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放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当然,对于偷吃落空的柳清舒,靳恒也有应对办法,他夹了一块刚闷好的肉末豆腐,吹了两下,喂到她嘴边。
柳清舒紧拧的眉头倏然松开,眸光里染上一丝笑意,低头尝了这块豆腐。毫无疑问,她对他又是一阵夸:“好嫩好入味啊,你的厨艺进步这么大了。”
吃完之后,柳清舒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想要再尝一块。
等到饭后,柳清舒跟过去打开冰箱,她看到下面的一个格子好像有什么在动,吓了她一大跳。
“里面是鱼。”靳恒说。
“鱼?可是它在动。”
冰箱里的鱼怎么会动?
靳恒走过去,打开那个格子,里面的三条活鲫鱼正在甩着尾巴游动。
她瞳孔震惊看向靳恒。
能养鱼的冰箱?!
这对于从2012年来的柳清舒来说,足以让她惊掉下巴。
“它为什么能在冰箱里存活?它不会死吗?”柳清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在靳恒身后一直追问,顿时变为好奇宝宝。
不仅冰箱让她感到新奇,房间内隐藏式不断下降的投影仪帘幕,也让她盯着瞅了好久。
柳清舒倚靠在床上,侧边就是一大面落地窗,此时华灯初上,露出了外面霓虹灯璀璨的一栋栋高楼,她可以把这个景色尽收眼底。
灯一关,前方是一块帘幕,可以选择最新上映的电影,活脱脱就是把一个小型电影院搬回家。
靳恒在给柳清舒选电影,她则抱着水果盘,咬下一个清脆多汁的葡萄后,她含糊不清道:“你过得实在太奢靡了!”
简直是,无法想象!
“我都这么有钱了,存着不花?”靳恒打开一部喜剧片,将遥控器放下,坐在她身边。
柳清舒又吃了一颗葡萄,咬得嘎嘣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点着头:“好像也是。”她说完补充,“我希望你过得好。”
很纯粹的。
希望他过得好,无论是什么阶段的他,能过多好就过多好。
靳恒抬手,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丝滑的秀发,昏暗的光线遮掩住他黑眸里不断暗涌的情绪。
他现在有能力让她过得好了。
她不用再和他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每天都要卡着超市要下班才去买打折的饭菜。
“吃一个吧。”柳清舒举起手,将葡萄喂到他嘴边。
靳恒摇头。
柳清舒已经被电影搞笑的开场白吸引过去,她把葡萄塞到了自己嘴里,轻轻一咬,“咔刺”一声,清甜的果汁溢满口中,她的眉眼跟着弯了弯。
下一秒,靳恒突然挡住她看电影的视线。
柳清舒刚要开口让他起来,后脑勺就被人扣住,微启的唇瓣被人趁机转入,卷走了她刚刚咬开的葡萄。
她又羞又窘,整张脸滚烫得不像话。
靳恒并没有就此收手,沿着她的唇线辗转,葡萄汁水的甜香,还在两人的唇齿间婉转,柳清舒被亲得上了头,还想把自己的葡萄抢回来。
她的舌尖刚伸出去,就被人勾着席卷缠绵,头脑都空白了一片,顿时五感尽失,脚趾头蜷缩得紧紧,被靳恒揪着,把唇色舔吸了一遍。
一点甜味都没了,只感受到唇瓣的发麻微涨。
靳恒很过分的。
亲吻就和睡她一样,总是一天要很多次。
但柳清舒从来不会因此生气,被吻得略带失控,她就会缩到靳恒怀里抱着他,等到心情平复后,再慢慢抬头。
就像,被欺负了几天,她出去觅食的时候也会不舍得吵醒靳恒,还会惦记着给他带他喜欢吃的炒米粉。
电影看得断断续续,柳清舒也没看进去多少,因为靳恒上床后,又搂着她亲了几次。
浑身都软了。
哪还有心思看得进去。
在床上亲热这一块,柳清舒素来都不知道靳恒的对手,他对她太过于了解,之前是,现在也是。
柳清舒看到靳恒气息粗重窝在她的脖颈里,紧紧搂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子里的想法。
她也被挑拨得浑身发软,眼底闪现挣扎,自己消失的这十年,阿恒肯定很难过。
要不,就给他睡一次吧?
