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黑子被打后,从地上爬起来,磕头虫似的谢罪,下丁村人更鄙夷他了。
木劜一脸忌惮的打量了眼顾辛夷,完全看不出,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里,怎么能藏着那么大的力量。
霍脱身材魁梧,脖子上肌肉结实,她如何在须臾间砍掉了他的脑袋。
研究不出来原因,木劜大叫一声:“给我一起上,杀了这群该死的两脚羊!”
顾辛夷笑,胡人果然头铁,被杀了头目,仍然斗志昂扬毫无惧色。
她从怀里拿出一把飞镖,天女散花似的扔了出去,飞镖刺入前一排人的胸膛中,他们在惯性作用下,跑了几步才捂着胸口倒下。
这些飞镖,是顾辛夷在鹿城时,利用闲暇时间,让工匠帮自己打造的。
小巧锋利非常适合做暗器,只要刺入心脏,对方绝无生还可能。
视死如归的下丁村人,看到胡人中镖倒下,一个个表情跟做梦似的。
这就是凶残可怕的胡人?怎么小姑娘杀他们,比杀鸡屠狗还容易,扔出一把飞镖,倒下去一片人。
胡人被顾辛夷这一手惊到,你推我搡,止住脚步,一时间竟没人敢继续上前。
气的术劜大骂:“给我冲!苍鹰部落的男儿,没有孬种!”
可惜,有没有孬种,不是他说的算。
胡人之所以勇猛,是因为往日他们屠杀村民,犹如砍瓜切菜一样容易。要是真碰上霍去病一样的人物,怕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天边去。
顾辛夷看中下丁村的人不屈和勇敢,想收一批人进军队,回头提醒道:“大家不要怕,胡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要大家团结协作,一定能把他们赶出家园。”
她的话,成功激励到和胡人有些血海深仇的村民。
这么多年,胡人屡次侵扰,下丁村几乎每家都有惨死在胡贼手中的家人。
他们只恨自己不擅长骑射格斗,对上胡贼,就像鸡蛋碰石头。
顾辛夷的几招就杀的胡人不敢上前,让村民看到了复仇希望,他们也想变强,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侵害。
一群人举着锄头冲出掩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顾辛夷挑出术劜在内,最凶残的几个胡贼,砍断他们的胳膊,让其丧失抵抗力。
其他胡人见同伴一个接一个惨死,容貌绝美的少女,蓝衫上没沾半点血迹,好似玉面修罗一般,吓得两股战战,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
顾辛夷眼波扫到之处,胡人纷纷后退,生出逃跑的心思。
下丁村的青壮男子见胡贼满脸畏怯,举着锄头嘶吼着冲了上去。
战斗,战的就是一个气势。
顾辛夷跟在村民身后,在他们遇到危险时,及时出手帮他们化解危机。
打到最后,胡贼全军覆没,只剩一个丁黑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村民无一伤亡,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各位叔叔伯伯好哥哥们,你们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替胡贼带路。要是我不带他们来下丁村,他们就要杀了我。”
村长一脚踹翻丁黑子,冲他“呸”了一声:“狼心狗肺的东西,连看着你长大的父老乡亲都要坑害。老子留着你,是要让村里人都看看你,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再打杀了你!”
七八十具胡贼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黏稠的血腥味。
丁黑子早被吓尿了裤子,一声接一声的哀求。
他后悔极了,早知道下丁村有一个女杀神在,他绝不会将胡人引过来。
丁黑子一心指望着,做胡人的狗腿子,靠出卖村民获取荣华富贵,趁乱抢一个女娃当老婆。
“村长,别杀我,霍脱是雄鹰部落少族长。你们杀了他,苍鹰部落的人肯定会来复仇的。只要你们留我一条性命,我愿意替大家求情,等雄鹰部落的人来时,只要交出杀人凶手,就能免大家的死罪。”
为了活命,丁黑子自以为聪明的,道出霍脱的身份。
他唤霍脱将军只是为了拍马屁,胡贼分部众多,普通部落根本没有将军士卒之分。
村长踹了丁黑子心窝一脚,转头对顾辛夷说:“姑娘,您别等他乱放屁,咱们下丁村,除了这个狗东西外,没有忘恩负义的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牢记在心!”
第085章 古早狗血王爷文中女主嫡妹21
不止村长, 参与这场恶战的所有人,都对顾辛夷抱有深切的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她出手相助,倒在地上的就不是胡贼尸体, 而是下丁村的无辜百姓。
许多村民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被血腥味恶心的胃里翻滚,许多人脸上身上都沾了血, 看起来有些骇人。
但没一个人后悔,也没一个人觉得杀人不好, 因为躺在地上的,都是跟他们血海深仇的恶人。
打杀声没了后,躲在家里的老弱妇孺,心中满是悲凉。
她们只以为村中青壮, 遭到胡贼屠戮,等待她们的除了“死”,就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要不是为了孩子, 很多人女子宁死, 也不愿被胡贼糟蹋。
丁婆子手里抓着菜刀, 浑浊的老泪, 在满是沟壑的脸上纵横。
远处天空, 像暗红的像猪肝。她望着低矮的墙头,仿佛看到老伴儿, 卷着袖子弯着腰,带着儿子吭吭哧哧垒院墙的场景。
老头子死了,儿子死了, 她这把老骨头大概也熬不过去这个冬天了。
她活了一辈子, 死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苦了儿媳, 她这些年辛苦拉扯孙子,不到三十就熬白头发。
“春儿,天快黑了,你去屋里歇着吧。听娘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丁婆子恨胡贼,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但她不想儿媳枉送了性命。
宋氏拿手背擦了眼泪,喉头哽的难受:“娘,您不用劝了,满福爹死后,我心就空了一片。胡狗凶残灭绝人性,在他们手里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她说的不是假话,被胡贼劫回部落的女子,在被大平边军解救后,一个个被磋磨的不成人形,打断腿都是轻的。说是人,在部落里过的连畜生都不如,被救获得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死。
被人救下,她们也不闹,哪怕绝食也要求死。
绝食不像跳崖和吞金,死的干脆利落,不是决心求死的人,根本熬不住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婆媳俩满面凄苦和绝望,好似风中摇曳的残火,却听到外面传来惊喜欢呼声。
“胡贼被打死了!胡狗死光了!大家不用再躲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听的丁婆子满面愕然,她眨眨眼,木愣愣的转过脖子,看着同样震惊的儿媳:“春儿,娘没听错吧?胡狗被打死了?”
