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武功高强,在学习行军布阵方面的造诣,同样令人惊叹。
毕竟顾辛夷经历了好几个任务,在每个世界中都不放松学习,积累下的阅历十分惊人。
老宣平侯时常感慨,她天资奇秀百年难遇,是天生的将才。
越是如此,朱振忠就越觉可惜。早知道容丫头这样出色,他就该早点培养,让她继承自己衣钵,成为一名女将军。
退一步讲,若是她没有定亲安王,未必不能以女子之身在边疆拼一个前程。
了解到女儿的本事后,朱素月对老侯爷的遗憾感同身受。
若当年她有女儿一半本事,或许会效仿巾帼女英雄们,投军报效大平。
女子这一生受到的拘束太多,未出阁时还能享受一些安闲。嫁人后既要为丈夫分忧,还要孝敬公公婆婆,教养子女,操持家中事务。
若是嫁错了人,遇到宠妾灭妻的夫君,一生就像泡在黄连水里一样,连性命都难保全。
陆慎勇不算花心,还养了三房姬妾,朱素月早忘了两人新婚燕尔时的柔情蜜意,只将他当做孩儿们的爹爹。
安王非良人,朱素月替女儿不值,怕她嫁人后受到欺辱和伤害。
顾辛夷将未来的路筹划的非常清楚,并不觉遗憾。为避免家人担忧,她没透露自己有意把安王拉下马。
皇子身份就是安王的护身牌,被贬为庶民后,他就是一条拔了牙的野狗。
进入任务世界这几个月,顾辛夷除了练武功、学兵法,也没忘记做生意赚钱。
无论在什么时代,钱都非常重要。
朱素月疼女儿,早早就替她备好了嫁妆,给了她两间地处旺市的铺子,还给了她一个面积不小的田庄。
两个铺子一个卖首饰,一个卖布匹,生意兴隆,每年都有不少进项。
这也是朱素月爱女心切,怕她嫁到王府后受委屈,特地挑出最好的铺子给她。
原主弟弟年纪还小,在京城天府书院中念书,和姐姐感情很好,对于娘亲多分给姐姐嫁妆之事并不在意。
顾辛夷设计了一些造型精巧的衣裳和首饰,将两个铺子收入提高了不少。
她抽空研读了这个时代类似《天工开物》、《齐民要术》等,与民生有关的书籍,打算到边疆后对农耕工具和方式进行改良。
行军打仗,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非常重要。
接下来几年,大平国将会陆续遭遇大的旱灾和水灾。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天灾常和人祸连在一起,顾辛夷不愿看到生灵涂炭,故而提前储备粮食应对。
这一日,顾辛夷同往常一样出门,半路上突然被人拦了马车。
她掀开车帘,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看到顾辛夷,眼睛大亮,取出腰牌,一脸恭敬的说:“陆小姐,小的关青,是安王府的下人,安王殿下邀您到西苑赏枫叶。”
本朝订婚的未婚男女,私下相约同游并不违规礼仪,前提是双方都要谨守礼仪,不能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
安王若是真心请顾辛夷赏枫,就该提前几天正式下帖邀约,而不是半路劫人。
要是顾辛夷没猜错,拦路人手中令牌是真,身份十有八九是假的。
她有心将计就计,就没拆穿他,反而装出娇羞单纯的样子,将春梨和车夫打发回府,坐上关青赶来的马车。
春梨临走前,忧心忡忡的劝顾辛夷:“小姐,这人不太对劲,安王殿下有心邀您赏枫,应该提前下帖子才对。”
“你放心,若是碰到宵小,我刚好将人扭送到府衙。连外祖父都夸我,武功高强,你怕什么。”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他们提前做好埋伏怎么办?”
