打开了。
第150章
徒宏轩将一匣子书都买走了, 这一本就得二十两银子,一匣子下来,就是一百多两, 不过对他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金锐看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意味深长,全因这一匣子书里头,不仅有正常版本, 还有分桃断袖版本。
虽说这年头这等事情不少,但是宫里却少有此等事情, 毕竟,寻常人家会养着几个清俊的小厮书童, 但是宫里头除了姓徒的,便没别的男性生物了, 都是太监!而太监嘛,毕竟身体畸形,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否则的话,几乎不会拿太监泻火。
既是如此, 徒宏轩竟是对这个感兴趣,难不成,他竟是跟身边的太监有一腿?只是徒宏轩身边的太监金锐也见过,生得其实一般,不像是干得了这个的。
金锐心里头胡思乱想, 但是却没说出去的意思。这种事情如今多的是,明面上不许官员狎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家自然也就玩起了戏子娈童。甚至,各家女眷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毕竟男人又生不了孩子,不会影响当家夫人和下面孩子的利益。
徒宏轩回去之后是否找人尝试也没人知道,第二天的婚礼却是照常举行,而且如同大家预料中的一样盛大,第二天进宫拜见圣上和瑜妃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和谐。
看过了乐安县主的嫁妆,大家自然想要看看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府也很憋屈,他们家人丁繁茂,几代下来,再多的家底也分薄了不少,总不能一家子大小日子不过了,就给女儿准备嫁妆。
虽说镇国公府也算是亲朋好友众多,但终归不像是宗室一样,光是亲王郡王就一大堆,因此,得到的添妆自然也比不得乐安县主丰厚。
最终,牛继宗的夫人为了不叫女儿在妯娌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得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了近半,填进了女儿嫁妆里头。但是牛继宗夫人又不只是一个女儿,她一共二子二女,长女已经出嫁了,两个儿子也都成了婚,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也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已经出嫁的长女觉得她不公平,都是女儿,结果她嫁得不如妹妹好也就罢了,嫁妆连妹妹的一半都没有。两个儿子同样也很不舒服,府里头如今也就是保持着表面的光鲜亮丽,人家娶妹妹为的是镇国公府在勋贵圈子里头的权力和影响力,结果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赔上一大笔钱进去。好在牛家答应这门婚事,无非就是觉得徒宏憬有很大可能继位,以后自家妹妹做了皇后,自家就是国丈国舅,之前搭进去的迟早也能捞回来。
因着这般想法,大家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心平气和,算是顺顺当当地将婚事给进行了下去。
从这门亲事定下来开始,不少勋贵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当初跟着西宁郡王府在羊毛生意上插了一脚的,如今也跟纯王府眉来眼去,西宁郡王府那边表面上不爽,却也没什么实际行动,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
瑜妃母子两个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瑜妃在深宫里头开始吃斋念佛,只盼着自家儿子万事顺遂。
徒宏轩与乐安县主小夫妻两个的生活也似乎进入了正规,颇为和谐。据说乐安县主觉得府里头无聊,徒宏轩还专门请了戏班子进府,专门给王妃唱戏,甚至还开始叫人在外头采买了一些小戏子进府,准备自家养一个戏班子。
这般做法,在许多人眼里,那就是对妻子颇为爱重了。
瞧着连徒宏轩也不争了,徒宏憬这边只觉胜券在握,一时间志得意满起来。
圣上似乎也有提携他的意思,等着他大婚一个月多后,便宣布要去铁网山猎场冬狩。
圣上年轻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的,但是后来年纪大了,也开始好逸恶劳起来,这样的狩猎活动就变得很少了。如今他这把年纪,却要搞这个,一些有心人便觉得,是圣上想要借此机会决定继承人了。
如今圣上显然没法立嫡立长了,嫡子没了,现存年纪最大的简王怎么看都没有半点人君之像,那么只能是立贤。
那什么是贤呢,这玩意根本就没个标准。徒宏憬如今在户部行走,甄家那边在江南拼命捞钱,就为了将这个外孙拱卫到太子之位上,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能力,但是光这个还不够!朝廷需要的不仅是钱财,还得有武力。所以,一个合格的太子,最好还得具备一定的武略!
