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书荣，我们还是想想办法，买一套房子。”叶雯倩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够钱，得攒钱。”蒋书荣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得多想想。”

　　“我……”

　　“早些休息，明天还得上班。”蒋书荣道，“你明天早上也得给孩子做饭。”

　　叶雯倩张张嘴，到底没有继续说话。

　　两个人躺在床铺上，最终，背对着背。

　　柴米油盐酱醋茶，贫穷夫妻百事哀，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让彼此之间的热情一点点地被消耗下去。

　　蒋书荣总是给叶雯倩画大饼，画爱情上的大饼。蒋书荣还得让叶雯倩对蒋家人那么好，叶雯倩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而徐晓晓不知道叶雯倩有没有后悔，也没有去关注人家是不是七年之痒了。

　　新的一天开始，徐晓晓准备去办公室的时候，她在办公室门口遇见了朱芷。朱芷已经把办公室的钥匙还给徐晓晓了，毕竟朱芷已经去隔壁学校当老师。

　　“老师。”朱芷对着徐晓晓笑。

　　“有什么事情？”徐晓晓拿出钥匙开门，手一抖，钥匙掉落在地上。

　　朱芷连忙弯腰给徐晓晓捡起钥匙，还主动去开办公室的门。开门之后，朱芷再把钥匙交给徐晓晓，让徐晓晓先进去办公室。

　　“说吧，什么事情？”徐晓晓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朱芷道。

　　“不是大事情，那就不用说了，你自己解决。”徐晓晓道。

　　“对您而言是小事情，对学生而言，那是大事情，超级大的事情。”朱芷有些慌张，她都不大敢对上老师的眼睛，“这不是我这学期第一次当老师，给学生上课。我一不留神就着道了，他们让我请您过去开讲座，我……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被他们怂恿得就应下，就来找您的。我真的是太年轻了！”

第248章 抠门

　　“后悔，现在就是很后悔。”朱芷道，“下一次，真的不能被他们忽悠了。老师，您看……学校那边说了，您去讲座，那也是有费用的，不是白做工。”

　　“你呀，都博士毕业当老师了，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徐晓晓道。

　　“老师，您看？”朱芷双手合十。

　　“下不为例。”徐晓晓道。

　　“没有下一次，下一次，让他们自己跟学校申请。”朱芷道。“现在的大学生还挺能耐的。”

　　“工作怎么样？”徐晓晓道。

　　“就那样。”朱芷道，“上完课就走，学生问题不多。主要就是……唉，还得写论文。”

　　朱芷头疼，除非她不当大学老师，去做别的事情，否则，她就得继续写论文。她读博的时候，她不想太辛苦，就自己跟自己说，要不就延毕两年吧，这样总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写论文。

　　朱芷的父母倒也无所谓，他们不是不想女儿早点毕业，但是女儿觉得辛苦，他们总不能强迫女儿，就只能让女儿延迟两年毕业。

　　“这论文……真的很不好写。”朱芷道，“我现在……”

　　“你已经当老师了。”徐晓晓道，“你自己改论文，相信你自己可以的。”

　　“当然。”朱芷有些颓废，“老师，我真的怀念您给我改论文的日子。”

　　“别，我可不怀念。”徐晓晓赶紧道，她是恨不得朱芷早早毕业，自己早早不用面对朱芷这个学生。

　　“老师……”朱芷委屈巴巴地看着徐晓晓，“我知道的，我得成长。以后，是我给学生改论文，我哪里还能让您帮着我改论文。老师，等讲座的时间定下来，我也去听。”

　　“你都听了那么多次，还没有厌烦？”徐晓晓道，朱芷可是经常上徐晓晓的课。

　　“不厌烦，永远都不厌烦。”朱芷道，“您每一次说的又不一样，就算有重复的内容，但也有新鲜的内容。我还是得多学习学习，努力成长。”

　　“少来。”徐晓晓轻笑，“来，吃一个苹果。”

