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自己搞了卫生,搬家具前刻意喷了消毒水,里里外外清扫过,他准备自己住的,也没准备多的家具,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床头柜和几张凳子。
除了这些之外,就剩下了桌上的画笔画纸以及美术三脚架和颜料。
张骁开锁进来,他把风扇打开,即便是喷过消毒水,里面的空气还是有些闷,打开头顶的叶片电风扇,吱呀转动的风扇叶片带动屋内空气流动。
窗户半掩着,屋外一株绿松,姜敏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军绿色的床,以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明明刚进屋的时候,她还感觉自己跟张骁像是一对新婚夫妻,被分配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结果来到卧室,一张简单的军绿色架子床,铺好的豆腐块,瞬间转变了画风,活像他们去参军了一样。
张骁问她:“你笑什么?”
“我刚进屋,还觉得咱们像新婚夫妻,现在——就剩你独自参军,我是来看望你的。”
张骁:“……”
前一句话,让他心头一甜,后面的话,让他宛如心口中了一箭。
姜敏笑着,她走到床边上,摸了摸豆腐块,动作自然地坐了上去,“别!”张骁大喊了一声,没拦住。
“张骁!”姜敏坐上去之后,才发现这底下居然是空的!是空的!没有床板!她坐下去摔了个屁股墩。
她被张骁拽了两下才拽起来,姜敏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你昨晚上在这睡的?”
张骁摸了下鼻子:“也不是不能睡。”
说罢,他把被褥垫好,当着姜敏的面躺了上去,他手肘撑在一头床板上,小腿落在另一侧床板上,中间一段悬空。
姜敏嘴角抽了抽:“你真是个人才。”
“你要不要试试?”
“不了。”姜敏一言难尽地拒绝。
张骁失笑,他去阳台拿回来几块床板,装上去,姜敏腹诽:“这不是有床板吗?”
“有些脏,我刷洗了一遍,现在才干。”说罢,他又拆下了其他几块床板,轮换去洗。
姜敏嘴角抽搐:“……”
这床她是不敢挨了,谁知道藏了多少陷阱。
姜敏扯了张椅子坐下,张骁撸好袖子洗干净床板,拿着画架和颜料画笔过来,让姜敏坐在窗户边,想要为她画一幅油画。
姜敏有些羞涩地答应了。
头一次有人专门为她画画。
“有人在?”屋外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敲了敲门,大门没关,他推开门进来,看见了正在画画的男女。
男人是出版社负责连环画的袁助理,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瘦瘦高高的,皮肤黝黑,长得有点像猴儿,或者说,像是考古挖掘出来的猿人头骨化石,很奇特的脑袋和骨相,普通人见了,总要多看他两眼。
“这是你对象?果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袁助理只知道张骁要搬出家里,还以为少年人找的对象让张首长不满意,他作为对抗,被张首长逐出家门。
所以才在这里落草为寇,哦不是,来他们出版社这边被抓壮丁。
袁助理正是来盯他的,现在城里住房多紧张啊,房子可不是白让张骁住的,虽然也没坏心思,他也想来看看被逐出家门“纨绔公子”的笑话。
张骁比他想象的能吃苦,说画就画,一天画了不少张,也不偷工减料,页页都保持了水准。
“你们先画着,我等等,张骁,我来提醒你,今天的画别忘了。”
张骁感觉到憋气:“……”
尽管不需要这套房子了,可答应人的事,他做不到食言,照样给人画完。
“收拾得还挺不错。”袁助理没打扰人家小情侣画画,他往房间里望一眼,看见床上叠好的豆腐块,心头讶然,他走上前观察,摸了摸,往边上一屁股坐下去。
“哐!”
“哎呦——哎呦——”
袁助理还想着来看人家公子哥的笑话,结果自己一屁股闪到腰了,“这床丫的没床板啊!”
姜敏:“……”
是啊,这谁能想得到呢。
她目光幽幽的看向某个家伙,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他拆下了更多床板。
垫在底下的,非得要洗它做什么?行吧,你拆了也拆了。还把床铺那么好做什么?
张骁吹了声口哨,一棵树上撞两兔子。
第43章
“行了,我走了,你记得一定要画好。”袁助理扶着自己的老腰出去,这公子哥的笑话看不了,还被人看了笑话。
人家美人在侧,开心得不得了。
张骁在一旁掉两颗鳄鱼泪:“下个月十六我和敏敏订婚,欢迎你去凑个热闹。”
袁助理愣住:“……订婚?你家里同意了?”
“你说我爸?他为什么不同意,还是他去找敏敏妈商量的婚事。”
袁助理完全搞不懂情况,合着你爸也没拦着你谈对象,他失声而出:“那你跑出来做什么?”
