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钰也跟着打了个呵欠:“末儿乖乖去睡吧,明儿个再一起玩!”
瞌睡是会传染的,末儿本来也到了睡觉的点,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当下老老实实被奶娘抱着去了西厢房。顾晓这才松了口气,对徒嘉钰解释道:“你跟你二弟年纪大了,多熬一会儿没事,末儿却是熬不住。与其等到你二弟来了再叫末儿去睡,不如先让他睡下,免得你二弟多心!”
徒嘉钰也没多想,他炸了眨眼睛:“那妈妈,今天我也要跟着守岁吗?”
“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熬得住,再玩个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去睡觉吧!硬熬着伤了神,可不是好玩的!一会儿跟你二弟玩也是一样,他还病着呢,可不能累着!”顾晓提醒道。
徒嘉钰在末儿身上早就养出了哥哥的责任感,这会儿赶紧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我再跟二弟玩一会儿就去睡!”
不多久,徒嘉泽的奶娘就抱着他过来了,看起来很是尴尬,她带着徒嘉泽给顾晓和徒嘉钰行礼,又解释道:“二公子闹得厉害,我们实在是劝不住,又怕他……”
顾晓笑道:“咱们府上人丁单薄,他们小兄弟几个,愿意亲亲热热的,我是巴不得呢!以前是孩子年纪小,身体也不好,如今看着好多了,有空多来玩便是!”
奶娘悄悄看了一下顾晓的脸色,看不出半点勉强的样子,语气听起来也很真心实意,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徒嘉泽跟顾晓也不熟,他刚刚在奶娘的指点下给顾晓行了礼,这会儿就忙不迭地说道:“娘娘,现在我可以跟哥哥一起玩了吗?”
“当然可以啊!”顾晓笑吟吟说道,“不过今儿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最多再玩半个时辰,就该回去睡觉了,睡得足,才能长得高,知道吗?”
徒嘉泽也没什么时间观念,对半个时辰是多长时间也搞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可以跟徒嘉钰一起玩了,当下就跑到徒嘉钰面前:“哥哥,我们一起玩琉璃球吧!”
徒嘉泽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以来没做过什么剧烈的运动,所以他喜欢的玩具都是那种在室内就能玩的那种,琉璃球就是这样,可以在桌子上甚至是床上滚着玩。
徒嘉钰笑道:“琉璃球有什么意思,我最近在玩升官图呢,还是西游记版的,你听过西游记没有?”
徒嘉泽茫然地摇了摇头,徒嘉钰便热情地跟他说起了孙悟空的故事:“我也还没看完,等你上了学,认识字了,我就送你一套,你可以自己看!”
徒嘉泽懵懂地点点头,听徒嘉钰说了规则,然后老老实实拿了猪八戒的棋子,跟徒嘉钰一起玩了起来。
李氏气头上来,挤兑了徒嘉泽的奶娘一番,本以为徒嘉泽还病着,奶娘不会带着孩子去正院,哪知道奶娘居然抱着徒嘉泽走了,她顿时就傻眼了,只得叫人盯着正院那边,想象着顾晓将人赶出去,然后她就可以好好嘲笑奶娘一番,再次告诉他们,正院与西院势不两立的现实。
哪知道,几个人进了正院,就再也没出来,李氏只等得心急如焚,开始怀疑顾晓想要将徒嘉泽抱到正院抚养,她越想越坐不住,当下也跟着起身,准备去正院问个究竟。
第44章
李氏大概是有些被迫害妄想症, 这源于她当年自个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当初她不知道多少次暗自诅咒原身母子死于非命,好将位置给自己腾出来。
她现在就是后悔,当初听到徒宏远死讯的时候, 正院那边还没出月子,徒嘉钰又是个小孩子,她当时怎么就只顾着伤心, 没想到将他们母子三人一并干掉呢?那样,哪怕自家儿子只能继承一个郡王的爵位, 也比如今这个情况好啊!
