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府的老福晋就不满意,十六过继给他们夫妻就是他们夫妻的儿子了,密太妃拉着不让走是什么意思?
她就真的冲进园子里问密太妃是什么意思,问是不是想让十六阿哥继承了王位再哄着他归宗。她一向是宗室里面难惹的人物,当年孝庄文皇后在她犯浑的时候都要让她三分,所以横行惯了,就直接去畅春园找事儿。
畅春园里面住了一群康熙的遗妃,康熙身边有名有姓的妃嫔都一大群,数不清的常在答应们正当年,正是伶牙俐齿反应灵敏的时候,年纪大有儿子的人出去养老了,这些无儿无女年纪半大不大的女人日子过得很枯燥,这时候争个眉高眼低也没意思,主子爷都没了还争什么,凑合过日子吧。
偏偏这时候老福晋来闹,这群女人一起出来看热闹,她们生得晚,不在乎老福晋那尊贵的身份——林丹汗后裔,正经的北元皇室嫡系。老福晋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就罢了,还拉不下脸,她还有着北元皇室的骄傲,往年能克康熙和雍正的原因就是她父兄的死因,康熙年轻的时候手段确实粗糙了些。但是这群答应常在们才不在乎这个呢,更能拉下脸,反正都是包衣或者是各地的汉女,脸皮薄的就是侍寝了也只能当宫女,在老皇帝的乾清宫里,想出头必须聪明豁得出去,所以老福晋大败而归。
她气得卧床不起,就使劲折腾十六阿哥夫妻。为了一个“孝”字,十六阿哥夫妻两个还不能怎么样。十六福晋倒也罢了,这事儿和她关系不大,这位老福晋有事没事儿就折腾十六阿哥。
人性复杂,这群老阿哥们觉得十六被过继不过是权宜之计,虽然他走狗屎运得到一个铁帽子王的爵位让人眼红,可是说到底是自家兄弟。康熙这一系的事儿每次都没少了十六阿哥,十六阿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家自然也没把他当外人,都打心眼里觉得庄王的爵位拿了就拿了,人还是我们家的人!
但是面对入赘的扎拉丰阿,对他和董鄂家走动很在乎,海棠的这些哥哥弟弟们警惕扎拉丰阿带着孩子和董鄂家的人是不是走得近。
前不久扎拉丰阿的生母去世,扎拉丰阿的兄弟来报丧,扎拉丰阿也仅仅是带着弘阳去烧了一回纸磕头罢了,最后在出殡的时候摆了供桌。守灵等一干子侄该做的事儿都没做,弘阳也仅仅是在葬礼上露了一面,就这样九阿哥还刺了扎拉丰阿几句,话里话外不乏点他的意思。
这也是扎拉丰阿天冷后没出门的原因,他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人,一方面为生母的去世难受,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是非议论,加上换季的时候病了,就顺势在家待着也没再去宗人府当差。
所以这时候满屋子的老阿哥都忍不住冷笑,他们和雍正一样,都觉得兄弟自己可以糟践,别人是万万不能欺负的。老福晋必然是飞扬跋扈欺负十六阿哥了!
十六阿哥也不是那没良心的人,他难道没照顾侍奉老福晋?
用九阿哥的话就是:“十六对老妇够孝顺了,他是怎么染上毒瘾的,还不是为那老妇生病才和姓贾的有了来往。一年四季他们夫妻小心殷勤,那老妇还不满足,她到底想怎么样?”
十二阿哥突然说:“她想换个新王,她很喜欢十六弟家的大小子。”
十六福晋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只活下来一个女儿,连着夭折了六个孩子。十六阿哥家活着的都是庶子,十二阿哥说的大小子实际上是十六阿哥的次子,因为嫡长子夭折才成了大阿哥,叫做弘普,是老福晋照顾大的。
这间屋子里的人冷笑得更响亮了,十四阿哥就说:“原来她想腾笼换鸟啊!她想得美!”
