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跟谷馨的手机一模一样的时间,那个“09:49”的数字如同漩涡吸引走白姜所有目光。
这个时间,大概是她和谷馨姐进入莲花塘的时间。
果然,少爷誉衡有问题,进入他的院子后,手机失去了意义。
谷馨沉思:“难道是因为我们和副本核心NPC接触过,被带进了他们的时间里?毕竟我们都看见了,少爷和佩珍的时间跟我们不同,他们都说外面在打战。”
“只有这个解释了,我们联系不上其他人,其他人应该也联系不上我们了。”
“希望他们自求多福,赶紧把那些信吃透,恢复记忆,不然难搞。”谷馨一想起这事就发愁。
愁归愁,脚步不能停下。
简单吃过午饭,两人出发了。山庄依山而建,想要先出山庄再找到小楼走不通,那栋小楼就在山庄深处的山壁上,想要去小楼,只能从山庄内部进入。没办法,她们只能在山庄里行走既要避开山庄里的佣人,又要尽量表现得“光明正大”,别露出鬼祟模样免得被某个佣人发现,大喊一声“抓贼”,那就麻烦了。
好在山庄里没有装监控,按照推测,少爷和佩珍以及这个山庄大概处于民国时期,这个时间点的确没有监控。只要避开人就行。
白姜跟谷馨一前一后,一人开路一人殿后,前后配合默契无边,就这样一点点深入山庄内部。
鼓架山庄四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后来两人再也避不开人,谷馨提议:“打晕两个女佣换她们的衣服吧!”
这是个好主意,但也容易有后患,除非她们女佣杀死,否则等女佣醒来就有数不清的麻烦。可在灵异的副本中,最好不要轻易杀NPC,NPC极有可能是鬼。
白姜提议:“我们偷吧,刚才我看见一个小院子像是女佣的住处。”
两人绕路回去,翻后墙进屋,在屋里偷到两身还没晾干的衣服,彼此帮忙穿戴好。
“再拿两个托盘假装送东西。”托盘不难,超市里有不少这种红色的老式托盘,是积压货,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卖得出去一些。
拿出托盘,再往上面放一些摆件——同样来自超市,一个是福禄摆件,一个是招财福鹿,售价还挺贵的,一个得好几百。再往上面蒙一层红布,两人端着托盘混进路上来来去去的佣人中,一点都不扎眼。
就这样,两人如水入海,终于来到鼓架山庄最深处。
到了这里再抬头往上看,山壁间那栋白色小楼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栋四层小楼,麻烦的是,白姜找不到上下山的路。该怎么上去而不被山庄的人发现呢?
“进出口也许在那个院子里,那个院子就是依靠山壁建立的了,通道只能在院子里,我怀疑通道就在山里,是一条向上的隧道。白姜,那个院子给我的感觉不好,进去会有危险。”
“时间不多了,再危险也得试一试。谷馨姐你守在外面,我去。”
谷馨着急了:“我有道具,让我去吧!”她很坚持,白姜想了一下,“谷馨姐,你只需要先确定一下通道是否真的在里面,找到后就出来,不要自己进去。”
“放心吧我有分寸。”
两人跑到这里来,找人的刘建聪自然找不到她们。
佣人总办处说少爷少奶奶没空见人,他只能找在路上见到的佣人挨个问,总算是问到了少爷少奶奶住的院子的方向,但他没能见到少爷誉衡,更见不到佩珍。
倒是有佣人说,看见白姜二人从莲花塘离开,至于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刘建聪越发担心,拿出手机在大群里发白姜谷馨二人失踪的消息。
毅然:我和邓邵上车了,等我们好消息
志勇:一路顺风,葱子你回来吧,别乱跑,小心你也跑丢了
除了白姜谷馨,嘉春海和蒋诗蕾,所有人都在群里说话了。
刘恋:书萱,你和诗蕾什么时候回来?
