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做一回好人,写信告知对方,程思柔手上有一笔抚恤金是他们的。
同时,她还要告诉他们,程思柔半年未与丈夫团圆却有感而孕,已然怀孕三月有余了。
她真是个大好人,安楚想。
在知青办拿到地址还是很简单的,她只说了想给程思柔丈夫家里的老人捐些钱票,对方就一脸感慨把地址给了她。
当然了,安楚也不会在这块吝啬钱票,随信寄过去的确实有钱有票。
万一人家就少了车票钱呢?
周蕴礼跟程思柔回城后肯定会马上就结婚的,她的这封信就当时送给他们新婚的礼物好了。
她人好,不用谢!
做好这些,安楚就回了家。
受叶锦书家里事情的影响,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去仔细搜寻衣冠冢了。
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有军师留给她的,说明一切事情的书信。
安乐放学回家后,安楚就跟安乐说自己要离开几天。
“妈妈,你要去哪里啊?”
“我进一趟山。”安楚没有瞒着安乐,把自己的目的地说了出来。
“去山上干什么呀?”安乐不解,“我听同学说,挖河道引流的事情,公社已经批下来了,最近就要开挖了。”
“大队长好像要找你过去挖第一铲子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安楚失笑。
“那肯定的,别看我们人小,耳朵可灵着呢。”
别说是这种挖河道引流的大事了,就是谁家夫妻在墙根说了什么悄悄话,他们也知道哦。
因为墙外的墙根边,会有小伙伴在挖蚯蚓呐。
安乐的解释让安楚直接笑出了声。
“你们真厉害。”安楚夸奖。
安乐眉毛一挑:“那肯定的!”
“行了,我知道了,河道开挖是大事,如果已经开过干部会议定下来了,那明天大队长应该就会来找我。”
开挖的第一铲,安楚肯定是愿意的。
这是很有意的一件事情,也是丰收大队的人对她的肯定。
“安乐,去挖第一铲用不了多少时间,我还是会按照原定的计划上山去。”
“我待会儿跟方婶说一声,你之后就在她们家住几天,好吗?”
“没问题啊,最近锦书嬢嬢工作很忙,有假期都不一定会回来,我去陪着方家阿奶睡,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那行,我去隔壁说一声。”
说完,安楚就拿着钱票去找方桃了。
方桃自然是不收钱票的,和安乐预料的一样,她说道:“安乐要是能过来陪我,我不知道多高兴。”
“小孩子家家能吃喝多少。”
“安楚,你要是跟我这么见外,那我要生气了啊。”
安楚笑着说道:“那麻烦您了,我尽快回来。”
“不用着急,我愿意照顾安乐,你忙你的去就好。”
“我保管把安乐给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谢谢您。”
安顿好安乐后,安楚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安乐去上学后,钱进果然来找安楚了。
开挖河道是大事,他们还举行了一个仪式。
其实,钱进是想祭河神的。
但现在不是破除封建迷信么,就只能敲锣打鼓热闹一番,然后,就请安楚挖了第一铲泥土。
河道正式开挖!
安楚等仪式结束,又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后才离开。
此时已经是深秋,山里到处都是落叶,小动物也很活跃,一个个看上去票肥体壮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安楚不紧不慢在山林间游走,寻找这座山上最合自己
心意的风景。
一处鸟语花香,花团锦簇,繁花似锦的山谷里,许修桉和孙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找了好几遍,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将军墓。
根据曹自鸣的供述,他们此次过来盗挖的是楚朝一个大将军的墓。
这位大将军在楚朝的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因为这位骁勇善战的将军的存在,楚朝的国祚起码多延续了一百多年。
楚朝的史书对这位将军的记载全部是军功,一条条的军功。
但对他本人的出生身份,成长的经历,师从何人等等却无一句记载。
史书在记录到他镇守边关十数年班师回朝后,戛然而止。
许修桉曾经去档案馆和图书馆寻找过这位大将军其他的记载。
最后只找到了民国时一位极爱研究军事的史学家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了一笔:宁安楚乃史上最神秘大将军,无人知其来处,无人知其生平,无人知其去处。
也不知道曹自鸣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大将军墓中有楚帝楚怀泽藏着的楚朝历代帝王的私产。
说楚朝故意没有记录大将军的生平,明面上是担心大将军逝去,敌国会立刻集结军队压境。
但事实上是楚帝需要大将军的英灵帮他守着帝王私产,故意模糊了大将军的很多事迹。
这笔帝王私产是楚帝给自己的后人留的一条后路,不容有失。
于是,楚怀泽在大将军墓中设下的重重机关,又刻意减少了史书对大将军的记载。
曹自鸣的目标就是大将军墓中的帝王私产。
许修桉和孙野多次来山上寻找大将军墓的所在,倒不是觊觎这份没有依据的帝王私产,而是曹自鸣说盯着这份帝王私产的盗墓贼不止他们。
根据曹自鸣的交待,想要这份帝王私产的人很多,身份也很杂。
往大了说,这份真实性不可考的帝王私产很可能能钓出在华国潜伏得很深很深的一批人。
所以,许修桉和孙野一直想确定大将军墓的大概方位,好确定接下来的计划。
但不知道是曹自鸣没有跟他们说实话,还是大将军墓跟他本人一样神秘莫测,许修桉和孙野找了很多次,都不得其门而入。
“老许,曹自鸣那孙子不会是故意诓我们的吧?”孙野擦了把汗,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诓我们应该不会。”许修桉喝了口水。
“那怎么我们找了这么多次,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应该是他没有把话跟我们说全。”许修桉说道。
“我说老许,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要大喘气了?”
“有吗?”
“有!”
许修桉失笑,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也有可能是我们没有找到正确的路。”
“老孙,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草木的位置好像在不停的变化?”
“啊?”孙野看了眼四周,“没有啊,就那样啊。”
“这样吧,你回去再审审曹自鸣,我再在附近找一下。”许修桉说道,“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也行,咱们的补给不多了,我回来多带点。”
“曹自鸣那小子一直说他没有进过大将军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小子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时间,这回,我得给他来个狠的。”
孙野骂骂咧咧走了。
许修桉定定看着地上的一株小草,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果这里的草木一直在变换位置,那他和老孙就必须出去一个,这样另一个人陷在这里,才有被找到的机会。
许修桉眼中的小草在阳光下尽情舒展着叶子,偶尔微风吹过,它微微晃动。
一切都跟普通小草的表现一模一样。
难道是他太敏感了,猜错了?
山谷外头传来脚步声,许修桉直起身往外头看去。
他没有发现一直被他盯着的小草追着阳光微微挪了挪位置。
“安楚?”见来人是安楚,许修桉很惊讶,“这里是深山,你怎么会来这里?”
安楚:……我能告诉你我是来找自己的衣冠冢的么?
那必然是不能的。
“哦,我来找野猪。”安楚微笑着解释,“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
“这里风景真不错啊。”安楚越过许修桉往山谷里走。
“嗯,是我喜欢的风景。”
安楚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军师真会找地方。
“对了,许公安,你怎么在这里啊?”安楚反问,“这里,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