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心里大为光火。
这个扑街,刚才还说不相信这里会有尸体!
现在就说跟他无关!
分明这单案子跟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然一个大马人,无缘无故跑来香江这边买一套小房子干嘛?
闲得蛋疼啊!
“你现在不坦白,等会儿你说不定就后悔了。”
老警察道:“如果你老实交代,我们还可以对你酌情处理!”
赵家明手心冒汗,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们问我,我还是不知!总之,你们最好就拿出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你!”
老警察真是被气到了,当警察这么多年,面对这种无赖,还是忍不住想打人。
“你以为真的没证据啊?”
顾溪草道:“阿sir,你看下金首饰上的标记,不同金铺上面都会留下店家的标记。”
老警察被这么一提醒,连忙低头查看,“DT?这是什么标记?”
“DT?”
邓香草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那不就是大通金铺的标记?”
大通金铺是香江一家老字号金铺,名头虽然不如周大生那些大,但是口碑好,香江人买金都会优先考虑大通金铺!
“对了,十年前,大通金铺不是发生过一起黄金打劫案吗?金铺里面被抢走了足足一百多万的黄金,当时,还有个小店员失踪了!”
老警察一下想起来了,当时这件案子他还帮忙打了下下手,警方这边一直怀疑是那个店员伙同外人作案,可那伙劫匪两人抢走了东西后,就销声匿迹,再无消息。
大通金铺虽然恼火,警察这边也无能为力。
毕竟警方已经认定,劫匪两人一定是跑路了,想抓都抓不回。
老警察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你就是当初那两个劫匪之中的一个!”
赵家明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他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劫匪,什么黄金?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警察这时候反而笑了。
他把手链丢入证物袋里,对赵家明道:“你可以不知道,反正警方这边还保留了十年前的案件记录,只要对比你跟当初那两个嫌疑犯的信息,我们就能知道你是不是了。”
赵家明浑身汗如雨下,可到这个时候,他反而冷静下来:“阿sir,你别一口一个嫌疑犯,是,我承认我是那个金铺的店员,但是当初我可不是嫌疑犯,我是被人胁迫,我是无辜的,就算上了法庭,能判我多少年,我还没听说过人质还得坐牢的!”
“你!”
几个警察被赵家明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不行。
老警察看着赵家明惊慌中带着得意的眼神,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这个赵家明逃了十年,这十年,他肯定不是什么都没做,必然咨询过不少人,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轻松脱身!
他说的话虽然无耻,但法庭上的确有可能这么判。
毕竟,当初警方跟金铺都不过是怀疑他也是共犯,但没有证据,而人证已经死了,物证呢又没有。
真上了法庭,即便大家都知道他有罪,也无法判定他的罪名,顶多不过是判他羁留!
“怎样啊,你们还不赶紧把我放了!”
赵家明见警方被他问倒,立刻得意起来,他左右碰撞押着他的警察,“你们根本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警告你们,我在大马可是有头有面的有钱人,你们如果不放了我,等我出去,我可对你们不会客气!”
警察们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一个个有些无措地看向老警察。
老警察也有些头疼。
本来发现尸体,确认了赵家明的身份,案件本该进行得很顺利。可没想到这个赵家明有备而来,现在反而是把他们架起来,不好随便行动。
“赵先生,你可别吹牛了。”
顾溪草冷笑着说道:“还大马富翁,你如果真的发达了,还需要跑回来惦记上这具尸体上面的黄金吗?你现在身上能有两千块,我就跟你姓。”
“你、你个死妹丁,跟我收声,这里有你什么事!”
要说赵家明现在最恨的就是顾溪草了。
这件事,本来进行的很顺利,邓父邓母都要签合同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跑出个顾溪草来。
更让赵家明恼怒的是,顾溪草不知怎的,竟然真的找出了尸体!
这件事,本该没人知道的!
当初他跟同伴分赃不均,同伴拿了大头,却不愿意交出来平分,还说他不过是说了些消息,冒险拼命都是别人在干,只愿意拿出一成给赵家明。
赵家明心里气不过,怒上心头,跟同伴争吵之间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人死了后,赵家明怎么都找不到那些被同伴藏起来的金子,见警方跟大通金铺又追查的紧,便连忙拿了自己拿到手的一部分黄金跑了。
这件案子过了十年,根本没人会想起来。
要不然,赵家明也不会胆大到回来!
