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心念一动,原来古秀华是玩家啊,这么想着她没有表现出来,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这种事情?听起来怪吓人的!”
“可不是么!所以我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师,本来我不想去找大师的,我还去了医院,医生说伤口很深需要缝针,可是医生说这样的伤口,伤口的深度和走势……像是我自己划的!”古秀华轻轻摸着肚子,上面包着纱布,否则她非得给白姜看一眼不可。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颤,她看着白姜:“你说,我可能自己给自己的肚皮刻自己的名字吗?那不是精神病嘛!所以我就相信我朋友的话了,我是真撞鬼了。”
“大师说了,这跟我们晚上听见的高跟鞋声有关系,我们这栋楼里,有鬼!他给我写了一张符,说挂身上就能让鬼不靠近我,你不是也听见高跟鞋声了么?你应该也被鬼盯上了,我就也给你求了一个,喏给你。”古秀华把一张叠好的黄符递给白姜。
没想到古秀华还给她也求了一张,白姜接过来:“谢谢你啊秀华,这个多少钱我还给你。”
古秀华摆手:“不用不用,你平时也挺照顾我的,好啦符纸给到你我就安心了,你赶紧戴上,省得跟我一样肚皮上被鬼写字,可疼可疼了!行啦,我回去洗澡,今晚我想早点睡,明天得上班了,我请一天假主管都不高兴,险些不批假给我呢。”
白姜送她到玄关,见古秀华在穿鞋,那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衬得她脚背雪白,脚踝精致,而是后脚跟的创可贴破坏了那份美感。
她笑着说:“你今天去爬山还敢穿高跟鞋啊,脚不痛吗?”
古秀华苦巴着脸:“痛啊!你没看我都贴创可贴了,我哪里知道要爬山?我还以为就在茶楼呢!”
目送古秀华回自己家,白姜关上门。
她站在玄关处仔细回想刚才跟古秀华的接触过程,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缘由的她总有一种微妙的怪异感,但要捕捉那抹异常的线头又很难,线头飘忽不定,可她有一种直觉只要扯住它,就能将真相的线团完全扯开。
高跟鞋……古秀华的说法很正常,出门后才知道要爬山,没办法只要硬着头皮上。
可是为什么来邻居的自己家里,这么短短一段路也得穿上那双高跟鞋呢?
明明鞋后跟和脚指头已经被磨得起水泡破皮流血了,为什么都回到家里了还不换下来呢?
要说是换不下来也不对,因为古秀华来家里做客有换拖鞋。
白姜觉得怪异,那团线头越抓越乱。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符纸,小心地将符纸展开。上面用朱砂画了她看不懂的图案,她将图案拍出来放到网上作对比,出来的是“平安符”。
还真的是正向作用的符纸。
不过白姜还是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炉,开最小火,将平安符凑过去点燃,然后丢到洗菜池里看着它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副本里除了道具,没有克制鬼的力量,所谓大师都是假的,符纸自然也没有用,而她现在对古秀华有所怀疑,更不可能留下她给的符纸。
对门406,古秀华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嘚嘚嘚走动着,她在镜子前踏来踏去,欣赏自己的身姿。后脚跟的破皮流的血蹭下来淌下鞋跟,将红色的高跟鞋显得更加艳丽,对此她恍若未觉。
“呀,还有一个快递。”古秀华笑着扭身回到客厅,将放在茶几上的快递盒子拆开,
拆开来的是一双粉色的高跟鞋上,缎面镶粉钻,看起来十分浮夸亮眼。
古秀华的眼睛亮起来!
“呀真好看!”
古秀华将鞋子穿上,眉头轻皱:“有点小。”
可不是小么?这鞋只有34码,白姜买的这一批鞋全都是最小码。她是故意为之,鬼的思维跟活人有差异,对普通人来说鞋子太小码那就换一双,换不了就不穿。可鬼……极有可能会继续穿,收到鞋子的人里谁继续穿下这双不合脚的鞋,那就有问题!
而她记下来的名单里,她从监控里认真看过,她们的鞋码都是比较大众的36/36或者37/38码,没有一个人穿最小码!
