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美美喜欢好看的那些发卡,首饰什么的,完全是遗传了我妈?”
李金凤是真的看不出,张秀兰以前会是这样的人。
从她有记忆开始,张秀兰已经习惯穿补丁盖补丁的衣服了。
吃的方面,再粗糙的粮食,她也能够吞下去。
时间,真的将一个人改变的太彻底。
在农村的时候,李金凤几乎以为,她妈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
艰苦朴素,能够压下心中一切的(yu)望和追求。
现在看来,不过是环境不允许。
“是啊,美美像你妈年轻的时候。”沈辉道。
“那也不错,我妈年轻时候是大美人!对了爸,美美送的那幅油画呢?”李金凤问。
“你跟我来!”
沈辉带李金凤去他的卧房。
卧房大床的墙壁上,放的就是那幅油画。
像极了结婚照。
“爸……”
“爸就希望,有生之年,你妈能够住到这个房间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我和这幅画。”
李金凤看得出,沈辉心中还有许多的羁绊,他放不下。
大概就是沈老说的,大概这辈子,他也好不了了。
除非他爸能和他妈在一起,弥补当年的遗憾。
“爸,这一天……很快会来的,我相信!”
沈辉看着女儿,“我也相信!”
从沈辉房间出来,没多久,两个人就回了陆家。
沈辉想在张秀兰离开首都之前,再见见她,要她一个承诺。
他们回到陆家,张秀兰和陆明芳他们,正好商量完事情。
一见到李金凤,美美就冲李金凤和沈辉招收,“妈妈,外公,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你们快来看看,我和姑奶奶,还有外婆设计的珍珠首饰样品到了。”
第2779章 最懂她的人是他
美美举着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装的,就是珍珠厂设计出来的第一批样品。
有项链,有发卡。
林林总总,快二十多样。
李金凤重点看的项链。
项链是白珍珠串,品质算是中上,一颗颗珍珠,圆润饱满,大小也差不多。
李金凤放在脖子上比了比,有那种淡雅,温柔的感觉了。
再是发卡,珍珠是用鱼线一根根连接的,很结实。
夹在头发上,不会有廉价感,反而很小家碧玉,很柔和。
李金凤试想了一下,披散的黑发上,夹那么一个珍珠发卡,再穿上一条裙子,不管哪个年纪的女人,都能掌握的住这种美。
“不错,设计很有美感!”李金凤道。
“外公,你也帮我们看看!”
沈辉接过美美递过来的项链,看了看,又看看张秀兰,“要是我在商场看见了,一定会买一条。”
“那我就放心了!我给那边的厂家打电话,让他们批量生产!”美美道。
“好!”
美美去打电话了。
陆明芳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突然冲李金凤道:“金凤,昨天晚上你小姑父有个摄影方面的问题,让我问问你。你那相机在哪儿?拿相机出来,教教我呗!”
李金凤立刻道:“在楼上,不过要找一会儿,我也不记得放哪儿了,小姑你跟我一起去拿。”
大家都是为了给张秀兰还有沈辉制造机会。
沈辉也看出来了。
他心中感激女儿,也感激陆明芳。
等两个人一上楼,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张秀兰和沈辉了。
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张秀兰:“我还有事,我先……”
“这项链,你设计的吧?”他道。
张秀兰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里面那些首饰,有张秀兰她们三个人,单独设计的,也有三个人一起的意见。
刚好美美递给沈辉的那条项链,就是出自沈辉之手。
“感觉!那条项链,我一瞧见,就觉得应该在你脖子上。”
张秀兰闻言,脸微微有些发烫。
“秀兰,我听金凤说,你要回南省了。”
张秀兰轻轻点头,“是!”
“我们……我是说,我以后能不能给你写信?你肯定很忙,我不给你打电话,不打扰你,收到信,你有时间就给我回一封,没有时间,也没关系。”沈辉看着张秀兰,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
“沈同志……”
“别叫我沈同志,你可以和从前一样叫我行舟!秀兰,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想清楚吗?还是说,你到现在,还不愿意面对,你没办法忘掉我,我也没有办法忘掉你,这个事实?”
“秀兰,与其一直压抑自己,为什么我们试一试?就当是做普通朋友,偶尔书信来往,你说说你的生活,我告诉你,我过的日子。我们两个交换生活,哪怕不能相互依偎,但靠着这些信件,靠着我们知道彼此的事情,也能……熬过这漫长的人生。”
沈辉以前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说越界的话。
可是这一次,他怕自己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张秀兰看着沈辉。
第2780章 你配得上更好的
“秀兰,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以前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最好是循序渐进,慢慢来。也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接纳我。
可我怕你这一次回了那边,就不愿意过来了。秀兰,这些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
直到我知道金凤是我的女儿,直到我从她口中听说你的一切。秀兰,你再给我一起机会,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不会再让你和女儿吃苦。”沈辉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的升腾,他满是渴望的看着张秀兰。
张秀兰甚至一颤,抿着嘴,眼中尽是苦涩,“你还是不懂,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怨过我和金凤那些年过得日子。唯一遗憾的,是我没守住承诺,嫁给了别人。
沈……同志,我配不上你的好,你可以找更好的人,至少那个人,没有我那么不堪。”
“秀兰,你……”沈辉没料到,张秀兰心中竟然是这样想的,一时间,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都是一个糟老头子了,还找什么更好的?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难不成,你还让我找那些没结婚,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
且不说我没有这个心思,哪怕有,哪个小姑娘会瞎眼看上我?”
张秀兰直接愣住了。
她没有想过沈辉说的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辉,配不上他这么多年的等待。
“或者……你让找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可我自己有孩子的,我为什么要做别人孩子的父亲?秀兰,就当是为了孩子,金凤这些年,也没有感受过完整的家庭的爱,我们就算是为了孩子,尝试一下,好不好?要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再……再商量!”
此时的沈辉,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父亲。
张秀兰不忍心看着他继续这样卑微,明明他没有错。
过了许久,她道:“我去那边之后,你可以给我书信,我……看到了,也会给你回信。”
至于其他的,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沈辉闻言,苦笑了一下,柔声道:“也好!”
哪怕只是一步,有了这一步,对沈辉来说,剩下的九十九步就容易了。
……
李金凤和陆明芳下楼的时候,沈辉已经离开。
张秀兰在摆弄木盒子里的珍珠首饰。
见到李金凤和陆明芳,她立刻站了起来,“你们刚刚还没看完吧?我又看了一下,觉得有一个地方,还可以改进一下。”
李金凤和陆明芳面面相觑。
陆明芳:“沈辉同志呢?回去了?他不留下来吃晚饭?”
张秀兰尽量让自己回答起来,和平时一样正常,“他可能有事吧!”
陆明芳:“回就回了吧!对了,你刚刚说哪里需要改动的?”
陆明芳角色转变的很快。
沈辉在的时候,她是极力撮合。
沈辉不在了,她立马投身工作。
张秀兰选了一个发卡,“这个边,可以再改进一下,不然很容易看到里面的鱼线,还有胶,影响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