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干脆叫人拿了一张地图过来,这地图如今也不好弄,像是宫里头就有个所谓的万国舆图,那玩意堪称是国之重宝了,一般人想看一眼还是做梦比较快!甚至朝中那些大臣,见过的也没几个。
顾晓手里的其实是海商搞出来的海图,并不精确,哪怕顾晓上辈子不是学地理的,粗一看,也是错漏百出。但是放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算得上是精确了。
顾晓将鸡笼岛的方位指给了徒嘉钰看,徒嘉钰瞪大了眼睛:“就是这里吗?”
顾晓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这里,听闻汉末的时候,中原就有人登上了鸡笼岛,只是上千年过去,那里人口依旧稀少,山里又多有蛮人,加上气候湿热,夏秋季节又常遇到台风,肯过去的人并不算多!”
徒嘉钰不免摇了摇头:“那妈你怎么买那里的地?”
顾晓笑道:“就是因为大家都不肯去,人又少,那里地才便宜啊!你知道京畿之地,一亩水浇地得多少银子吗?起码也得五六两,这还只是中田,不是上田!而同样的钱,那边能买几十亩,甚至更多!另外就是,那边全年气候温暖湿润,虽说不至于一年三熟,但是两年五熟还是可以做到的!另外,你们每年冬天吃到的西瓜甜瓜,就都是鸡笼岛上种出来的!可惜如今运输不容易,要不然的话,光是卖这个,就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不过如今那边种地其实是赔钱的,咱们家如今都是在倒贴人家移民过去!”顾晓见徒嘉钰还有些茫然的样子,继续解释道,“如今那边之所以挣钱,是因为我叫人在那里也开了窑,在那边制瓷,这可比在泉州便宜太多了!毕竟,那边瓷土产量还不少,不像是别的地方,好一点的瓷土不是早就被人挖走了,就是被人给占了!”
徒嘉钰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边那么远,妈你就不怕那些人阳奉阴违吗?”
顾晓见徒嘉钰居然想到了这个,不免有些惊喜,说道:“这倒没什么,那边地方偏远,但正因为如此,许多东西都得从中原运输过去,所以,他们便是有些私心,也不敢过分,免得回头咱们换个地方,直接将他们丢那边不管!何况,那边也有你外祖家的族亲管着,叫人家背井离乡,给他们一些好处,也是应当的!”
徒嘉钰听得若有所思,又低头看了一下地图,看着上面标注的名称,对照自己所知道的藩国一一比对起来,然后忍不住惊叹一声:“这个世界好大啊!”
顾晓笑道:“这还不是全世界呢!这张地图只有一部分南洋,还有西洋呢!”
徒嘉钰听得愈发向往起来,对着顾晓说道:“妈,你说我如果想要去鸿胪寺,然后出使海外各国,可以吗?”
顾晓一愣,摇了摇头道:“本朝可没这样的先例,你又是皇孙,不是皇子,只怕轮不到你去部院行走!不过,不做使节,自个出海,倒是还有几分可能!”
徒嘉钰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晓叹道:“妈又不知道圣上的心意,只是说有几分可能而已,你若是想要出去,那就得自己想办法争取!”
徒嘉钰亲昵地抱住了顾晓的胳膊:“只要妈你同意,那儿子就自个去想办法!我就怕妈你不肯同意呢!”
顾晓故意板起了脸,说道:“儿大不由娘,你啊,别到时候心野了,一去不回头!”
徒嘉钰忙说道:“怎么会,我就是想要出去看看而已!”
顾晓笑道:“行了,就知道哄我!可惜妈是女人,要不然,也是想要出去看看的!”
徒嘉钰如今根本想不到出海可能会遇到的风险,满脑子都是诗与远方,只恨自己年纪不够,不能立马出去。
他这样的少年人,多半肚子里也藏不住什么秘密,等着后来遇上贾瑚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这事。
贾瑚吃了一惊,贾家从贾赦他们这一辈开始,就没了开拓进取的勇气,张氏连叫他回金陵都不乐意,更别说叫他出海了。结果徒嘉钰都已经是小王爷了,太妃居然还肯叫他出海闯荡!
徒嘉钰瞧着贾瑚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免就愈发得意起来,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才不想要一辈子待在京城,只要有机会,我肯定要出去看一看的!皇祖父能去江南,我就能去南洋,去西洋!”
贾瑚脸上的惊讶也收了起来,他也不给小伙伴泼冷水,只是笑道:“那你要是有机会,就去吧,回来也告诉我,海外是个什么模样!”