　　“老师，您还在办公室放这么多水果呢。”朱芷道。

　　“苹果、梨啊的，不容易坏。”徐晓晓道，“这些东西还是比较不错的，你的学弟学妹也能吃一点。”

　　“老师，您还是这么好。”朱芷道，她记得有学弟贫穷得就吃学校免费的白米饭，老师就让学弟做一些活，再给钱，这也不算让学弟没脸。学弟会觉得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工作才得到那些钱的，自尊上不会太过难堪。

　　朱芷想那个学弟心里也应该清楚老师不需要他帮助干那么多，老师就是故意找个借口要给他一些生活费。

　　在电视台播放大学生自主去找工作的综艺节目之后，这个综艺节目火了。

　　很多人看这个节目，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想着是不是要变天了。

　　很多人考大学，就是想着国家能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不用自己找工作，多好啊。成绩好的人不是很担心要他们自己找工作，成绩不是很好、能力不够强的人，他们还是希望国家能继续给他们安排工作。

　　但这种事情都是跟着政策走的，要是政策有变化，他们也没有办法。

　　南城大学的很多学生见过徐晓晓和岑清泽一起来学校散步，他们都知道徐晓晓和岑清泽是夫妻。

　　因此，当徐晓晓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有人在那边问。

　　“老师，国家以后还分配工作吗？”

　　“要是不分配工作了，我们该怎么办？”

　　“是不是很快就要不分配工作了，我们这一届还能分配到工作吗？”

　　……

　　他们都觉得徐晓晓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就想提前知道。

　　“你们能考上大学，这就说明你们很优秀了。”徐晓晓道，“你们这么优秀的人，还怕需要自己找工作吗？分配的工作，你们就满意吗？有的人想要留在城里，分配的工作却是偏远县城，还是有人自己去城里的工作的。”

　　徐晓晓没有说什么事情，她真不清楚。

　　要知道徐晓晓前世很少去翻阅这些资料，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过程。要知道作者写小说，多半都有二创，有很多事情都可能提前发生。作者为了有剧情内容可写，他们会加大矛盾，把可以写的情节事情往前挪动。

　　特别是在徐晓晓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小说衍生世界之后，她不敢仗着自己所谓的先知就各种闹腾。有一些规律还是一样的，但要知道现实有时候很没有逻辑的。

　　“你们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徐晓晓道，“真要是没有分配工作了，学校也会找公司来学校招聘，让你们能更好找工作。我们学校是我们省份最好的大学，你们要是都找不到工作，你们让别的学校的学生怎么想？可能一些学生没有找到工作，那是他们综合工资等各方面考虑的。毕业后，离开学校，他们还是有工作的。”

　　徐晓晓简简单单说几句，综艺节目的爆火，让这些人讨论分配工作的问题，这很正常。徐晓晓想的是这些人基本都能找到工作，别看学校在学生毕业的时候统计就业率，那是统计学生在毕业之前找到工作的概率，而不是说那些学生在毕业之后就找不到工作了。

　　没有必要扩大焦虑，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不用别人催促他们自己去找工作，他们自己都会努力去找工作。

　　徐晓晓回到家里，跟岑清泽说那些学生有多激动。学生在学校食堂看电视，这几个周末都是在播放这一个综艺节目。

　　“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当然关心。”岑清泽道，“这些年，有不少毕业生被单位退回来的，有的还能再安排工作，有的是真不好安排工作。其实自己找工作很好，这样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行业，那就去做什么行业。”

　　“能选择行业的人很少。”徐晓晓道，“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所迫，他们得生活下去，那就得有钱。要是一直巴巴地等着本专业的工作，又找不到，或者做不到被辞退，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徐晓晓懂得的，跟她一届的同学，像耿姿去当语文老师，总的来说还算是本专业的了。还有的人去做了别的事情，跟本专业没有多大联系的事情，去做销售卖东西，还有其他行业的。

　　大家没有聚在一起，但大家都知道。

　　“你说的对。”岑清泽道，“是我有点想当然了。”