书萱:诗蕾和春海不见了!我正在找他们!
刘恋:什么?!!你在哪里,我们去找你们!
志勇:我和刘恋一起过去,你先别乱走
……
……
书萱:小恋?刘恋?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建聪:志勇的电话也没人接,他们两个也一起失踪了??
十二人的大群,现在就跟死了一样,只剩下孔书萱、刘建聪,以及在车上的秋毅然和邓邵在说话。
车上的秋毅然手上都是冷汗,他将手掌心在裤子上蹭一蹭,有些紧张地看着司机,嘴巴不停开合却没发出声音。见他这样一幅神经质的样子,邓邵觉得毛毛的,他也跟着看向司机。
即将抵达山脚了,秋毅然说,即将下山那一刻,司机的身体不动,头颅往后转了180°,那实在是个惊悚直白的鬼故事。
这次上车之前,两人不顾司机怪异的神色,愣是摸了摸司机的胸口,确定有心跳才敢上车。
一路上,司机都没跟他们说话,偶尔瞥过来两眼,都跟看变态似的。邓邵想,如果不是上山一趟麻烦,司机为了不走空不亏钱,也许早就调转车头走了。
出山口近在眼前,四只眼睛盯着司机,搞得司机更加害怕了。
这拉的是什么客人啊!一个个都怪里怪气的!
出山口越来越近,司机打方向盘的手就越沉稳,也许是习惯了奇怪客人的注视,司机还能笑着回头主动说一句:“客人别着急,就要到了。”
熟悉的画面让秋毅然勉强粘回来的理智再次崩断,但好在这一次他不会再跟上次一样晕过去!
“邓邵!动手!”秋毅然嘶声大喊!
正惊骇地看着司机脖子的邓邵被这一声惊醒,手抖脚抖地配合秋毅然实施计划。这是两人在上车之前商定好的,原本邓邵以为用不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两人一人扑向司机制止对方,一人扑向副驾驶座,配合着夺取方向盘。邓邵身材瘦削一些,因而夺取方向盘的要务要给他。
邓邵本来以为他做不到,毕竟他真的太紧张了!而且从车后座进入副驾驶,看着简单,实则在车辆行驶过程中、在司机被止住上半身车辆晃动的情况下,非常不容易。
但他轻而易举做到了!刚动身,他仿佛就知道该怎么做,动作丝滑地一下蹿到了副驾驶!
别说他自己惊呆了,压下恐惧扑上去抱住司机上半身的秋毅然也惊呆了。
一副画面从邓邵脑海中闪过,那是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
可惜不等邓邵去捕捉它分析它,就听见秋毅然大喊:“方向盘!快啊!”
邓邵回过神来,先打开司机的安全带将他往旁边一推,脚伸过去踩下刹车——
门锁打开,司机被他们两人合力推下去。
邓邵坐在驾驶座上,生疏地将车子启动。秋毅然打开车窗看向后面被落下的司机,司机仍梗着个脖子,保持着被丢下去之前坐着的姿势,歪在地上看着他。
第379章
寒意细细密密地缠绕在秋毅然脖子上,窗外的风吹来,他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刚才制住司机的画面。
他抱住了司机,司机一点都没有挣扎,只继续笑着看他。他们两人离得那么近,秋毅然不敢再看司机的脸,于是往司机的左边肩膀靠。在司机被推下车的时候,司机的目光仍在他的脸上。
不能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驾驶座上,邓邵抖着手开车,呼吸还很急促:“妈的我现在理解你了,怪不得你当时好像疯了一样,我现在也要疯了!真是啊太吓人了!”毅然晕过去后还发现自己回到了绿住院的房间里,怪不得会发了疯一样往外冲,换做是他,遇到这种事情也恨不得晕过去!
“小心点,先下山再说。”秋毅然的心还无法稳下来。
话音刚落,邓邵驱车通过了下山口。
奇怪的是,过了下山口,映入眼帘的是再一条山路。
车子急刹而停,邓邵探头往后看,下山口在身后!
