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是怎么回事，你不懂得吗？”徐晓晓道，“你的女婿亲自立的字据，你还好意思带着徐美娇过来。”

　　“姑姑。”徐美娇可怜兮兮地看着徐晓晓。

　　“收起你可恶的嘴脸。”徐晓晓道，“小小年纪，跟着你死去的妈学坏了，现在又跟你外婆学。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耍赖威逼别人，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我没有！”徐美娇不认为自己有错，“姑姑，你不肯借钱就不借，你还这么说。我妈都没了，你欺负我没妈！”

　　“是你妈先欺负我没妈的。”徐晓晓道。

　　“没有错。”岑清泽道，他没有因为秦母和徐美娇是老人和孩子，他就不说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别赖在我们这里。不管我们有钱还是没有钱，这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从法律意义上的没有关系，从情理意义上的没有关系。都断亲了，还用亲情绑定晓晓，你们当所有人都站在你们那边来指责晓晓吗？”

　　岑清泽认为秦母是一个十分糟心的人，一般情况下，但凡稍微懂事一点的人，都不会做出秦母所做的事情来。

　　秦母不过就是记恨徐晓晓送秦来旺去坐牢，她非得过来为难一下许晓晓。

　　“你们……”

　　“你们坐在那边哭都没有用。”岑清泽道，“法律不可能因为你们哭了，就向着你们。你们再这样，我们可以直接报警。”

　　“你……”秦母盯着岑清泽，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他总是用法律威胁自己。秦母不敢继续说，生怕岑清泽他们真的去报警。

　　“外婆。”徐美娇看向她外婆，她外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我们回去！”秦母无奈，她们站在这边讨不到半分好处。

　　明明徐晓晓那么年轻，她的脸皮应该特别薄才对的，结果她的脸皮那么厚。

　　秦母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表面上顶多冷着一张脸，她用力地拽着徐美娇，也不管徐美娇舒不舒服。

　　徐晓晓瞧见这一幕，她没有去说秦母，徐美娇自己要跟着秦母过来的，那怨不得别人。徐美娇再不舒服，那也是徐美娇活该。

　　“他们真当我会听他们的话。”徐晓晓转头看向岑清泽，“这是想要控制我！”

　　“不借给他们钱是对的。”岑清泽道。

　　“你刚刚还说话，不怕别人说你欺负老人和孩子吗？”徐晓晓问。

　　“不怕。”岑清泽道，“我们当律师的，经常会遇见这样的情况。有很多人喜欢让孩子和老人冲在前面，他们躲在后面。我不知道徐宗辉有没有借钱的意图，但他阻止不了他的岳母，这是事实。”

　　“他要是能阻止，早就阻止了。”徐晓晓道，“在他原来的妻子还活着的时候，他都是听她们的话。其实，他也是看那些事情对他有好处，他任由她们去做那些事情。小时候，我跟他的关系还可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一直变到现在这么糟糕，兴许以后还能变得更加糟糕。”

　　在徐宗辉的眼里，她徐晓晓一文不值。

　　“这是隐藏在女人背后的男人。”岑清泽道，“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的婚姻里头，很多男人都是这样。”

　　“成功？婚姻适合成功这个成语吗？”徐晓晓道。

　　“确实，成功，目的性比较强，确实不适合形容婚姻。”岑清泽道，“他们擅长躲在后面，加上他们平时需要工作。别人都说他们很辛苦，说他们难免有管不到位的地方。”

　　“是。”徐晓晓十分认可岑清泽的话。

　　“我不躲。”岑清泽道，“我想让你躲在我的身后。”

　　岑清泽更想自己冲在前面，而不是让徐晓晓去受那些委屈。徐晓晓以前已经过得很苦了，她应该多享受享受。

　　秦母牵着徐美娇走路回去，这么近的路，走一走就行了，坐公交车，就是坐一两站的路，她们没有必要去浪费这个钱。

　　“你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秦母道，“你不如你妈。”

　　“姑姑说我。”徐美娇不开心。

　　“她说你，你不哭吗？你闹啊！”秦母道。

　　“没有用的，姑姑不喜欢我。”徐美娇吸吸鼻子，小孩子比较敏感，她知道徐晓晓不可能多搭理她了。

　　几次下来，徐晓晓都没有帮衬徐美娇，徐美娇哪里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不带我和妹妹去吃肉，吃酒席的时候，她还不搭理我们。”徐美娇道，“还有这一次，姑姑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徐美娇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的姑姑是真的不管他们了。

