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走远一点之后,徐晓晓小声地道,“又是你的亲戚?”
“关系比较远了。”岑清泽简单说了一下两家人的关系,“不用担心跟他们相处不好,我们家人跟他们都不大来往。戚元彬的亲妈,就是刚刚站在不远处的那一位,她改嫁到蔡家。”
因着岑家跟蔡家的这一层关系,别人都觉得蔡家是仗着岑家的势。戚元彬痛恨他亲妈,恨蔡家,也恨岑家。
“她们应该是来找戚元彬的。”岑清泽道,“遇见她们,不用让她们到家里坐。”
“刚刚听你跟那个表妹说话,感觉出来了。”徐晓晓道,“你们的关系确实比较疏远。”
“她盯着戚元彬。”岑清泽道,“戚家平反之后,国家把他们的家产都归还给他们。戚家一脉单传,戚元彬一个人可以继承很多财产。”
这到底是戚元彬的私事,岑家人不可能把手伸得那么远。
岑清泽不知道岑家其他人有没有想着给戚元彬介绍对象,反正他父母没有。戚元彬的性子摆放在那边,岑清泽一家子都不想去惹怒戚元彬。
“应该有很多财产。”徐晓晓想到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林家一脉单传,到林如海这一代,林如海没有成活的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林黛玉。看过《红楼梦》的人基本都认为是荣国公府用了林家的那些家产,林家的家产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
虽然说建国之后有一段相当困难的时期,但是戚家那样的人家应该还是有不少积累。
医药世家,家里书籍、药草等物都应该很多,他们不可能没有其他的财物。
“如果我们没有相亲,你遇见了戚元彬,你们会碰触出火花吗?”岑清泽问。
“为什么这么问?”徐晓晓疑惑,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假设。
“你们都在南城大学。”岑清泽道,“脑子里突然间有这么一个想法,就问了。”
岑清泽之前是让徐晓晓少跟戚元彬接触,怕戚元彬引诱徐晓晓。
这一刻,岑请泽想到了戚元彬的财产,他在想徐晓晓会为了物质基础而选择戚元彬吗?
“不会。”徐晓晓道,“我不喜欢救赎别人!”
这就是徐晓晓的答案,很残酷很现实的答案。
“不要问这么傻的问题。”徐晓晓道,“我是赚不到稿费了,还是没有工资了?我还非得靠着一个男人生活吗?”
徐晓晓发现岑清泽过于在意戚元彬,岑清泽前前后后说过了几次相似的问题。
“对自己自信一点!”徐晓晓道,“你跟戚元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是我犯蠢了。”岑清泽承认,是自己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惧怕。
特别是在戚元彬住到这边之后,岑清泽已经打探过,戚爷爷活着的时候给戚元彬买这边的房子,但是戚元彬一直都没有住进那一套房子。直到今年下学期,十月份,戚元彬才住过来。
岑清泽怀疑戚元彬带有目的住在这边,戚元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觉得我只是单纯地看上你的金钱吗?”徐晓晓问。
“不是。”岑清泽摇头,“就如同我不是单纯地只看上你的美貌,还看中的你的性子,你的才华。戚元彬算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他也有文化……”
因为岑清泽太过喜欢徐晓晓,所以他有些不自信,还担心徐晓晓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岑清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说过类似的问题,还总是会去说,反反复复的。
岑清泽下意识觉得时间不同了,兴许徐晓晓就有别的想法。这种心惊担颤的感觉,有紧张,也有甜蜜,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徐晓晓。
他不可能总是跑去跟踪徐晓晓,就想着问问。
两个人直接说,总好过彼此怀疑,哪怕这些话似曾相识。
“他这样的人,找配得上他的人!”徐晓晓绝不可能过多接触戚元彬,“我没有想着要受虐。”
徐晓晓这样的人原本就很难喜欢上一个人,更不要说两个人相互舔伤口,他们又不是毛绒绒。
“到家了。”岑清泽看到眼前的大门,他下一次一定争取淡定一点,别这么啰嗦。可他又想,怕是很难,由爱故生怖,这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南城大学,徐晓晓开讲座的信息已经公开,提前一个星期公开,让大家都有所准备。
楼母陪读楼嘉禾,她们母女自然也看到了讲座信息。
“她还能开讲座。”楼嘉禾路过宣传公告的时候,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楼嘉禾跟吴文分手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她还是无法放下吴文。她经常梦见吴文,梦见是徐晓晓拆散他们的,都怪徐晓晓。
在梦里,吴文也是恶狠狠地跟她说:你要怪就怪徐晓晓!
楼嘉禾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很愤怒。
“人家有能力,当然能开讲座。”楼母听到了楼嘉禾的嘀咕,“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去听了。讲座不是必须听的,那么多人喜欢她,也不用你去给她撑场面。”
楼母害怕楼嘉禾做出冲动的事情,女儿身上的处分都还没有撤销。如果女儿再闯祸,这就不是她这个当妈的陪读不陪读的事情,而是女儿要被开除。
“她这个学期不该都在处罚期吗?”楼嘉禾道。
“她开讲座,没有拿另外的钱。”楼母道,“也算是……”
“一半的工资呢!”楼嘉禾强调,“她没有管大一的新生,还没有开课,她凭什么拿那一半的工资。”
楼嘉禾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之前刚刚被处分的时候,她不敢有别的举动。她妈盯着她,为了毕业证,她必须忍着。
“那还不是你害的吗?”楼母道,“你当她愿意只拿一半的工资吗?”
“她都不用做事……”
“她没有开课,不一定就没有做别的事情。”楼母道,“你又没有天天跟着她,哪里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以后是开课教导学生,不是当辅导员。你就别想着那些事情,难不成,你还指望吴文回来找你吗?”
