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书荣没有别的意思。”叶雯倩解释，“他是担心我以后意外怀孕，这没有准的事情，他才没有说的。”
“结扎，让他去结扎。”叶母随即道。
“我还得工作。”蒋书荣道，他看向叶雯倩道，“要不然，生了这个孩子去上环。”
“上环？”叶母很想伸脚踹蒋书荣一下，自己女儿为蒋书荣辛辛苦苦生孩子，蒋书荣竟然这样。但是叶母没有踹过去，女儿跟蒋书荣还要继续生活在一起，叶母怕自己所做的事情引起蒋书荣不满，怕蒋书荣把怒火都发泄在叶雯倩的身上。
“对。”蒋书荣道，“女人上环，就怀不上孩子。妈，您不用担心，我这一辈子就只有雯倩一个老婆。我没有结扎，也不跑到外面乱搞的，我就是要工作……”
“妈，是，书荣得工作的。”叶雯倩为蒋书荣辩解，“现在基本都是女人去上环的，等生了孩子，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上环，这不就行了吗？”
叶母心疼女儿，女儿还是这么向着蒋书荣。这让她怎么跟女儿说，女儿都不听她这个当妈的话，女儿就只知道为女婿考虑。
这种事情，叶母无法找别人劝说叶雯倩，叶雯倩答应了，蒋书荣又不答应，这一件事情解决不了。
“要不，我们给你们买一套房子，书荣他……”
“不需要。”蒋书荣拒绝，“我们会自己赚钱买房子。妈，你们的钱，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养老。”
蒋书荣可以让孩子去岳父岳母那边，但是房子之类的还是算了，他不能拿房子跟自己做结扎做交易。他真要是这么做，岳父和岳母怎么看待他，他以后都不用在他们的面前抬起头了吗？
叶母见蒋书荣还是这么强势拒绝，她不多说了，说多少话都没有用，蒋书荣都是这样。只是苦了她的女儿了，她的女儿得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女儿还想真能不能真的去写小说赚一点钱。
这都怪蒋书荣没有多大的能耐，还要打肿脸充胖子，非得要往老家寄回去那么多钱。那些人以为蒋书荣是南城大学毕业的，他们就觉得蒋书荣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实际上，蒋书荣不见得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他赚再多的钱，也不够老家那些人花销的，他们只会不断叫蒋书荣拿钱。
蒋书荣的弟弟没有高考上，没有继续高考，去别的学校读书，还得花不少钱。这钱还是蒋书荣出的，他最小的妹妹倒是没有继续读书了，最小的妹妹出去打工。
就蒋书荣的弟弟，读书至少还得要三年，三年之后，蒋书荣的弟弟还得娶媳妇，娶媳妇就得要彩礼……
等着吧，叶母相信蒋家那些人后面还会找蒋书荣要钱。蒋书荣确实不是兄弟姐妹之中最大的，但是他是男丁里最大的，那些事情还是得靠着他，别人也都会那么说。
南城大学，徐晓晓带了两名研究生，研究的是现当代文学。徐晓晓自己是搞创作的，她的研究生不一定会搞创作，还是得有一个明确的研究方向。创作不是一件容易的时候，如果学生写不出来小说文章，出版不了，等到以后毕业就难了，比如小说出版可能要相当长的时间。
徐晓晓本身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她原本就是中文系的，学习成绩也好。
有一名研究生叫郑思蓓，她是一名女生。
这一天，郑思蓓来徐晓晓的办公室，她想问问导师，她能不能研究导师的小说。
“我建议你不要写这样的论文。”徐晓晓皱起眉头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你要研究，我没有话说。你是我的学生，你研究我的小说，我到时候怎么给你改论文？论文里都是彩虹屁吗？”
本来大家读小说，观感都不一样。
郑思蓓那么弄的话，徐晓晓还真的不好做。徐晓晓不需要学生拍她马屁，她自己的成绩如何，自然有那些真实的读者去验证。
“别以为研究我的小说就简单。”徐晓晓道，“真要是这样，别人都会觉得你是没有本事，你是在搞糊弄，糊弄一下就能顺利毕业了。”
不是徐晓晓说话难听，而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前世，徐晓晓看过不少报道，比如父母写论文，把几岁的孩子名字挂上。还有当女儿的研究父亲的小说，女儿靠着父亲当大学老师，在学术圈出名。别人都拿这些事情当笑料的，都不觉得那些人是真有本事的。
徐晓晓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带研究生，就有研究生写论文研究她的小说。别人会以为徐晓晓喜欢学生夸赞她，等到以后，她继续带别的学生，别的学生是不是还得继续夸赞徐晓晓？
当学生的研究导师的小说，学生真的敢指出里面的不足之处吗？
还是需要徐晓晓自己去指出来？