李氏贫瘠的脑子根本没想到她要是真的将此事付与实施,最终被发现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只觉自己命运不济,并且觉得顾晓同样对他们母子不怀好意。这会儿徒嘉泽在正院, 说不定顾晓就会给他吃点什么慢性毒药,让自己彻底失去希望。
李氏带着人急匆匆到了正院门口, 守门的婆子还当她是来接徒嘉泽的, 笑道:“娘娘之前就说了,等小王爷和二公子玩好了, 就叫人送二公子回去呢!”
李氏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道:“二公子出来时间长了,我有点不放心!”
另一个婆子笑道:“在娘娘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娘娘养了小王爷和三公子两个孩子, 哪个不是好好的。我听她们说,小王爷和二公子玩得好着呢!”
李氏硬着头皮说道:“二公子这病还没好,这天又冷得很, 我怕他回去得晚了,又被风吹病了!”
几个婆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怀疑我们娘娘坑害你儿子?那你让他过来干什么!
一个婆子没好气地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侧太妃娘娘不放心,那奴婢这就进去禀报一声,侧太妃娘娘不嫌弃的话,先在我们这里坐一会儿吧!”
李氏只得应了下来,硬着头皮找了个凳子坐下,心里却郁闷得不行,自己之前来正院,在正厅坐着都觉得不舒服,如今都沦落到坐在门房里头了!
不多久,传话的婆子就回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氏:“侧太妃娘娘,娘娘让您进去呢!”
李氏如蒙大赦,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那婆子也是嘴坏:“侧太妃娘娘,有空您再来啊!”
李氏气得要死,走得更快了,背影看着还有些狼狈。
顾晓也没想到,这才一刻钟不到,李氏就赶过来了。见李氏进来,顾晓便笑道:“妹妹果然是一片慈母心肠,这才一会儿见不到孩子,就忍不了了!两个孩子如今正玩着呢,妹妹不如坐一会儿吧!”
她眼神已经看到了李氏明显有些凸出的小腹,想起来她今天肯定是吃多了,便吩咐道:“给侧太妃沏一杯普洱来!”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点,暗自偷笑,好在也不耽误她们干活,一会儿刚沏好的普洱就送过来了。
李氏之前饭吃得太过油腻,这会儿也觉得口干舌燥,道了谢之后便捧了茶慢慢喝着,喝了两口忽然发现,自己进门到现在都没说出自己的来意呢!
李氏放下手里的茶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也该带着二公子回去了,今日劳烦姐姐,还请见谅!”她自觉说得很是低声下气,就等着顾晓答应下来,然后拉了孩子就走。
结果顾晓笑道:“反正今儿个要守夜,看孩子一块玩,人还精神些!何况这会儿戌时还未过半,叫孩子们多玩一会儿也不打紧,横竖明儿个也不用早起!”
见顾晓推脱,李氏愈发觉得她心内藏奸,这真要是让徒嘉泽玩野了心,以后还乐意待在西院吗?
只是顾晓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李氏只得说道:“泽儿这几日还病着呢,太医不是说了吗,不能劳累!”
李氏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晓便也不再多留,一边徒嘉钰听得只觉扫兴,他有些不满地反驳道:“我们就是玩升官图而已,哪里就劳累了!”
徒嘉泽也意识到,亲妈过来是要带他回去的。这会儿玩得已经有些上瘾的他顿时不干了:“我不要回去,我要继续玩!”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顾晓说的话,立马说道:“刚刚娘娘说可以玩半个时辰的!”
听他这么说,顾晓便看向了李氏:“妹妹你看,也就再玩一刻钟的时间,不如妹妹少坐片刻?”