白姜的算计,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105,刘姐正在做饭,孩子正在帮她拆快递。
“妈妈,是一双鞋,好漂亮啊!”小孩子抱着鞋子来到厨房。
刘姐抽空看了一眼,鞋子的确好看,她也好久没买过鞋子了。
“不是我买的……可能是你爸爸买的,我来试试!”刘姐笑着放下锅铲。
可惜鞋子一入手不用试她就看得出来,这双鞋太小了。
“哎呀是34码,我穿37的呀,不用试了不合穿。”
4栋好几户人家里都发生相似的一幕,白姜无法探知她们在家中的表现,只能等她们再次出门时才能知道,她们有没有穿那双鞋。
不过那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夜晚再次来临,今夜外面还会有高跟鞋声?如果有,自己要开门看看吗?古秀华昨晚也开门了,并没有遇到危险。想到这里,白姜摇头否定了这个打算。太冒险了,在毫无线索的时候尽量避开与高跟鞋鬼的正面接触才好。
时间过得飞快,白姜定了零点的闹钟,闹钟响起她从睡梦中醒来。
提前睡觉补足了她的精神,洗了一把脸后白姜坐在客厅开始等待。这份等待没有持续很久,十分钟后走廊传来了熟悉的嘚嘚嘚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响起,空气中也弥漫着阴寒的气息,那气息仿佛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白姜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昨晚分明没有这种感觉!白姜惊骇,这鬼的力量增强了?还是随着时间而增强的?不妙了,这个副本待的时间越长会越危险。
坐在客厅没有动弹,白姜双手交握,细细倾听外面的脚步声。
嘚嘚嘚、嘚嘚嘚……鞋跟与地板相触,不停发出噪声。越仔细听,好像心脏也被共振了,随着脚步声一起跳动。
噗通!噗通!白姜的思维变得迟缓,脑子里充斥着脚步声,自己的思维被挤压到角落,即将完全湮灭。
不对,不对!
白姜猛然摆脱那种状态,脚下仿佛一空,整个人如同从水池里捞出来汗涔涔的。但让白姜心跳更快的是,她发现自己不在原地,而是站在电视机前,脚尖对着——大门的方向。
在她恍惚的那几秒时间里,她的身体擅自往门走去。
警笛声在她脑子里疯狂鸣叫,让她的胃和肠子都痉挛着缠到一起。刚才她竟然想要走去开门!
不敢再全身心专注地听脚步声,白姜回到沙发坐下,打开电视机,尽量转移注意力,之后果然不再出事。
第419章
走廊上的脚步声没有停,如同催命邪曲钻进每一个人耳朵里。
嘚嘚!嘚嘚嘚!
走廊上的脚步声持续不断,不少人被吵醒。
某个住户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掀起被子捂住头。
也有一个住二楼的住户忍不住了,汲着拖鞋打开门往外骂了一句:“谁脑子进水了大半夜踩高跟鞋!被老子看见把你腿打断!咦,不是我这一层?”他抬头看一眼,难道是楼上,他脾气暴躁,噔噔噔爬楼梯上楼,来到三楼,没人,那就去四楼,四楼还是没有人。
“难道是五楼?”脚步声还在耳边回响,男人恼怒地继续爬楼,发誓一定要把那个没素质的家伙现场抓获!
结果来到五楼,一览无余的走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脚步声仍在耳边萦绕,男人的残留困意全部消失了,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没有人,可是为什么有脚步声?是、是鬼!闹鬼了!
男人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奔下楼回到自己家。砰一声关上门,他靠着门急促喘息,脑子里飞转过许多鬼片的情节,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像在吞刀片,于是他又猛咳嗽起来。
“应该是错觉……是我熬夜造成的精神错乱……现在不就没声音了?”男人呢喃着,又认真听了听,外面的确没动静了。他呼出一口气扶着墙进屋。他到厨房倒水喝,喝完心跳终于缓和了一点,他打开卧室的灯,打算开着灯睡。
不过经历了那一遭他再也睡不着,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天亮后,他疲惫地爬下床,匆忙洗漱后夹上公文包去上班。
打开鞋柜拿出皮鞋,在穿鞋的时候他看着光滑的黑色鞋面,脑子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好久没买鞋了,他得买一双新鞋。
5栋304,谷馨也没有睡觉。昨夜的拍门声今晚再次出现,一下又一下听起来急促又焦急,但要细听是哪户人家的门被敲又听不出来。她大着胆子来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这一层有人在咒骂,好像还有人打开门骂人,但拍门声并没有消失。
开门的人嘀咕:“不是这一层啊,明天找物业调监控去!”