可惜如今也没有什么战事,想要嘴炮纸上谈兵一把都是不能,那就只能换个赛道,比如说,在冬狩里头拿个头名!
大家都觉得看出了圣上的心思,一时间,簇拥在徒宏憬身边的人愈发多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叫徒宏憬好好露个脸,叫人知道,他文武双全,足以承担社稷。
这场冬狩也算是大场面了,文官要带过去歌功颂德,武将也要带过去上场显示自家武德不衰,年轻一辈的更是想要在圣上面前露个脸,毕竟许多人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家里捐个官职多半也只是替补的,想要真正做出点事业来,最好的捷径就是叫圣上或者是下一任皇帝看见自己的能耐。
这种事情,宗室子弟也是少不得要参与其中,毕竟,宗室如今已经够背景板的了,总得有个出场的机会吧!
徒嘉钰其实一点也不想去,他也就是之前兴头上来,略练习了一番,射术非常一般,回头成绩太差,丢脸了怎么办!
顾晓一边拿了新做的箭袖给他试穿,一边说道:“放心吧,又不是让你一个人上去,到时候你身边还有侍卫呢,他们知道怎么做!”
顾晓可是早就打听好了,这种大型狩猎,都是侍卫们先将猎物驱赶到一起,然后才轮得到徒嘉钰这些人射猎,只要猎物足够密集,那么,便是闭着眼睛往天上射,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何况,实在不行,叫那些侍卫换上主子的箭不就行了!
顾晓总觉得铁网山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又叮嘱道:“横竖你年纪小,辈分也小,到时候跟着你雍王伯和堂兄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随大流,不用冒头!”
“这天气冷,你到时候将毛衣毛裤还有毡帽都戴上,脖子上也戴上围脖,免得冷风灌进去了难受!靴子选大一号的,里头多穿一双羊毛袜!骑马觉得热了,也别急着脱,我叫下头给你用细纱缝几个泡脚的药包,你晚上歇下来就好好泡个脚!”顾晓越说越不放心,又叫厨房那边多熬两罐姜汁红糖。
“冬狩估计都是吃些烤肉,又多半都是什么黄羊麋鹿,吃多了容易上火!我叫人把暖房里头的番茄和黄瓜都摘了给你带上,黄芽菜也带一些,到时候菜叶子在开水里面略烫一下就行!还有水果罐头和果酱,多带一些过去,遇上熟识的,就一块吃!”
顾晓的絮叨反倒是让徒嘉钰觉得安心了一些,他忙说道:“就出去个几天,不用带这么多!”
顾晓琢磨了一下:“咱们家温泉庄子离铁网山叶不是很远,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就叫人去温泉庄子上那边去要,总之,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
徒嘉钰赶紧答应了下来,一边徒嘉泽有些羡慕,他其实也想要出去玩,这会儿不由嘟囔起来:“哥,你去年还说了今年秋天带我去秋狝的,结果也没去成,你倒是要跟着冬狩了!”
徒嘉钰不得不赔礼:“是我忘了,明年肯定不忘,实在不行,咱们春天就过去,行不行?”
徒嘉泽其实也就是想要出去玩,至于打猎什么的,他那小身板,三力的小弓都有些拉不开,一箭射出去,只怕连兔子皮都穿不过去,还是不用丢这个脸了!