李氏只觉如坐针毡,她气闷地看着徒嘉泽,怎么这小子才来了一次,就被收买了,再来几次,那真的是不敢想!她看了一下铺在桌面上的升官图,这个她又不是没玩过,有那么好玩吗?她看了半天,只发现这个与她之前见过的升官图长得有些不太一样,上面不是官职还有衙门的模样,画了一些山还有河流的图案,上面的线条也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格子,而是弯弯曲曲的线条,上头写着许多她不认识的字,近看还能看到一些有些奇怪地人像。
再听着徒嘉钰一边玩一边讲解,她终于听明白了,这说的是孙猴子的故事。李氏在家的时候,村里农忙过后,会请社戏,里头就有类似于《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之类的戏目,她也看过一些。等进了王府,这等热闹的大戏看得就比较少了,多半是才子佳人的戏词。
实际上这些李氏压根不怎么听得懂,觉得根本不如在家看过的社戏好看,不过为了迎合徒宏远,还得装作很好看的样子,免得被人当做是土鳖。这会儿瞧见这升官图,就勾起了她曾经的回忆,一时间,她竟然也蠢蠢欲动起来。
李氏就这么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玩闹,自己也琢磨着回去做一个这个,有了这个,徒嘉泽总不至于还往正院跑了吧。茶水换了三次,才听顾晓说道:“半个时辰到了,泽儿跟你母妃回去吧,想要玩的话,明儿个再来!再硬撑着,小心走了困,回头起不来!”
徒嘉泽在李氏那里简直是个小霸王脾气,结果顾晓说了话,反而老实起来,他恋恋不舍地放下骰子和棋子,起身跟徒嘉钰道别:“大哥我明天再过来,接着现在继续玩!”
徒嘉钰也有些意犹未尽,嘴里也是说道:“好,我这就做好记号,明天二弟再来!”
李氏在一边问道:“姐姐,这升官图的样式妹妹却是从来不曾见过,不知是从哪里买的?”
顾晓解释道:“是我要哄孩子玩,叫下头人画的,妹妹若是想要,不如跟府里匠人说一声,叫他们再画一幅出来!”
李氏听着点点头,又跟顾晓道谢,瞧着徒嘉泽依旧恋恋不舍,又有些来气,只得忍着叫奶娘重新给他穿上衣服,系上斗篷,这才跟顾晓和徒嘉钰道别。
徒嘉钰看着人出了门,也有些怏怏的,顾晓笑道:“你弟弟回去歇着了,你也去歇着吧!”徒嘉钰只得跟顾晓告退,今儿个是大日子,他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却是不能继续住在顾晓这边的,得回前头去住。
“今儿侧太妃这么客气,倒是叫奴婢几个有些不敢相信了!”等着徒嘉钰也走了,春香一边过来收拾茶具,一边笑道。
吴嬷嬷催着几个丫头重新摆桌子,等着一会儿大家一起打叶子牌消磨时间,嘴里说道:“这大年节的,谁会口无遮拦呢,不怕折了来年的福气!”
“依奴婢看来,还是侧太妃得了教训,知道跟娘娘作对,讨不着什么好,这才学乖了!”春燕最是快嘴快舌,忍不住说道。
“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给你戳烂了,什么话都敢说!”吴嬷嬷一听,立马板起脸,呵斥道。
春燕赶紧轻轻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是奴婢胡说八道,以后可不敢了,嬷嬷可饶了我吧!”
吴嬷嬷没好气地说道:“行啦,以后就算心里想着,也不要说出来。如今是咱们娘娘宽仁,你要是在外头人那里也口无遮拦,丢了娘娘的脸面,别怪我不客气!”
春燕这回才正经起来,端端正正向着吴嬷嬷行了一礼:“谢嬷嬷教导,奴婢再也不敢了!”
顾晓也不拦着吴嬷嬷教导丫头,等着桌子铺好,叶子牌拿来,她笑道:“春雨,去把我那钱匣子拿过来,每人面前先放两吊钱,回头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那可就要偏了娘娘的钱了!”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就怕这些钱长了腿,飞也要飞回娘娘匣子里头去呢!”
一番说笑之后,几个人各自落座,开始玩牌。
顾晓一开始还有些不熟悉规则,但是春雨、春香、春燕她们争着给她喂牌,顾晓再一看,春红就站在自己后头看牌呢,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倒不是想要赢这点钱,但是谁不想要被人围着讨好啊,胜利的快感也叫顾晓停不下来,她一时间都有些上头了。
等着春雨面前最后一把钱都输了出去,也差不多子正了,春雨嚷道:“不玩了,不玩了,娘娘今日是得了财神爷眷顾,咱们几个可赢不了!”
