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不能收。”顾溪草摇了摇头,把文件推回去。
古月娥愣了下,顾溪草的收费不算高,她也打听过了,正式给人算命也不过才一个月,前后挣的钱绝对不多。
这个铺面对顾溪草来说,可以说是天降横财。
她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我能问下为什么嘛?”
“要说为什么,”顾溪草挠了挠耳朵,“可能是我不够厚脸皮吧,古老先生已经给我一次钱了,我再收那我成什么了。何况古小姐您帮我介绍吴律师,已经是还我人情了,何必还送这么大一份礼物呢?”
原来如此。
古月娥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是我冒昧了,不过,如果您不肯收,那我总可以租给您吧,毕竟租给谁不是租,租给您,至少我还不用担心铺租收不上来。”
她对顾溪草眨了眨眼。
顾溪草忍不住笑,“这当然可以。”
她们两人都很爽快,倒没推来推去。
王老实眼巴巴地看她下了那辆豪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顾,怎么样?”
顾溪草坐回小板凳,一点儿没有高人的架子:“律师找到了,人家这次拍着胸口跟我保证,会使出全部努力帮何老师打官司。”
“那就好了,何老师都算可以放心了。”王老实替何怡泉感到欣慰。
顾溪草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王叔,之前我拜托您帮忙找铺头,现在不用了,我找到铺头了。”
“真的?在哪里的?”
王老实好奇地问道。
顾溪草道:“就在庙街这边西边,明天我们过去看看情况。”
“好。”
王老实答应了下来。
他心里暗暗琢磨,西边那边可是好多大铺面,这种铺面一向有价无市,别说想租了,人家压根不会出租出来。
小顾是真有本事,居然能租到。
王老实看看人家十八岁小姑娘,小小年纪在庙街打出一片天,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坐在路口摊子上。
一时间不免心酸。
铺面出乎意料的大,拉开铁门,打开灯。
这足足有三四百尺的店面,让王老实有些合不上嘴,这里原先估计是开金铺的,现在金子什么的都收走了,但是冷气机、风扇、电视都留了下来。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角落里有个小办公室,进去一看,桌椅俱全。
王老实看了一圈,出来后咋舌道:“这都可以收拾收拾,开门了。”
顾溪草站在门口,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好歹也要布置下,还得请个前台……”
她眼神从路人身上匆匆扫过,突然视线一顿,像是看到了某个熟人。
而对方的感觉也很敏锐,顺着视线看过来,竟然走了过来:“顾小姐,这么巧?”
顾溪草看着林谦时手里提着的绿豆饼,有种幻灭的感觉:“林先生,你现在这是……?”
“哦,”顺着视线,林谦时意识到了顾溪草吃惊的是什么,笑道:“这是我爷爷爱吃的一家绿豆饼,就在这附近,刚好今天我过来就顺便过去买。”
还真是个大孝孙啊。
顾溪草心里莞尔:“哪一家的,贵不贵?”
“不贵,三块钱一盒,”林谦时看了看王老实,又看看顾溪草:“倒是顾小姐,你现在是……”
“我们来看铺面,打算将来在这里营业。”
顾溪草指了指后面的铺子:“将来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来帮衬啊。”
“算命的?”林谦时迟疑地说道。
顾溪草笑道:“那不然呢?难道卖绿豆饼?”
林谦时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其实顾小姐这个岁数应该在学校读书,如果是学费紧张,我们林家有个慈善基金可以帮助。”
顾溪草不由得无奈又好笑。
王老实打趣道:“是啊,小顾,我看你别光顾着督促小远念书,自己也当个榜样啊。”
顾溪草冲着王老实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王叔,要不我先送你去读老年人大学?”
