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艾小玲想带叶舟去医院，他拒绝了：“没事，我回家擦点药就行。”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艾小玲不放心。
叶舟摇头。
“我看看总行吧？”她都不知道伤成了什么样子。
叶舟沉默。
她也心急，快步上前，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叶舟是砸到了背和肩膀，而他穿着衣服。
“你蹲下来我看看。”艾小玲用手示意，“我看看才放心。”
他那么高，她都看不到。
叶舟犹豫了下，微微弯了身子，宽慰她道：“没什么的，养几天就好了。”
艾小玲伸手，用指尖稍稍掀开他的领口。
微凉的指尖划过叶舟的肌肤，宛如划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他身子也开始紧绷起来，僵硬得不行。
等了一会，见她没动，叶舟侧头看到她，神色有些愣住。
艾小玲眼眶有些发红，眸光里带了些泪花。
两人离得近，鼻息交错间，叶舟呼吸有些紊乱，心跳快得好似要破膛而出。
“去医院吧？”艾小玲带着哭腔说。
叶舟的后背有一大块瘀青，还泛着血丝。
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沉甸甸又很闷。
两人来到医院，砸得这么重，医生怕骨裂，让去拍片。
等结果的时候，艾小玲心急如焚，在医院长廊走来走去，看向叶舟的时候，眼底都是歉意：“要是叶姨知道的话，肯定会很担心的。”
别看叶母平时里言语上对叶舟不在意，她再难都坚持把这个儿子带在身边。
“不告诉她就行了。”叶舟接话。
艾小玲眉头紧拧：“要真的是骨裂怎么办？”
“养养就好了。”
叶舟话语故作轻松，让艾小玲心里的愧疚更深：“是我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你没事就好。”叶舟扯了扯唇角，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着等吧，站着累。”
艾小玲坐了下来，看向他的肩膀，想了想，还是抬头轻轻摁了两下：“疼吗？”
在她摸上来的时候，叶舟就心猿意马了，摇了摇头。
“这呢？”她又往里了些，加了一点点力道。
“不疼。”叶舟还冲她浅笑。
“你还笑。”艾小玲收回手，低着头揪着自己的双手，她都要急得天天转了。
叶舟歪头看向她，轻声道：“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你安慰我的。”她嘀咕。
“真的。”叶舟说完话锋一转，“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瓶水？”
闻言，艾小玲一下抬眸看向他，眼底情绪翻涌，她重新又低下头，鼻尖有些酸涩。
叶舟见她如此，有些无措，不断说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疼，真的。”
艾小玲一言不发，直到领了检查报告，结果显示骨头没问题，她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给叶舟开了药回去擦。
一天三次，一次还要揉搓十分钟左右。
叶舟将艾小玲送回超市，在楼下时，她对叶舟说道：“我帮你擦药再回去。”
叶舟紧张起来：“不用，我自己可以。”
“背上你自己怎么擦？你都够不到。”她清亮的眸子望向叶舟说，还带着坚持。
叶舟：“......”
“衣服脱了。”艾小玲打开包装袋，把药拿出来。
叶舟没动。
“你一个男人怕我看光上半身啊？”艾小玲话语故作轻松，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没。”他僵硬脱掉上衣，背对着艾小玲，“就是怕麻烦你。”
“我那么麻烦你，你不也没觉得有什么吗？”艾小玲将药倒在手上，然后涂抹在他的瘀青处。
肌肤触碰的瞬间，她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僵硬机械做着这件事。
她情商还行，智商也够，学什么都快。
唯独在恋爱这件事上，她没有经验，属于空白领域。
叶舟呼吸更是在她触碰上来时就停滞住了，体温骤然升起，额头不断渗出汗珠，他温声接话道：“我没觉得你麻烦我，我只是觉得你在躲我。”
这几天，他想不通，睡不着。
有点难过。
说不出的难过。
他话刚说完，身后之人动作顿住，俨然是被他说中。
叶舟的心又凉了半截。
好一会，就当他绞尽脑汁想话题挽回气氛时，艾小玲说话了：“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报答。”
这是真话。
叶舟对她太好了，尤其是贺文磊告诉她那些事后，更害怕剪不断理还乱。
“我不需要你报答。”叶舟没和她掰扯这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艾小玲又往他肩膀上擦了药水，“受之有愧。”
叶舟抿紧薄唇，没回答她，反而问出一个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为什么是他？”
“什么？”
“分明是我们先接触，为什么你选择跟他深入接触？”叶舟说着回头看向艾小玲，眸子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尽量放缓自己的语调，但还是溢满了说不出的忧伤，“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她说他对她很好，可她为什么选择了贺文磊？
艾小玲有些怔住。
“滴滴滴——”
“在干什么呢？”
艾小玲身后的车窗突然被敲，她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往前一扑，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没有衣物的遮挡，艾小玲的脸贴在叶舟的胸口。
一双有力的肩膀就势抱住她。
车窗驶过两辆摩托车，精神小伙瞥见他们在车里，叶舟还光着上半身，以为他们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路过时，调侃两句。
摩托车很快驶离，艾小玲却宛如被定住身子，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狭小的车内，气氛逐渐暧昧。
“他们走了。”叶舟低头说。
艾小玲快速起身，那张脸却已经红得不像话，滚烫滚烫。
她把衣服递给他：“药涂好了，快把衣服穿起来，一会着凉了。”
“嗯。”
叶舟穿好衣服，因为肩膀有些疼，他动作略慢。
“我回去了。”艾小玲打开车门下车。
“小玲，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叶舟这一次没犹豫，赶紧跟着下车了，忍不住还是追问，说完还检讨，“还是我对你太过于苛刻了？”
他对她的确有要求，而且还一直让她学技能考证。
可这些不是刁难她。
艾小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不是说，你的员工不允许有感情问题吗？我怕你开除我啊，好不容易才混口饭吃。”
“我只是不想你和别人谈恋爱。”叶舟生怕她误会，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说话刁难你，只是喜欢你，我收回我那天说的话，对不起。”
艾小玲虽然察觉到叶舟可能对自己有点感情，但真正被他表白的时候，心跳还是像漏了一拍似的。
她没少被表白，这一次很不一样。
有点，小欢喜。
“我没逼你做任何决定，你不是在和贺文磊接触吗？接触得怎么样了？”叶舟神色忐忑问她。
“正常朋友。”
叶舟一听，心情一下窜飞，手指紧攥在一起，目光炽热望向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那我还有机会吗？”
艾小玲纠结咬唇：“谈了恋爱，要是两人不合适，分手了多丢面子啊？到时候，我连工作可能都没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份稳定的工作。”
她说完，好看的柳眉拧在一起，脸皱了皱：“找工作很辛苦的，外面的钱好难赚。”
叶舟不太理解：“不分开不行吗？我觉得赚钱不辛苦，我可以把赚到的钱都给你。”
艾小玲觉得叶舟真的挺好的，多好的一个男人啊，但她又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结局：“可是，总有万一，万一分手了呢？我们能不能当朋友啊？你还带我赚钱，我想要赚很多钱。”
爱情和事业。
她现在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