顾晓笑道:“今儿赢钱高兴,这些钱你们拿去分了吧,就当给你们的压岁钱了!”
“早知道娘娘这般大方,刚刚就多输点了,娘娘您那钱匣子里面还满当当的呢,也好叫咱们几个跟着发一笔横财!”春燕凑趣道。
“今儿不早了,等以后有空再来!”顾晓也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还是说道,“咱们府里如今毕竟还在守孝,这守岁就不必守到天明了,留着各房的灯烛不要熄了便是,等回头除了服,再好好乐呵!”她现在最关注的是自己的身体,能不熬夜还是不要熬夜了。
吴嬷嬷也是说道:“娘娘说的是,娘娘身体还亏着呢,可不能熬着!娘娘你先去睡,奴婢在这边守着,定然不会叫屋里的灯烛有什么闪失!”
顾晓知道这也是吴嬷嬷疼自己的一片心意,因此也不多劝,春香她们又在炕桌上的攒盒里补充了糖果干果,笑道:“嬷嬷,还有我们陪着你呢,正好多吃一些点心果子,大年里头甜甜嘴!”
一觉醒来,便是大年初一。一大早,李氏这个侧太妃还有六个太姨娘就先后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等着给顾晓拜年,徒嘉钰过了年就虚七岁了,因此却是没有跟这些人在一起,反而先到了顾晓卧室外头等候。
“敬祝母妃正旦,愿母妃如意安康,福寿双全!”等着顾晓梳洗过从卧室出来,在椅子上坐下,徒嘉钰就上前给顾晓拜年。
顾晓笑道:“也祝钰儿新年胜旧年,百事均如意!”说着,又拿了一个葫芦形状的荷包给徒嘉钰,里头放着一些笔架、如意等形状的金锞子,这可不是压岁钱,压岁钱昨儿个就已经压到几个孩子枕头下面了,他们一早起来就能在枕头下面看到。
“走吧,也去见一见你几个庶母还有弟弟妹妹们!”顾晓带着徒嘉钰往正厅而去,见得两人从后面绕进来,原本坐在那里等候的众人都起身行礼。
接着便是拜年环节,先是几个孩子,从徒嘉泽开始,到两个姑娘,至于末儿,这会儿还没醒呢,自然不会叫他,之后才是李氏、赵氏等人。顾晓也都赏了荷包下去,里头放着的都是金锞子,无非数量不一样而已,算是给他们的贴补。
等着快要散的时候,顾晓才说道:“两个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大姑娘、二姑娘的叫,也该有个名字才好!虽说女儿家不好随着兄弟取名,不过,依我的意思,即便不用那个嘉字,也可用一个‘佳’字。佳,善也,正适合女孩子。以后大姑娘就叫佳婉,二姑娘就叫佳姝。”
两个女孩子的生母养母都是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孩子又蹲身行礼:“多谢娘娘赐名!”
佳婉和佳姝还不知道自己被取了名有什么好处,只能跟着给顾晓行礼,神情还有些茫然,顾晓也不以为意,笑道:“佳婉、佳姝也愈发大了,回头府里也请个女夫子回来,以后出门跟堂姐妹们交际往来,才不会露怯!”
周氏、黄氏、陈氏三人又只能连声道谢,看得刘氏她们几个又是羡慕又是失落,她们也想要有个孩子,可惜是不能了!
顾晓也懈怠再跟一群不怎么熟悉的女人一起说话,因此只是又客气了几句,便叫她们自个回去了。
徒嘉泽没有跟着李氏回去,反倒是凑到徒嘉钰身边要跟他一块去玩。兄弟两个直接跑屋里玩去了。
顾晓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趣,便出了屋门,在廊下看着院内的风景。见她神色有些恹恹,吴嬷嬷不由猜到:“娘娘可是想老爷夫人他们了?这正月里头不方便走动,不如等过了正月,悄悄给侯府那边下了帖子,请夫人来府里说话?”