自己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当真是不足之处吗？
不够客观！
本来看小说，这就是很主观的一件事情。
“你要是还想研究，我建议你转去别的老师那边。”徐晓晓说得十分直白，老师和学生，那是双向选择。
“老师。”郑思蓓没有想到徐晓晓会说得这么严重，“我不研究了，不研究了。”
郑思蓓赶紧摇头，她过来问，其实就是存在试探的意思。如果徐晓晓答应，那么郑思蓓就去写，后面还能写我的老师是白霜，巴拉巴拉一大堆。
这种行为无非就是给郑思蓓自己的脸上贴金，徐晓晓不需要学生这般去夸赞她。
“读书，得好好地读。”徐晓晓道，“我知道，我还年轻，真要是论论文，我不出名，在这一方面的研究没有占据一席之地。但是，在小说和论文中间，你总得选择一个写，你得先要毕业。我不敢保证多么权威，但是你们写了，我会认真去看。你们写论文，我也认真批改，只要你们别糊弄，你们是真心去好好写的，我也不可能卡着不让你们毕业。”
徐晓晓没有想过要让这些学生帮助自己做事情，她不需要学生去帮她收集写作素材，她自己有积累。以前，徐晓晓是自己去积累的，现在也是。
学生还是好好读书，做好他们自己的研究。
不是说徐晓晓不带他们一起写，本来写作就是很私人的东西，大家很少人合作写一篇小说，基本都是自己写自己的小说。每一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想法。
徐晓晓不是说怕别人看，也不是怕别人提出意见，而是大多数学生本身水平不高。学生是有灵性一点，但他们要是各种问题，徐晓晓还怎么写，徐晓晓又不需要学生指正她。
“嗯，是。”郑思蓓歇了心思，她到底还是不想换导师。
徐晓晓的知名度很高，郑思蓓想跟着一个名气大的导师学习。要知道郑思蓓考上徐晓晓的研究生，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徐晓晓就招两个研究生，这还是因为她第一年带研究生，有招两个。要是换一年，徐晓晓不一定就有招研究生，可能会隔一年之类的。
郑思蓓考上徐晓晓的研究生之后，她特别高兴，还跟很多人说了，说自己要当白霜的学生。
“老师，我还是打算写论文，研究别的作家的。”郑思蓓道。
“好，可以。”徐晓晓道，“你们自己有打算，这是最好不过的。你们找一个研究方向，努力研究下去。”
“一定深挖下去。”郑思蓓道。
“我不催促你们，但是你们要定好时间。”徐晓晓道，“别到时候快毕业了，说你们论文还没有写好，也没有发表。到时候，我要捞你们都捞不起来。别指望我在我写的小说作者那一栏带上你们。”
徐晓晓提前说，免得个别学生脑子不清楚，他们总觉得老师会捞他们，还想着占老师的便宜，这可不行。徐晓晓是第一次带研究生不错，她也想着把人好好带出来，但这不代表她自己会去弄虚作假。
“好了，回去上课。”徐晓晓道，“平时多去图书馆看看书，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很多书。”
“好的，老师。”郑思蓓道，“老师，您哪天有空，我们请您吃饭呗。”
“不用了。”徐晓晓道，“你们不用请我，我真要有空的时候，再请你们吃一顿。”
徐晓晓突然想起来，研究生是不是还有研究经费，不过这是学校直接发给他们的，不经过徐晓晓这些人的手。
郑思蓓走后，徐晓晓看看钟表的时间，都已经五点左右了。徐晓晓起身，她收拾收拾包包，关上办公室的门，这就回家。
秦来旺出狱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找到工作，吊儿郎当的。
太辛苦的活，不干！
工资太低的活，不干！
……
各种不干，别人有好的活也不想找秦来旺。知道秦来旺坐过牢的人，他们更不想让秦来旺在自家单位，都怕秦来旺后面折腾出事情来。
这样一来，秦来旺基本就是坐在家里吃饭，还得秦父和秦母拿给他一些钱。否则，秦来旺手里没钱，这也不行。
秦大嫂十分愤怒，这都是什么事情啊。秦来旺那么大的一个人，他不去工作，还得要别人养着他。秦大嫂当然不想这么养着秦来旺，她故意在房间里跟秦大哥发生争吵，就是让秦家的人都听到。
“你弟弟是怎么回事，还待在家里，他都不干活的。”
“再这样下去，我们手里的那一点钱都要花光了。”
“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
“难道我们住在这个家里，我们就得养着你弟弟吗？”
“为了你弟弟，我们付出的还不够多吗？真要是有那些钱，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
秦大嫂懊悔，早知道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就不该住在这里，就应该搬出去住。那么他们就不会往里面填补那么多钱，他们花了那么多钱，要让他们现在搬出这套房子，把房子留给秦来旺，秦大嫂不甘心。