后院十六福晋捧着茶水放到海棠跟前,说道:“九姐姐喝茶,这事儿多亏了九姐姐,没您操心我们家爷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听奴才说外面有官儿报告,说有人抽得骨瘦如柴,最后熬死了,可吓坏我了。”
旁边的十五福晋连连称是,哪怕在康熙的子女里也分了小群的,很明显十五和十六两兄弟是一个小群。这种场合十六福晋该多照顾十五福晋,毕竟十五阿哥出力最大,然而她们妯娌一体,十五福晋不断帮十六福晋敲边鼓打下手。
海棠就说:“这事儿不是一道法令能禁止的,你看好他,他要是再忍不住可就难说了,我这里有很多例子,山西有个财主,家里父子几个都染上了,百万家财散尽,卖了土地,甚至把女眷和子孙也卖了,一点体面都不留,最后死的时候骨瘦如柴,连下葬的地方都没有。”这例子眼下没有,不过再不控制真的会有。
所以海棠就在这里对着嫂子弟妹侄儿媳妇们讲毒品的危害,全场就她一个人讲,吓得这些贵妇们一愣一愣地。
海棠还准备把禁毒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说官员的选拔,无论是科举还是别的方式,一旦发现有人抽毒,一律取消考试资格,就是有了功名也要除名。发现官员有抽毒的要立即处理。
一顿饭让她完成了一次禁毒教育,大家散了之后安康跟着海棠,小模样很崇拜,她对祖母的权势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今儿看到很多长辈都听祖母说话,随着祖母的话语有各种反应和表情,就很羡慕。
她跟着祖父祖母上了一辆车,上车后她抱着海棠的腿说:“祖母,我也要像你这样厉害,让大家都听我说话。”
海棠笑着说:“好啊,那你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只有记住了才有实现的一天。”虽然不知道将来孩子的命运如何,但是多鼓励总是好的。
在车上扎拉丰阿说了老福晋和十六阿哥的矛盾,就说:“听几位爷的意思,老福晋开始作妖了。”
如果说以前的八福晋是宗室躲着走的人物,庄王府的这位老福晋就是皇室的鬼见愁,这位一直不是省油灯,彻底验证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海棠就说:“这样也好,让十六在家焦头烂额吧,他抽毒这事儿就是有钱有闲闹的!”
扎拉丰阿就问:“马上快要过年了,格格在家歇着吗?”
海棠想着因为国土面积太大,很多时候一道命令传出去总要给足时间让各地有所响应才行。尽管自己存着禁毒的心,然而急风暴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如奔涌不息的长河那样才能让这事办下去。
经过一系列事情,海棠知道接下来是需要开民智,然而开民智绝非一句话那么简单。在没有外力影响下,开民智是一件缓慢的事情,就如禁毒一样,就不是三五年就能结束的,这是真的百年大计。
海棠就说:“虽然禁毒的事情都布置下去了,年前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响,但是朝廷上的事情千疮百孔,我也没时间歇着,我明天就去一趟翰林院,把审查后的底稿拿来看看。”
扎拉丰阿就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绷得这么紧,毕竟海棠日常那么累,再加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不能蜡烛两头烧,如果不好好休息,极可能会步十三爷的后尘。
他还没法劝,就说:“衙门里面到底不如家里舒服,加上那边屋子空旷,烧的炭又不好,坐着冻手冻脚,不如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咱们王府,您看完之后再让人放回去?”
海棠就说:“公事怎么能带回家办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京城开牙建府了呢。你放心,我多穿点。”
带公务回家会让人误解,更可怕的是开了这个头之后就会变得公私不分,所以朝廷的事情绝不可以在家办理。
海棠一直惦记着去翰林院审查画稿,是因为她发现弘晖在对待封建迷信这一块简直是没什么下限,底线十分灵活。
封建迷信,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说就足以说明这迷信在封建这种制度下才有存活的空间,海棠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就是见不得有人对泥塑顶礼膜拜!
这也是他和弘晖看法不一致的地方,两人别的事情上看法都能有重叠的时候,但是在迷信这一块简直是背道而驰,也就是因为有亲戚关系没到争执得面红耳赤的地步。
车子很快到了郎惠园,扎拉丰阿就说:“格格这几日来去匆匆,早出晚归,也没休息的时候,不如趁着今日有空闲看看两个孙儿?”
