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湘的视线落了下来，落到了还在蹦蹦跳跳的龙蛋身上。
顾仙奴好似明白了什么。
“没错，就如同你所想的一般, 现在我这幅模样就是我付出的代价。而我付出这样的代价，就是为了我的……孩子能够活下来。”云湘说着看向了顾仙奴，没有等顾仙奴发问, 他复又开口说道：“我付出代价为了让我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就像是潮音付出代价也是为了你能活下来不是吗？”
顾仙奴：“……？！”
顾仙奴震撼。
“难道, 你不知道, 你本应该是命陨之人？”云湘有些明知故问道。
顾仙奴：“……我……”
她……她确实早就应该命陨了, 早在夺走潮音元-阳之时, 就被他发现一剑刺死了。
然后……然后怎么样呢？
她的命运就此落下, 一个无名的路人甲而已, 并未对这本书的剧情产生多少影响……
不！不对！
潮音的命运就是从这里改变的，这也是他在原书中剧情后面发疯的原因。
顾仙奴本来一直认为自己犯下了大错，所以一直在回避这样的剧情。但后来潮音就算是知道了她就是‘龙女’也没有怎么样……是因为孩子？可是……
顾仙奴瞬间感觉好混乱，本来这些清晰的事情让她感觉又不那么清晰了。
“凤族对命定之人如此敏感，就算你犯了一点小错又如何，他本就是雄凤，怎么能拒绝你。更何况为了这种事情杀你？”云湘悠悠开口道。
“我……可是我不是凤女。”半响，顾仙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你是混血种，和我们家龙儿一样。”说罢，云湘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颇为愉悦般的说道：“说起来，你们龙族的血统还真的是霸道呢。”
“就算你不是凤女，你也有这凤族的血脉，是潮音的命定之人。你们本应该在那个时刻就相认相识，但是……”云湘的神情冷漠了下来，“但是气运在那一刻就改变了。”
“什么？”顾仙奴听得云里雾里。
“你难道不明白吗？”云湘深吸了一口气“你本就是龙身凤血，你出生之时天有吉祥，就算你流落下界，本应该顺风顺水，紫运环绕。可是你真的顺风顺水吗？”
顾仙奴：“……”还真没有！
“所以气运就在那一刻变了。”云湘轻抿了一口茶。
“是人为？”顾仙奴终于明白了。
云湘也不再故弄玄虚，直接放下茶杯开口道：“当然。”
“所以……”
在顾仙奴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湘就直接道：“自从神族陨落之后，执掌法则的十大神器无了主，都各自有了意识。据我所知，执掌气运的盛运书和执掌天地之气的玲珑幡都已经为人所用。”
“为人所用？”
“对，没错，就像是我现在这样。”云湘直接在顾仙奴面前走了一圈。
顾仙奴看到云湘身上一直有掉落的水珠，像是一件漏了水的……器物一般。
“没错，我现在和一半的命晷合体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怨恨，如果不是命晷的话，我早就死了。”云湘轻叹了口气，“百晓薄……戏剧老者曾经预言……天下会魔气横生，从此不知日月，不知昼明，群魔在乱舞，邪气在滋生。战乱、瘟疫、替身死亡会开始横行，所有地界都将变成人间地狱……”
“就像是你梦到的那样……”
“我梦到的……”顾仙奴喃喃了两句，突然惊奇道：“等下，这不是剧情吗？！”
“剧情，这倒像是戏剧老者的做法。她让你看到了一些本该发生的事情，只不过看到了多少，就要看戏剧老者的心情了。”云湘说着打了个哈欠。
顾仙奴突然震惊在了当地。
她一直以为她是穿越？难道不是？
“好了，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些了。该来的人来了，你到时候可以问他。”
云湘的话音刚落，突然天地一震，顾仙奴立刻望去，接着就看到了接天碧日的凤凰向着她而来。
好耀眼、好温暖。
顾仙奴并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她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潮音。”
潮音好似也听到了顾仙奴的话语一般，直接向着她而来。
“哎，果然，我还是讨厌凤凰这种疯疯的物种。我这洞府……”云湘轻叹了一口气，“好了，时间也不多了，我这就送你们回去……”
云湘的话还没有说完，顾仙奴就感觉眼前一道白光而过，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下，潮音……
顾仙奴立刻伸出了手，接着就触摸到了温热的手指。
她立刻放松了起来。
……
“潮音，潮音……”
顾仙奴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并不在戏剧老者的戏院之中，而是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之上。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房间内挂有戏服和脸谱之类的东西，想来自己应该还是在戏剧老者的领地之中。
不过顾仙奴并没有发现潮音在何处，，这让顾仙奴突感不安了起来。
她唤了两声，也没有得到潮音的回答。
“好了，别喊了，潮音并不想见你。”
就在此时，戏剧老者的声音传来。
顾仙奴：“……？”
她慢了一拍才明白戏剧老者的话中之意，不是她蠢笨，而是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难道又是戏剧老者的恶作剧？
