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脑补刺激到了,立即受惊一样的高喊:“十一你不许再看!”
桌子边的人都看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里带着不解好奇,连旁边桌子边坐的人都看了过来。
其中四阿哥那种“有毛病”和二阿哥那种“中邪了”的表情特别扎眼,九阿哥顿时把自己的眼睛睁大瞪了回去。
四阿哥的表情变成“真有病”,二阿哥的表情成了“这不是中邪了,这是犯病了,犯老毛病!”
十一懵逼的问:“我看什么了?”好委屈啊,什么都没看啊!
五阿哥已经从其他桌子边站起来问:“老九,你喝迷糊了?”
十阿哥尽管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是知道话不能聊下去了,立即说:“对对对,这酒有点上头!九哥喝晕了。”
老九梗着脖子:“没上头!都没喝几杯!上什么头!”
周围的人瞬间把身体转了回去,只有喝醉的人坚决不承认自己喝醉了,还有好几个人摇头叹息说老九这人酒品不好,喝醉了撒酒疯不说,还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十阿哥扯着九阿哥赶紧找地方去“醒醒酒”,扯着他跟着带路的太监走了。
一边坐着的八阿哥陪着大阿哥和堂兄弟们说话,就跟大阿哥说:“大哥你先跟诸位兄弟坐着,弟弟去看看他们两个。”
大阿哥是真的迷迷糊糊的,他从年前喝到现在,几乎没一天是清醒的。
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一挥手,十分豪迈的说:“去吧,少喝点。”
八阿哥站起来就跟着出去了。
这时候扎拉丰阿挨着敬酒,到了十一他们这桌,十一问:“你衣服挺好看的,哪儿做的?这料子看着挺好,哪儿弄的?”
终于有人问了,扎拉丰阿矜持中带着二分得意:“这是格格赏赐的,奴才也不知道。”
这话刚落地,七阿哥先说:“怪不得与你以往衣服不一样,原来是妹妹张罗的,这可真不一样了,不仅扎拉丰阿不一样了,妹妹也不一样了,她以前都不操心这小事的。”
周围人开始起哄,四阿哥和六阿哥笑而不语。十一已经起来去找海棠了,他不服,凭什么姐姐给他做不给自己做?他要得到双倍的漂亮衣服!
一场酒喝完后,海棠送了客人出门,看着扎拉丰阿喝的有些多,留他在客房睡一会。
扎拉丰阿不乐意,装醉非要躺在海棠日常起居的上房,可这房间本来就是个卧室加书房,海棠正打算计划写一些关于军粮的事儿,很无情的拒绝了他,跟他说:“日后旁边的厢房就是你房间,咱们是分开居住的,你要习惯啊!”
扎拉丰阿就想趁醉登堂入室,撒娇卖乖黏糊糊的搂着海棠要闹着睡上房。
海棠就说:“你要乖,你不乖我让你睡偏院,本来就打算让你住二院,实在是心疼你才让你睡厢房,正房是书房,书房是不能乱进的知道吗?”
