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爱嫉妒,其实啊,男人嫉妒心才是最强的。
林奕秀家道中落,父母因为生意失败自杀,留下一个奶奶跟妹妹,奶奶要医药费,妹妹得读书,林奕秀中三就出来工作了,因为做工地来钱最快,还是日结,他就进了工地。
但进工地后,他就发现,因为他长得比别人好,而且以前家境还可以,周围的工友对他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你们别瞎说,别人算命不准是别人,我们小顾可是我们街坊邻居里出了名的准。”梁师奶立刻出来护卫顾溪草,她拍着胸口道:“找她算命的可有不少有钱人,需要骗你们这些穷鬼的钱吗?”
“你拿定主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算。”
顾溪草看着林奕秀,说道。
林奕秀咬咬牙,点头:“你不用管他们,钱是我掏的,你听我的就行,我们的工地宿舍就在附近,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们那边是不是闹鬼?”
“行啊,走吧。”顾溪草倒也不抗拒出去走一走。
听说小顾要帮人出去驱鬼,紫薇路之前那帮街坊邻居立刻不急着收拾屋子了,纷纷跟上。
这栋向阳楼的原来住户看着一帮人风风火火的下楼,都懵逼了。
楼下管理员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拉住梁师奶问道:“梁师奶,咩情况啊,要打架吗?”
旁边拿信件的住户都默默地竖起耳朵。
“打什么架啊。”梁师奶着急着去看热闹,挥挥手道:“你们不明白的,小顾要去帮人驱鬼。”
“驱鬼?大婶你讲笑吧,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鬼。”
一个住户忍不住吐槽,“再说了,天底下哪里有鬼,都是人吓人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横竖过去看下热闹又不要钱。”梁师奶摊开手,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这句话倒是话糙理不糙。
僵尸片、鬼片现在真是热播的时候,电视上、电影院里见多了,现实中这种事哪里有机会亲眼目睹。
一时间,大家家也不回了,纷纷跟上。
工地的住宿条件很差,一般为了赶工,都会在工地找那种很便宜的房子租借,而且都是大通铺,十来个人住一间屋子都不稀奇。
林奕秀这个工队比较小,只有几十个人,但林奕秀却是单独自己住了一间屋子。
顾溪草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那间屋子西晒,并且很狭窄,窗口还小,简直是鸽子笼。
“之前还有一个人同我一起住,但是后来他受不住就跑了,”林奕秀跟顾溪草介绍道:“其他人也不愿意来这个屋子住,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所谓,而且最近天气转凉了,都没那么热了,将就将就还能住。”
林师奶等人看着这破旧逼仄的屋子,都不忍同情了。
他们住的房子都不算大了,可对比起这只有一张铁架床,并且屋里只有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的环境,那堪称豪宅。
“这间屋这么晒,照理来说阳气不应该很旺盛吗?怎么会闹鬼?”林师奶好奇地探头问道。
林奕秀摸摸脖子,脸上神色有些尴尬。
包工头从人群里挤进来,脸上横肉颤了颤,“小林,要我说你别胡闹了,什么闹鬼,是你自己身体虚弱,胡思乱想,这个地方如果真的闹鬼,那大街上通街都是鬼了。”
“是哦,最近这么冷,这间屋还挺热的,怎么会闹鬼?”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不是的,我说真的,我、我被鬼压床了好几次。”
林奕秀见顾溪草在屋子里乱走,还拿起桌上的水壶、水杯查看,忍不住担心顾溪草会不相信他,顾不得羞涩,拉起衣服,“你们看,那个鬼还抓了我好几下。”
众人朝他看过去。
林奕秀的腹部上果真有几道像是指甲抓过的痕迹。
但众人愣了下后,却神色古怪。
女的脸上泛红,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男的则是笑出声来,尤其是那几个工友,嬉皮笑脸、挤眉弄眼地说道:“小林,你是不是在外面跟那个女仔鬼混,这哪里是鬼压床的痕迹,分明就是那种事嘛,嘿嘿嘿。”
林奕秀脸上涨得通红,放下衣服,“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做这种事的!”
他看向顾溪草,这些日子来他隔三差五在身上发现这种痕迹,都简直要发疯了,“大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乱来,这些痕迹都是我睡醒后在我身上发现的。”
“你不用激动。”
顾溪草安抚道:“我相信你。”
“我——”林奕秀到嘴边的话被打断,他怔怔地看着顾溪草,“你真的信我?”
“没错,我信你的话。”
顾溪草道:“你也不是那种会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林奕秀此刻的心简直被温水包裹了一样。
发生这种事后,他跟别人也说过,跟家里奶奶也说过,但谁都不相信他,要么说他发神经,要么说他自己在外面偷吃还不认账。
林师奶一听这话,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往后挪了挪,“不是吧,那这间房真的闹鬼?!”
“这间房也没有闹鬼。”
顾溪草道:“林生,你闹鬼的那天晚上,是不是睡的都特别死,特别沉?多大声音都喊不醒你?”