顾晓其实是有点想念上辈子了,这辈子的确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但是却少了几分自在,别的不说,她上辈子虽说没机会来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是周末假期的时候也能四处转转,再不济还能云旅行呢!可如今呢,穿越过来到现在,连王府大门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甚至连二门都没出过,这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不是形容,而是写实!王府虽说地方大,但是也不能一直就生活在这么点大地方吧!如今也只能是指望除了服,可以正常出门了。
不过当着吴嬷嬷的面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原身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侯府的时候,除了出门做客,就是待在后院里头,压根没有顾晓这种跟坐牢一样的感觉。因此,顾晓只得顺着吴嬷嬷的话头,说道:“是啊,上次见到母亲,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确实有些想念,也不知道家里…侯府如今如何了!”
出嫁女就是这么悲哀,出嫁之后,娘家都不能算是家了!
吴嬷嬷安慰道:“娘娘放心吧,老爷夫人何等样人,自然是家业兴盛!何况,就算一时有些不谐,不还有娘娘在嘛!”
顾晓的低落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过来变着花样讨她欢心了。
守孝这种事情,实际上越往后是越宽松的。像是最严苛的时候,得三年结庐而居,不光是要茹素,连豆麦之类粗粝的食物都不能多吃,吃的东西只能说是勉强果腹罢了。没办法,那会儿也没科举,想要做官,就得举孝廉,自然得在孝字上头内卷。二十四孝里头许多泯灭人性的所谓孝行几乎都是那个时期冒出来的。
到了如今,就宽松得多了,热孝之后就没了太多忌讳,只要不明目张胆地违背礼法,那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
像是王府里头,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关起门来找点不出格的乐子,真没什么好讲究的。
年前才下过一场大雪,虽说各处道路上的雪都已经清理干净,但还有其他许多地方还堆着积雪。这回一帮丫头就找了府里的匠人,选了干净的积雪,堆成猫狗、狮子、小马等动物的形象。这些雪雕都做得精巧细致,最大的雪象也不过是半人高,很是玲珑可爱。
末儿这时候正好已经醒来了,刚吃过了早饭,原本闹着要去找徒嘉钰,这会儿隔着窗户看到外头姿态各异的雪白动物们,顿时就喜欢上了,恨不得立刻跑出来玩。
这天哪里放心让他出来,丫头们只得将雪雕搬到廊下,又开了窗,让他可以伸手摸一摸。末儿被冻了一下,立马缩回手去,但是很快又忍不住好奇,伸出手指在上头戳戳按按,也亏得匠人将雪雕做得结实,要不然他这么折腾,那只雪狮子脑袋都要变形了。
顾晓也来了兴致,叫人拿了蔬果铃铛之类的过来,用这些给雪雕做装饰。拿个龙眼核做眼睛,拿个栗子做鼻子,脖子上用丝带系上铃铛,风一吹,就能发出清脆的铃声。
瞧着顾晓喜欢,不多久,下头又有人送了许多小型冰雕过来,在院中和廊下摆开。
院子里这般热闹,徒嘉钰和徒嘉泽也不想玩升官图了,只想一起玩冰块。
徒嘉钰也就罢了,体质一直很好,徒嘉泽病还没好呢!顾晓想了想,便吩咐下人做一些小型的冰雕,还拿了一些小巧的玩具摆设之类,在地上摆开,又弄了些竹子做的套圈过来,叫丫头陪他们玩套圈。
下头的人还举一反三,选了几棵树,将冰雕做成小灯笼的模样,用丝线悬在树枝上,里头还点了一些小蜡烛头,一沙包丢过去,里头的蜡烛就可能会因此熄灭,看谁熄灭的蜡烛多。还有冰雕的投壶,冰削的捶丸……零零总总摆了大半个院子,倒是有了点过年期间逛大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