最后还是没睡。
两人盖着被子躺着,柳清舒窝在靳恒的怀里,被他搂着,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你要是真想我过得好,很简单。”
柳清舒抬眸看向他。
“陪在我身边。”靳恒眸光里带着清冽轻柔,向她保证,“我可以好好把你养一遍,我们现在不缺钱了。”
不会和以前一样,他绝不会让她再吃一点苦头。
“不是钱的事诶。”柳清舒没法保证,随后笑着说,“有没有钱,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啊。”
说不定,明天她就回去了。
她也会陪他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闻言,靳恒眼底微变。
不是钱的事吗?
那又是为什么?
柳清舒在靳恒怀里昏昏欲睡。
就在她即将睡着时,靳恒的手机响了。
他似乎有些慌张烦躁,悄悄起身,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门外。
李秘书喜提靳恒的几声轻斥,在进入黑名单前,还被安排了任务。
内容惊得他舌头打结。
以往在太太忌日那几天,靳总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现在突然变得有些“正常”,好似还有受宠的女伴,让李秘书多多少少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人已经死了几年了,往前看最好。
翌日。
柳清舒起床就看到客厅里放了一排排的女装和鞋子,还有好多摆放整齐的包包,好像还是大牌,将偌大的客厅摆得满满当当。
靳恒似乎在履行他说的:要把她好好养一遍。
“来试试。”靳恒给她选裙子,一条又一条拿起来打量。他模样专注又认真,像是在做一件期待了很久的事情。
柳清舒看着依旧遮得严实的窗户。
只开一个灯,总显得压抑了些。
“这条怎么样?”靳恒把一条淡粉色的碎花长裙拿过来,在柳清舒身上比划,“换上去给我看看?”
柳清舒看着满屋子的裙子和鞋子,什么颜色,什么风格都有。
随便挑随便选。
这是每一个女生都梦寐以求的吧?
虽然靳恒一直对她笑,神色间,也是熟悉的宠溺纵容,柳清舒却觉得心情分外沉重。
柳清舒拿过衣服,无意又瞥了眼严实的窗帘,眼底十分担忧。
她最后还是去换了衣服。
柳清舒前两天穿在身上的那件裙子,是她最贵的衣服了,当时去女装店的时候,她都不敢试,因为怕把别人的试坏了,买不起赔。
靳恒说,等他赚钱了,就给她买很多的衣服裙子包包,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新品都让他们主动送上门任她挑选。
柳清舒听着笑得花枝乱颤,以她小小的眼界,根本就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只当他逗她开心。
靳恒给柳清舒挑选的,她都一件件去试了。
十八的柳清舒已经长开,白嫩精巧的巴掌脸,柔细纤瘦的身材,清纯灵动,天生就是衣架子。
穿什么都好看。
一天时间,全用来试衣服和鞋子了。
靳恒没为难她,试了好几套后,会让她歇一歇,自己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给出意见。
柳清舒坐在沙发上,她要将脚上的鞋脱掉,因为鞋子看起来价格不菲,她弯着腰小心翼翼又笨拙解着。
靳恒走过来,蹲下来帮她解开,随后抬头看向她,勾起唇角笑道:“明天我让人再送一批衣服,顺便给你送些首饰,我们好好挑一挑,都是你喜欢的。”
他没有将她的小脚丫松开,而是握在手心里,替她揉了揉。
“阿恒。”柳清舒唤了他一声。
“嗯。”他低着头,尾音带着细碎的温柔。
柳清舒:“这些年,你过得不好吗?”
他害怕她离开,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不然怎么会在白天,把所有的窗帘遮得这么严实?
而且,好像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带着不安和忐忑。
靳恒给她按摩的手倏然顿住,柳清舒都能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
他不需要回答。
她知道了。
一定是很不好,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很多倍。
光想着,柳清舒眼眶就已经泛起一层薄雾,已经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