看来日后还是要把正经的书房设置在前院,前院比较安静,放在后院就算扎拉丰阿不捣乱,到时候有了孩子,孩子也会捣乱。
扎拉丰阿很生气的去厢房睡午觉了。
他生气归生气,海棠没放在心上,而是趁着这个时间把一些制作军粮的想法写在纸上。
她写完后开始思考今年用兵的事儿。
过了正月十五她就要出发,比以往几次都要提前,时间紧迫不提前不行了。
利用下午的时间,她不断完善计划,把自己的一些近期用到的东西个收拾了,打算带到宫里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消失,睡了搬下去的扎拉丰阿等了半刻钟,还是自己起来去上房求见海棠。
海棠没因为刚才的事儿露出一点的情绪,含笑着让他坐下,热情的招呼人给她端茶,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垫。
到此时扎拉丰阿才明白,眼前的人看着热情且多情,然而这人是最无情的。
海棠收拾完东西坐在他身边,搂着他肩膀说:“给你说一下我最近几日的安排,我打算正月十六就走,今儿初八,掐头去尾还有七天,这几日我很忙,十五那天咱们再见面,我我带你去一趟园子里,今年四哥该是顾不得院子的修缮,这里面要是有事儿你就要拿主意了,回头你在里面多转转,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回来咱们商量。最要紧的是安全,特别是园子里有水,将来防着孩子淘气偷偷的跳进去……”
海棠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了,字字句句都是对未来的规划。
扎拉丰阿心里因为没得到感情回应的失望在这番安排下消失殆尽。毕竟将来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呢,而且园中的那些建筑她都分出去了,十二格格将来出嫁携家带口的来到京中走亲戚,她把西边的那些散落的小院子借给她了。那些给孩子们住的小院子将来自家孩子住不完给侄女侄子也安排进去,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他在海棠唠唠叨叨的念叨中接受了这种种安排。
海棠说:“你去看看先不要动工,等我回来再说,我对四哥的眼光很推推崇,四哥如果说能改,你让杜富贵支银子,要是十一弟弟和十四弟弟找到你,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要在某处盖佛阁道观,要把某处地方给改了,不能做这样的事儿,我不答应,我一开始都不答应,你也不许答应,跟他们说明白,咱们家不建造这些。”
“咱们家”确实让扎拉丰阿听到心里觉得愉悦,他含笑说:“放心,我记得了。”
第183章 行路难
新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结束了,海棠来跟康熙告别,康熙嘱咐海棠了一大堆,最后说:“噶尔丹扬言去罗斯借了六万火铳兵,按照前几日的计划,西路军你亲自挂帅,以费扬古为副将,带二万六千人从西出发。东路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为主将,和盛京将军带黑龙江、盛京、漠南蒙古三万人由东出发。朕亲率二万四千人由京师出发,共十万人在克鲁伦河一带会师歼灭噶尔丹。”
“是。”
“去吧,多准备,咱们克鲁伦河再见。”
海棠应了一声,拜别康熙后由京城向北途径大理寺马场带走了那一万二的战马,随后直接折换方向向西赶往青海。
康熙已经得知噶尔丹由哈密回到了科布多,就积极出击,打算在春夏之际和噶尔丹决战。
这次出征改了以往由亲近诸王挂帅的传统,在军事上彻底摒弃了依靠诸王转而信赖大将。在康熙亲自带领的这支大军中,有军事实力的诸王才配跟随,其中以常宁为首的菜逼们都没资格进入到征战名单里,雅布这种病秧子也没挤进名单,但是他们王府的世子雅尔江阿能跟着刷战功。
在出征前紧锣密鼓的准备阶段,这时候康熙就把儿子安插各旗中,其中四阿哥掌镶红旗大营,六阿哥协调正白旗大营。
哥俩从朝堂上回来,都穿着朝服,德妃没来来得及欣赏两个儿子穿朝服的模样,急切的问:“怎么样?”
他这话刚问完,桂枝钻过来挤在德妃和哥哥们中间听着。四阿哥心情激动,他一路上都在平复心情,说:“儿子掌握镶红旗大营,六弟协调正白旗大营。”
德妃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来,她低头想了一下,笑着说:“两红旗的老旗主是代善和他儿子岳托,岳托留下的克勤郡王府是如今世袭罔替的平王府。这个王府是他们小哥几个轮着做郡王,讷尔图被夺爵之后是讷尔福,看着讷尔福也不是长命的,经常生病。他们的旗主不能亲临大营,自然要找个妥当人掌管。”
她这话说的漂亮,是因为她儿子是既得利益者。德妃看着六阿哥,虽然六阿哥是协调,主要是因为皇帝亲领上二旗,旗主是康熙,让他协调就是默认他是二把手,而且正白旗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是多尔衮的旧部,从这几年的发展来看,康熙在悄无声息的把多尔衮的势力划给海棠,多尔衮的包衣都到了海棠的王府,那么善战的勇宪往就值得武力充沛的正白旗追随,这等于康熙把最难啃的给了他们兄妹。
德妃拉着六阿哥说:“你年纪还小,你汗阿玛给你派人了,你多听人家的,别擅自拿主意,万事以稳妥为上。”
六阿哥连连点头,德妃高兴,让人去膳房传膳,交代两个儿子在外面等着,她去换了衣服就出来一起吃。
德妃借口换衣服是想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她觉得拿这一刻的得意换二十多年的谨小慎微值了!