　　以前，姑姑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姑姑还有给他们一些糖果之类的东西。而现在，姑姑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姑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甚至有点可怕，姑姑似乎变得很严肃。

　　“外婆，姑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徐美娇问。

　　“你问我，我问谁？”秦母没有好气地道，“她是你的亲姑姑，她竟然好意思不管你。就该让你爸知道你姑姑是什么样的人，你姑姑的心多坏啊。你没有钱读书，你弟弟没有钱买奶粉，她听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算什么姑姑，这是活阎王。”

　　“……”徐美娇没有说话，她回忆姑姑过去温柔的模样。

　　那个时候，姑姑会轻轻地揉揉她的头，会给他们买一些好吃的。有一次，徐美娇的袜子破了，徐晓晓还特意给徐美娇买新的袜子。

　　只是徐美娇都认为这些事都是徐晓晓应该做的，她亲妈说过了，徐晓晓是她的亲姑姑，姑姑是长辈，姑姑就该对他们这些侄子侄女好的。她亲妈还说过，他们有问题可以去找姑姑，让姑姑给他们解决。

　　徐美娇以为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姑姑会帮助他们的。

　　现在，姑姑不肯帮他们，姑姑跟妈妈说的那个姑姑不一样了。

　　“跟你说话，你还傻愣愣的。”秦母道，“你就是像你那个没用的爸。要是你妈还活着，你压根不需要来借钱读书，你妈都给你准备得妥妥的。你那个后妈更是没有用，让她过来，她不肯过来。”

　　秦母生气，林静竟然不听自己的话。她让林静嫁给徐宗辉，就是为了要有一个听人话的存在。

　　林静不想当秦母手中的傀儡，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林静之前已经先入为主以为徐晓晓不好，一开始没有做出弥补的措施，眼睁睁地看着徐晓晓从徐家离开，她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凑到徐晓晓的面前。

　　当林静远远地看到秦母带着徐美娇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人是去哪里了？

　　“二姨。”林静看向秦母，“你们这是……”

　　“徐晓晓真不是一个好东西。”秦母道，“我让美娇跟她借钱读书，还以为小孩子都开口了，她这个当姑姑的会松嘴。她硬是一分钱都不肯借，还说我们要撒泼尽管撒泼。她年纪轻轻就这么不要脸，她未婚夫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当然是美貌与才华啦，林静又想徐晓晓经历这么多，徐晓晓还被这些人为难，男人瞧见了是不是都很想护着徐晓晓。

　　破碎感……

　　林静脑中忽然闪现这一个词语，又美丽又凄惨的一个女子，怎么能不惹男人疼爱呢。

　　秦母认为徐晓晓无情无义，那些男人看到的就不是这一面，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弱女子总被这些老巫婆刁难。

　　别说那些男人，林静想自己听到和看到那些事情，她都觉得徐晓晓很可悲。

　　“二姨，美娇要开学了，您下一次还是别带她去她姑姑那边。”林静道，“你们还得走路过去，走路回来，多麻烦。”

　　“又不是崎岖的山路。”秦母道，“还是比较好走。让美娇说话，美娇都不懂得说话，直白地说借钱，说她弟弟要吃奶粉，他们都不肯借钱。”

　　秦母说来说去就是这几句话，林静都不想听了。

　　“孩子爸爸去找工作，等一阵子，他能找到工作。”林静道，“到时候就能给孩子交学费。”

　　“既然都要交钱，先借一点钱怎么不行？”秦母道。

　　“……”林静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她跟秦母说话都说不通，秦母认定了死理。

　　徐晓晓的钱不是他们的钱，徐晓晓未婚夫的钱更不是他们的钱！

　　“二姨，您别过去，晓晓是跟她未婚夫住在一起。”林静道，“要是让她未婚夫知道不好。”

　　“她未婚夫就站在旁边，姓岑的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秦母道，“我看他们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他们生怕我们上门去借钱，都怕我们借钱不还。我看他是恨不得徐晓晓都跟你们断亲了，那他就不用跟你们往来。”

