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万盛对不起冯小草和一双儿女,但他对刘芸琴母女无私奉献了半辈子。将袁娇娇嫁给李宝龙,也是为了救刘芸琴。
来自她们的背叛,让他痛不欲生。
邱万盛看透了刘芸琴,她根本没把他当做丈夫,提出领结婚证只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捐肾。
屋漏偏风连阴雨,捐肾后邱万盛因为没钱补充营养,经常生病,活的毫无尊严。
前妻和一双儿女过的越来越风光,他比丧家犬还落魄。
邱万盛摸透了刘芸琴母女的想法,用到京市找顾辛夷过好日子引诱她们,把两人骗到家里,用百草枯害了她们性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两尸三命更是罪大恶极。
邱万盛主动投案自首,被枪毙前只有一个请求——希望能见女儿一面。
他没提出见前妻和儿子,只想在临死前见顾辛夷一面。
顾辛夷没拒绝邱万盛的请求,原主也想亲眼见到,害了她们母女三人一生的罪魁祸首之一,临死之前能有多落魄。
因为是重刑犯,邱万盛穿着囚衣戴着镣铐,眼窝深陷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隔着衣服能瞧见肋骨的轮廓。
顾辛夷穿着靓丽时装,乌黑亮泽的长发挽起,眸光晶亮有神,手腕上戴着名牌腕表。
她身材高挑,五官明艳,与邱万盛印象里笨拙木讷的女儿,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手里提着话筒,浑浊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茫然:“你是盼盼?”
对面坐着的人,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嗯,我是冯盼盼。你执行枪决前要求见我,有什么想说的?”
顾辛夷的冷静和淡定刺痛了邱万盛,他脸上露出苦笑:“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死和原谅之间没必然联系,不相信的话,你死了之后,可以问问刘芸琴母女,是否愿意原谅你。”
邱万盛脸色大变,手抓着大理石台边缘:“你也做梦了?对不对?”
被判死刑那天夜里,邱万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他的儿子为捉鱼意外身亡,妻子死在家里,女儿换肾给刘芸琴后,带着一身病痛死去。
而他自己……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刘芸琴母女无情抛弃。
在那个梦里,他比这辈子更畜生更无情,毫不在意妻子儿女的死活,压榨了他们一辈子。
顾辛夷挑眉:“什么梦?”
“梦里你嫁给了李宝龙,还换肾给刘芸琴,你很恨她们,对不对?”
邱万盛眼神急切,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顾辛夷笑了笑:“日有所思,看来你很恨我,希望我过的比你惨。捐肾给刘芸琴?我连墓碑都不会给她捐。”
邱万盛摇头:“我没这样想,盼盼,你妈一直没改嫁对不对?你替我告诉小草,这辈子是我太糊涂,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她。”
“你放心,不会有下辈子。我妈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和你这个杀人犯绑定下辈子。她在老年大学里,认识了一个离异丧偶的叔叔,两个人处的还不错。”
顾辛夷没提的是,虽然处的不错,但冯小草没考虑再婚。她的前半生埋葬在一段无望的婚姻里,希望后半生,能和孩子们一起,多尝试不同的生活。
小县城舆论封闭,她如果再婚,又要被迫承担起照顾男方一家子的重担。
顾辛夷故意在邱万盛面前提起,就是让他别老想着,无论自己在外面怎么浪和渣,都有人始终如一的等着自己。
“她怎么能再婚,她怎么能背叛我!”邱万盛眼睛发红,语气激烈。
“这不是背叛,邱万盛,你临死都改不了自私本性。你为了刘芸琴,恨不得弄死我们母女三人,最后还不是亲手杀了她,连未出世的婴儿都不放过。”
邱万盛这一行为,确实出乎顾辛夷意料,大概还是逃不出“不甘心”三字。
所以人跟人之间的确不一样,上辈子原主过的那么惨,都没想过下D弄死邱万盛和刘芸琴这对狗男女,不过这也有被父亲报恩论洗脑的缘故。
“都怪袁娇娇那个贱人,我对她那么好,她还让芸琴离开我。”
邱万盛眼珠发红,语气充满愤怒。
想到他可笑的报恩论,顾辛夷笑容中充满讽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吗?为了救命恩人的遗孀,捐出一颗肾算什么。要不是袁红光,你早就没命了。你知道县城人都怎么评价你吗?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害得救命恩人绝户。”
顾辛夷没一句,都刺到邱万盛心脏上。
他疯狂拿手铐砸大理石台面,情绪极不稳定,被狱警带了下去。
顾辛夷对邱万盛的梦没兴趣,一个快死的人,做一个梦又能改变什么。
他被执行枪毙的那天,冯小草没去围观,顾辛夷和冯鹏程也没去,最后还是邱万盛年迈的老母亲替他收的尸。
冯鹏程经过三年努力后,考上京市一所重点大学,学的农林专业。
儿女都有出息,冯小草也离开县城,在京市开了一家做花草生意的小店。
顾辛夷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后离开研究所,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医药研发。在攻克各种疑难杂症特效药的过程中,她和林景昭的感情也在不断升温。
相处的越久,她就越能感觉到,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虽然林景昭因为某些原因,没有那一世的记忆,但他的灵魂依然赤诚纯粹。
顾辛夷博士毕业两年后,和段景昭正式结为夫妻。两人一个是桃李无数的临床医学专家,一个一生致力于药物研发,造福无数患者,让华国的医药研发水平在国际上遥遥领先。
每年她都会和林景昭一起,抽出时间到边远地区行医,帮助更多像当年的冯小草一样的贫困人士。
这一生顾辛夷过的很充实,相比起巨额财富,帮助无数病人减轻病痛更让她快乐。
[古早狗血王爷文女主嫡妹]
进入新任务位面,顾辛夷睁开眼,先看到拈在手中的绣花针,和镶金线的大红嫁衣。
绣嫁衣?