她坐屋子里双手合什默默的谢了菩萨,八旗是军事组织,儿子们只要有了势力范围,等于将来彻底挺直了腰杆子,再不是人人都能小看的闲散宗室了,两支子孙能保住最少二代人的富贵。
人的野心是难以满足的,德妃很快从激动里面回过神来,老四和老六这边算是安定下来了,十四怎么办?他就是吃了年纪小的亏了,看来还是要为十四和桂枝这一对小儿女多谋划,她也想让十四占据一旗。
她很快平复了心情,就起来让宫女侍奉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和儿子说话。
这时候四阿哥和六阿哥也在说这次阿哥们掌各旗大营的事儿,桂枝挤在两个哥哥中间听他们说话。四阿哥劝六阿哥:“虽然正白旗不是你一个人说话,你先别急,时间长着呢,慢慢蚕食就好。”
正白旗因为够刺头,以一独扛两黄旗,顺治不得不亲自出任旗主给予他们特殊的地位让上两旗成了上二旗。特别是多尔衮死后,四大辅政大臣时期鳌拜等人拉偏架的情况下还能让镶黄旗气的跳脚,足见其战斗力。正白旗从上到下都心气高,从顺治到康熙都认为不能给他们一个强有力的宗室王爷,要在里面多立山头,不能让他们再拧成一股绳。
在四阿哥看来,六弟就是里面的新山头,初来乍到,免不了受到其他老王爷的刁难,八成会有下马威,让六阿哥注意点。
德妃出来坐到他们兄弟身边,刚坐下就说:“往后你们两个多照顾些弟弟,我深宫妇人没什么见识,日后你们要给他多想想,有什么好处给他争一争。”
六阿哥看看四阿哥,四阿哥说:“额娘,有好处让他自己争,日后我和六弟十四弟往来不能太亲密了,用的着我的地方,我自然鼎力,然而平时小事儿是不会管的。”
“怎么这么说?”德妃急的拉着四阿哥的胳膊:“你怎么不照顾你弟弟妹妹了?你这是怎么了?”
六阿哥赶紧拉着德妃:“额娘,四哥没把话说完呢,我和四哥都会照顾弟弟妹妹,然后大事儿照顾,小事儿就算了,别日后黏糊糊的,要不然……今儿从乾清宫出来,二哥说‘算算咱们兄弟,就老四和老六是一母同胞,别的兄弟都是占一份,他们两个占了两份’。这话您听听气人不气人,我当时就顶回去了,拉着他回乾清宫评评理,他不去,其他哥哥弟弟和稀泥,这事儿就算了。
可是现在想想,也辛亏他的话说的早,这正好给了咱们警示,妹妹与我们兄弟关系越好,您的儿女越是抱团,就越容易招大哥和太子忌惮!将来就跟汗阿玛讨厌安亲王府一样,下面的皇帝也会讨厌我们。”
德妃那骄矜的心彻底消失,皱着眉头叹口气:“这真是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好了人家嫉妒,不好了人家看笑话,罢了罢了,听你们的吧,吃完这顿饭忙你们的去。”
桂枝在哥哥们走了之后跟德妃说:“这日子可真难啊,哭不得笑不得,好不得坏不得,唉!”
德妃倒是觉得这日子挺好的:“叫我说,你这就是闲的,我脸上笑不得还不能在心里笑?我哭的时候不能关着门哭?好还是不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难道大阿哥那种不叫好?难道你哥哥姐姐这种不叫好?难道外面那些连你汗阿玛一面都见不到整日斗嘴过日子的叫不好?