宋氏抓紧剪刀,又哭又笑的回:“娘,您没听错,胡贼被打死了,我——我这就是爬梯子上房顶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婆媳俩不敢相信,胡贼真的能那么容易就被打死?
但村里人绝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如果胡狗还在,也绝不会任由汉人辱骂他们。
丁婆子扶着梯子,宋氏将裙摆打了个结,飞快的爬了上去。
她探着身子,远远朝村口处张望,看到满地胡贼尸体,还有不断往村口赶的村民。
宋氏腮帮子上还挂着泪,人笑的格外畅快:“娘,胡贼真的被打死了,咱们也带着满福去村口吧。那群杀千刀的,我要踹他们一脚,给孩子爹报仇!”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丁婆子重重点头:“好,咱们去报仇!”
丁满福抱着膝盖躲在地窖里,既怕奶和亲娘出事,又怕胡人找到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以为自己至少要躲两三天,当头顶水缸移开,油灯的光亮照进来时,丁满福还有些不习惯。
“满福,快出来,胡贼被打死了,咱们一起到村口庆祝!”
下丁村二百多口人,黑压压的聚在村口处,除了不能看血型场景的老人和特别小的孩子不在场外,全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宋氏看到满地胡贼尸体,上前踹了一脚,对一脸恐惧的儿子说:“满福,不要怕,这些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就是他们害死了你爹,是我们村的仇人!”
丁满福屏住呼吸,努力克制住恐惧,用力踢了尸体一脚:“娘,孩儿不怕,我要为爹报仇!”
村长站在搭建好的简陋掩体上,扯着嗓子将惊心动魄的战斗现场,给村民们重现了一遍。
他反复强调,顾辛夷是全村人的救命恩人,让大家一定要记得她的大恩大德,还把丁黑子做的恶事告诉大家。
得知丁黑子投靠胡贼,还给他们带路祸害下丁村老百姓,大家对他唾骂不已,一致赞同将他送到衙门,以叛国罪处决。
丁黑子哭爹叫娘的求饶,没人愿意多给他一个眼神。
当初大家怜惜他可怜,不介意他身上有一半胡人血脉把他养大。谁知这小子,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丁婆子拉着儿媳和孙子向顾辛夷下跪道谢,其他村民也跟着跪下,用最高礼节,表达自己对顾辛夷的谢意。
顾辛夷好说歹说,众人才从地上起来。
她领着村民,将死去的胡人尸体,挖了坑埋了起来——不是好心让他们入土为安,而是避免尸体腐烂后臭气熏天,引发瘟疫。
至于胡贼身上穿的毛裘,还有他们的战马和武器,都被村民收了起来。
毛裘村民可以留下,但战马和武器,如无意外,是要上交给军队的。
收到胡贼侵略村子的消息后,边军连夜赶了过来。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人间地狱般的惨景。
谁知到了村里,家家灯火通明,除了村口冻着一大片血水冻成的冰面外,似乎并无其他异常。
众将士一脸严肃,以为胡贼劫掠之后,直接霸占村子,想将周围村庄劫个遍。
若真是如此,今夜势必有一场要打。
村长就守在离村口不远的村民家,得知官兵到来,带着几个青壮小伙,请了顾辛夷一起,提着风灯到村口迎接官兵。
明晃晃的雪地里,官兵身上穿的铠甲格外打眼。
村长提着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官爷好,七十六个胡贼,已经被打死了,还有一个通敌叛国的畜生,我们明日就送到府衙去。”
领头百户长叫魏明,听到村长说他们打死了七十六个胡贼,就像听到天书一样:“你再说一遍,你们打死了七十六个胡人?”
“是的,官爷,多亏陆小姐出手相助,我们村才能幸免于难。胡贼的尸体,暂放在村外的大坑里,只等朝廷检查过后将土埋上。”
魏明越听越觉匪夷所思,目光落到顾辛夷身上,待见她明眸湛湛如水,一张俏脸艳若桃李,更觉村长在胡说八道。
这样一个窈窕佳人,如何能打退凶残的胡人。难道村长已经投靠了胡贼?故意设下圈套,引他们入瓮。
魏明微眯眼睛,挥手命令下属:“都给我打起精神,小心有诈,先将这几人拿下。”
村长一脸懵,手中风灯差点掉地上,苦着脸说:“大人,小的真没说谎,您若不信可以将村民全部召集起来,一问便知。”
顾辛夷并没因对方态度谨慎生气,在边疆从军,若是不多留两个心眼,早就成了炮灰。
她缓步上前,冲魏明微微颔首,拿出一枚玄铁打造成的令牌:“胡贼已经尽数伏诛,百总还请放心。在下户部尚书之女陆婉情,老宣平侯是我外祖父。”
看到令牌的一刹那,魏明瞳孔微张:“陆小姐,手中令牌,可否借魏某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