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师,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您一定要收下,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谭师奶说着话,伸手进背着的买菜包。
台上众人谁也没多在意她,毕竟在大家看来,她就是一个普通师奶。
曹治平也乐呵呵笑着欲拒还迎,“怎么还这么客气,我收钱办事,都是应该的,带什么礼物啊,浪费钱。”
“要的要的。”
谭师奶一边说,一边走进曹治平,她低着头像是在包里翻找,突然,一道光影闪过,许宜阳被反光刺了一下眼,还没来得及想去那反光的是什么东西,就听见台上传来一声惨叫声。
“你个死扑街,你害死我的女儿,我要杀死你!”
谭师奶面容瞬间格外狰狞,歘地一声拔出刀来,刀尖上还带着曹治平的鲜血。
“救命、救命啊,这个人疯了!”
曹治平被刺中之后,第一时间没意识到自己被捅,是腹部传来刺痛,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捂着肚子,手脚并用地爬着躲开。
“你站住,不准逃!”
谭师奶手拿着水果刀,脸上带着点滴血迹,追在曹治平身后。
尖叫声四起。
台上台下乱成了一锅粥。
许宜阳也吓得不轻,但她反应快,急忙拿枕头当盾牌,跟顾溪草两人联手,将谭师奶手上的匕首打落下了。
几个工作人员这才敢上前来,压着谭师奶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谭师奶面容扭曲,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曹治平捂着肚子,又气又恨又怕,“你才是畜生,老子好心帮了你女儿,你居然恩将仇报!”
“我呸,你个王八蛋害死我的女儿,你居然还敢邀功!”
谭师奶说起女儿,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都怪你开的什么生子药,我女儿在产床上大出血没了,那个孩子还是个怪胎,生下来七手八脚的,你根本就是谋财害命!”
大出血没了?
七手八脚的怪胎?
赵宝儿不寒而栗,白了脸,颤抖着嘴唇,手里的符咒都丢到地上去了,“这怎么回事,不是说曹大师很灵的吗?怎么还会闹出人命来?”
曹治平见赵宝儿夫妻脸上露出抗拒神色,顾不得腹部上的伤口,急忙说道:“你们别相信这个女人,她是疯子,我帮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好好的,怎么就她女儿会死,我看,肯定是她女儿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才会这样,你们看这个女人这德行,就知道她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你放屁,我女儿出了名的听话孝顺,街里街坊谁不夸她,都怪我,怪我……”
谭师奶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一想到当初自己听信别人的话,非拉着女儿去见这个大师,结果害的女儿没了,谭师奶就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你们看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正常人!”
曹治平脸色苍白,却还咬着牙,指着谭师奶甩锅。
林蔡瑾脸上露出犹豫神色。
顾溪草忍不住了,“不是吧,都知道有人被他害死了,你还心动,你可真不把你老婆的命当命啊。”
林蔡瑾眼眸里掠过一丝尴尬。
他素来好面子,闻言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道:“但曹大师之前帮过的其他人可没出事,而且,他不只是能帮人生孩子,有人得了病,让曹大师治也治好了。医院况且不保证做手术都能活下来,何况曹大师?”
顾溪草嗤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没出事?你跟着他屁股旁边吗?今天要不是这个师奶追到节目上来报仇,她要是私底下找曹治平麻烦,你能知道吗?”
林蔡瑾被问的语滞,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曹治平恼羞成怒,手发抖,指着顾溪草:“你少血口喷人,难不成你说想说我私底下把人摆平了?”
“诶,恭喜你,回答正确。”
顾溪草鼓掌道。
曹治平简直要被她气死,他咬牙切齿,“老子还治好了那么多人的病,那么些人给我送锦旗,送钱,难道都是傻子吗?”
顾溪草啧啧道:“那就得感谢现在医学发达了,曹大师,人家上门找你看病,你呢,表面上给人符咒,实际上符咒里都装的药。比如说烦躁心闷的,装些逍遥散;身上哪里痛的,你给人家装止痛药;要是失眠其他毛病的,就给安眠药。这药效到了,岂能不药到病除?”
什么?
符咒里装的药?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有些恍惚,竟然觉得这件事听起来离谱又好像很合理。
赵宝儿呆若木鸡,“那,那他给我的符咒里面装的什么药?”
顾溪草道:“你没病没灾的,不过就是你跟你老公没孩子,他给你的是安眠药。”
安眠药?
