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这些事别说没证据,就是有证据,他也可以让她无法拿出来。
更何况,那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叶惜儿见他没动作,便好心提醒道。
“看看吧,你一定很熟悉,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叶惜儿抬抬下巴,示意他翻开看看。
林朔拿过来翻开第一页,心里就是一跳。
连续翻了好几页,他抬起头来看着叶惜儿,眼神锐利。
这东西他不仅熟,还能倒背如流。
可以说这账本里的每一笔都是他记录的。
但这上面的字迹不是他的。
是谁?
是谁誊抄出了他家一模一样的账本?
林朔丢下手里的账本,疾步往书房正间而去。
进入书房,他第一时间就往书房的暗格里去。
熟练的打开暗格,看到里面的情形,霎时瞳孔一震。
林朔头晕目眩,气血立即涌上了脑门。
他咬着牙翻遍了暗格,都找不见那三本致命的账本。
那是关乎他身家性命的账本!
甚至牵扯到林氏全族人的性命。
怎的会丢失?
怎的会丢失!
是谁进了他的书房?!
与那姑娘有何种联系?
她掌握了多少?
方才他看到的那本是林府所有产业的账目。
这还不算是最为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另两本关于百花镇的账册。
只要她手上没有,那他还可以周旋一二。
可若是......
林朔心存一丝侥幸,又有些灰败。
那姑娘不是个简单的。
她能有一本,保不齐三本都在她手中。
林朔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知道这姑娘的厉害之处了。
果决,狠辣,手段高明。
一出手就要把人摁死!
行事稳准狠,直击人的命脉,绝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城府。
倒像是那些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手。
原来这就是她的有备而来!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藏在家里尤为隐秘的东西,她是如何得去的?
林朔念头千回百转,脑子里急速运转起来。
破局,该如何破局?
——
林秋兰院里。
她听到丫鬟采兰禀报:“周管家派人来说,有一位姓叶的姑娘来府上拜访老爷。”
“什么?她来做什么?!”林秋兰惊得站了起来。
还直接去找父亲,她想做什么!
“好像......好像是与小姐有关。”
林秋兰脸色顿时变了,她已然猜到了她是来做何了。
先前在茶楼,两人见过面后,她说不会善罢甘休,还说会去找她爹。
她那时只当个笑话来听。
且后面好几日都没见她有任何动静,她就更觉得是笑话了。
她也就会耍耍嘴皮子罢了。
这样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说的话也无足轻重。
可她是怎么敢上府的?
“小姐,周管家说叶姑娘来找老爷讨公道,说......说你谋害她的性命。”
林秋兰讽笑一声:“她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她提出要求,要老爷放弃小姐,把小姐赶出去,还要从族谱除名。”
采兰说的战战兢兢,生怕小姐发怒。
“呵......呵,哈哈哈......”
林秋兰听后愣了一瞬,随即仰面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她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停不下来。
天真呐!
真蠢呐!
她怕不是哪里来的脑疾人物?
就这智商,摔死在悬崖都是她的福气。
让她爹抛弃她?除名?
真是妄想!
荒谬至极!
她还以为她有胆量上林府,想来是有几分本事呢。
万万没想到,她是来闹笑话的。
林秋兰笑够了,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毫不在意道:“不必理会,爹会处理她的。”
——
林朔独自在书房待了许久,才回到偏厅。
“林镇长去的时间有点久啊?把客人晾在这里不管是林府的特色?”叶惜儿可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她本来就火大,还让她等这么久。
分得清楚现在是谁在掌握主动权吗?
“对不住了叶姑娘,老夫有些急事要处理。”
“那处理完了吗?”
林朔没回答,只道:“这东西我也看了。”
他看向桌上还摆着的那本没有封面的账本。
“想必姑娘也知道,这是我林家的东西。”
“敢问姑娘怎会有我林府的私有物?”
叶惜儿肯定不会正面回答他,反问他:“你知道了又怎样?无论如何,它已经在我手上了。”
底裤被扒干净的滋味不好受吧你!
“那林某能否知道姑娘只此一物吗?”林朔试探道。
他的语气不似先前那一言堂般的刚硬,隐隐听着还有微不可察的赔身下气的意味。
叶惜儿对于他的试探,当然是很乐意的告诉他。
“这怎么能只有这一本啊?林府的东西有多少你不清楚?”
林朔的心咚的一声坠入了谷底。
他就料到了。
料到了是如此!
虽想极力掩饰,他的眼神却犹如阴暗里爬行的黑蛇,淬了毒般射向一旁脸带笑意的女子。
她的脸是那样的白,那样的嫩,嫩的像春日枝头上的新芽。
鲜活,舒展,向阳而生。
那张脸此刻还带着笑,笑得比春光明媚,笑得比骄阳绚丽。
她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样子,旺盛的生命力油然而生,像开不败的石榴花。
美好的让人舍不得掐掉。
明明该待在温室,懵懂无知的乖乖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