春梨忠心耿耿,处处为顾辛夷着想。
“别想那么多,要是见势不对,我就提前离开,不和他们缠斗。”
顾辛夷耐下性子,打消春梨的担忧,叮嘱她不要将此事告知朱夫人。
关青见顾辛夷上了马车,心中暗道,千金小姐果然好骗,一个王府腰牌就能让她孤身一人上马车。
可惜陆小姐,人长得貌若天仙,脑袋蠢的像草包。
马车到了西苑,关青“吁”了一声,将车停下,殷勤的摆好马凳掀开车帘:“陆小姐,咱们到了,请下车。”
顾辛夷人还没下车,先听到安王的轻笑声:“容容,本王等你好久了。”
他声线缠绵,眸中含情,好似对顾辛夷情根深种一般。
透过掀开的车帘,她看到了在府中休养一个多月的安王。
他立在马车边,脸上傅了白粉,遮住残存的斑痕,长发用凤鸟玉冠竖起,穿着绣青竹镶蓝边的白色圆领袍,远不如灵越寺中相见时那般俊美潇洒。
顾辛夷避开安王伸出来的手,动作轻盈的走下马车,道了一声:“王爷安康。”
“容容太见外了,小王字慕远,你叫我慕远就好。”
“臣女不敢。”
慕远,墓园。
顾辛夷看了安王一眼,这个字还挺适合他的。
她冷淡的反应,落在郑景曜眼里就是木讷。其实顾辛夷走下马车的一刹那,他有被惊艳到。
在安王印象里未婚妻就是个木头美人,美则美矣实无灵魂,在京城一众贵女中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虽然郑景曜有厌女症,但他不代表,他辨不出女子美丑。
她肌肤晶莹剔透,像雪玉雕成一般,明眸清澈似水,琼鼻纤巧秀挺,像从画卷中走下来的仙子。
宫中美人无数,却没一个像顾辛夷这般,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
只可惜她一开口,就暴露出木讷的本性。
尽管如此,要不是郑景曜和女子肌肤相触,就会呕吐呼吸困难,他不介意后院中多一个天仙美人。
秋末冬初,万物萧条,似火如霞的枫林,色彩显得格外绚丽。
两人沿着枫林走了约两刻钟,安王体贴的问:“走了这么久,容容应该累了,不如到厢房中歇一会儿。”
“一切依殿下安排。”
顾辛夷表现的越乖巧懂事,郑景曜就越觉可惜,这样一张脸,配这样一个蠢物实在糟蹋了。
像婉情那样知情识趣,拥有许多奇思妙想的女子,才配的上这样美丽的容貌。
郑景曜笑着目送顾辛夷进厢房,待房门关上后,他收起温润笑容,眸中闪过狠戾之色。
他打了手势,神出鬼没的暗卫,出现在厢房外,朝房间内吹入迷烟。
片刻后,暗卫向郑景曜汇报:“殿下,人已经迷晕了。”
“将宋哲带过来,送到房间里,脱光他的衣服,喂他服下最烈的春Y。”
“是!”
宋哲是宋侍郎的嫡次子,陆婉情的未婚夫。
房间里,装晕的顾辛夷听到郑景曜的吩咐,瞬间领悟到他想做什么。
他是打算上演一场“捉奸”戏码,毁掉她和宋哲的名声,让她背上婚前和姐姐未婚夫苟且的恶名。
此事若是曝光,陆府声誉将受到重大打击,还会引来圣上降罪。
郑景曜果然心理变态,拉拢陆尚书和宣平侯府失败,就立马退亲,还要用这样的恶劣手段报复陆府。
顾辛夷躺在地上装昏,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暗卫扛着被打晕的宋哲将门推开。
郑景曜没走,他走进房间,居高临下的望着顾辛夷,吩咐暗卫:“脱光她的衣裳,本王倒要看看,宣平侯口中的练武奇才,身子和比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他密切关注着宣平侯府,自然知晓顾辛夷学武之事,但完全没放到心上。
一个娇娇弱弱的千金大小姐,临出嫁的年纪,一时兴起学功夫,会两招花拳绣腿就能算天赋异禀了。
郑景曜极尽侮辱之意,顾辛夷自不会任人宰割。
她睁开眼,从地上站起来,装作害怕的样子问郑景曜:“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景曜没想到顾辛夷会醒来,眸中露出笑意:“本王本想怜香惜玉,不让陆小姐遭受太多痛苦,奈何你偏要醒过来。”
“臣女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府。”
“果然是个蠢东西,十九,脱掉她的衣服,喂宋哲吃下春药。”郑景曜态度嚣张,完全没把顾辛夷放眼里。
代号十九的暗卫,朝顾辛夷走去。
她躲到桌子后面质问郑景曜:“安王殿下欺人太甚,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亲自下令让人侮辱自己未婚妻,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吗?”
“耻笑?本王的未婚妻,行为不检,和姐姐未婚夫偷情,世上要耻笑,也该耻笑你们这对狗男女。至于本王亲自下令?谁能作证,你是被本王请到西苑的。”
没有外人,郑景曜撕掉温润如玉的伪装,露出张狂本性。
“这样说,安王殿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不怕关青泄密吗?”
“死人是不会泄密的。”郑景曜轻描淡写的挥挥手,“十九,动作快一点,再过半个时辰,诗会就要开始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顾辛夷收起害怕神情,脸上露出笑意。
郑景曜只当她受了刺激语无伦次,没放在心上。
谁知下一刻,顾辛夷身形如鬼魅般,主动攻击暗卫,三招不到就夺过他手中武器。
瞬息之间,局势转换,郑景曜露出错愕神色:“不可能,你才练了两个多月的武功,怎么可能打得过本王暗卫。”
顾辛夷单手持剑,指着他的咽喉,笑吟吟的问:“安王殿下,你说若是我在此处杀了你们,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这时,两名暗卫破窗而入,一左一右将郑景曜护在中间。
“王爷小心!”
被人用剑指着咽喉,郑景曜脸上露出怒色:“杀了她,区区一个尚书千金,竟敢威胁本王。”
身为皇子,尽管母妃不受宠,幼年遭受过宫人冷眼和欺辱。
成年后郑景曜依然有着龙子凤孙才有的霸道和骄傲,或许正因为童年受过屈辱,才让他变得格外偏激狠戾。
在他看来,他可以算计别人千百次,但别人绝不能反过来算计他。
再次从郑景曜口中听到“区区”二字,顾辛夷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皇子有那么多,宫女生的皇子,用‘区区’皇子形容,倒是很恰当。”
打嘴仗就要朝人痛处踩,安王自视甚高,最厌恶被人提及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