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张坚拍了下巴掌,“就这么大半年时间,他长得比他爹我都高了,长了十公分啊,吃化肥了吧这小子!”
小李:“……”
也不多废话,张坚赶紧脚底抹油,找薛部长去。薛部长恭喜了他两句,说他凭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片区的家长“催婚之力”,家里有不肖子孙的,全都想着给儿子找门能干的好媳妇。
薛部长托着腮帮子:“你别打搅我,我正在想着给儿子找儿媳妇的事。”
张坚:“……其实他亲爹的作用更为重要。”
薛部长看都不看他一眼。
张逸远给张坚打了个电话,问起了张骁的成绩,而他自己也要在明年考军校,读完后职级又能往上升一升。
“考上了,公安大学,敏敏考上了北大,这小子给自己找了个北大的媳妇儿,厉害,有眼光,真不愧是我儿子。”张坚很乐儿,乐完了之后,他跟张逸远道:“趁着现在你职位还没上去,先把名字改了吧,免得以后受影响。我想了想,你跟我姓不好,你应该跟你爸爸姓,你心里要永远记得你爸爸,我啊,只能算是你的叔叔伯伯。”
“现在骁骁也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都该各自成家立业了,将来你有你的家……我就骁骁这么一个亲儿子,我决不允许有外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我儿子。”
……
另一边的张逸远握紧了拳头,他是真心把他看作自己的爸爸,可他的内心里却永远只有那只小白眼狼。
他竟然考上了大学!
*
“听说了吗?张家那小子考上大学了。”
“说得是骁骁?这家伙订婚后能干了不少,人也没那么混了,没听说他再去跟人打架。”
“有媳妇儿了就是不一样的,男人懂事了。”
……
“他对象考上了北大,学法律的,是个大才女。”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还记得去年大概这时候吗?姜家那姑娘跑来闹退婚,还真是闹对了,这就叫什么?”
“——果然是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
唐素萍在家里气得吃不下饭,一个劲儿的捂心口,姜敏考上了北大!就连张骁都考上了大学!一出门全都在聊这个,全都在夸姜敏有福气,说她看走了眼,说她们家没福气!
唐素萍简直要呕死,在她看来,这姜敏就是个祸害,大祸害,祸害了她好端端的一个儿子。
呵,唐素萍心头冷笑几声,姜敏她真能嫁进张家?读大学是吧?也要看她能不能读到大学毕业,至于男人,她就没见过还有男人不偷腥的。
她儿子是这样,他爸也是这样……张骁这样的人,更是这样,平日里运动量大的男人,比正常男人姓欲更高,等他看腻了姜敏,身边迟早有别的女人。
再等个四年才结婚?姜敏早就成了凉了黄花菜。
最后嫁给张骁的,绝不可能是姜敏。
唐素萍低头闭着眼睛凝思一会儿,张骁考上了公安大学,正巧了,她有个远房侄女也考上了公安大学,人还长得挺漂亮,近水楼台先得月。
公安大学管理严格,周一到周五都不能出去,周末也只得白天出校门,张骁跟姜敏的感情迟早要散,男人见异思迁,最是寻常不过。
她侄女若是能嫁给张骁,那也挺好的,张骁的条件难得,他有那样的好家世,如今又考上了公安大学,一毕业就是干部,将来前途无量。这家伙的性格,亦是混官场的好苗子,从小耳濡目染,还有长辈带着,学都不用学,对各家各派的关系门儿清,他要是吃不开,她唐素萍名字倒着写。
这个混小子,如今倒是成了个“金龟婿”,还便宜了姜敏。
自己那个侄女长得明艳漂亮,更重要的是大家闺秀,不算家庭条件多出色,起码父母都是干部,别的不说,比那个寡妇女儿有教养多了,从小还学过舞蹈,那气质啊,才能拿得出手。
……
唐素萍寻思完了,心想自己得跟侄女仔细说道说道,而这张骁的家世样貌都没得说,以前就是个俊俏的,现在……现在就是长得太高了些,可男人的身高不是问题,长得越高大,越衬托身边的姑娘小鸟依人。
多跟她说说,兴许她就动心了,这两人成就一段好姻缘。