知晓了戏剧老者的一些癖好，顾仙奴立刻道：“前辈，您不要开玩笑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戏剧老者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顾仙奴：“……”救命！原来真的有这种笑声！
“他不太想见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呢？”戏剧老者突然开口说道。
顾仙奴：“……”
顾仙奴现在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
因为戏剧老者真的很爱捉弄人，本来就把她和潮音送去了“过去”的时间节点，但是还骗了她好长的一出戏。
天啊，光是想想戏剧老者知道所有的事情。再想到自己的表现，顾仙奴就觉得脚尖抓地，恨不得给戏剧老者抠出一个地下室来。
“我可没有看到你的表现。”戏剧老者沉声道，“我虽然是‘百晓薄’，但是也并非所有事情都知晓。而且是命晷送你们回到的过去，我能让命晷模仿我的声音给你带几句话就已经很努力了，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毕竟还有天道‘看着’，我们都在法则之内，也不能违背。”
“前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顾仙奴震惊的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我在人间久了，你一垂眸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戏剧老者立刻说道。
顾仙奴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眉宇间有了忧愁的神色，“前辈，我真的不能知道潮音在哪里吗？”
“不能，只不过我现在发现了一件事情，好像比潮音的那件事情更严重，你要不要知道？”戏剧老者突然停顿了一下。
顾仙奴的心如擂鼓。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生活过的太惊心动魄了，再也惊不起任何的波澜，“前辈，您请直说！”
“就是……你的孩子好像出生了……呃……”戏剧老者好像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好像想要继续开口，但是半响也没有说些什么了。
“？！”什么？！
顾仙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以为戏剧老者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低眸一看，就看到了一颗火红色带着银色纹路的凤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裙子中溜了出来。凤蛋好像还没有适应，左晃晃右晃晃像是醉酒了一般。
这……那……啊？！
顾仙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的疼痛的很，这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顾仙奴喃喃道。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
不过戏剧老者长考之后还是回答了她，“应该是你经过了时空通道的原因，本来那‘过去’一半的命晷所产生的时空之力就很驳杂，能够把你们从‘过去’平安的送过来已经很不错了，在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也很正常。”
戏剧老者分析的有理有据。
顾仙奴：“……”
“那这怎么办？”顾仙奴现在有些无措。
“很好啊，她都自己出来了，你还不放心什么？”戏剧老者说的很理直气壮。
顾仙奴：“……”
这到底什么和什么啊！
顾仙奴觉得自己有些崩溃，本来就已经很多事情了，她以为回来会好一点，但是没有想到回来的事情并没有减少多少。
潮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这凤蛋……
顾仙奴刚准备想要问些什么，就看到凤蛋摇摇晃晃的从床铺上掉下去，她立刻眼疾手快的把凤蛋给扶住了。
她双手把凤蛋举了起来，仔细观察，并没有看到什么裂纹这才放心下来。顾仙奴还发现，凤蛋好像是比龙蛋发育的更好一点，凤蛋更沉一点点，蛋也大一点点。
但是……但是……也只大一点点啊！
鸡蛋和鸭蛋的区别罢了。
顾仙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潮音在凤族的禁地之中。”戏剧老者突然开口道。
顾仙奴：“……？？？”
顾仙奴一时之间搞不懂戏剧老者这到底是何意。
“当然了，我可没有骗你，潮音确实不想要见你，这是实话。当然了，他不想见你，和我把他的行踪告诉你，这并不冲突不是吗？”戏剧老者说的很有道理。
“……您说的是。”顾仙奴也只能点了点头。
顾仙奴抱着凤蛋起身，准备从这里走出去。
走到门前，她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走了？难道你是想要留在这里陪着我？”戏剧老者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