　　“……”林静干脆不说了，任由秦母在那边叭叭叭地说。

　　秦母从门外说到屋子里，在林静给她倒水之后，她喝了水又继续说。

　　“以后，她要是有求你们，你们不要答应她。”

　　“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都不帮助你们，还指望你们帮助她，想什么呢。”

　　“等着吧，我看她未婚夫家不是良善之辈，那些人迟早不要你这个小姑子，让你小姑子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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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静当自己没有听到秦母说的那些话，自己有眼睛，也有耳朵。她现在只觉得秦母脾气太过不好，两家都已经闹得那么凶了，秦母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徐美娇过去借钱。要是自己，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静，你是孩子的妈，得多为孩子考虑考虑。”秦母道，“你不能总顾着你的脸面，脸面能值几个钱。你是刚刚结婚，才顾忌这顾忌那的，等过一阵子，你就知道，没有必要给他们脸面的。”

　　要说不给脸面，林静现在最不想给秦母脸面，秦家人自己做了什么，他们自己不清楚么，秦母还好意思把其他人拉下水。

　　林静一个人嫁到城里，城里的这些亲戚都跟秦母关系更好，有的亲戚关系都比较远了。那些人不可能站在林静这边，因此，林静能不得罪秦母就不得罪她。

　　“过日子还是得有计划。”秦母道，“孩子的学费……唉，你真不能去找人借一借吗？”

　　“二姨，我在这边跟您最熟了。”林静道，“您也知道，我刚刚结婚，刚刚进城，我是一个土包子，跟周围的人都不是特别熟悉。他们哪里敢把钱借给我，要是二姨能借钱给我，不对，美娇他们是您的亲外孙亲外孙女……”

　　“我孙子还要读书呢！”秦母打断林静的话，“家里还有事情，先回去了。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自己多想想。”

　　林静见秦母那么快就走了，她一点都不意外，秦母怕自己非得要借钱。秦母都不肯多说其他的话，她赶紧先跑，这让林静很失望，但这又在预料之中。

　　以前，林静和秦母接触少，她听她妈妈说的话，还以为秦母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亲戚。等她来了这边之后，她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秦母的心比谁都黑，专门捏软柿子。

　　秦来旺混到这个地步，都是秦母这个当妈的错。

　　林静低头看向徐美娇，徐美娇见林静看她了，撇撇嘴。

　　“不是我要去找姑姑的，是外婆要我去的。”徐美娇道，“外婆说我不去找姑姑，姑姑不肯借钱给我，我去学校要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那些小朋友会说我没有亲妈，会说我读书都要欠费，说我是个坏东西。”

　　“别听这些话。”林静道。

　　“真要是那样，我还不如不去读书了。”徐美娇真不觉得读书有多大的用处，只觉得读书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还是得去读书。”林静道，“欠费都得要读书，你看你姑姑读书多厉害，她读了大学，现在有这么好的工作，都不用担心别人对她不好，她自己养得起她自己。”

　　“妈说过，姑姑的钱是我们的钱，为什么姑姑还不肯把钱给我们？”徐美娇道，在她看来，姑姑应该主动把钱给他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

　　林静左右看看，这是一个小孩子该说出来的话吗？

　　什么叫姑姑的钱是他们的钱？

　　“你姑姑的钱不是我们的钱。”林静道，“这话别出去乱说！”

　　“可是……”

　　“我不管他们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你要明白，你姑姑没有住在这个家，她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没有理由拿钱出来给我们花。”林静道，“她赚的钱是她自己的，不是我们的！”

　　如果徐晓晓还住在这边，他们确实可以问徐晓晓拿一部分生活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而徐晓晓没有住在他们这边，没有花他们的钱，徐晓晓干嘛还要把钱拿出来？

　　林静发现徐美娇长歪不只是一点点，秦母还不断地让徐美娇长歪。这样的孩子，自己这个后妈要是不去引导，徐美娇长大以后必定会出问题。林静眸光闪了闪，自己还是得说一些话，不能让别人认为徐美娇的这些坏思想都是自己教的，自己可没有这么恶心人。

　　“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徐美娇不明白，妈妈以前都是那么说的，难道换了一个后妈，事情就变了？

　　“等你长大以后，你赚的钱是你哥哥的吗？你要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哥哥吗？”林静问，“不说以后，就是现在，我要把你的头绳给你妹妹，都不给你，你愿意吗？”

第53章 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