至于姜敏,希望她能从北大“成功毕业”吧,别的不提,她唐素萍这多年人也是有点人脉的。
毕不了业,又被张骁抛弃了,别到时候哭哭啼啼地去挽回她儿子。
她决不允许姜敏踩着她家往上走。
*
尽管入学通知书被张坚拿走了,仍然阻挡不了我们的张骁同学“拆礼物”。
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张坚出门吹了牛之后,晚上开会,睡办公室,回不来了,屋子里就剩下他跟姜敏。
姜敏现在死赖在军大院里,生怕被张骁找机会拐去出版社那套温馨的小单间,也是两人的藏钱小金库,最秘密的地方。
张骁也不着急,跟她在家里慢悠悠吃了保姆煮的晚饭,他还有闲情逸致去喂狗,陪大狼狗夜跑了两圈,弄得满头大汗回家,洗了个热水澡。
他裹着毛毯走出浴室,根本没穿衣服,大咧咧跟姜敏道:“敏敏,去洗澡吧,我在你房间等你。”
姜敏疑惑看着他。
张骁勾唇一笑:“老头子晚上不回家,家里就咱俩。”
姜敏大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保护神张首长今天竟然不回家,今天可是他儿子考上大学的日子哎!这家伙他夜里也不回家!
“去洗澡吧,水都烧热了,别着凉。”
小姜同志怀里抱着换洗衣服,拖着沉重的脚步,怀着英勇就义的心灵走进那个目前还温暖的浴室,她闭上眼睛,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就,就这样吧。
人最怕的是未知,过去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呢,她们都说这种事情不过是开头难受,后面女人也会很舒服的,但她想象不出来,这……哪里能舒服了。
她磨洋工洗了大半天澡,洗得水都凉了,才裹着衣服颤颤巍巍打开浴室门,外面早有人守候着,精准将她这只自投罗网的肥兔子叼回兔子窝。
那是张爸爸替她布置好的房间,到现在里面放的都是她的东西,衣服鞋子,棉被都是粉色的锦绣桃花纹,就在这个明显是小姑娘的闺房里,张骁让她变成了女人。
在这短短的一年里,他先蜕变成了男人,个头蹿上了一米九,他的剑眉浓烈张扬,原本还有些漂亮的五官,此时变成了精悍张扬,像是尖锐的美工刀刻出来的笔画,锐利而凶猛。
他身上更是充满精悍的男人味,逐渐长开的五官让他跟从前判若两人。
姜敏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敢看他身体的一小部分,然而越是这样,身体越是敏感,被他的强悍的男性气息无死角包裹着,她已经生不出逃脱之心。
她记不清楚究竟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是很漫长的夜晚,她哽哽咽咽的哭了一晚上,最后嗓子哑得连话的说不清楚,只有鼻腔能发出嗯嗯哼哼的响声。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天亮,意识仍然混沌疲倦,但她想上厕所,她没睁开眼眼睛,迷糊之间双手撑着床板,艰难伸出右脚去探索地上的拖鞋。
她此时的身体,就像是歇息一两年从没运动过的人,突然跑步二十公里,第二天一觉起来,肌肉里堆积满了酸胀,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似的。
明明不重的身体,往前迈出一步,却像是挪动千斤,双腿沉重地根本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往前迈了一步,膝盖窝一软,腰上一塌,她这个勉强堆积起来的积木完全支撑不住,就这么轰然倒塌。
得亏张骁动作快,抱住了瘫软的她。
“……要不带你去医院?”张骁懊恼自己昨晚上太过于孟浪,以往自傲的自制力几乎没有,仿佛曾经的忍耐都在昨天晚上倾泻出去,就跟肆虐的洪水一样,拦也拦不住,堵也堵不住。
他隐约记得好像有八次,前面三次,后面四次,还有一次是抱着的,到后面,他也有点迷糊了,往日里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的男人,今天破天荒睡到了日晒三竿。
