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妮头发像稻草,脸色憔悴苍白,肿起来的青蛙眼,那张脸实属埋汰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这是,这是嫂子吧?”
肖锋大方承认,“是你嫂子。”
见肖锋点头,顺子心道,这乡下没文化的女人,太配不上排长了。
要不是知道排长的脾气秉性,以及沈妮布鞋上的白布,他都要认为俩人干仗了。
“嫂子!”出于对肖锋的尊敬,顺子和沈妮打了声招呼。
沈妮看到了顺子眼里的可惜,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
“里边出什么事儿了?”沈妮问,既然有熟人,那就好办事。
“哎,这不里边儿关了上水村的一个人,他儿子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不仅不给钱,他儿子还要带着姑娘私奔。”
“这不被娘家人抓住了,暴揍了一顿,拉扯中撞到了姑娘的肚子,人难产,这会儿还在医院昏迷着,人家告他们YJ未成年人,那姑娘还没满18。”
高福出来审讯的时候看到儿子被抓,扑过来就打人,不仅打了那姑娘的家人,还打了公安。
现在高家父子俩都被抓起来了。
那姑娘家的人也很厉害,嚷嚷了好久要见高家父子,他们要出这口气,还要高家赔偿1000元。
公安人员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就在那闹,公安也是没了办法。
顺子挠了挠脑袋,“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既然都这样了,两家坐下商量,让姑娘过门儿,既保留了面子,也伤不到姑娘,不就行了吗?”
“对了,排长,你和嫂子来这儿是做什么?”
“报案。”
顺子听肖锋说完后,他先是对沈妮说了声节哀,接着表示对这个案子了解。
“排长,咱们相处这么久,我也就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
“这要是非告高福杀人罪,那就要尸检,这咱们不能接受的。”尸检就要挖坟,刚下葬,换谁都不乐意。
他看着肖锋,似乎有话说,却又有些为难。
肖锋斜眼看他,“有话说,犹犹豫豫,缺少爷们血性。”
顺子摸摸后脑勺,“这不我们工作有规定,不能泄露办案的内容给案件不相关的人。”
“我不是不相关的,我是当事人。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顺子听着这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他本就想给肖锋说,便道:“你看是这样的,高福为了保住他儿子,便说这一切都是他唆使的。”
“现在不管他是真的指使高海阳了,还是假的,他都要负相应的责任。”
“而这件事也算是牵扯了小的命案,要是那姑娘能醒过来,这事还能有所改观,要是醒不来,姑娘家里一定要追责的话,他们父子俩就要在牢里待很长时间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也没必要再去趟这趟浑水了,不过你们可以要个赔偿,毕竟奶奶去世也是事实,和高福也有关联。”
顺子说完自己的想法,便等肖锋的意见。
肖锋却看向沈妮。
顺子有些意外。
没想到排长这么怕媳妇儿,这么大的事居然也听她的。
“要是这样的话,可太便宜那个人渣了,我希望恶有恶报,他把牢底坐穿。”
“数罪并罚下来。几年刑是判定了。”
沈妮看着肖锋,“这事你来决定吧。如果让我来决定,无论怎么处都难以平我心头之恨。”
最后,就改成了赔偿。
肖锋想到当初高福上门打劫五百,他便也要了五百元。
高福听后自然不愿,他说宁可坐牢也不会出一毛钱。
第56章 把裤子脱了
既然高福喜欢坐牢,那就坐,新仇旧恨加起来,沈妮恨不得他一辈子烂在牢里。
顺子向肖锋保证,这件事他来跟踪落实,让沈妮和肖锋放心。
见肖锋没意见,说明他是相信顺子的为人的,沈妮便没在说什么。
顺子要请两人吃饭。
肖锋知道沈妮身体不舒服,而他晚上也要走,便推了。
他带着沈妮从公安局出来,便去供销社。
看到他要买罐头。
沈妮说道:“前些天我给孩子们买了不少零食,还没吃完,你身上也没多少钱,留着用吧。”
上次肖锋走的时候,她只给了10块钱,还包括火车票钱。
这次虽说回来没有买票,但买过上次的火车票也不剩什么了吧。
“买给你的,罐头泄火。”
沈妮看到肖锋眼里的柔情,立马移开视线,“我没事儿吃点儿药,多喝点儿水就行了。”
“待会儿路过卫生院的时候,你进去打一针,打针来的快,你这好几天了,扛着也不是个事儿。”
吃药来的太慢,要是他走了,那照顾全家老小的重担都在沈妮一个人身上,她的性子又要强,只会把自己累垮。
沈妮连忙道:“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
肖锋淡淡瞥她一眼,“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还怕针。”
沈妮脱口就反驳,“谁怕了?”
接下来,肖锋就让她用行动证明她不怕。
肖锋买好罐头,直接就把人拉去卫生所。
肖锋见是一个男大夫,便问:“你们这没有女大夫吗?”
男大夫还以为沈妮要看妇科病。
虽然见肖锋穿着军装,但他表示解。
在乡下保守的男人经常见,他们也习惯了。
男大夫喊来女大夫。
女大夫得知沈妮就是感冒了想打一针。
便道:“在医生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所以你们也不要看医生是男的还是女,能治你们的病就是了,就打个针,还要换医生。”
“这乡下呀,还得多多扫盲,多学点知识没什么不好。”女大夫又看向肖锋,“你还是个军人呢,这样的觉悟可不行。”
肖锋哑然。
沈妮一脸无辜,她可什么话都没说,是肖锋一进门儿就要找女大夫的。
“青霉素打过吗?”
沈妮摇头,她又不是本人,哪里知道?
“你感冒引起了炎症,要是不消炎还会发烧,喉咙都发炎了,再不消炎,喉咙不仅说不出话还会起泡。”
“先做个皮试。”
一听皮试,沈妮头皮发麻,那玩意儿真能疼死人。
“消炎能不能吃药?”沈妮弱弱地问。
“打针来的快,你不是感冒好几天了吗,这样下去要是越严重了,你还要来这里输液。”
沈妮只能认命。
一针皮试差点儿没把她送走。
可有肖锋在,她又不能表漏出来那种痛苦。
肖锋看着她憋着的模样,刚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年代环境条件都不好,办公室不仅能做所有检查,还扎针打针,虽然有床,可连个帘子都没。
沈妮见女大夫都装好药了,肖锋还站在原地不动,她囧了!
“裤子脱了,不脱怎么打针?”女大夫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妮。
沈妮则看向肖锋。
“自家男人还害什么羞?小媳妇里还没见你这样脸皮薄的。”
沈妮:“……”
肖锋听到女大夫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转身就出了门,走出去又折回来,把门带上,顺便站在门口。
他摸了摸滚烫的耳朵,干咳了一声。
打完针,大夫又给配了点儿消炎药和感冒药,又叮嘱了几句。
骑自行车就是快,他们回到村儿天还没黑。
肖锋去还自行车,沈妮先回家。
孩子们今天很乖巧,都在家。
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在锅里热着。
秋秋看到沈妮总是要扑过去抱一抱,今天也不例外。
隔老远她就喊着妈妈。
沈妮也习惯了接住她。
春春看出妈妈的疲惫,带着秋秋去一边玩了。
“妮,小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