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庄丽娜,她早就重新回到林家,以二嫂的身份压着林大刚帮水田富,根本不会挨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来别人家寄人篱下,冰天雪地地跑半路去拦人。
还回回拦空!
她哪里知道,她回回拦空是有原因的。
就凭借前进大队这些大妈大娘们的雷达,她外腚放啥屁,不用闻大妈大娘们就能猜出来。
特别是杨五奶奶团伙。
知道夏桂兰有意无意地打听大刚的下落之后,就立刻去和曲大娘报告。
曲大娘就让她们无意间透露一下大刚回来的时间。
比如大刚说好下午回来,那就让她们透出去是上午回来。
如果是上午回来,就透露说头天晚上半夜回来。
夏桂兰每次差点儿没被冻成冰棍儿,但总是要错过,她还不能问,问就是人家林大刚单位有事儿耽误了。
晚几个小时回来而已。
倒是你夏桂兰,为啥问得这么仔细?
夏桂兰那个憋屈喔……
她又不敢去找二蛋,怕庄丽娜那婆娘真的把她给告了,告她破坏军婚,抓她去坐笆篱子。
就愁,还着急!
她跟董婆子又去大队部跟人唠嗑儿,冬天了,大队挣了钱,就把会议室收拾出来作为社员们的活动室。
里头烧了几个炉子,暖和得很,炉子上坐着水壶,热水随便喝。
还弄一个收音机在活动室里,给大家伙儿放广播听。
猫冬了没活儿的人就爱往这里凑。
夏桂兰早饭一吃,就跟着董婆子带着瓜子去凑热闹了。
大家伙儿看到夏桂兰都把她当个笑话,反正无聊,拿些话戳戳她的心窝子,看她恼怒的样子也挺好玩儿。
所以一看到她,大家伙儿就愿意说林大勇和庄丽娜。
夏桂兰能咋样?
只能忍。
不时还要答一句,大勇幸福就好,庄丽娜对二蛋好她就放心了。
然后注意把话题往林大刚身上引。
这天她和董婆子才坐下,就听见隔壁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会计接起电话:“大刚啊?”
“你要回来啊?”
“让你妈把饭给你煮上啊?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妈说去!”
夏桂兰尖耳朵听,就见会计喊了个婆子进办公室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那婆子就哒哒哒地快步走了。
大队部距离林家有些远,那婆子很是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她一回来就有人道:“林大刚这单位还真好,还能随便打电话,这电话多贵啊!”
“这要是私人掏钱,那得多有钱,回家吃个饭也打电话!”
“不打回来就没吃的了么?”
“不够烧火煮啊!”
“要说还是老林家好啊,瞧人家的儿子,驾驶员!”
“可不是,不过咱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差。”
去传话的妇人找地方坐下,开始反驳:“人家单位有电话,让打不打是不是傻!
再说了,一锅煮饭省柴火啊!”
“老姐姐,你去传的啥话,让我们也听听呗。”
“也没啥,大刚说他们单位发了福利,有香蕉啥的,说让段大娘不做菜,就备上点儿萝卜白菜,说他们单位发了羊肉和羊杂,也别攒着了,等他晌午回来就炖了吃。”
大家伙儿顿时羡慕起来,有人道:“晌午回来炖的话,晌午也吃不上啊……”
婆子:“大刚说他现在就从县里走。”
夏桂兰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她借口上茅房就溜了,直奔进村的路去拦林大刚。
进村有一条必经之路,路边儿有一条河,河水不深,也没冻上。
她打算表演一个跳河喊救命,让林大刚把她救起来,这样她就能赖上林大刚了。
夏桂兰一路跑啊,就怕赶不及错过了。
跑了一身的汗。
到地方了没人,她停了下来,寒风一吹就冷得哆嗦。
身上的汗水凉了,湿润的内衣贴在肉皮上,裹着冷。
夏桂兰双手拢在袖子里,在原地走来走去,跺脚御寒,眼睛就盯着来路。
天上在下雪,不过雪不大,只是落在脸上还是很凉。
夏桂兰等啊等,等得快崩溃了,以为她又得白等的时候,前方就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
她连忙爬上坡去看,果然见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带着雷锋帽,脖子上围着厚厚围巾的林大刚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没白等!
夏桂兰高兴地跑下坡,今天她就要成功了!
加油夏桂兰!你可以的!估摸着时间声息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跳下河,在河里扑腾:“救命啊!”
本来是想演。
但是落入冰寒刺骨的河水里夏桂兰就成了真求救!
“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
她满怀期待地看向路过的林大刚,虽然围巾围着他的脸,但露出来的眉眼和身高衣着让夏桂兰能肯定这人就是林大刚。
“救命!快来人啊,救命!”
然而,林大刚只是瞟了她一眼,就骑远了。
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走远了!
他见死不救!!!!!
被冻得牙齿打颤的夏桂兰:啊啊啊啊!林大刚怎么能走,一条人命啊!!!!
第574章 真不是我算计的
夏桂兰傻眼了,真的是傻眼了。
见死不救这个选项,在她那里根本就没有!
河里的水不深。
可这是冬天啊!
她扑腾几下,人就冻僵了!
等她好不容易爬上岸,人完全动不了,瘫在岸上望着天,连哭都哭不出来。
棉衣棉裤泡满了冰水,爬上岸和泡在河里似乎区别不大!
“救命!”呜呜呜,她只能在心里喊一喊,嘴上发出的只有牙齿哒哒哒打架的声音。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道黑影将她笼罩住了。
她只来得及再喊一声救命,就晕了过去。
来的是个矮个子男人,穿的是补丁衣裳,他先是试图将人拉起来,但是徒劳无功。
泡过水的女人实在是太沉了。
于是男人干脆这就抓着她的脚踝,在地上拖着走。
拖到背风的地方,男人把她身上的衣裳扒拉干净,然后脱下自己的破棉袄给她穿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棉裤脱下给她穿上,然后就继续拖着她往公社的方向走。
他是街上的老光棍儿,瘸腿,在公社是干掏粪的活儿。
没正经的房子,只是在公厕附近有个小窝棚。
他成分不好,是旧社会的地主,风光的时候老婆都有好几个。
后来新社会,老婆们响应号召都和他离婚了,再后来他被清算的时候,儿女们也都跟他断绝了关系。
他当地主的时候抽大烟,现在虽然没有大烟抽,他也算是被强制戒掉。
但认识他的人还是都喊他梁烟鬼,大家好像都忘了他的姓名。
梁烟鬼是听人说,今儿这个点儿来这个地方可能会在河里捡到媳妇儿,他想着反正没事儿,就来试试。
不曾想,还真的让他给捡到了。
他把人带回自己的窝棚,夏桂兰已经不省人事了。
梁烟鬼可没钱给她看病,只是把炉灶点了,让臭烘烘的屋里暖和点,又把她脱光了塞进板结的被褥里。
他也脱光了衣裳钻进去。
这一路给他冻够呛,他也要暖和暖和。
梁烟鬼抱着夏桂兰,夏桂兰一身滚烫,没一会儿就把他冻僵的身体给暖过来了。
暖过来之后,自是心猿意马,他好多年没碰女人,夏桂兰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她好弄得很。
梁烟鬼很是过了两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