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情低落,仿佛有些受伤,金梧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伤到了他堂堂八尺男儿的自尊,不免出声安慰:
“这个,职业不分贵贱嘛,呃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是个有担当的,我很敬佩你。”
为了家族不惜出卖自身,金梧秋自问做不到,这么一想,他确实很伟大。
“再敬佩,你不也只当我是个卖身的。”
对方自嘲一笑,那哀戚戚的模样,把金梧秋为数不多还深藏在心底的那么一丝丝的懊悔全都给逼了出来,正当她努力思索该怎么有效安慰他的时候,祁昭再次开口:
“不过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错。我确实是卖身给你了,还收了你很多很多钱。”
金梧秋以为他想通了,欣慰道:
“其实也没有多少……呃,你干什么?!!”
她话才说一半,对面的男人就开始脱衣服,吓得金梧秋下意识起身,按住他已经解开的腰带问。
“卖身还债啊。”
男人说得理所当然,一把拂开金梧秋攥着他腰带不放的手,兀自将解下的腰带潇洒丢到床下,然后一把拉开了外衫前襟,金梧秋赶忙扑过去帮他把外衫合上:
“有话好好说,别脱衣服。”
祁昭微微抬了抬眼,只觉她这慌张神情煞是可爱,于是一本正经的变本加厉,将拉扯衣襟的手换到了裤子上,佯装不让脱衣服他就要脱裤子的架势。
金梧秋手脚并用,发现根本拦不住。
遂放弃。
咸鱼般重新躺回她柔软的大迎枕上,然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盯着两手拉着裤腰,仿佛下一秒就要脱掉的祁昭身上。
“怎么不拦了?”祁昭说。
金梧秋直接摆烂:“随你。”
冷静下来后,她想起自己犯不上紧张,又不是没见过,再说吃亏的也不是她!
祁昭仿佛洞悉到她的思绪,看她因为觉着这把火烧不到她身上就无动于衷,便飞快改变策略,将手上的骚扰动作换到了金梧秋身上,让她想歇都歇不下来。
紧紧攥住自己的腰带和衣襟,金梧秋欲哭无泪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债。”
祁昭头也不抬的继续掰弄金梧秋的手指,不敢用力掰的结果就是这边掰开那边合上,柔软的指头很是灵活。
“你还什么债?”金梧秋很崩溃。
这么下去不是事儿,金梧秋觉得要不喊人吧,只是她喊一嗓子容易,真动了手,她想跟这人好聚好散怕就难了。
“我拿了金老板那么多钱,总不能只伺候一晚吧。”祁昭说的坦然。
金梧秋誓死捍卫自己的衣襟,咬牙切齿:“无妨无妨,一晚够了,真不用客气。”
祁昭义正言辞:“行有行规,我不能哄抬物价。”
神特么哄抬物价!
金梧秋快要被他气死了,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耍贱,她却还要顾左顾右,如他所愿落了下乘。
“你再放肆,我喊人了。”金梧秋放弃抵抗,冷面威胁。
祁昭瞧她脸色像是要动真怒,倒是识时务的停了手,看着她起身整理衣裳,秀眉微蹙,眸光微敛,像是在衡量思虑着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为何执意赶我走?”祁昭好言问。
金梧秋扫了他一眼,怒意汹汹:
“你身份见不得光,还需要我明说吗?”
祁昭悠闲的靠回床框:“那就不要见光好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梧秋语气不善。
“那肯定是你工匠找的不好。”祁昭说。
“……”
打不过,说不过!
金梧秋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作者有话说】
哈哈,请神容易送神难!
ps:临时通知,明天要请假一天,后天中午12点继续更新。
第15章
◎在胡说八道这方面,他一点瓶颈都没有。◎
“如果你要我走的是因为不喜欢,那我不会纠缠。”在金梧秋打算破罐子破摔时,祁昭忽然认真的说:
“但你只是担心我的身份会有麻烦,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
祁昭来到金梧秋身旁,轻柔的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你我都不是滥情之人,既然缘分将我们送到一处,为何不试着珍惜一番,等将来真的相处不下去再说离开不好吗?若你现在就把我赶走,只怕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了。”
金梧秋被他这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盯得耳根发热,她自小跟着父亲在商场上转,自问什么样的人都能应付,但她过往经验今晚算是遇到铁板了。
他自己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对别人倒是软硬皆施,攻心能劝。
最可怕的是,金梧秋居然觉得他正经说话的样子……还挺好看。
“还是说我看错了人?你原本就是个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
得!正经不过三秒!
金梧秋觉得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可这人本质就是个混不吝。
“什么始乱终弃,会不会用词?”金梧秋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祁昭脸上哀怨再现:“是。我不过是个卖身的,还不配让金老板始乱终弃。我……”
“打住打住!别演了!”
金梧秋火速叫停某人仿佛戏精般不走心的表演,在对方无辜的注视下问道:
“你怎么保证你的身份不会有麻烦?”
既然说不过也打不过,那就反过来想想他说得话有没有道理。
其实对于他这个人,金梧秋没什么意见,还挺喜欢的,要不然昨晚根本就不会动心把他留下,从头到尾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份。
“暗卫杀的都是不臣之人和谋反之人,你是反臣吗?你会谋反吗?”祁昭问她。
金梧秋摇头:“我是商人,太平盛世才好行商,我吃饱了撑的谋反干什么?”
祁昭继续游说:“你既不是反臣,又不会谋反,我俩在身份上并没有重合的机会,怎会有麻烦?”
理是这个理。
一个是市井商人,一个是皇帝的暗卫,身份上确实八竿子打不着。
金梧秋哼了一声:
“我这不是怕你帮皇帝做多了缺德事,遭人忌惮,回头跟你清算时受连累嘛。”
“不会!”祁昭笃定说:“今上是明君。”
“知人知面不知心,伴君如伴虎,这些话是说假的?”金梧秋有心与他对着干,故意说道:
“没准儿你得罪了皇帝不自知,明天因左脚先迈进殿而被清算了呢?”
祁昭失笑:
“皇帝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你有此感悟?”
金梧秋想了想,回道:
“当今陛下减赋税、轻徭役、重视军事、发展农业、广开运河……”说完这些,金梧秋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对国家而言,他或许是个明君,但对身边人而言,可就未必了。”
“……”
这回轮到祁昭无语了:
“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金梧秋果断摇头,很有义气的守住了友情。
“五公主?”
然而,祁昭直接猜出正确答案。
“不是!”为了友情,金梧秋果断否认:“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啊。”
然而,并没什么用。
见对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金梧秋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写密报参五公主一本。”祁昭似真非真的说。
见金梧秋瞪圆了双眼,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别开这种玩笑,五公主是我朋友。”金梧秋说。
“你怎知我是开玩笑的?”祁昭明知故问。
金梧秋神态认真,指向门外道:“若不是玩笑,你现在就真的可以走了。”
祁昭抓住金梧秋的手,嬉笑着问:“那我保证不参她,能留下吗?”
又被他给绕回来了。
低头慎重考虑片刻,金梧秋从心而问:
“你……真不会给我惹麻烦?”
金梧秋的态度已经说明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了,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戳动了哪根神经,突然对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