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蓝回想了一下,“没错,亮着灯的‘白宫’好看,亮着灯的喷泉也很好看。”
祝言蹊问,“还逛吗?”
姜海蓝看了一眼时间,“算了算了,我们走吧。”还要走高速去长寿区呢。
祝言蹊点头,“那就,继续前进!”
姜海蓝望着前方的人流,“啧,我们要多久才能挤出去?”
她俩艰难前进的路上,碰到了无数人在请当地专门给游客拍照的摄像师们拍照。
穿各色服装的女性和小孩,偶尔也有男性。
以发着光的洪崖洞建筑为背景。
留下照片作为纪念。
——
不只是姜海蓝她们很惊讶,李斯在看到马路两旁的人流时,也惊讶地张大了嘴。
虽然早就知道天幕上那个世界的人很多,毕竟他们修了那么多高楼。
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人很多”。
视线所及,全是人。
他们来来往往,几乎挤满了整条道。
有多少人呢,几千人?还是几万人?
往深里想,一个江城有这么多人,其他郡县是不是也有这么多人?
那“全国”,该有多少人口?
想要养活这么多人,得需要多少粮食?
又需要多少衣料?
这些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健康,想必和姜海蓝一样,也是衣食无忧的人。
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斯陷入了深思。
每当他觉得天幕上那个国家已经足够强大之时,它还能突破他的认知,让他看到更多不一样之处。
李斯能想到的,其他大臣也想到了。
无论平时工作是否卷,大家也都是在干活的人,知道要让一大群人有饭吃有衣穿是多么的难。
更别说……
是要让他们衣食无忧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对他们而言,都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仿佛在做梦!
天幕上那个国家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因为那些从新大陆而来的高产作物?还是别的什么?
只希望陛下能够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和天幕的差距,不要妄想他们也能做到如此。
再看一眼天幕上的人流。
唉,但是那么多的黔首,陛下看着能不心动吗?
别说陛下,他们也很心动。
如果他们大秦也有那么多人……
那就能做更多的事了。
——
回解放碑的路上,姜海蓝接到了一个咨询电话。
她跟在祝言蹊的身后,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拽着祝言蹊的胳膊。
“……我的结婚证在我老公那里,我想离婚,没有结婚证怎么办?”电话那端的女人问道。
姜海蓝问,“你的身份证在你自己手里吗?”
女人说:“在的。”
姜海蓝“嗯”了一声,“那你可以拿着你的身份证去民政局,让他们给你出一份结婚登记信息,你拿着这个结婚登记信息也可以立案。”
“我拿身份证就能调到吗?”
“是的。”
“律师,我向法院起诉的话,多久能开庭啊?”女人又问。
祝言蹊猛地停住了脚步,姜海蓝也跟着停下。
祝言蹊左右看了看,反手拉住姜海蓝,穿过了斑马线。
姜海蓝边走边回答,“一般来说,简易程序三个月,普通程序六个月,从你立案之日起三个月,承办法官一定会处理。”
“只要三个月就能办完?”
姜海蓝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的是立案之日起三个月,可你交材料到法院,立案庭不会马上立案。”
“那要什么时候才立案?”
“不知道,你把材料交到立案庭排队,他们立案的时候会通知你缴费的。”姜海蓝说:“至于要排多久就不清楚了,得看那段时间,立案庭积了多少案子。”
女人说:“好的。”
姜海蓝叮嘱道,“如果你下定决心要离婚,就早点起诉到法院,不然到了十二月份……就很难立案了。”因为年底了法官们要查结案率。
女人回答,“好,谢谢律师。”
——
又是离婚。
天幕下的人们已经麻了。
怎么天幕上要离婚的人这么多啊?
除了仍然对于那些擅自要离婚的女性不满逼逼个不停的老顽固,大多数人习惯成自然。
反而能从“女人居然可以向男人提离婚、可以带走小孩”这一点,转向案件本身。
天幕上的夫妻是有结婚证的。
天幕上的夫妻离婚需要结婚证……对,要先证明是夫妻,才能离婚嘛。
结婚证丢了可以去民政局开结婚登记信息,没错,结婚要去民政局,那民政局是有备案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民政局是什么样。
姜海蓝直播到现在,大家也只看到过法院、检察院、司法局,没看到过其他官府,不知道其他官府是什么样的。
——
挂断电话后,姜海蓝把手机揣进兜里,她环视四周,问祝言蹊,“咱们离解放碑还有多远?”
祝言蹊看着手机屏幕,“说是还有十多分钟。”
姜海蓝累得直喘气,“十多分钟……”
祝言蹊也喘气,“加油,很快就到了。”
没走多远,她们碰到了三男两女,是一起出行的朋友。
问她们去洪崖洞怎么走。
祝言蹊来了兴致,拿着手机上的地图给人家指路,“我们正好从那边走过来,你们从那里过去,然后左转,然后……”
姜海蓝不出声,她踢了踢右脚,庆幸出来旅游穿的小白鞋。不然脚会更疼。
祝言蹊给三男两女指完路,又和姜海蓝挽着胳膊朝前走去。
她们回到了解放碑。
然后……
“咱们停车的那个停车场在哪里?”姜海蓝拿出手机,戳开相册。
走出停车场上方的大楼时,祝言蹊在VX里给姜海蓝发了一个定位,她拿着手机点开了定位,指了一个方向,“这边。”
姜海蓝左右环顾,“这边看着有点熟悉。”
祝言蹊说:“我们白天从这里走过去的。”
大晚上的,两个年轻女人在街道上行走,寻找她们停车的地方。
饶是已经知道她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那么多坏人,深夜外出是常态,此刻街上也还有不少人在走。
但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天幕之下的人们还是不免为她们担心。
姜海蓝和祝言蹊却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两人一路找去了白天停车的那栋大楼。
乘电梯下地下四层。
她们转了一圈。
又转了一圈。
没找到车子。
姜海蓝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拍的停车的照片,眉头皱起,“这墙上贴的不是四层吗?”
祝言蹊踢了踢地面,“那我们的车在哪里?”
姜海蓝想了想,又看向四周的指路标志,“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四层’?”
祝言蹊茫然眨眼,“啥?”
姜海蓝指向墙上的标志,“你看它这个提示,它贴的五层,但我们不是在四层吗?所以它提示的不是说这一层是四层,而是五层怎么走。”
祝言蹊看了看墙上,又看了看姜海蓝手机屏幕,忽然了然,“所以我们的车其实是在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