这人不知道的是,谷馨早就查过监控了,根本没拍到半夜拍门的人。
谷馨心中发愁,难道自己真的要打开门亲眼去看一看?太危险了!至少得先查出来一些线索,做一些准备才好去跟鬼正面接触吧?她有种预感,现在开门不会有好结局。
愁,愁死了!
砰!
拍门声震耳欲聋,炸弹一样在谷馨耳朵里爆响。
拍的是她家的门!
心脏也仿佛跟着爆裂,谷馨被震得心肝俱颤,脑子一片空白。太突然了!
她后退几步,死死盯着门。是自己的“窥探”引来鬼的关注吗?为什么会毫无征兆拍她家的门?
“砰砰砰!”
门板微微震动,门后贴着一排挂钩,上面挂着防晒外套和她的帽子、橡皮筋等轻巧的物品,现在那些东西全在摇晃,谷馨都担心门会被拍开。
“应该不会,鬼杀人是有规则的,如果门能被直接撞开,那还玩什么?”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双手紧紧握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今夜她什么都没干,鬼没有理由可以杀她!
在这种信念之下,谷馨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她光着脚,感觉到地板的冷意滋滋往上淌,但她一声不吭一下没动,把自己当做一块石头。
“砰砰!砰砰砰!”
拍门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离去,汗水从额角滴落滑进眼睛里,谷馨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个夜晚,进财小区并不平静,外面的人都听不到进财小区里的嘈杂,只有住在里面的人才会被噪声逼得彻夜难眠。有人受不了噪音,恼怒地开门想要制止,但无一例外都找不到源头。
那些声音好似来自另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次元,只在午夜时间往伸出触手,非进财小区住户不可闻。
晏思雁努力辨认着音响放出来的歌,手机放在一边,上面录了好几条,但打开一听全都没有声音。音响播放出来的歌曲只有人耳才能听见,无法被录音。白天一通忙活无所或的晏思雁决定记下音响播放的歌曲,由此入手。
也许是太过认真倾听,那些歌声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思维全数卷没。是手心的冰冷触感惊醒了晏思雁,眼前的光怪陆离随着她睁眼全部消失,她愣怔地看着眼前的门板,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抓住了门把,下一秒就要将门打开了。
寒意丝丝缕缕钻上心房,晏思雁连退好几步!
音响还在大声播放歌曲,不停有人或是开门或是开窗朝外喊:“快关了吧!大半夜的吵死人!”
“就是啊!到底是谁啊!”
后背爬满冷汗,晏思雁不敢再听,先用手机将自己记下来的歌曲旋律哼下来,然后用棉花塞住耳朵钻进被子里。
那歌声钻墙钻被子,继续往她耳朵里钻,晏思雁没敢睡觉,躲在被子里撑到天亮。
童洛在2栋的情况也有些不好,昨晚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即使半夜听见有人钉钉子装修,他也懒得出门去循声找是哪一家进行制止。恢复记忆后,今夜他更不可能出门去了。
夜晚不是他寻找线索的时机,太过危险了。他将白天从网上买来的东西收拾好,早早睡下打算明天再去打探。刚睡几个小时,童洛就被钉钉子的声音吵醒,太吵了!锤子一下又一下锤在钉帽上,发出刺耳又沉闷的响声。
睡不着了,也不敢睡,童洛坐在床上发呆。一片尘屑扬下来落在他脸上,他受惊睁眼,那片尘就落进他眼睛里,刺痛不已。童洛忙快速眨眼,生理性的泪水冲淡了刺痛感,他从床上爬下来,仰头看天花板。
这一看,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黑色的点,那些粉尘就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轻吸一口气,童洛感觉自己的手脚都麻了。
他站在原地没敢动,盯着那黑色的点在“咚咚咚”的敲钉子声音中越来越大,从一个小点变成花生米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