徒嘉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就等着瞧吧!”
徒嘉钰的豪言壮语还说给了徒嘉珩听,也将徒嘉珩吓了一跳。
徒嘉珩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没多少自己的想法,爹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会儿听得徒嘉钰这般言语,只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那个,父母在,不远游!”
徒嘉钰笑道:“游必有方嘛!我妈都答应了,还有什么不能远游的!”
徒嘉珩顿时无话可说。
然后这话就传到了雍王两口子耳朵里面,雍王笑道:“弟妹倒是个有见识的,侄儿说那样的话,她倒是不拦着!”
雍王妃摇头说道:“只怕弟妹是觉得钰儿说着玩,随口敷衍一下,真到了那时候,就舍不得了!”
雍王想了想,说道:“就算不是说着玩,钰儿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雍王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爵宗亲无旨不得出京畿,难不成为了这个,连爵位也不要了?”
说着,他也有些郁闷,宗室被限制得死死的,反倒是下面那些文武大臣,却是自由许多。
雍王妃也想起这条规定,不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猜对了,顾晓就是敷衍自家儿子,没真的想让他没事往外跑。
她看了一遍的徒嘉珩一眼,叮嘱道:“这事别告诉你钰堂弟,要不然的话,只怕他就要伤心了!”
徒嘉珩赶紧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
雍王看着儿子这个老实巴交的模样,又难免有些看不过眼。他觉得徒嘉钰异想天开,但轮到自己的儿子,他还是觉得得有点想法才是。
他想要训斥儿子一顿,但是再看一眼妻子,又有些说不出口,他拿什么理由来训儿子呢?儿子资质禀赋是差了些,但是性子敦厚,对父母孝顺,对下面的弟弟妹妹也好,他再想要儿子如何出息,这话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宗室里头就喜欢徒嘉珩这样的继承人,老实厚道,将来长辈去了,还能照顾下面的弟妹子侄,也不会胡乱败家,坏了家业!若是连这样的儿子雍王都不满意,那只怕瞎子都知道他“胸有大志”了!
问题是,这个大志,他就不该有,不能有!自家那位父皇如今愈发喜怒无常起来,原本他对朝中的老臣还算是客气,如今便是素来刚直的周振安都被骂了几次,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臣子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儿子在父皇那里还没这样的脸面呢!便是徒宏憬如今都不敢往圣上那里凑,更别提别人了!雍王这辈子没享受过多少父爱,对圣上这个父皇是敬畏多过爱戴,圣上做不了慈父,他也做不成孝子,所以,只当那是皇,别想着是父了!
实际上,甄贵妃母子如今也很难受,之前说得好好的,来年就给徒宏憬赐婚,圣上那几天还在甄贵妃那里就寝,结果没几日功夫,圣上就翻脸了!
圣上当然要发火,他发现,甄家居然私下与金陵通政司勾结起来,这不是故意阻塞圣听吗?便是他没这样的心思,但他们要是没什么鬼,为什么要勾结通政司?
圣上年纪大了,疑心病愈发重了起来。
通政司之前在北方各省就与地方官员勾结,欺瞒圣聪,如今金陵通政司也闹出了这事,圣上愈发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看谁都像是想要害自己,想要谋夺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甄家远在金陵,而且圣上还得指望他们对付那些江南士族,最多只能下道旨意过去申饬一下,甄贵妃母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以,倒霉的自然是他们两个了!
要不是圣上不想跟江南士族彻底撕破脸,还得叫甄家做这个咬人的恶犬,他只怕现在就想要动手了,如今反倒是束手束脚起来。
通政司屡次蒙蔽圣听,圣上已经信不过了,觉得需要将通政司从上到下都清洗一番,只是通政司的架子不能倒,所以,再清洗之前,得将原本的眼线还有探子之类的都接手过来,所以,便是想要清洗,也得缓缓图之,还不能引起金陵通政司那边几个首脑人物的警惕。
圣上虽说年纪大了,脑子却还算清明,他依旧留在行宫,连常朝都不怎么去了,只叫内阁那边处理国事,自己想起来再盖个印便是。一些过来述职的封疆大吏想要面圣,都得耐心等待个好几天。
一些人开始疑心圣上身体出了问题,但是圣上又不是完全不露面,他大冬天的,竟是还跑到山溪里去钓鱼,几个大臣面圣的时候也偷眼看了一下圣上,这个年纪的确有些老态,但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不免又担心圣上年纪大了,开始怠政。
只是被钓过几次鱼,再蠢的人如今也学乖了,没人会没事跳出来叫圣上立储,让太子监国。甚至,对于内阁几个阁臣来说,圣上怠政才好,权力的蛋糕就这么大,以前圣上将大部分权柄都攥在自己手里,他们这些阁臣只能做应声虫,如今圣上自己松了手,自然也给了下面大臣机会。
圣上却对外头的那些传言置若罔闻,私底下却已经叫自己的心腹连夜南下。这通政司名义上挂着朝廷的序列,实际上却与前朝锦衣卫一样,根本就是天子家奴,如今家奴欺主,就该用家法处置!
