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啥?”
还不等萧建远过去,萧盼儿突然有了动作。
眼看着快掉在地上,她趁着这只野猪不注意,两手一松直接落到了地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旁边那棵树奔了过去。
野猪还在玩命的撞树呢,低着头也没看见这动作,直到再一次撞树,它发现力道不太对劲。
这只野猪抬起头一看,树上空了。
左右看了看,刚才在树上的人已经跑到了旁边树上,还蹭蹭蹭的爬了上去。
这下野猪彻底怒了,朝着萧盼儿所在的那棵树又冲了过去,好死不死的,萧盼儿选中的正是张俏那棵树。
张俏爬的那棵树本身也不是很粗,承受她一个人的重量还行,两个人爬上去,小树也开始摇摇晃晃。
眼看着野猪跑了过来,张俏吓得哇哇大叫,“萧盼儿你作死啊,为啥跑到我这棵树上来,这下好了,猪也跑过来了,你高兴了吧?我要被你害死了。”
萧盼儿对着宋方远柔情似水,对着其他人那可是重拳出击,她凶巴巴的吼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靠近了那只野猪崽子,野猪至于这么追我们吗?我们都是被你连累的。”
话音刚落,“咣”的一声,野猪重重的撞了过来,树上的俩人被撞得摇摇晃晃,左摇右摆。
张俏吓得快哭了,“萧盼儿我求你了,你先下去吧,这棵树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而且这棵树是我先爬上来的,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啊?”
“狗屁的先来后到,要不是你招惹了这只野猪,我们至于爬上树吗?都怪你,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张俏你给我下去!”
这个时候,谁还记得前段时间大院集体出动找孩子的事儿,现在只想着自己要活命,互相推搡起来是毫不客气的。
张俏怕了,吓得脸色惨白,她死死抱着树杈子,只好妥协,“要不这样吧,咱俩都紧紧的抱着树,说不定这棵树不会断呢,说不定这只野猪觉得这棵树撞不开就走了呢,咱们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行不行?”
张俏说这话的时候,下面的野猪还在不停砰砰砰的撞着树。
萧盼儿就急了,直接说道:“你看这只猪像是要走的样子吗?你这个蠢猪,你比这只猪还蠢!竟然私自靠近猪崽子,我们这种乡下人都知道野崽子不能碰,要不是你,我们会变成这样吗?你给我下去吧!”
眼看着小树摇摇晃晃,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萧盼儿也急了,她决定主动出击,直接伸手推张俏。
推了一下没推动,张俏反而吱哇乱叫起来,“你这是杀人,你现在把我推下去就是杀人!萧盼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盼儿盯着下面野猪心急如焚,额头都在冒汗,她不停的吞口水,吓得声音也在哆嗦。
“这明明就是你的错,凭啥要我们来承担啊?张俏这野猪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们都是被你连累的。现在赶紧下去,重新找一棵树不就行了吗?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墨迹!”
张俏哭爹喊娘,“我要是有那本事,我不早就下去了吗?萧盼儿你别再推我了,你现在就是在杀人。”
张俏不肯下去,萧盼儿又慌又乱,生怕被张俏给连累,推她的动作越发用力,最终张俏没支撑住,手一滑,被萧盼儿给推了下去。
她一阵惨叫,直接摔在地上。
张俏吓坏了,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抱着自己胳膊死死的闭上眼睛。
她以为自己今天得死在这儿。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张俏忽然感觉一阵喘息声朝着自己靠近,她知道是野猪过来了,她感觉野猪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张俏更加不敢睁眼了,她哆哆嗦嗦的,脑子一片空白。
其他人也吓坏了,许大妈在旁边喊,“俏啊,你赶紧跑,你要不爬我这棵树上来吧。”
萧盼儿也吓死了,低头往下看。
她推搡张俏,只是想让张俏主动下去,让出位置,她也不想让张俏送死啊。
一看张俏吓得不敢动,她伸出手,想把张俏给拽上来。
野猪已经扬起了蹄子,其他人全都睁大眼睛,吓得不敢出声,萧盼儿也跳了下来,准备把张俏给拖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萧建远一个箭步冲过来,骑到野猪身上,两只手拉着野猪的脖子,把野猪牢牢的钳制住。
他大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找棵树爬上去!”