　　岑清泽的人生都比较丰顺，偶尔有一点小波折，很快就过去了。家里有钱支撑他，也算是有一定的势力，岑清泽本人还有能力，他也就觉得大家能找自己喜欢的行业做事情。

　　“这种话，其实就是一个被美化的理想化的状态。”徐晓晓道，“多少人都是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有很多人就是喜欢被安排。有的人一开始喜欢自由，等过几年，他们又不喜欢所谓工作上的自由了，他们更希望拥有一份稳定的能做一辈子的工作。”

　　多少人工作几年又跑去考公的，说他们能一辈子做公务员，旱涝保收。有一些地方的公务员的工资还特别高，而一些私企的工资真没有想象之中的高，还有被裁员的风险，私企的五险一金都是按照最低档的去交的，有的私企甚至不给员工交这些。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制度更加不完全，很多政策颁布了，但没有强制让那些企业执行，那些企业就有可能逃避。

　　徐晓晓前世找工作的时候，人家明晃晃地说给三险，但是不给交一金，对，还只是三险，不是五险。那些公司就觉得不缺人，总有人想要留在城里，总有人愿意接受这一份工作。

　　“不是每一个人自己找工作，都能找到一份稳定的高工资的工作。”徐晓晓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当大学老师吗？”

　　“为什么？”岑清泽道，“是因为稳定？”

　　“主要是因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稳定也是主要因素之一。”徐晓晓道，“我的小说能当成我的研究成果，我无需要再多写很多篇论文，不用太过紧张，不用担心没有足够多的成就而总是垫底。真要是垫底的话，只要学校没有辞退我，我都能厚着脸皮待下去。”

　　“你都成为知名作家编剧了，还没有社会地位？”岑清泽好笑地道。

　　“但是累加buff，我也喜欢啊。”徐晓晓道，“层层叠加，让别人觉得我真是厉害。”

　　“你很棒。”岑清泽道。

　　叶雯倩的两个女儿都已经上学了，她写稿子又赚不了大学，她想着要不要去找一份工作，也能当是积累素材。

　　即便叶雯倩是南城大学的毕业生，但是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要叶雯倩。

　　叶雯倩时不时要照顾两个女儿，公司觉得她不够专心。还有叶雯倩多年没有工作，她又不是很会做那些事情，公司也担心她不能上手。叶雯倩想要的工资还有点高，人事就觉得还不如找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蒋书荣回到家里，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他皱起眉头。

　　两个孩子是邻居顺带接回来的，孩子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爸爸，我饿了。”小女儿在那边说。

　　“先吃点饼干。”蒋书荣打开饼干，让两个女儿垫垫肚子。

　　等到晚上快七点的时候，叶雯倩才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了？女儿都饿了！”蒋书荣皱起眉头。

　　叶雯倩看到饭桌上只摆放着碗筷，跟自己出门的时候一样。蒋书荣没有做饭，他就是等着叶雯倩回来做饭。

　　“没煮面吗？”叶雯倩问。

　　“家里都没有面了，怎么煮？”蒋书荣本来想先煮点面条吃，他去厨房看过，翻了橱柜，就是没有看到面条。

　　“没有在厨房放着。”叶雯倩道，“是干面条，不是湿面条，得放在干燥的地方。”

　　“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蒋书荣道，“快点弄点吃的，我一天工作下来，都要饿死了，更不用说两个孩子。”

　　叶雯倩深深地看了一眼蒋书荣，“没想着带她们出去吃？”

　　“下馆子太贵了。”蒋书荣道。

　　“外面的面条便宜，不贵。”叶雯倩道。

　　“买一碗的面条的价钱，要是去买面条回来煮，都差不多够我们全家吃了。”蒋书荣道，他不喜欢乱花钱，“还是快点弄吃的。”

　　“这就去。”叶雯倩没有办法，两个女儿还要吃的。

　　等煮好面条，叶雯倩把面条端到饭桌。

　　“你先给两个孩子盛一些面条。”蒋书荣又道，他给他自己盛了面条，他就直接开吃。

　　“……”叶雯倩看着蒋书荣那样，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