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安楚,你们自己吃吧,我,我不能吃。”苗红菊看着鸡汤,言不由衷地说道。
张玉芬更是准备直接走了。
安楚一把把人拉住:“都坐下,你们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帮我割稻子了啊。”
“哎,不是,两码事,那是我们乐意帮你的。”苗红菊说道。
“那我给你们喝鸡汤也是我乐意的。”安楚不容拒绝地说道,“都不许走啊,我去热一下,马上就能吃。”
田冬梅三人对视一眼:“我们来帮忙。”
安西很有经验,最后一个进厨房,并且把厨房的门堵了。
几人簇拥着安楚来到厨房,你生火,我刷锅,没几下就热好了鸡汤。
为了避免大家客气来客气去,安楚直接把野鸡切了,直接平均分。
田冬梅和苗红菊都算是很得家里疼爱的,但她们也从来没有一下子分到过这么多的肉。
整整一碗汤,满满的鸡肉!
几人吃得心满意足。
谁都没有提出要给家里人带,不是她们不孝顺,而是她们知道,这是安楚贴补她们的心意,更知道,这鸡肉的来源估计有些讲究。
大热的天,几人坐在不透风的厨房里,留着大汗,笑着大口吃着鸡肉喝着鸡汤。
这是这个夏天最美味的记忆,值得她们铭记一生。
镇上纺织厂,吕向阳找到叶锦书。
“锦书,五十块太多了,我一下子拿不出来,能不能就还你十块啊?”
叶锦书:……
“你别还我钱了。”
吕向阳一喜,觉得叶锦书终究还是顾念着旧情的。
“锦书,我就知道你还是想着我的。”他搓搓手,“我为我之前的莽撞跟你道歉。”
“但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不想失去你!”
他还想滔滔不绝地说些自己的不得已和对叶锦书的感情,甚至想赋诗一首来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
叶锦书可没有兴趣听他叨叨,直接说道:“你留意一下明天的公告栏吧。”
“什么意思?”
“我会把你写的欠条贴在那里。”
吕向阳:……
“叶锦书,你真这么绝情?”
“你要那么做了,我还怎么在厂里待下去?”
“那是你的事情。”
“行!”吕向阳点点头,狠狠瞪着叶锦书,从口袋里拿出五张崭新的大团圆扔给叶锦书。
“没有想到,你也是一个贪钱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叶锦书:……神经病,这是她的钱!
“捡起来。”
“什么?”
“不捡起来交到我手上,我就当你没还过,你亲笔写的欠条还是会被贴到公告栏上。”
“并且,工友们问起来,我会如实说。”
“你!”
形势比人强,吕向阳只能蹲下身捡起钱交给叶锦书。
“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他夺过叶锦书递过来的欠条,恶狠狠地说道。
叶锦书看着吕向阳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然后,他看到吕向阳又折返了回来。
叶锦书捏着钱的手紧了紧。
别怕,她告诉自己,这里是厂里,她喊一声,工友们就会过来,吕向阳不敢对她做什么的。
“叶锦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家庭幸福,父母恩爱,很得意?”
叶锦书皱眉:“吕向阳,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呵!”吕向阳恶意一笑,“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会轻贱你吗?”
叶锦书咬牙:“吕向阳,你滚,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让大家都知道,你爸搞破鞋,到时候,家破人亡的就是你!”
他看了眼叶锦书手里的钱,很想把钱要回来。
但他不敢,他们双方都有对方的把柄,真弄得鱼死网破,他的前途也完了。
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要掂量着,他很清楚。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问你那好父亲不就知道了?”
“记住,是我看不上你,要跟你分手的。”
说完这句,吕向阳扬长而去。
叶锦书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才回了办公室。
“锦书,你的假已经批了啊。”领导午休完回来上班,顺口跟叶锦书说道。
“谢谢您。”
叶锦书熬到了下班,骑上自行车飞一样回了家。
“老叶,锦书回来了!”方桃照常接过自行车把手,帮着叶锦书停好自行车,高兴地对屋里喊道。
每年的双抢虽然累了点,但方桃甘之如饴,因为这个时候丈夫和女儿都会在她的身边。
自顾着高兴的方桃没有看到叶锦书脸上的焦虑和怀疑。
隔壁,安西津津有味地嚼着一根果条。
这是田冬梅给她吃的,味道很好。
安楚洗好碗,收拾好厨房,笑看着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安西。
她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那些天,安西非常黏她,几乎是走一步跟一步的地步。
而现在,安西已经不这样了。
这是不是说明,安西心里的安全感在慢慢增加。
“安西,要不要跟着我练武?”安楚问道。
“要要要!”安西立刻答应下来,“妈妈,那我多久能练得跟你一样,一拳轰死一头野猪啊?”
“那样的话,等过几年,我就能打野猪发家致富了。”
她看向山上,瑟瑟发抖吧,野猪们!
第20章
安楚现在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清晨跟晚上指导安西练武,她自己也从头开始练起,有计划地恢复自己的实力。
白天, 她就带着安西去田里上工。
她去割稻子, 安西就跟其他孩子们捡稻穗, 看晒谷场。
因为安楚给足了安西安全感, 加上安西因为练武而逐渐增加自信心,安西脸上渐渐有了属于这个年龄的无忧无虑。
她现在已经不抵触交同龄的朋友,跟她们做一些幼稚的游戏了。
安楚的几个小伙伴仍旧会帮安楚割稻子,不过,安楚因为练武身体素质越来越好, 劳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偶尔的, 她都能反过来帮小伙伴们割两把稻子了。
她能顺利跟同龄的女同志们交好,李香桂就不高兴了。
或许, 她也不是不高兴, 她就是看不惯安楚跟她们断绝关系后过得那么好,人际关系也开始如鱼得水。
反倒是她, 因为记分跟人起口角,常常会被人怼上几句。
尤其是有人质疑她从前欺负安楚人好,不计较, 就到处说安楚的坏话。
最可恶的是,有人用张玉芬的事情类比,说安家人待安楚还比不上张家。
至少, 人家是确确实实给出了一间屋子的,安楚的屋子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 周蕴礼买下老房子推倒后新起的呢。
哦,对了, 张玉芬争取小屋的时候,安楚还出力了呢。
这么一想,她们就觉得安楚真是个厚道人,要不是安家欺人太甚,安楚也不会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李香桂要被这些话气死了。
原本,双抢的时候,同龄人累死累活,工分就比她多了一分半分的,她还很骄傲。
结果呢,回回她兴高采烈给人记分的时候都会被人呛两句,可给李香桂郁闷坏了。
李香桂也不想想,要不是她记分的时候吹毛求疵,人家会怼她吗?
劳作了一天很累的好不好?
有那耍嘴皮子的功夫,早点回家躺着不好吗?
这天,李香桂又被人怼了,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家做饭,路过晒谷场,看到和小伙伴们玩得开心的安西,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这么好白网鞋她耀宗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