张俏睁开眼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骨碌爬上了旁边那棵粗壮的大树。
萧盼儿见状犹豫了一下,“你能行吗?要不要我帮忙?”她再怎么说也是村里孩子,比其他人皮实。
萧建远怒吼,“赶紧上去!”
萧盼儿吓得手脚并用爬上了树。
萧建远骑在这只野猪身上,死死抱着它的脖子,手一扬,从背后抽出柴刀。
第206章 菜鸡互啄
今天上山,人人都是带着武器的,老少爷们儿人手都有一把刀,有的是菜刀,有的是镰刀,但他们没对付过这种野猪,没什么经验,这会儿就算有武器也不敢拿出来。
萧建远就不一样了。
小的时候村里有猎户,那个时候还能上山打猎,萧建远从小就跟着猎户一起上山,还猎到过两次野猪,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特地带上了一把柴刀,为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萧建远骑在猪的身上,他一开始是勒着猪的脖子,一看不好发力,立刻调整位置,拽着猪的耳朵。
这只野猪被吓坏了,带着萧建远左突右突,不停的撞在树上,想把萧建远给撞下去。
好在萧建远手上力气不弱,他死死的拽着猪耳朵,一刻也不敢松懈。
说时迟那时快,萧建远弓下腰把柴刀横过来,在猪脖子下面一抹。
这野猪整天在山上东窜西窜的,皮厚的要命,直接从背上砍下去根本不会破皮,反而还会激怒这头猪,只有从脖子或者腹部这种脆弱的地方下刀,才有可能制服它。
萧建远这一刀下去,猪仰天一声长啸,痛苦的嘶吼起来。
这只野猪叫得异常惨烈,速度瞬间提高了一倍,更加快速的在地上狂奔起来。
萧建远也不恋战,给了野猪一下,然后立刻跳到地上,瞅准了一棵树迅速爬上去,任由这只野猪在地上狂奔。
野猪在附近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嘶吼,
它看见萧建远上了树,又迅速奔过来,不停的撞着萧建远这棵树。
其他人一看野猪发狂了,全都吓得不敢吱声,瑟瑟发抖,抱着树杈子一动也不敢动,只有许大方胆子稍微大一些,看向萧建远问道:“宝珍二哥,你刚才给了这野猪一刀,又不继续下刀,是不是想把它力气耗光?就跟我们之前抓鱼似的,把鱼的力气耗光就不会脱钩了。”
萧建远点头,“是这个意思,一会儿等猪没什么力气了,你们几个老少爷们儿跟我一起下去,把这只猪彻底制服,知道了吗?”
其他人齐刷刷的点头,虽说心里还有些害怕,但是看着这只猪,全都在流口水。
“二哥,我看这猪没什么力气了,咱们一会儿上吗?”高敬蹲在另一棵树上,手上拿着把斧子,就问了萧建远这么一句。
萧建远摇头,打量着这只野猪,看它左突右窜,地上撒了一连串的血,这野猪还是很有力气,撞起树来咚咚咚的,左摇右晃。
萧建远说,“这头野猪下崽子之前肯定囤膘了,你们看看这力气,就是你们现在全都下去,也肯定有人要受伤,一会儿我再下去一趟,给它再来一刀,等血流的差不多,这猪也晕了,没什么力气了,到时候你们再下去,也不至于受伤。既然今天是我把你们带出来的,得平平安安的把你们给带回去,这话有没有道理?”
宋大妈第一个点头,“对对对,不能让我儿子冒险,宝珍二哥,那就麻烦你了啊。”
萧建远懒得跟她废话,死死盯着下面这头野猪,眼看着这头野猪流着血溜溜达达的,一会儿疼的到处乱窜,一会儿又找到他这棵树,拿头咚咚咚的撞着树。
萧建远瞅准了机会,趁着野猪不注意再次跳到地上,提着柴刀走上前。
一个箭步窜上了野猪背,他故技重施,将柴刀横在野猪脖子下面,狠狠心又剌了一刀。
这回野猪发出更加惨烈的嘶吼,在地上疯狂打起了滚,其他人坐在树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不为别的,因为这个时候,萧建远还坐在野猪背上呢。
那野猪疯狂打滚,萧建远就随着它打滚,拿着砍刀就跟拉锯一样,在野猪脖子上拉来拉去。
这头野猪脖子上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更加要发狂了,它嘶吼的越发厉害,萧建远一看野猪快要进入最后的挣扎,连忙跳下野猪的后背,一个箭步又蹿上了刚才的那棵树。
野猪爬起来就朝树上撞。
“咚咚咚!”