林奕秀看着顾溪草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
他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这样,我记得有一晚我早早睡下了,其他工友出去吃宵夜到很晚才回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还吵架,我在梦里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他的这番话,叫所有人后背都不禁发冷。
“这、这还不是闹鬼?!”林师奶等人都怂了,默默后退几步,免得沾染晦气。
顾溪草道:“这不是闹鬼,是吃了药。”
“药?!”林奕秀一楞,摇头道:“不可能,我根本不吃药。”
“你没吃药,可有人在你的水里动手脚,让你吃了安眠药啊。”顾溪草指了指水壶,“你那水壶的水想动手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林奕秀愣住了,看着水壶,顾溪草又指了指门,“你这门也不能上锁,无论什么人想进,随时都能进,林生,在你不知道时候,有人在你的水里加了安眠药,然后等你睡着了,就进来。”
众人神色骤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给人下药,还大半夜进来。
那能是干好事吗?
想想林奕秀身上的痕迹,林师奶低声道:“那他不是被人迷晕了非礼?!”
“是谁!”林奕秀浑身血液都冲到了脑子,脖子上青筋凸起,脑子里嗡嗡的。
“你这个大师,是咩大师,不要乱说话,我们工地宿舍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包工头面色铁青,出来训斥顾溪草,“还什么安眠药,你真是说大话都不打草稿,他一个大男人,谁会想非礼他啊,要非礼都非礼年轻美女了。”
“就是啊,小林一个男人,工地里除了我们这些男人,就只有楼下扫厕所的周婶,难不成会是周婶非礼他吗?”
其他工友讥笑着说道,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把这件事认真,更有甚者还笑道:“说不定咱们这群人里有玻璃呢,大家都知道玻璃最喜欢那些生的娘娘腔的男人,小林生的这么白白净净,刚好合胃口啊。”
林师奶等人听见这些人的话,都觉得恶心,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林师奶更是热心肠,指着他们道:“你们够了没,做人都应该有点儿善心,小林不是你们同事吗?他出了事你们怎么还拿来取笑?”
“是啊,你们都够缺德的,碰上这种事,不同情帮助人家就算了,怎么还笑话起人来。”梁师奶也觉得这些人简直没心肝。
“咩啊,关你咩事。”
几个工友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嘛,说句不好听的,谁叫他成日那么爱干净,又装模作样,被人下药都要怪他自己,那个下药的人怎么不害别人,只害他。”
林奕秀知道这些工友一直对他心存嫉妒,但是想不到居然会这么离谱。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你们居然说这些话!”
“小林,你别生气,”
那个年长的工友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其实也想帮你,这不是不知道那个给你下药的人是谁吗?”
“那个下药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抓到啊。”
围观众人摇头说道。
顾溪草道:“那倒未必,你们这栋楼楼梯口是有铁门的,没有钥匙进不来,会下药的人就是你们内部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谁?!”林奕秀眼睛满是红血丝地看向顾溪草,“大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打死他!”
“那个人,不就是一直阻拦,不想让我帮你算命的,你们的工头咯。”顾溪草指着包工头,“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是你!”林奕秀瞪眼看着包工头,拳头紧握,冲过来就抓起包工头的领子,“你给我下药!”
“不是,真的不是我,小林,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就信以为真,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而且,我都不好男人的。”
包工头连忙摆手,脸上神色掠过些许惊慌,后背冷汗直下,但还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
“你当然不想承认了。”
顾溪草道:“不过你都算够恶毒的,随身携带安眠药,直接搜他口袋,药就在他右边口袋里。”
林奕秀二话不说,直接干脆地掏了包工头的口袋,口袋里果然有一瓶药,药瓶是白色不透明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大师一句句都没有算错,你就是那个下三滥给我下药的垃圾!”林奕秀涨红了脸,把包工头都拽得离开地面了。
包工头脸渐渐涨紫,眼睛都要掉出来,“放、放手……”
“小林,你别乱来啊!”几个工友见事情不好,连忙上来拉架,三四个人一把将林奕秀拉开,另外几个则是接住包工头,给他扯开领子透气。
包工头一屁股摔在地上,却顾不得屁股疼,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林奕秀,你个颠佬,那个大师说咩你就信咩啊,这个药瓶她说是安眠药,就是安眠药吗?是我的血压药啊!”
“包工头不会骗人的,小林,我看你真是傻了,怎么能不确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工头做的,就对工头动手,你难道不想做了?”几个工友埋怨、嫌弃地看着林奕秀。
林奕秀心里头的火气跟火山喷发一样,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他出社会的太早,小的时候又被家庭保护的太好,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
顾溪草凉飕飕道:“既然是血压药,那现在让包工头把药都吃了,血压药吃不死人,安眠药一瓶下去却是会归西,工头,你既然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就表现一下啊。”
“没错,你说你清白,那你把这瓶药都吃下去!”
林奕秀立刻反应过来了,挣脱几个工友的手,跑了过来,抓着包工头的嘴巴就要往里面倒。
包工头岂能心甘情愿,不断地挣扎。
旁边一个工友终于忍不住,一把拍开林奕秀的手,“够了,你在做咩啊,就算真的是工头对你做了什么,那有什么要紧,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有损失,难不成还能怀孕啊?!”
药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药片一片片掉了出来。
林奕秀怔怔地看着工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