赵宝儿连忙捡起符咒,打开那折叠成三角的符咒,里面果然是些褐色粉末。
赵宝儿的脸都快绿了。
曹治平心慌意乱,焦头烂额,身上流着血,还得急忙解释:“那不是药,是香灰,你们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个女人想打击报复我!”
“是香灰的话,你敢喝下去吗?”
顾溪草走到曹治平跟前,直接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大包符咒,“这些符咒里面的药粉如果是香灰,那喝不死人,顶多就是拉肚子,可要是药粉,这么些药粉混在一起,喝下去,那是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曹治平瞳孔收缩,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你、你千万别乱来,这、这些符咒威力很大,我不能吃。”
顾溪草眯了眯眼睛,转过身,跟许宜阳嘀咕了几句话。
许宜阳拿着符咒下去,就在众人不知她去干了什么的时候,许宜阳端了一杯很浑浊的水上来,递给顾溪草。
顾溪草拿过手,抓住曹治平的领子,就要给他灌下去。
底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咕、咕咕……”
即便曹治平试图挣扎,可还是被顾溪草灌了几口,他简直要发疯了,挣脱开顾溪草,趴在地上不断地干呕,手指着顾溪草,不住地发抖,“你、你、你也疯了,你想毒死我吗?”
周一林也有些于心不忍,“小顾,你这么做是不是过了点儿?”
“怎么?我做错什么了?”
顾溪草一脸无辜,摊开手:“咖啡也有毒吗?”
“咖啡?”
周一林等人懵逼了。
顾溪草直接把杯子递给他们,“你们自己闻一闻吧,这是符纸的味道,还是咖啡的味道。”
周一林等人接过手来,陆续闻了闻,一个个脸上露出错愕、尴尬的神色。
“真是咖啡。”周一林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小顾,真是对不住,误会你了。”
“你、你个婊子,你坑我!”
曹治平回过神来了,脸上表情跟开颜料铺似的,一阵青一阵白,只怕川剧变脸,都没他变得快。
“说话客气点儿。”顾溪草看了眼曹治平,眉头挑起,“不然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曹治平回过神来了,冷笑一声,破罐破摔,“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顾溪草眯了眯眼,抬起手来,盯着手表,“5、4、3……”
台上台下没人知道她的倒计时是什么意思,众人一脸诧异。
“2、1。”顾溪草的话音落地,录制片场的大门被推开,一队警察冲了进来,来势汹汹。
领头的警察环顾现场,立刻意识到他们要抓的人在台上。
“警察,你们来的正好,把这个疯子抓走,她要杀我啊,还有这个顾溪草,她说不定跟这个疯子就是同一伙的,你们也赶紧把她一起带走!”
见到警察过来,曹治平眼里一亮,充满激动地说道。
几个警察朝他这边走过来,另外几个过去拷了谭师奶。
曹治平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得咔嚓一声,警察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身后。
“不、不是,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受害者啊,那两个才是杀人犯!”
曹治平愣了,连忙对警察们吼道。
打头的警察冷笑一声,拿出一张拘捕令,“曹治平,警方已经搜查过你的住所,在你的住所发现毒品、非法药物若干,另外,你的徒弟们招供,你涉嫌恐吓、敲诈信徒,另外还跟十数起孕妇难产而死的事件有关,现在警方控告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台下观众一片骇然。
曹治平看着拘捕令,脑子里一瞬间空白。
怎、怎么会?
这些警察难道早就盯上他了?
不可能啊,他做事一向谨慎啊!
就在这时,曹治平看到了顾溪草脸上的笑容,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瞬间全都明白了,激动得面红脖子粗,“是你,你报警的?!”
“没错啦,你总算想明白了。”
顾溪草道:“像你这种赚黑心钱的,就应该送进去劳动改造!”
“我跟你死过!”
曹治平想冲过来,几个警察死死地把人按住,直接把人带走了。
今天的节目称得上许宜阳做节目这么多年来最刺激的一次。
她看着警察把那个谭师奶也带走,心里怪复杂的,忍不住问道:“顾小姐,那个师奶不至于被判死刑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免不了要坐牢的。”顾溪草摇头道,当众行凶,蓄意杀人,这罪名比较重。
“那不是死刑就好了。”
许宜阳感叹道:“她都真是可怜,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曹治平请来的托,想不到是个苦主。”
林导演在下面,脸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