张骁凉凉道:“我跟我爸吵架了。”
“所以我警告你们,别在院子里散播谣言,说什么我被我爸赶出来了……我是自己搬出来的,他为了挽留我这个儿子回去,t都把自己哭成个泪人了。”
姜敏:“……”这说出去是可以的吗?
袁助理:“……”不信。
“现在我又被迫要搬回去,我就是见不得他哭而已。”
袁助理冷不丁一个激灵:“那你也要把答应的画完!”
张骁:“……”
“管你搬不搬,房子你先住着,别等会儿你又吵架跑出来了……答应的事要做完,房子不是白给你住的,你总不可能跟你爸一样也哭成个泪人,说这些你都不画了吧?”
张骁努力挤出一个上扬的嘴角:“我从来信守承诺。”
“那就好,我等会儿再来看你,对了,秦厂长也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她的事。”
说罢,袁助理赶紧关上门走了。
留在原地的张骁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自己身上债务累累,姜敏好奇地问他要画多少,张骁凄惶一笑:“几百页。”
姜敏:“……”
看来在这城里想住个房子确实不容易。
“那个秦厂长又是怎么回事?”
张骁按了按眉心:“我先找她问房子,她给我介绍来这,我答应给她办一件事。”
姜敏也不问了,她觉得眼前这娃也忒惨了点,这不就是被人趁火打劫了吗?全都拿他当苦力,她上前去给他捏捏肩膀,张骁舒服地把下巴搁在她身上:“媳妇儿,你放心,我也没让他们占到便宜,我要的都是高价。”
“我的老婆本又多了一笔。”张骁嘴角一勾,想到姜敏进门时说得那句话,也不算自己被坑。
姜敏主动亲了亲他俊俏的脸蛋,吹捧道:“我男人可太厉害了!”
张骁沉默了几秒,随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现在全身都不大对劲,仿佛充盈着莫名的力量,别说是下楼一口气跑个十公里,就算是跑五十公里也不在话下。
“……你再说一遍。”
姜敏摸了摸他的头:“你先干活,答应过别人的事要做完,不干完活就是弟弟。”
张骁:“……”
他从背后抱住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漂亮女人,明明长得一副清纯无辜惹人怜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经常气死人。
她究竟是把他当男人还是当弟弟?
“姐姐,我想要点甜头。”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无比,低沉而又一种磁性的味道,“我干完了活,我就是你男人,我可以对你做那种事吗?”
姜敏整张脸都要烧红了,这家伙不要说得那么暧昧,他究竟想做什么事?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带着浓浓的警惕:“你想做什么?”
“刚才给你画画,你穿衣服的样子很漂亮,我……我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男人的厚颜无耻仿佛是天生的,并且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更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姜敏的脸一瞬间白了,她又羞又窘又怒,挣开他的怀抱,“你别把我当那些艺术模特,我绝不会让人画那种画。”
“你误会了。”张骁上前来抱住她,“我不会给你画那种画,谁给你画那种我杀了他,你是我的,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我绝不会让别人看见。”
“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
姜敏被他这充满占有欲的宣言弄得浑身震颤,她本身认为自己的身体应该是独属于自己的,但突然有个男人说她的身体应该被他独属和占有后,她却在身体里找不到丝毫愤怒感,仿佛她好像期待对方的行为。
难道不应该感觉被冒犯吗?还是她作为女人,本身就期待一个男人来占有她?
如果在他攻占的时候,只能被动的承受,不做抵抗,那不是太软弱了吗?
只能他占有我,而我不能去占有他吗?
姜敏想着自己竟然重生了一回,就应该胆大妄为地活,她起码比张骁多活了六七年,还能被他给欺负了?
她暗示自己一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父子俩都如此厚脸皮,她这脸皮也不能太薄了。
“那我也要看看你的身体,我还要摸摸你的那个,我听说太小了好像没有感觉。”
姜敏上辈子也不是白活了二十几年,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很多已婚妇女也会当着她的面聊这些东西。
过来人聊夫妻之间的事,比未出嫁的小姑娘大胆的多。有的人说婚前一定要试试,要不然婚后才发现不对劲,那可就太惨了,这可是关乎一辈子幸福的大事。
还说有的男人表面长得憨实大高个,实际上短小如蜡头,还又软又塌,还有的男人长得矮壮寒碜,掏出来的东西比手电筒还大。
姜敏也没见过太多,只是听这些人比划描述,她不懂这玩意还能差别这么大?
想想女人的胸,倒又可以理解,大的和小的能差别无数倍。
姜敏瞅了张骁一眼,觉得他虽然是个大高个,但是脸长得像奶油小生,很是俊美漂亮,如果个性在老实点,就沾上几分书生气。
也许他的东西长得挺秀气漂亮的。
想到这里,姜敏也不禁心生好奇:“等会儿我仔细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