秋毅然也发现这一点了,尖叫:“掉头!继续掉头!”
深吸一口气,邓邵再次发动车子,可这一次也一样,车子穿过下山口再次上山,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怎、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这就是鬼片里的鬼打墙啊……”
“我来开!”
换秋毅然来开车也一样。
“弃车,我们步行!”
两人背着包步行过下山口,结果跨过去后,两人看见了前方的出租车,不管十几次都一样,很快两人都崩溃了。
“我们真的撞鬼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邓邵忍不住抱怨。
秋毅然受打击更大,瞳孔甚至散开了一些,邓邵得不到回应转头看一眼,吓一大跳。
“毅然!秋毅然你怎么了?!快醒醒!”
秋毅然惨白的嘴唇勾起苦笑:“是啊,我们不该来的,我们被困住了,我们会跟康凯一样死掉吗?我不想死啊。”
听他这么说,邓邵眼睛都红了,他也不想死啊。忽然他想起了在车上时曾经一闪而过的记忆——那会是破除困境的契机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正在思索的邓邵没能及时发现,秋毅然有气无力地回头,看见司机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来,脸上还带着笑脸。
“客人,把我的车,还给我。”他说。
瞳孔放大,秋毅然嘴唇打颤,嘶声喊:“邓、邓邵,司机,司机来了。我们得赶紧走!”最后一句他尖锐嘶喊出声,将邓邵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过等邓邵听清楚秋毅然的话后,他立刻能理解秋毅然的叫声为什么会这么可怕了。
司机看似一瘸一拐地走,速度却很快,在他眨眼的瞬间已然靠近多三四米。此时的司机看起来不像活人,脸上的笑容、直勾勾的眼睛都像纸人脸上用笔画出来的一样僵硬诡异。
他拽住秋毅然,两人疯狂地冲向前方的下山口,他们将司机远远抛在身后,可在冲过下山口下一秒,司机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与他们近距离贴近。
邓邵惊恐地瞪大眼睛,司机僵硬的脸在近距离看的时候更加奇怪了,仿佛日光从他的后脑勺穿透到脸部,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薄。
更像纸人了,邓邵心想。
他想要抓住秋毅然转身跑,手却拉空了。邓邵回头,他先听见一声“噗嗤”,随后看见司机的脸被秋毅然的手臂穿过,秋毅然轻易打穿了司机的头颅。
秋毅然在恐惧之中做出了回击,他也没想到这一击会这么容易得手,可他来不及惊喜,就被眼前的画面吓得魂不附体。
司机仍在笑着,他的太阳穴被他一拳轰开,没有血没有肉更没有脑浆,伤口像被撞破的纸灯笼一样裂开,质地清脆。
“哎呀,你弄坏我了。”司机说。
终于,秋毅然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倒地的时候砸到司机的脚,一下将其压断。清脆的响声中,司机半边身体往下塌,他的身体晃了晃,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稳住身体,然后看向邓邵,笑着说:“客人,把我的车还给我。”
邓邵也很想晕过去,硬生生忍住了,他大喊:“车就在那里自己拿啊!”说完将钥匙一丢,拔腿就跑。这回他机灵了,没有再往下山口去,而是冲向上山的路。
他跟司机擦肩而过,好在司机没有拦他。跑了一段路后他停下来喘息,摸出手机想给室友打电话,电话打不通,仔细一看,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祸不单行,他听见身后有来车的声音,是司机开车来了?!
邓邵回头看,果然是那辆出租车,他赶紧远远避开,甚至身手变好了,徒手爬上了旁边的山壁,试图避开出租车。
他艰难地爬在山壁上,出租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没有停留,来不及松一口气,眼前一花,失重感传来,没有丝毫过渡,邓邵发现自己重新坐在了车里!身边是刚悠悠转醒的秋毅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骇然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