“……”楼嘉禾抿唇,吴文不可能来找她,他已经有女朋友。
“一点脑子都没有。”楼母道,“别去管人家是不是要开讲座,这都跟你没有关系。”
楼母见到那些路过的学生一个个都很开心,还有人专门站在宣传栏那边看了又看的。
“真的吗?白霜老师要开讲座了?”
“我一定得去啊,必须得去。”
“是在大讲堂吗?”
“就是人文学院旁边的大讲堂。”
……
那个讲堂很大,能坐很多人,开学仪式之类的,就有学院是在这边举办。
有的教授开讲座不是在这边的大讲堂,而是在别处,稍微小一些的会议室,但也能坐个两三百人。
学校考虑到那些学生那么喜欢白霜老师的作品,那些学生就跟追星差不多。学校不知道有多少人过去听讲座,反正安排大一点的地方准没有错。
要是没有那么多人去,也没有关系。
毕竟徐晓晓都还没有开课呢,她先开讲座,人少一点,也无妨。她是新人老师,又不是老手,有人去听,这就已经很棒。
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就没有失望。
学校对新人老师宽容,总不能要求人家一上来就特别牛逼,这样的人早就去更好的学校。徐晓晓是对她自己的名气没有清醒的认识,别的学校也不知道徐晓晓是白霜,其他学校才没有争徐晓晓,否则,徐晓晓不一定留在他们的学校。
楼母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她就更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去听讲座。
“我要去听!”楼嘉禾咬牙。
“别去了。”楼母道。
“我要去!”楼嘉禾不肯松嘴,“你不让我去,除非你把我锁在家里,只要我能出来,我就要去。这还不如你直接跟着我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去听,不会就是那么十几个几十个人吧。”
“……”楼母一听这话,她轻轻地摇摇头,女儿还是不肯死心,女儿还是想要去为难那个徐晓晓。
这一段时间,楼母很少在学校遇见徐晓晓,那些学生是有看徐晓晓写的小说,但都还好。不像是现在,徐晓晓的讲座信息被贴出来,很多人都说要去听讲座。
楼母真担心女儿被围殴,那些年轻人都不知道轻重的,要是女儿出事,那该怎么办。楼母自己就已经不相信女儿了,就更不要说别人。
若是有人在门口拦着,不让楼嘉禾进去,那该有多好。
“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楼嘉禾有些烦躁。
“去,去,跟你去。”楼母道,“你想听就去听。”
楼母怕女儿自己跑去听徐晓晓的讲座,倒不如自己陪着女儿一块儿去,自己也能知道女儿都做了什么,还能及时摁住女儿。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女儿,早知道的话,他们以前就不该这么宠着女儿,导致女儿不懂得是非,不懂得轻重。
徐晓晓只管准备讲座的资料,她写小说的时候主要靠自己摸索,还有就是前世的积累。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给学生讲她怎么写小说的,还分类型讲。
她最开始写小说就是为了赚钱。
赚钱,赚大钱!
没有多媒体教室,徐晓晓不用做PPT,她写一个大致稿子,避免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
夜晚,差不多要十一点了,岑清泽很晚都没有回来,这让徐晓晓疑惑。岑清泽很少这么晚回来,回来晚的话,他都会说一声。
“李姨,你先去休息。”徐晓晓道,“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这个时候,岑清泽正送岑彦阳回去家里,他刚刚跟岑彦阳去处理事情。岑彦阳从国外进了一批货,那都是国外垃圾,是国外的人穿过的旧衣服,还有的衣服都已经发臭了。
岑彦阳要去找卖货给他的人,人家没跑,人家就是说这么便宜的价格就是这些二手货,一手货哪里可能是这个价格。
你没有看合同吗?
别人用这话堵你,说合同上写了几成新的衣服,这就意味着那些衣服都是旧衣服。
“都是一些洋垃圾。”岑彦阳咬牙,“那样的衣服怎么穿?我是要卖一手的衣服,不是卖那些二手的衣服!”
第96章 烧毁
一个城市里姓岑的人多,不只是岑清泽这一个大家族,还有别的人姓岑。
岑彦阳这一次没有跟人说他是这个岑家的人,他就想着靠着自己能不能做一次大生意,如果自己能做好,那么他又何必非得靠着岑大伯父呢。岑彦阳想到了国庆宴客时候的情景,又想到岑无双跟他说的话。
杜月娘在外面说岑无双几句,岑无双跟岑彦阳说她听到了。即便岑无双没有说别的话,岑彦阳还是明白她的意思,她无非是想让他这个当丈夫的去教训妻子,让妻子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严重性,让妻子以后不敢再外面随意唠叨。
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岑彦阳不相信别人没有说过。岑无双敢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她敢对岑清泽的大哥说吗?敢对岑无双同父同母的兄弟说吗?
说白了,岑无双没有把杜月娘放在眼里,也没有把岑彦阳放在眼里。
岑彦阳心里有一股子气,他就是想着自己不靠那些人,自己能干成什么样子。岑彦阳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坑了,他看合同的时候没有太认真,那些人又说衣服只是有些皱褶之类的,说衣服都是很新的。
当时,岑彦阳压根没有想到有人会卖旧衣服,不都是卖新衣服的么,旧衣服都是送人穿的。岑彦阳在部队做任务很厉害,这不代表他做生意就很牛逼。
这一次,被人坑了,人家还说合同上都写清楚了,是岑彦阳自己没有看清楚合同,说岑彦阳手底下的人也知道。
“我怎么能把那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旧衣服卖出去呢?”岑彦阳揉眉,“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我不能!”
岑彦阳担心那些旧衣服是病人穿过的,担心那些旧衣服带有病菌,怕那些普通老百姓穿了那些衣服被传染了。他曾经是一个军人,他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