王老实一下就老实了。
开玩笑,他一看书就头疼。
顾溪草恐吓了王老实之后,才回过头对林谦时道:“林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边用不上,你可以给更有需要的人。”
“或者直接折现。”王老实眨了眨眼睛,搓搓食指暗示道。
顾溪草直接给他一个眼刀,王老实识趣地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走到一边去。
“对不起啊,王叔这个人就爱说笑,你别当真。”顾溪草对林谦时道:“时辰也不早,我们该走了,林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嗯。”林谦时点了下头,目送着顾溪草跟王老实走远。
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个小姑娘真的挺特别的。
“小顾啊,刚才那人什么人啊。”
回去路上,王老实还不忘打听林谦时的身份。
顾溪草道:“你问这个干嘛?”
“问问嘛,那个小伙子一看就出生富贵,哎呦,你瞧见他手表没?那都是江诗丹顿!”
王老实羡慕不已,“一只手表几百万,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啊。”
是吗?
顾溪草试图回想下林谦时带的什么手表,但她刚才压根没留意,更不必说还认得出什么江诗丹顿不丹顿。
“王叔,你还有这本事,这都能认出来?”
“这算什么,干我们这行的,最要紧的就是一双眼睛,要能看出客户穿什么价格的衣服,打扮的像哪个行业的,心情怎样,开心还是伤心?”
王老实喋喋不休,边走边说,唾沫横飞。
顾溪草起初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可听着听着,琢磨出问题来了。
她站住脚步,疑惑地看向王老实:“王叔,你今天话很多啊。”
“有吗?”王老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顾溪草再次确定了,点点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我?”
“哪有,你……”王老实刚想说顾溪草纯属误会,就见顾溪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眼神洞若光火一般。
他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想拜你为师,给你打下手,你要不收,就算了。”
这么一大把年纪,快五十的人了,拜一个小姑娘为师,王老实坦白讲是有些尴尬的,可人家确实有本事,那就值得学。
顾溪草愣了愣,上下打量王老实:“就这?”
“对啊,我就这个想法,你要不要我说一声就行。”横竖话都说出来了,王老实这回躺平了,想开了。
“行啊。”
顾溪草想也不想就点头。
王老实起初没听明白,等瞧见顾溪草困惑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你,你答应了?”
“我干嘛不答应?”顾溪草又不傻,王老实虽然有时候老油条了些,可人不错,而且重点是他至少内行,招待客人应付得过来。
现在她要是去找人当前台,一方面行内人不敢找,八成是骗子,另一方面是外行人要上手怎么也得三四个月。
顾溪草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培训个新员工。
用生不如用熟。
王老实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王叔,我可直接告诉你,我算命的法子你学不来。”顾溪草对王老实直接说道:“这一门你学不了,你要想跟着我学算命,那你可得失望。”
“这不用你说,我也早就看出来了。”
王老实左右看了看,对顾溪草神秘兮兮地说道:“小顾,你老实跟我说,你这一门是不是叫心眼通?”
啊?
什么跟什么啊?
顾溪草无语地看了王老实一眼,抬脚离开。
王老实却呵呵一笑,他就知道,小顾肯定是身负有大本事的人,这还瞒得住他!
第40章 第四十个瓜
“顾先生,顾太太,请小心。”
司机下车开了门,帮顾远山夫妻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然后才上车。
顾远山坐在车子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感叹道:“还是香江这边好啊,新加坡那边去了一趟哪里比得上咱们这里。”
“可不是,这次旅游可真没劲,我看下回咱们去欧美那边吧,成日里在东南亚溜达有什么劲呢。”顾太太拨了拨头发,手指上戴着的大金戒指几乎能闪瞎人的眼睛。
司机坐在驾驶座,听见这些话,心里不屑,不过两个从大陆那边偷渡过来的乡巴佬,才发达几年啊,要不是王小姐救济,他们哪里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诶对了,小李,有没有报纸能看看?”顾远山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根雪茄说道。
司机从抽屉里找出前阵子的报纸,“这是前阵子的报纸,顾先生要是不嫌弃就看吧,您二位这几个月不在香江,咱们这边可发生了好多事呢。”
“是吗?有什么事?”顾太太脸上露出好奇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