好不好看心里怎么想了,我病了一场才算是知道,人这一辈子除了得病之外没什么痛苦的事儿,之所以觉得日子难捱是因为求而不得罢了。我求什么得什么我就很高兴,我没有不好,我好的不得了。”
桂枝是暂时体会不了的。
而海棠这会也在吃饭,她拍了拍自己的腰,觉得自己瘦了。
一边啃着大饼,一边拍自己的腰腹,盐宝还凑上来撒娇,海棠推开它:“你走开,你离着我的大饼很近你知道吗?”
盐宝还以为海棠在和他玩儿,高兴的趴在海棠身边啃她的靴子。
傻狗!
但是海棠顾不得那么多,使劲用自己的牙齿把大饼给撕下一块嚼一嚼。
鄂伦岱提着水囊走过来,看海棠的牙使劲咬着大饼,两只手又使劲拉着饼往外边扯,同时不断的甩着脑袋,看看旁边盐宝这条狗咬着海棠的靴子也在使劲甩着脑袋不得不忍着笑问:“你用刀割开不行吗?”
海棠腮帮子都是疼的,为了保持上级的威严,嘴硬的说:“我喜欢自己咬!”
“别跟自己的牙口过不去,你这会要是崩了牙就要回京城镶牙了,你见过那种镶金牙的吗?一笑半口金牙!嘿,爷们!”
海棠瞬间觉得浑身刺挠!
鄂伦岱把水囊递给了海棠:“把你那大饼放下吧,回头放在盔甲里面,这玩意比护心镜都好用。”
海棠强调:“它是硬了点,但是很难坏啊,背着十天半个月不坏,不用担心断粮了没得吃。我打算让每个人背五个,以防万一。”
海棠喝了几口水,倒了些在手心里,盐宝凑上来舔水喝。
海棠一边喂狗一边问:“怎么样?那什么琵琶枪好了吗?”
“好了,前几次炸膛,这几次都没有遇到炸膛的事儿,老戴说能产了,就是太慢,顶多给咱们一百把,这都不够塞牙缝的,还是要指望红衣大将军。”
“你都没想过弄点红衣小将军让人背着吗?”
“您怎么事儿那么多啊!你让弄能背着走的鸟枪,说什么威力大火力强不能冒烟,给你做出来了,你又要红衣小将军,你让人喘口气行不?”
“我是想让你们火器营歇口气,可是你看看噶尔丹让大家喘气吗?噶尔丹借了罗斯六万鸟枪军,六万,我就说让你们火器营小作坊给改改,多招人,你招了吗?”
“这是国之重器,招人要听皇上的!你拿了皇上的圣旨来我肯定多调人来。”
海棠冷哼,鄂伦岱坐下开始撸狗,他说:“您也别听噶尔丹吹嘘,他以为罗斯和他一条心,压根不是,我听我们家老不死的说了,罗斯就想利用他牵制咱们,想在谈判桌上多占好处,他说有六万,有六千就够罗斯人看的起他了,人家也不傻,这种时候送死的事儿让噶尔丹做,偷摸拿好处的事儿人家才会做。还是那句话说的好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除了自己人有几个外人盼着咱们好的?”
“你少扯这些,反正你们要把红衣小将军给弄出来,让大军能背着就走的。”
“至于吗?”
“至于!我心里恐惧!”
“恐惧藏地和策妄阿拉布坦打过来?这会他们没这个胆子,您放心好了!”
“我恐惧你们火器营火力弱!”
“不弱了,很强了!”
“很强?很强怎么去年没炸死噶尔丹?很强怎么上个月没把那山头给炸平了?”
鄂伦岱:……
“总之,都给我支楞起来,你们把红衣小将军给我弄出来。”
“没好管子啊,现在的铁不行啊!我们是火器营又不是铁匠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