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金旺,你给我站住!”
“青青,青青,别理那种烂人了。”
一帘之隔,林宜兰把外面的闹剧听得清清楚楚。
但这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对付包金旺这种人,不能打死,否则他什么都没有了,一定会来找她报仇的。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他一定会蹬鼻子上脸。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打怕,让他不再敢来招惹她。
因此,她才提出要把他违反校规的事情告诉学校,他干的这些事,被学校知道了,肯定是给他在档案上记上一笔的。
没有了好的工作,估计他想要作妖,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从SG出来后,林宜兰带着新买的衣服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看到了挂在把手上的纸条。
【论文杂志已到,可来取。——吴从山】
她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匆忙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这几年京市的人越发变多了,城区也在不断地向外扩张。
街上的摊贩也变多了。
她骑着自行车在人流中穿梭,树荫随风变动,耳边是蝉鸣声。
忽然很有生活的踏实感。
五分钟就到了吴教授家门口,正巧碰上了一个买冰糕推车而过的小伙,她买了一支雪糕。
考虑到吴教授被限制甜食,林宜兰把自行车停好,坐在了吴教授家门口的台阶上啃起了雪糕。
夏季的风吹过,不远处的柳树随风舞动。
她拖着下巴,望着在胡同里穿梭的人发呆。
上辈子到这辈子,她最喜欢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发呆。
无论是午后,还是下雨。
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
能够静下心看着景色发呆,简直就是一件再享受不过的事情了。
不用为了赚钱、生活而忙忙碌碌,而是可以安静地坐下来浪费人生的时间,是最奢侈不过的事情了。
手里的雪糕在一点点变小,时间也在慢慢流走。
她望着天边的太阳深深地吐了口气。
“老师,我来了。”
林宜兰拿着雪糕的签子,敲响了吴教授家的大门。
“小林,你来了。”
吴教授戴着草帽,手里拿着一个小锄头,肩膀上搭着一条汗巾。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地回来。
林宜兰推着自行车进了吴教授家,“老师,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吴教授指着扬得院子到处都是的土,“我重新培育了一些花,正准备把它们从盆里挪到院子里。”
“地里杂草太多了,就打算除掉点。”
她把自行车停在一旁,走到了花盘旁边,弯腰撑着膝盖盯着老师的花。
“对了,你发论文的杂志到了,我放茶几上了。”吴教授拿汗巾擦了擦脸。
林宜兰立刻起身,走到了茶几旁边,拿起杂志,倒在了躺椅上。
“没想到这次论文刊登的速度这么快。”
吴教授忽然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现在发论文的人多了,但是有质量的论文还是比较少的。而且你的那篇论文有那么...嗯..”
“怎么说?现在什么都讲究市场经济,专业期刊杂志也是要销量的,他们刊登了你这篇论文,估计销量是不愁了。”
他摘下劳动手套,坐在了茶几旁,给自己茶杯里沏了杯茶。
林宜兰翻着手里的杂志,找到了自己前段时间投递的那篇论文。
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没有删减任何内容。
“小林同志,你现在是彻底得罪沪市建筑设计院,还有那个设计师陶兴了,有什么想法吗?”
吴教授给林宜兰沏了杯茶,推到了她面前。
他在知道沪市发生的事情后,就有想过怎么给他学生帮忙。
公平竞争打不赢,就来耍阴招,也是够恶心的。
如果不是他学生聪明,今天这个项目到底花落谁手,还真不知道。
然而刚刚提出,就被她拒绝了。
原因是,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地位,如果随便出手,她怕影响他日后的事业发展,而且他出面的话,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提出自己给他们找回麻烦。
他想了想便答应了。当然,如果沪市那边也找了上面的人帮忙,他也会出面的。
林宜兰举起茶杯,“老师,你可别乱说,我顶多是指出沪市建筑设计院的错误,怎么算得罪他们呢。
而且帮他们清除了陶兴这种毒瘤,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她把杂志递给了老师,指着自己的论文的最后一段。
两人碰了下杯,年轻的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年长的佩服地点了点头。
远在京市几百公里外的沪市建筑设计院。
作为国内的建筑设计院,内地和建筑学有关的期刊杂志,他们差不多全部都订阅了。
每次来新的杂志,建设院内的人大多都会非常积极地想要借来看。
尤其是这本杂志,在内地是数一数二的名气。
最早借到这本杂志的是建设院里一个新来的实习生。
拿到杂志,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录全部扫了一遍。
“咦,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指着林宜兰那一行,他心生好奇。
——《依据XXX分析国内建筑学近五年发展》,林宜兰,京市工业大学。
正巧这个时候,和他同期的一个实习生也来图书室借书,“王哥,你看什么呢?”
名为王哥的人,把手里的杂志递到了同期的手里,“你看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眼熟?”
同期扫了一眼,惊讶地把杂志拿到了面前,“不会是同名同姓吧?应该不是,怎么可能两个人同名还同校,甚至还同一个专业。
应该就是一个人。”
“这人谁啊?”王哥硬是想不起来了。
同期把杂志翻到了对应的页数,“你竟然不认识她?她可以说是我们这几届建筑系学生的噩梦啊,你竟然不认识她?”
王哥傻傻地看着同期,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同期看着面前的论文,嘴上和王哥解释起了林宜兰。
“林宜兰,京市工大这些年出来的一位建筑系天才,大学三年,一共担任了8个项目,其中最近的一个项目就是我们市的工商联。”
“这个项目成功地打破了国内之前项目的规定,你没发现这段时间咱们建设院都做了几个疆省的项目了嘛?”
“最主要的是...”
“我去!”
同期一声惊呼,把王哥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么惊讶,是写了什么旷世大作?”
他摇了摇头,望了眼王哥,又朝借阅室门口望了一眼。
把手里的杂志递给了王哥。
“王哥,幸好我们没分配在陶兴的手下。”
王哥疑惑地拿过杂志,低头看起了论文。
“卧槽!”他也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
两人面面相觑,望着彼此,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哥现在觉得自己手里的不是杂志,而是炸弹。
“...我先去把杂志还了。”
同期鬼鬼祟祟地回头看着门口,“你赶紧去,我帮你望风。”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借阅室,直到离开借阅室八百米远后,才彻底放心。
“王哥,你说陶兴是不是要完蛋了?”同期怔怔地望着前面,很是唏嘘。
两人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的怪物一般。
受到剧烈冲击后,会露出一种脱身的疲态,但又害怕冲击再次发生,心里又总是无法安心。
整个人的表情既抽象又扭曲。
这一幕在沪市建筑设计院借阅室重复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去!”
“娘诶...”
“吓人。”
“所以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