海棠说:“我刚从外边回来,带着一身冷气,这个时候去抱孩子别让孩子冷热交替再生病了,如果真的生病了,他们小小年纪受罪不说,我心里面也过意不去,等过一阵子再说吧,等过一阵子满月了或者是回城了,我再看看他们哥俩。”
她都这么说了,扎拉丰阿也没强求,他们带着安康回了院子里。百寿追过来找玛法和姐姐玩儿。扎拉丰阿就带着两个孩子坐炕上读书,海棠则是去补觉,因为海棠发现哪怕吃再多的补品都不如好好地睡一觉来得舒服,只有人休息够了才会觉得神清气爽。
海棠在没睡着前心里计划着明日去翰林院要办的事情,然而此时在弘晖的车里,弘晖和弘历兄弟两个发生了一次争吵,争吵的理由就是要不要撤贞节牌坊。
弘晖的意思是这玩意没用,撤了拉倒!他鼓励寡妇再嫁,甚至觉得弘昀的妻妾如果再嫁皇家也不该拦着,如果可以,他也想把畅春园那些康熙遗妃嫁出去,但是这话不能提,他要是提了头一个打死他的就是雍正。鼓励寡妇再婚不仅是他,连当年的十三阿哥都赞成,觉得寡妇再嫁天经地义,为了所谓的荣耀禁锢着妇女本就是本末倒置。
弘历说此乃是传统,更是人心所向,必须留着,不仅留着还要鼓励,弘历举了很多例子,礼部每年都收集民间的事情向皇帝申请贞节牌坊,这事儿每朝每代都有,都已经执行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时候如果推翻让天下怎么想?让百姓怎么想?而且百姓里面很多女人都认同这件事情,只有不认同的人才是异端!
弘晖的意思是如果是面对侵犯,这女人抵死不从,这也就算了。如果是丈夫死了,有孩子为了孩子不嫁也能理解,总有些母亲无法割舍孩子。没孩子又年轻,为什么不嫁?要当个活死人吗?当初在关外也没见谁嫌弃寡妇啊!甚至太宗皇帝皇太极他们兄弟几个没少娶寡妇。
弘历就说如今坐天下了,还提当年干吗?提了当年人家只会觉得咱们是蛮夷,汉人人多,学学人家也没什么,何况人家也值得学。
然后两个人敏锐地发现对方代表了满人的两种观念。弘晖代表着一些坚守满人习俗的人,而弘历则是代表着完全汉化的满人。
中原的花花世界让坚守关外习俗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唾弃祖辈的行为,认为收继婚这种行为是没人伦未开化,是野人。而中原的三纲五常和女人的三从四德才是文明,才是规矩。弘晖不知道有个词儿叫“皈依者狂热”,他觉得很多事儿都变得死板僵硬。
人在草原上吃了上顿没下顿,还会讲贞操吗?在人口折损很快的草原上,部落会允许有女人守寡吗?她守寡了她的口粮从哪儿来?她的孩子怎么养?别说草原,就说中原,改朝换代社会动乱的时候民间人口锐减,那个时候还有人在乎贞节牌坊吗?
现在是不缺一口吃的,但是将来呢?为了贞操饿死吗?
他的口才不如弘历,弘历滔滔不绝地说着“教化”,在弘晖听着犹如放屁!
当到弘历搬出各位大儒的看法,特别是山东衍圣公一脉做背书的时候,弘晖更是冷笑连连。他才发现,争夺天下不是争夺一张龙椅,而是争夺如何改变天下的权力。
他跟弘历说:“你本就是蛮夷,你以为你脱了皮袄穿上丝绸、束发带冠、讲着之乎者也、行着汉礼就有人认你是汉人了吗?不会,照样有人骂你是蛮夷,不仅现在骂,日后要骂,大清亡了后还有人骂,与其讨好他们,为什么不做正经的蛮夷?就是被骂了也不冤枉啊!”