圣上恶劣的情绪还在持续,一群当初跟着伴驾的人,如今都有些后悔,这会儿只巴不得圣驾赶紧回銮,最好回銮之后就封印,他们好回家过年,安抚一下被圣上吓得七上八下的小心肝。
雷霆雨露,本也落不到平王府头上。
弘文馆这边放了假,顾晓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带着一大家子往温泉庄子上去了。
这个温泉庄子跟温汤行宫根本就是两个方向,所以顾晓也不怕遇上圣驾。
那边不是皇庄,好在顾晓陪嫁的人口如今也是人丁繁衍,因此,直接派了几户陪嫁的人口过去打理,那边原本就只是一座山庄,充作别业使用,并无什么农田,无非就是种了一些花树,后来那家又想要另外挖出泉眼,原本好好的花树也挖掉了许多。顾晓接手之后,便又叫人种上了一些花树,但是却又叫人借了地热,种上了一些瓜果。
因着这边的地是山地,比较贫瘠,所以即便有着温泉,顾晓也没考虑种菜,横竖府里头早就种了洞子菜,也不差这点地方。而种瓜果的话,却是可以种得稀疏一些,再从山下买一些沃土覆在上头。顾晓又叫他们间种了黄豆豌豆,等着来年再种些花生,好将地力养起来。
这会儿主家一家子过来,庄头便硬是在瓜田里头精挑细选了一番,总算找到几个熟瓜,先奉了上来。
这边地力不足,节气也不对,长出来的瓜果自然个头小,而且也不怎么甜。
不过这会儿是冬天,能吃上一口新鲜的瓜果已经算是不错了,因此,顾晓不仅没有责难,反而夸奖了他们一番,又给庄户们各自赏了一些米面和衣料,庄头两口子更是各自得了十两银子的彩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顾晓当年在王府说是王妃,其实说了也不算,因此陪嫁人口除了贴身伺候顾晓的丫头婆子,其他人都是在顾晓陪嫁的庄子铺子里做事。等着顾晓掌管了王府之后,这些人原本以为自己能鸡犬升天了,结果顾晓公私分明,根本不想让自己的陪嫁人口掺和到王府的爵产里头去。
说白了,这些皇庄什么的,说是划分给了王府,但等到王府的爵位降低了,宗人府还是要收回去的,你现在掺和进去,那子孙以后也跟着被划分到内务府名下吗?
你倒是想得美,内务府那些人能允许自家的好处叫外头人给占了?到时候还得被撵出来,那会儿又该如何安置!
与其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继续给顾晓打理她的私产,日后不管是想要放出去,还是入府,都算是一条出路。
能被派到这温泉庄子的,自然是比较老实忠心的,毕竟,顾晓一年到头也不会跑陪嫁庄子上一次,而这个温泉山庄,说不定以后每年都要来,既是如此,那自然不能用那等居心叵测之人。
“娘娘,那温泉已经按照娘娘的意思给安排好了,娘娘一路行来也是辛苦,要不要去试试看?”庄头娘子试探着问道。
之前庄子主人之所以想要另外开挖泉眼,就是因为他们挖出来的那一眼温泉实在是太烫了,鸡蛋放进去一会儿都能煮熟,自然没法泡,若是用温泉水兑了凉水再泡,又觉得不是那个味,因此才想要另外挖出几个温度合适的泉眼来。
但顾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后世许多所谓的温泉度假区,连正经的温泉都没有,就是热水兑了所谓的温泉粉人造的,都能游客如云,她这里起码还是正经的天然温泉呢!
所以,顾晓听说那一眼热泉流量挺大,便直接叫人将其分流,又开挖了几个池子,用青石和瓷砖铺好,将热泉水通过水管引入新的池子里,将几个池子的温度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喜欢烫的就进热一点的池子,不喜欢烫的就进凉一点的池子,如此岂不是多赢?用过的泉水也会直接流淌到种植瓜果的那一片土地里去,不算浪费。
那些工匠也都有些巧思,顾晓这个甲方提了要求,只说要让几个池子的池水温度分别比人体温略低一点,或与人体温相当,或略高一些,这些工匠就试出了不同温度所需要的池子位置。
之前听说顾晓他们要来,庄子上的人已经将各个水池都仔细清洗了一番,这会儿正想要再顾晓面前表个功,因此,瞧着顾晓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想要请他们过去试一下。
顾晓看着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孩子们,不由莞尔一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过去吧!”
