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书。”林舒闲帮他补充完了这句话。
林舒闲颓丧地坐回椅子上，发现春阳和纪思颜都低着头，肩膀轻轻抖动。
林舒闲眯起眼睛，一把勾住春阳脖子，威胁道：“你们在笑话我？”
春阳摇头，“没有。”
“喂！睁眼说瞎话，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往上提的嘴角啊？”
嬉戏打闹时，冲散了不久后就要分班的愁绪。
听着林舒闲恼羞成怒和春阳讨饶的声音，薛让渐渐有些失神。
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停留太久，墨渍晕染开来。
课间操后，两节都是英语课。
最后一节课，宋青来留了半节课的时间给他们写作业，并让春阳在下午上课前，收到他的办公室。
宋青来留的作业，即使班上成绩最差的学生也不敢怠慢。春阳吃完饭回到教室，作业本就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她的课桌上。
春阳确定大家都交了之后，就去了办公室。
宋青来还没有离开学校。
“宋老师，作业收齐了。”春阳道。
宋青来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电脑，修长手指滑动鼠标，浏览屏幕上的内容。
“放在这里就好了。”
“好的。”
春阳把作业放在办公桌旁边，“那我先回去了。”
“那边有一套试卷，你拿到班里发下去。”
“好的。”
春阳抱起试卷，问道：“什么时候收呢？”
“不收，明天上课讲。”
“好的。”
春阳正欲转身离开，突然被他喊住了。
“你过来一下。”宋青来道。
“怎、怎么了？”春阳略微有些迟疑。
宋青来抬头看向他，脸上情绪淡淡，“不用这么紧张，我不吃人。”
春阳：“……”
“宋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宋青来道：“你和薛让关系怎么样？偶尔看见你们走在一起。”
春阳不明所以，点头道：“挺好的。”
反正在春阳看来，班上除了林舒闲，薛让跟她关系最好。
宋青来道：“他初中参加过省内物理数学竞赛，成绩十分不错。北大今年组织了一个夏令营，正好在暑假，通过考核的话，可以直接进入少年班，基本等于保送北大，他的条件应该可以报名。”
春阳怔了怔，“他……”
薛让曾经说过，他不会离开本市念大学。
宋青来接着说：“我问过杨老师，初三学校就推荐过他，被他拒绝了。”
春阳说：“他好像不打算离开本市念书。”
宋青来抿唇道：“他的天赋很好，自学能力很强，如果有合适的老师指引，在学术方面能有非常好的发展。”
春阳垂下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薛让十分聪明，又很坚韧刻苦，不用想都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宋青来道：“有不得不留在临江的原因？”
春阳低下头，“嗯……”
宋青来沉默片刻，“虽然有点可惜，但是只要他愿意坚持，至少不会寂寂无名。”
说话时，宋青来的语气有些惋惜。
看得出来，他很欣赏薛让，即使薛让在他的课上从来不听。
“宋老师，或许您可以再问问他。”
“嗯，我知道了。”
宋青来道：“春阳，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春阳神色微怔，“……什么问题？”
“你在学习上缺乏主动性。”
春阳神色茫然，不明其意。
宋青来道：“可能是性格使然，你的探索欲不够强，几乎只会被动吸收老师讲课的内容。”
“你在二十三班，年级垫底的班级，老师不可避免地会把一些知识简单化，即使你很努力，成绩依旧维持在中游，”
春阳依旧十分茫然。
宋青来想了想，说道：“即使离开二十三班，到了其他班级，情况也会一样。”
“只是吸收老师讲课的内容，你能学到的东西始终是有限的。”
春阳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春阳的确缺乏主动性和探索欲，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学习中。
而且她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春阳抿着干涩的唇瓣，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在你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尽量找一些相关的科目试题和书籍。一个知识点可能有无数个呈现方式，但是始终存在一套逻辑。”
春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宋老师。”
宋青来颔首，“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他停顿片刻，说道：“不用那么紧张，我没比你大几岁。”
春阳：“……”
“哦……”
“回去上课吧。”
“好的。”
春阳离开教室，重重喘了口气。
在宋青来面前完全做不到不紧张。
傍晚，晚自习上课后，杨老师把薛让喊出了教室。
春阳大概知道她会问什么。
果不其然，两人在阳台上聊了不到十分钟，杨老师就一脸无奈地摆手，让他回了教室。
薛让毫无疑问地拒绝了。
周五放假，林舒闲让春阳陪她去逛街。
春阳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本来想顺便买一些教辅资料，可是这边都是卖小饰品的，索性放弃了。
逛得累了，林舒闲提议去买杯奶茶，春阳就在旁边坐着等她。
坐了没一会儿，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摸到春阳身边。
“喂！”
春阳听到声音，疑惑地转过身。
看清身旁的人是谁时，她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
“你别、别紧张！”龙子阳佝偻着肩膀，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和玉和薛让不在这里吧？”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缠着我……”春阳攥紧手机，往林舒闲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放心！放心！上次是我太凶了，让你误会了。”龙子阳没有继续朝春阳靠近，声音也轻了几分，“其实，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千万别跟和玉说……”
说到这里，龙子阳还是有些不放心。
“和玉和薛让真的不在这里吧？”
见他没有靠近自己，春阳暂时放弃了朝林舒闲呼救的想法，摇头说：“他们不在这里。”
闻言，龙子阳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龙子阳放松下来，“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我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一会儿就得回去。”
他往前挪了半步，腿似乎还没好全，一瘸一拐的。
春阳拒绝道：“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龙子阳皱了下眉头，“做朋友怎么不行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和玉他……”
“狗东西！！！”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
春阳看见一道身影飞快扑上来，抬腿踹向了龙子阳。
春阳一惊，“等一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