秦母听到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争吵，她当作没有看到。反正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又没有少争吵，这房子是自己和丈夫的，不是大儿子的。
真要有人搬出去，那也是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搬出去！
秦母认为小儿子吃了那么多苦头，他们当父母的应该对小儿子好一点，应该给小儿子多一些东西。
傍晚，秦父开口，“过几天，来旺搬出去住，就别在家里住了。为了你的事情，家里欠了那么多钱，那些钱不让你还，就是我们老两口，还有你大哥大嫂去还。这房子就是你大哥大嫂的了，没有你的份。”
本来，秦父不想说这些话。可是秦父不能当他没有听到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争吵，再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要散了。倒不如秦父早点说这些话，早点把东西都分了。
“这怎么可以？这房子本来就是……”
“来旺要房子也可以，那他就把之前为他花的钱补回来。”秦父道，“就算是两千块，房子分他一半，他给一千块钱给他哥。”
“自家人，哪里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秦母皱眉。
“自家人才要算清楚。”秦父道。
“那就先欠着。”秦母道，等到后面自然而然就不用还了。
“不行，不能欠着。”秦父道，“他拿不出这个钱，就搬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才刚刚出狱，他才……他还是个孩子啊！”秦母道，只要小儿子还没有结婚，小儿子就是一个孩子。
“他老大不小了。”秦父道，“你再这样帮衬他，他真的要废了。”
“搬出去就搬出去！”秦来旺猛地站起身，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爸赶出去，他还以为要等到大哥大嫂闹开了，他爸才开口镇压一下。秦来旺以为要离开，也是他大哥大嫂离开这个家，而不是自己离开这个家。
从小到大，秦来旺得到的是偏爱，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驱逐出去。
“来旺！”秦母看向秦来旺，她赶紧去追秦来旺。
秦大嫂听到秦父的话，她还算满意。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本来那些钱也不该他们去还的，可是他们不还，秦来旺也不可能还。现在只能想着当那些钱是用来买这一套房子的，秦来旺搬出去住 。
“爸，你看着房产证，什么时候过户给我们？”秦大嫂道。
“过两天过户给你们。”秦父道，“不过我跟你们妈得住在这边，得在这边养老。”
“行。”秦大嫂道，“你们住的房间还是有的。”
秦大嫂知道秦父能把房子过户给他们两口子，这就已经很不错了。打铁趁热，秦大嫂故意问那些话，她就是担心过几天，秦父又后悔了，到时候秦父不肯过户，等到以后，这房子的事情就说不清楚。
“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秦大嫂道，“就是……希望妈别再为来旺欠钱了，如果是你们自己手里头赚的钱，你们要补贴他也就补贴了。要是你们手里头没有钱，还得去借钱补贴他，让我们夫妻去还，这就过了。”
秦大哥扯了扯秦大嫂的衣服，秦大嫂还是要继续说下去，“而且，按照您那个方法算钱，都还少算了不少呢。”
“你们妈要是借钱给来旺，那是来旺还钱。”秦父道，“不用你们还。”
秦父没有想到自家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他以前还想着两个儿子各自成婚，各自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他和老伴到时候去哪个儿子那边养老都可以，而现在，秦父知道他不能指望秦来旺给他养老，就只能看大儿子靠不靠得住。
到了晚上九点多，岑清泽才回到家里，徐晓晓还当他是在律所忙碌，却没有想到她听到岑清泽说有人东西丢了。
“叔叔家的东西丢了。”岑清泽道。
“你还管这个？”徐晓晓道。
“没有管。”岑清泽道，“妈和婶婶之前不是都去大伯母那边吗？前后脚去的，婶婶先去，妈后去的。婶婶丢了一条手链，就在大伯母那边找，没有找到。婶婶又知道我们妈过去了，就在那边说是不是我们妈捡走的。一条手链而已，我们妈还会去贪污她那一条手链吗？她自己在哪里丢的都不知道，就说在大伯母那边丢的。”
“现在呢？”徐晓晓道。
“报警啊。”岑清泽道，“妈哪里可能惯着他们，更不可能出钱买一条手链给她。虽然说那一条手链价格不算很高，但是不是我们家拿的，我们家干嘛要赔她一条。她说丢了，那就报警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