这一回,这棵大树被它撞的发出咔嚓一声,几乎要倒下来。
大家伙儿连忙说道:“宝珍二哥你小心呐,小心这只猪!”
话还没说完,萧建远已经从树上跳下来了,他大吼一声,“大杂院的老少爷们儿,赶紧下来帮我!一起按着这只猪。”
野猪脖子上被萧建远拉开的那一道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猪血洒了一地。
几个大妈看的心疼,抱着树杈子说,“哎呦喂,这些猪血可是好东西,要是能接一点儿,回头放在盆子里,等凝固了又是一道好菜。”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还没出嫁的时候,在娘家吃过猪血肠,那玩意儿才好吃呢,跟酸菜一起炖,能把人香迷糊了。”
“就是可惜这些猪血浪费了,咱也没带个盆儿可以接着。”
张俏抱着树杈子瑟瑟发抖,她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现在两条腿还在打颤呢。
张俏牙齿咯噔咯噔的打着架,听见几个大妈说这话,连忙说道:“算了算了,这猪血看着多吓人啊,再说了,就算带了个盆接着,咱也不好拿回去,拿回去以后你跟胡同里的人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实说,咱们上山抓野猪了吧?”
“张俏说的也对,哎,可惜了可惜了。”
“别叨叨了,你们看,大家伙儿把这只猪给按住了。”
几个女同志齐刷刷的朝地下看去,就看见萧建远坐在猪背上,两只手勒着它的脖子,跟这头野猪对抗,野猪被勒着脖子,动都不能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还在不停的嘶吼。
其他几个老爷们儿一拥而上,有的按着猪前腿,有的按着猪后腿,宋方远转悠半天,找不到地方按着,最后一屁股坐在猪的屁股上。
大家伙儿忙活出了一身的热汗,总算把这头野猪给制服了。
一群人坐在野猪身上,按的它动弹不得。
野猪嘶吼了一会儿,流出来的血把身下这块土地给染红了,才渐渐没了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萧建远伸手在野猪鼻子上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没气儿了,行了,咱们今天宰了它吃肉。你们几个也都下来吧。”
其他人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不得不说,女同志们刚才真是被吓坏了,到现在两条腿还在打着颤呢,互相搀扶着,走路都在哆嗦。
也不仅是女同志,大院的男同志也是一样的,在场的男同志里,除了萧建远和许大方以外,其他人两条腿也有些发抖,这要不是萧建远在,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靠近野猪。
高敬背着人悄悄抹了把汗,转过身一脸正经。
颤颤巍巍的走到这头野猪身边,许大妈探头看了一眼,喜不自禁,“哎呦,这头野猪可真大,起码有二百来斤了,奔着三百斤去的,这么多肉,咱们可以开个荤了。”
宋大妈在旁边搓手,“别说这些废话了,这猪咱们怎么分啊,也得先把猪给宰了,把肉割下来才能分吧?”
“对了,之前嘱咐你们带称,带称了没有?”萧建远问了一句。
整个大院里头,只有于奶奶一家有称,于奶奶连忙点头,“带了带了,就在我背的篮子里呢。”
“怎么着?咱们是现在就分割猪肉,还是把猪抬到乡下再去分?”
至于胡同里,大家是考虑都不曾考虑的,这么一大头猪抬到胡同里,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让我想想啊。”
萧建远打量着这头野猪,沉吟半晌,果断的说道:“不行我看就地宰割吧,这头猪太大了,起码得四个人来抬,咱们就算可以走乡下的小路,也难保不会被人看见,我们乡下风气是不怎么严,但是被人看见说不定要去举报,到时候平白无故的惹一身骚,干脆就在这儿就地宰割了,我带了杀猪刀,咱们现在就来把肉分一分。”
“行,这头野猪是你打的,出力也是你最多,你做主就行了,咱们能分到点儿肉就很心满意足了。”于奶奶笑呵呵的递上了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