靠几句话是说服不了对方的,这不是单纯的争辩,这是新旧两股势力的争夺,是地主乡绅旧文人和新兴资本对天下走向的争夺,所以谁都说服不了谁。
第650章 改良版
兄弟两个不欢而散,分开的时候都很生气。
弘晖的心情很差,回家后直接去书房了。他一直知道这几个弟弟不老实,但是从没放在心上过,就算不老实和一些宗室内的人结盟也只能让他一笑罢了,直到今日和弘历这通争论让他发现弘历已经成长了,不再是把眼光放在皇父屁股下的龙椅上,而是长出了羽翼,有资格搅乱天下了。
想明白之后他反而兴奋了起来,一招都能打败的弟弟是弱鸡,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去的才配成为对手。皇位只是奖励,在这场争夺中磨炼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自己的本事不会背叛自己,权力下属天下江山就是身外之物,是游戏人间的工具罢了。
想明白后他也没那么生气了,出门后就打算去后院转转,刚走几步就看到嘉乐带着个侍女端着托盘走来。
嘉乐看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才说:“刚才有奴才跟额娘说您生气了,女儿自告奋勇来给您送醒酒汤。”
弘晖揭开盖子直接端起来喝了,喝完带着女儿去后院。费莫氏还穿着出去做客的衣服,抱着小儿子永琼在哄,小家伙正闹人呢,一说放下就在费莫氏怀里鲤鱼打挺,费莫氏就怕把他摔了,只能紧紧抱着。
看到弘晖进门她赶紧抱着孩子站起来,弘晖就把小儿子从她怀里接过来抛了抛,小家伙高兴地尖叫,费莫氏就趁机去拆了首饰换衣服。
费莫氏一边拆头上的钗簪一边说:“今儿几个婶子都说五弟妹肚子尖尖的,生下来必然是个阿哥。”
嘉乐就说:“额娘,她们不过是说客气话罢了,现在哪个孕妇怀上大家不说是阿哥,不过是讨个好口彩,您怎么连这个都看不透。”
费莫氏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傻女儿,转头跟弘晖说:“爷,头一回我觉得咱们闺女不聪明。”
抱着永琼的弘晖正哄着永琼睡觉,哈哈笑了两声。
嘉乐不明所以,看看爹妈,心想自己也没说错啊。看她那呆样弘晖就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嘉乐睁大眼睛,费莫氏就说:“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闺女,跟额娘换衣服去,额娘教你。”嘉乐赶紧颠颠地跟着她去换衣服。
次日海棠一早就去了城里,在她离开后十一阿哥带着一辆崭新的汽车进了圆明园。这车子从外表看就知道是新车,看着更紧凑美观,和现在路上行走的那些比起来,路上的就被衬托得傻大笨粗。
车子被开到了雍正的书房门前,秀华扶着雍正出来看,雍正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发现这车子的屁股翘翘的,就问:“怎么这里是这样的?”
十一就恭维说:“还是您慧眼识货,这是改良过的蒸汽机,以前的是立式的,现在是卧式的,卧式里面的水能循环用,从车头那里的水箱流出来到车尾这里散热,然后再从车底的罐子流进水箱里,日后就不用带着大罐子水了,不过跑一天下来还是要补水的。这么改了之后烧的煤更少,跑得更快。这后面的大疙瘩下面除了藏散热水箱还能放一些行李。”
他领着雍正去看放行李的地方,雍正扶着秀华的手凑近一看,里面大概有个箱子的空间那么大,铺着暗红色毡子,非常奢华,在毡子上放着一个圆柱样的东西。
十一让人把这圆柱样的东西搬下来放在地上,实话跟雍正说:“这玩意才是孝敬您的,这车是送我姐的,我在里面铺的毡子绒布什么的都是我姐喜欢的颜色,就是带来让您看看蒸汽机改良了,您可别多想,这车不是孝敬您的。”
这也是个混账兄弟,雍正对着他看了一会,深呼吸再深呼吸后才问:“你孝敬朕的玩意是干什么的?看着丑模丑样的。”
“你可别嫌弃他丑,我说完您就觉得它美得跟天仙一样。这玩意是抽水机的一部分,以前思路是错的,这两年才发现水是被压上来的,想让水上来不该抽水,该抽气!”