比跑了五十公里还累。
张小同学现在非常心虚和后悔,就连他自己都成了这样,更别提姜敏,他早上也t没吃东西,没有别的干劲,就等着姜敏起床,他好第一时间负荆请罪。
“不去……你要是送我去医院,我就杀了你。”姜敏嗓子哑得厉害,说话就跟吞刀子一样,昨天晚上快乐吗?那简直是差点荣登极乐。
姜敏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走不了路了,双腿控制不住在打颤,她脑袋里想起长恨歌里的句子,发现竟然还是写实的。
最后是张骁抱着她去了厕所……比起回忆昨晚上,她更不愿意去回忆这段,好不容易解决了生理问题,姜敏窝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中途张骁叫她起来,好说歹说给她喂了一碗瘦肉粥,她又睡了过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暮色四合,夕阳彻底沉下去,寒月冷冷挂在天际。张坚直到天黑了才回家,到了门口,冷不丁发现家里连灯都没开,臭小子不在家,估计又跑儿媳妇家去了。
昨天没来得及庆祝,他还想着开几瓶酒,父子俩好好说说话。
张坚进屋后把客厅灯打开,却又听见了楼上的动静,他吓了一跳,上楼看见如同游魂一样轻飘飘走动的儿子,已经比他高的张骁裹着身军大衣,原本就纤薄的唇此时更是凉薄如纸。
张骁见了他,耸拉着脑袋,没吭声。
张坚仔细看了他几眼,感觉有些奇怪,疑惑道:“你怎么看着有点发虚啊?”
张骁:“……”
黑暗中的点漆眸闪了闪,张骁揉了下自己的额头,到底没说自己昨晚上干下的英勇事迹。
毕竟是第一次,他也没跟人交流过,也不知道其他男人第二天怎么样,不过张坚这话说的,他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虚。
难不成他真的不行?
“没发烧吧?”
“没事。”
“我看你就是冷的,来,咱们父子俩楼下喝酒,你老子我亲自教你怎么猜拳。”
张骁嘴角抽了抽:“我用不着你来教。”
“来吧来吧,我传授你我多年的秘诀。”
张骁摇头:“敏敏还在房里睡觉,别吵着她。”
“敏敏在这?这才什么时候啊,她就睡觉了……”
张坚愣了下,随后再次上下打量张骁,他的目光一凝,双眼如同鹰隼一样审视自己的儿子,质问道:“所以你小子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
张骁别扭了一下,随后隐约透露了一些事实。
张坚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颤抖道:“你小子可真行。”
张骁小声问:“老头子,你说……我是不是不行啊?”
“呵呵。”张坚凉凉笑了几声,“以后你跟别人最好也这么说,反正你皮痒不怕被打。”
第54章
到了晚上九点多,姜敏清醒过来,饿着肚子,反而睡不着觉了,她一点儿也不困,张骁又给她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姜敏默不作声吃着。
眼下马上要进入四月,临到晚上,仍有几分冬日的萧瑟冰寒,冷风吹在窗棂上起了雾,倒像是透明的雾凇,月华透过这层雾,浅浅照进屋内,融在了橘色的暗光中。
房间里点着小台灯,姜敏吃饱了,空气里还有粥的香味。
很意外的,白天身体僵硬痛疼,临到这会儿,她倒觉得身体格外舒服,像是睡了长长的一个觉,身心都得到了最佳的休息。
前提是不能动,一动有些地方仍是僵硬的。
她抿了抿唇,清闲下来的脑袋又开始不自觉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更让人难堪的,便是身体也有了反应,她上牙咬着下唇,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恼怒,还是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