倒是末儿听说徒嘉钰会带着自己养的那两条猎犬一块去,不免就安慰起白白和花花来,毕竟,白白和花花不是猎犬,只是普通的宠物狗,这种大场面是见识不了了。
徒嘉钰又跟几个弟弟妹妹许诺了一堆皮子,还说会给末儿带几根羊角回来,到时候也给他做一张弓。可惜末儿对弓不感兴趣,而是想要拿了羊角回来看匠人做羊角灯。府里头有不少羊角灯,他一直不肯相信这真的是羊角做的,非得亲眼见到才行。
徒嘉钰都一一答应下来,琢磨着要是自个没打到黄羊,是不是拿东西找别人换几根回来。
及到那一日,徒嘉钰一早就带着护卫出了门,去宫门口与一众宗室汇合,等着圣驾出宫,再跟随圣驾一起前行。
徒嘉珩一看徒嘉钰全副武装,连口罩都戴起来的模样,不免吓了一跳:“你这样子……”
徒嘉钰有些无奈地说道:“都是我妈,说外头冷,硬是叫我穿上的!堂兄你是不知道,她还在羊毛裤上头缝了一块银鼠皮,说是可以当护膝,免得膝盖被冻着了!”
徒嘉珩安慰道:“那也是婶母担心你的缘故!”其实他穿得也不少,但是跟徒嘉钰比起来,就没那么夸张了,这会儿也心安理得了许多。
一边雍王倒是没说什么,他琢磨着弟妹家里孤儿寡母的,难免对孩子更宠溺一些,却也不足为奇。
徒嘉钰低声说道:“这裤子是真的挺暖和的,我多带了几条,到时候也给堂兄你两条换着穿!”
徒嘉珩倒也没有拒绝,也是低声说道:“那就多谢你了!唉,我射术一般,只怕这次又要丢脸了!”
徒嘉钰不以为然道:“咱们都是小辈,谁盯着咱们不成!”他被顾晓开导了一番,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小卡拉米,放在人群里头,根本没人多看一眼的,这次的冬狩,主角根本不是他,连配角都算不上,就当出去玩一趟,长点见识回来能给弟弟妹妹们吹牛就行了!
徒嘉珩瞧着徒嘉钰这般心态,不由有些羡慕,然后偷眼看了雍王一眼,他倒是想要摆烂,可自家亲爹不允许啊!
圣驾出来的时间比大家预计的略晚了一刻钟,这会儿就能看出穿得多的优势了,徒嘉钰一点都不觉得冷,倒是徒嘉珩,已经冻得嘴唇都有些发青了,这会儿也不方便加衣服,徒嘉钰赶紧从荷包里面掏出一块姜汁芝麻糖出来递了过去。
徒嘉珩接过来塞到嘴里,先是含了一会儿,然后嘎嘣嚼碎咽了下去,很快感觉肚子里面一股子热乎气升上来了,他呼出一口气来:“活过来了!”
雍王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徒嘉钰干脆将整个荷包都丢给了他,低声说道:“堂兄你先等一下,我叫人给你拿一个围脖过来!”
徒嘉珩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等开始赶路了,也就没那么冷了!”
徒嘉钰劝道:“那也就是身上不冷,这马一走起来,冷风直接就往嘴里灌,离铁网山还有大半天呢,别灌了冷风进去,回头冻着肚子!”他是把顾晓嘱咐他的话拿出来了。
徒嘉珩被说得犹豫了一下,徒嘉钰就直接吩咐洗砚去马车那边拿围脖,洗砚也骑着一匹马,没多久就拿了两个围脖过来,一个给了徒嘉珩,一个让徒嘉珩身边的小太监周成收起来,回头好换着用。
围脖是套头式的,戴起来很方便,外头是毛线织出来的,里面絮上了柔软的貂皮,刚刚套上,就有一股子暖意,徒嘉珩神情也轻松了一些,他跟徒嘉钰道了一声谢。
徒嘉钰笑道:“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这点小事,还有什么好谢的!倒是堂兄你,有的时候未免太紧绷了,出门多穿点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虽说年轻火力壮,也得善加保养才行!”