几个孩子都欢呼起来,忙不迭地叫人拿上衣裳棉巾之类,就准备过去。
李氏她们几个过来也是想要见识一下温泉,这会儿却有些顾忌,顾晓见状,笑道:“放心便是,几个池子上都建了亭子,设了屏风帷幕,不会叫人瞧见的,你们可以单独用小池,也可以一起用大池,带上几个丫头跟着伺候便是了!”
顾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几个自然也都放松下来。
李氏心里头还有些嘀咕,当初徒宏远还许诺了什么时候弄个温泉庄子,单独带她去庄子上游玩,结果到头来,徒宏远自个都没享受到,反倒是她这边,跟着顾晓这个大老婆享受到了。
心里这般想着,李氏有些酸楚,又有些释然。自己也不能再惦记着之前的事情了,显得不知好歹。她之前在徒嘉泽那里说些有的没的,李氏也知道儿子不愿意听,但是她心里总有些隐忧,如今看起来,正院那边正没打算跟她计较,她顿时就觉得风清气爽起来。
她之前身边的大丫头已经都放出去了,如今贴身伺候的是后来提上来的,她如今想开之后,也不再附庸风雅,给丫头们取的名字就随意了很多,直接叫做梨花,杏花,杨花和桃花,别人说她这名字取得村气,她也不在意,她就是乡下丫头出身,那又怎么了?
这会儿,她笑呵呵地说道:“梨花,再去给我要一壶米酒,我看看能不能在温泉池子里头烫一烫,喝来玩玩!”
她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人也忙说道:“我们也要,再来点蜜饯果子!”
顾晓笑道:“那你们还不如找个大池子,支张桌子边泡汤边抹骨牌呢?”
何氏跟着凑趣道:“娘娘这个主意好,今儿咱们先去泡一泡看看,若是习惯,回头就泡在温汤里面抹骨牌玩!”
几个太姨娘都是笑了起来,顾晓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自个寻个池子玩去吧,我这边就不跟你们凑一块了,免得你们不自在!不过也别泡得太久,到时候反倒是不舒服!”
几个太姨娘都嘻嘻哈哈答应了下来,李氏却是笑道:“娘娘,我跟你一起吧!”
第143章
顾晓有些惊讶, 李氏如今在后院里头一直在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除非必要,等闲不往她面前凑, 如今怎么又想着跟她一起了?
不过顾晓也没在意,若是到时候话不投机,直接走人便是, 她在自个家里,难道还要看别人眼色不成。因此, 她便笑道:“妹妹相邀,我要是推拒了, 岂不扫兴!”
说着,顾晓也吩咐下头准备一些酒水吃食送过去, 然后便与李氏一起,往一处温泉池子去了。
这边池子里的温度略热, 顾晓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就觉得舒服起来。
李氏有些羞怯地将自己埋在水池里面,发现顾晓肌肤看起来依旧莹白如玉, 半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她原本长相其实就有些寡淡,以前浓妆艳抹,倒是显出许多姿色来,如今不仅不怎么梳妆, 又常有抑郁之心,看起来能好才怪!
她这几年明显就露出了一些老相,身上肌肤也不如从前那般细腻, 眼角连鱼尾纹都出来了。原本徒宏远给过她一面玻璃梳妆镜,她视若珍宝一般, 每每用那面镜子梳妆,这几年,她已经将那玻璃镜收了起来,还是改用铜镜,起码铜镜没那么纤毫毕现,朦胧之中她似乎仍然是年轻时候模样一般。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徒宏远都死了十年了,她再花枝招展的,又给谁看呢?但是瞧着顾晓一如往昔,甚至比起当年愈发松弛自在模样,心里又是发酸,觉着顾晓这个正妃就是不如自己更爱王爷,要不然,怎么王爷走了,她愈发神采飞扬起来呢?
顾晓瞧着李氏在那里怔忪发楞的模样,怕她一个不小心,呛上一口,便叫了她一声:“妹妹在想什么?”
李氏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我就是没泡过温泉,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顾晓笑道:“这说是温泉,其实也就是地方大一些,跟咱们自个在家泡澡也没太多区别!无非就是个噱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