顾辛夷眼睛有些花,放下细若牛毛的针,抬手扶着额头。
“小姐,您绣这么久了,喝杯茶,歇歇眼。其实依奴婢来说,这嫁衣您绣几针就算了,剩下的让绣娘来也是一样的。”
挽着双髻的小丫鬟,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上,替顾辛夷整理好绣架。
她生着一张小圆脸,脸颊上有一颗浅浅的痣,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珠帘随风摇动,窗外有桂香传来,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片竹林。
顾辛夷手放在茶杯上,微微点头。
香风浮动,珠帘翠响,一个穿绛色纱衣,系素罗湘裙,头上除湛青玉簪外,无任何装饰的婀娜少女,从帘外走了进来。
她容光四射,俊眉修眼,肌肤细腻如雪,唇不点而朱,天然一段风流品貌。
“婉容妹妹,我替你试过了,安王实非良配,你何必为他绣嫁衣,天天困在阁楼里。不如早日退婚,另觅良缘。”
她言行举止洒脱,浑不似古代闺阁女子。
小丫鬟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捏着手帕劝:“二小姐,这话说不得,女子名节大于山。要是被人听到,传了出去,我们小姐名声就毁了。”
几乎是同时,顾辛夷胸口微痛,原主残存的怨气,在她胸腔中翻滚。
原主恨眼前女子,顾辛夷也不太喜欢她。
陆婉情瞥了春梨一样,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什么女子名节大于山,全是封建糟粕思想。凭什么男人就能眠花宿柳,女人就要从一而终,替他们守节。依我看,男女平等,女人也能左拥右抱。”
春梨被二小姐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到,睁大眼睛,一副哑然失语的样子。
寿字紫铜香炉里埋着沉水香,和着茶香分外清幽。
顾辛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回了句:“我身子有些乏,你先回吧。”
二小姐身上有种奇怪的违和感,让人不喜。
陆婉情试出安王沉迷女色后,好心告知嫡妹,见她还是一副冷冷淡淡,高高在上的样子,鼻子里挤出一声哼:“婉容妹妹,我好心好意劝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故作清高。”
她眸中浮出怒色,转身离开,撞的珠帘叮咚作响。
春梨眼里含着泪,委屈的向顾辛夷告状:“小姐,二小姐自从失足落水后,性情就变得有些古怪,您千万别听她胡言乱语。”
落水,性情大变,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顾辛夷想到两个字“穿越”。
“嗯,我有乏,靠在榻上歇会儿,你到小厨房准备些点心。”
“小姐好好歇着,奴婢这就去。”
原主喜静,婢女多在罩房待着,只有春梨陪在身边。
打发走侍女后,顾辛夷闭上眼睛,梳理原主记忆和剧情提示。
这是一个叫大平的国家,和她印象中的大唐有些相似,前几代也出过一个女皇帝。虽然整体男尊女卑,但对女子的约束不算苛刻。
无论贵女还是出身平凡的小家女,只要禀明家里,都能抛头露面。
订过婚的未婚少男少女,私下也可以互赠礼物或见面。从开国到现在,也出过几位女将军和女臣子。
原主名叫陆婉容,是户部尚书陆慎勇的嫡女,母亲朱素月出身宣平侯府,是京城有名的勋贵人家。
论出身她在京城一众贵女中,也算佼佼者。
陆婉容尚未及笄,提亲者就踏破门槛,最终定下了七皇子安王郑景曜。
论理说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女,嫁给安王做王妃也算般配。
奈何这是一本古早狗血王爷文,安王是外表冷酷内心变态,因童年阴影仇女的男主,原主从现代穿来的庶女二姐陆婉情是女主,她只是一个凄惨的炮灰。
陆婉情穿越前是特工,身手敏捷、擅长化妆、文学和歌舞。
她穿越后不走寻常路,看不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庶女待遇不如嫡女,一门心思为自己争取权益。
陆晚情翻墙出门,女扮男装游走于市井间,结识许多优秀男儿,和他们称兄道弟。
她在各种意外中曝光女子身份后,兄弟情就转化为男女暧昧之情。
陆婉情不喜欢一本正经,把规矩当金科玉律的嫡母,认为她过于死板,对待小妾和庶女苛刻。
她想扶姨娘上位,陪嫁丫鬟出身的姨娘性格懦弱,烂泥扶不上墙。
陆婉情喜欢出盗用名人诗词出风头,言谈多有惊世骇俗之语。某次诗会结束,有一清贫书生找到府上,言称自己仰慕尚书府二小姐,希望求娶。
在他口中,二小姐才华横溢口吐兰芬,不在乎门第之差、尊卑之别,让他一见忘怀。
陆尚书大怒,认为陆婉情言行举止太过出格,容易给尚书府引来祸端。他责令夫人,严加管束庶女,不准她私自外出,堕了尚书府的名声。
朱素月只生了一子一女,从小到大如珠似玉的养着。
女儿名声被庶女连累,她十分恼怒,责罚陆婉情跪祠堂抄《女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