徒嘉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笑了两声。
圣驾一路上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圣上在御辇里面自然该吃吃该喝喝,跟着的人就只能顶着寒风吃干粮。
徒嘉钰这边却是不一样,马车上直接放了个炉子,之前准备了许多芝麻烤饼,这会儿在炉子上重新热了一下,烤得酥脆,从中间劈开,加上从热腾腾的卤水里面捞出来的大块卤肉,甚至还加了两片脆生生的黄芽菜叶子,随行的侍卫每人分了两个,再轮流到马车边上,用刚煮开的鸡汤冲一碗鸡蛋,鸡汤本来就鲜美,又加了一些胡椒粉,趁热喝下去,每个毛孔里都似乎有热气喷出来,鼻尖也沁出汗来。
侍卫们尚且如此,徒嘉钰作为府里的小王爷只有吃得更精细的,徒嘉珩跟着也沾了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里面还有炖得软烂的肥嫩鸡腿,绿豆面现摊的煎饼,里面加上鸡蛋、在鸡汤里面烫过正好断生的豆芽青菜和煮过的粉丝,卤肉也剁碎往里头一铺,煎饼一卷,油纸一包,拿在手上就能吃。
“再做两个吧,我也给父王送过去!”雍王是个极为用心的人,队伍启程没多久,就骑着马往前头去了,又一直前后巡视,到现在也没闲得下来!鸡丝面不好拿,而且面条也容易坨,所以徒嘉珩觉得还是拿着卷饼比较方便,便是冷了,也不影响吃。
徒嘉钰眯起眼睛,透过因为车队经过还溅起的扬尘,看到正在前头骑马的雍王,不免有些佩服:“王伯真是勤勉!”
徒嘉珩却是有些发愁:“是啊,父王万事都喜欢较真,偏生我资质不足,总叫父王失望!”
这种事情,徒嘉钰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徒宏远死得早,他对这个父亲根本没什么印象。顾晓就不是个鸡娃的人,都已经这个身份地位了,还能怎么鸡,不如顺其自然。
但是徒嘉珩却不一样,他是府里的世子不假,但是在雍王那边,却没得到过多少肯定,因此,他一直以来压力都比较大。
他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孝顺罢了。这会儿亲自提着装了足有七八个卷饼的食盒往前头赶去,雍王收了下来,又忍不住批了儿子一顿,说他好逸恶劳,徒嘉珩最终蔫头耷脑地回来了,整个人都有些怏怏不乐。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圣驾才到了铁网山行宫。
这边行宫并不大,圣上和随行的人能住行宫里头,其他人就只能在行宫外头安营扎寨。好在这些事情都是有成例的,他们这些宗室要用的帐篷也是内务府的人负责,按照身份爵位制定规格,一个个都跟小房子一样,里面有卧房还有待客的客厅。
徒嘉钰谨记顾晓的吩咐,直接将自己的帐篷安置在了雍王父子旁边,随行的侍卫又各自在旁边找了营地安置下来,徒嘉钰便直接跑去找徒嘉珩。
雍王去了御前复命,徒嘉珩自个留在帐篷里头,见得徒嘉钰过来,也是松了口气。
“今儿晚上可有什么安排?”徒嘉钰问道。
徒嘉珩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一路上都累了,应该都要先休息一晚上吧!”
徒嘉珩却是料错了圣上的心思,两人才坐在一起商量晚上吃点什么,徒嘉钰还跟徒嘉珩分享了家里带过来的泡脚药包,又表示这一路上骑马实在是太累了,睡前还是找人按一按,免得明儿一早浑身酸痛爬不起来。
结果就听周成过来回话,说圣上在行宫设宴,他们都得过去。
“皇祖父精神可真好啊!”徒嘉钰又不像是旁人,想要在圣上那里露脸,他只想要早点吃饭,早点休息,这会儿听得这个安排,不免脸一苦,嘀咕起来。
徒嘉珩忙一肘子打在徒嘉钰身上,徒嘉钰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一副笑脸来:“皇祖父龙马精神,能够见到皇祖父,真是太好了!”
虽说这帐篷里头没有外人,但是隔墙有耳,谁要是看到了刚刚徒嘉钰的表情,再添油加醋几句,徒嘉钰难免也吃一顿排头。
徒嘉珩听雍王和雍王妃说过一些事,在家里对圣上都是表现得极为恭敬的,不像是徒嘉钰,虽说也见过圣驾,但因为距离感的缘故,总少了几分敬畏,只怕内心深处,还当圣上就是个不怎么见面的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