雍正不懂,他知道自己要弄明白不容易,就直接问:“这抽水机有什么用?能浇庄稼吗?”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很快,很盼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十一就说:“您想得再大一点,不仅能浇地,还能在煤矿里面抽水洗煤,日后造更大的,能从大江大河里面抽水灌溉两岸。”
十一忽略了雍正那喜悦的表情和激动的眼神,说了句:“当然了,越大的机器肯定造价不菲,理论上是可以的,现在造了一大一小两个抽水机,大的先送到煤矿去试试,看用的时候有什么毛病没有,至于小的就送您了,装在圆明园浇庄稼。”
雍正也是有见识的,从割麦机就知道这些玩意造一两个很贵,一旦造上千万个就很便宜。就说:“造价贵不怕,国库里还有些银子,这玩意立即送湖边,朕要看看效果。”
十一趁机说:“这车您还看吗?不看给我姐送去了。”
秀华很好奇,拉了拉雍正的袖子,小声说:“皇阿玛,我想先替姑妈试试。”
雍正满心满眼看的都是抽水机,就说:“让人带着你在园子里溜达一圈。”
十一也不在意,不过是小姑娘稀罕精致的物件,只要这丫头觉得舒服,回头十四肯定要掏钱给家里买。十一分得很清楚,汽车就是用来敛财的,没钱怎么升级蒸汽机?怎么造好物件?
抽水机分三部分,分别是底座,摇摆圆柱和一节管道。在一群人安装的时候十一给雍正解释:“这一节管道是放在水里的,我们试过了,竹子、木头、铜管都能用,最后还是选了木头,毕竟木头哪里都有,会箍水桶就会造这个水管。”
雍正在开始装的时候让人请宗室诸王和一些大臣来,老六阿哥来得很快,接着是一群大臣,最后是诸王晃晃悠悠地来了,来了之后大家都在湖边看着装抽水机。
装好后雍正他们坐着烤火的炭盆被端走,机器的底座里面铺了一层煤炭,炭盆里的炭火放进去,没一会蒸汽机开始冒烟。刚才的圆柱样的东西开始左右摆动,冰窟窿里面响起咕噜咕噜的水声,水流顺着管道奔涌出来在岸上流得到处都是。
这时候十一阿哥嚷嚷起来:“你们怎么没挖排水沟?”
雅尔江阿立即说:“你也没提前说要挖沟啊!你这分明是显摆!”显摆你把水抽上来了,这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呢。
水流得到处都是,大家纷纷避开,眼看着水越来越多,德昭和雍正说:“皇上,看也看了,先让他们关了吧。”
雍正不让关,这时候一群太监提着铁锹赶来,飞快地拆了一排地砖挖了排水沟,水流进入了农田,地面上终于有站的地方了。
雍正一会去地头看看,一会儿又去机器旁边看看,两头跑得不亦乐乎。老五阿哥就问:“差不多了吧?不能浇水了,再浇庄稼都冻死了。”
这时候海棠赶来,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踩着冻硬的冰凌走来问:“这是干吗呢?”
她问的时候还在看机器,因为蒸汽机工作时候轰隆隆地响,然而看到卡在机器底座上左右摇摆的圆柱体,她觉得分外眼熟,脱口而出:“磕头机!”这和油田用的磕头机有五分像。
海棠知道这玩意和油田用的磕头机就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大家听了立即连声叫好,就说抽水机听着没磕头机带劲,日后就叫磕头机算了。
海棠不许他们用磕头机的名字,就说:“这玩意怎么命名要么听四哥的,要么听设计它的大匠的,你们瞎起什么哄?”
雍正很不客气把命名权夺了,就说:“这日后叫丰收机,有水庄稼就不怕旱了,必然能获得丰收。”这话说完一群大臣拍马屁,大家还对着这玩意赋诗一首,当场凑出一本诗集来。
雍正很满意很高兴,对十一阿哥也没吝啬,让他也成了世袭罔替的亲王,同时大手一挥,对造办处上下大肆封赏,从物质奖励到精神奖励应有尽有。改良蒸汽机这么重要的事情在他眼里不如一台好用的抽水机,以前也有抽水机,和这一次升级迭代后的比较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这是他心目中完美的抽水机。把一个农业国家君主该有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晚上一起吃饭后,他拉着十一问:“你说在江湖上的抽水机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