可这本来进展的好好的一切,都因为顾溪草给毁了!
“你是不是在想,要是没有我,今天这件案子就没人知道了。”
顾溪草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家明眼皮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顾溪草。
顾溪草道:“很多人以为我只会算命,其实呢,我还会通阴。”
她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蹲下来,然后抬头看向赵家明,“赵家明,你的朋友陈大力说他很痛啊。”
“你、你疯了,你不用在这里吓唬人,我不信这些的!”
赵家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牙齿不上下发抖那会更有说服力。
“真的吗?”
顾溪草看了看尸体,叹了口气,“陈大力说他的头好痛,当初他跟你吵架,你吵着吵着,突然拿榔头打他的头,就一下,他就死了。”
赵家明嘴巴微张,喉咙发紧。
顾溪草继续道:“他还说,你好狠心,杀了他后,你怕事情暴露,就连夜把他砌在水泥墙里面了。”
“这十年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要你偿命!”
“不、不是的,不是我杀的他!”
赵家明连连后退,脸上吓得豆大的冷汗往下落。
“真的不是你?”
顾溪草步步紧逼,道:“那你这十年来怎么会这么倒霉,你拿走了十万多的黄金,怎么会赔到现在身无分文,这都是因为他诅咒你,诅咒你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陈大力还说,你当初很可笑,为了找黄金,哪里都找遍了,却没想到黄金就藏在他的棉袄里。你搬他的尸体的时候,是不是完全没意识到手感不对劲,直到过了十年,你身无分文,突然才意识到那些黄金其实很有可能藏在陈大力身上。”
“所以你这才特地跑回香江,目的就是要搜查那些黄金是不是真的在陈大力身上。”
“而这一切,都正是陈大力所希望的。”
“他要你杀人偿命!”
顾溪草话音刚落,赵家明就尖叫一声,抱着头喊道:“别过来,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我过得很惨啊,你报复也报复够了,当初都怪你,都怪你自己贪心,是你要大头,我才不得不杀你的!”
赵家明喊完这话,屋子里外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赵家明跟顾溪草。
顾溪草拍拍手,扭过头对周围人问道:“你们也听到他说什么了吧?”
邓香草忙道:“我听见了,他说是因为同伙要大头,他才动手杀人!”
“没错,我们也听见了!”
邻居们纷纷附和。
“不、不是,你……”
赵家明从极度的惊慌中回过神,怔愣过后反应了过来,顿时满脸涨得通红,朝着顾溪草扑过来。
咚地一声。
顾溪草一脚正踹在赵家明下半身。
赵家明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褪去,蜷缩着蹲下来,捂着下半身,惨叫不已。
屋内屋外所有男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头皮发麻。
顾溪草看向老警察,“阿sir,正当防卫,不犯法吧?”
老警察失笑:“不算不算,把人抓起来,他亲口承认杀人,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几个警察立刻把赵家明带了下去。
邓父邓母对顾溪草再三感激。
中介忍不住道:“你们感谢她做什么,那个赵家明虽然是杀人犯,人家掏出的钱可是实打实的,你们屋子被发现有尸体,以后能不能卖出去可不好说。”
“你说什么,杀人犯的钱,我们可不敢拿!”
邓香草没好气地瞪了中介一眼,说道。
顾溪草道:“我刚才都说了,那个赵家明早就没钱了,他给的支票是假的。”
假的?
中介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人家给的就是假的支票!”
顾溪草嗤笑一声:“银行周六日不上班,支票无法兑付,而大额支票又得提前一天预约,他特地在今天周五签合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房子卖出,赵家明明天就能来拆屋,到时候他拿了金子跑了,房子虽然还是邓家的,可尸体被发现,邓家的房产还是会贬值。现在,至少还能拿到警方当初悬赏的花红。”
邓父邓母是明事理的人,“就算没花红,我们也感谢顾大师。那个杀人犯杀人打劫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没把人抓起来,我们家晚上都不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