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醒非醒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又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光线朦胧的室内又归于一片沉寂。
魏子骞在床上假寐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起身,准备去上工。
临走前,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石头,又回头看了看落下帐幔的床。
想了想,拿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寥寥写了几笔,放在了桌上。
——
叶惜儿昨日睡得晚,今日就起的晚了些。
她昨日有意无意的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看看人出去了到底啥时候回来。
结果那人说不回来,那真就一晚上都没回来。
她等的困倦交加,眼里不停冒着困乏的泪水。
后来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了,不知道什么时辰睡过去的。
起来一掀开床帐,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书桌上多了一个东西。
恍惚看着像是一块山石头?
她穿上拖鞋就往那里去瞧个究竟。
走近了看,的确是块白扑扑的石头。
谁把石头捡回来放在她桌上的?
把脏兮兮的石头放她桌上做什么?
这是她学习的地方!
随即,余光瞄到了旁边的一张纸。
她随手拿起来一看,上面是魏子骞的字迹。
只有一行字——
叶惜儿,别难过了。
白纸黑字,笔锋随意,墨迹鲜明,像是随手那么勾画了几笔。
诶呦,这是留给她的纸条?!
叶惜儿拿着这张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就这几个字,让她看出了花来。
尤其把目光长时间定格在前面那三个字上。
葉惜兒。
她是瞧了又瞧,咋她的名字这样被他用繁体字写出来,还挺好看的......
半晌,她才似瞧够了般放下纸张,视线疑惑地再次打量着那块格格不入的石头。
所以,这是他送的礼物?
姑且能算礼物?
她确定没猜错吧?
可谁送礼物送一块石头的?
叶惜儿大为不解,送一把野花也比这个好吧。
野花还能插瓶,这个丑不拉几的石头,她要怎么处理?
叶惜儿头一次收到这般离奇的东西,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太没诚意了!
还叫她别难过呢,拿个石头来糊弄她,只会更难过。
石头也不挑个好看一点,颜值高点的。
比如那种雨花石,多有观赏性啊!
她还能摆在屋里当装饰摆件。
叶惜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拿着石头去找魏香巧吐槽。
“巧儿,你哥送我一块石头,他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舍得花银子?”
魏香巧拿过石头一看,先是惊讶,随后仔细看了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说这是我哥送你的?”
“嗯。”
“他哪儿来的?”
“不知道,昨晚他说出去一趟,一夜未归,今早上起来我就看见这石头在桌子上了。”
“这不是石头。”
“啊?”
“嫂子,这是原石。”
魏香巧怕她不知道,又补充了一句:“翡翠原石。”
“你是说这个东西是翡翠?”
“对,看这个品相,应该能开出高冰。”
“巧儿,你怎么会知道?”
魏香巧看她一眼,眼里都是迷茫:“嫂子,你不知道我家以前是玉石商人之首?”
她从小耳濡目染,浸染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
“你家生意太多了。”叶惜儿尴尬的笑笑,掩饰了过去。
“可最大的生意是玉石,比其他任何生意加起来都赚钱。”
叶惜儿:“......”
虽然你说得轻松随意,但听起来好富有。
富得冒出油花子的那种。
叶惜儿默默地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
不行,她也是见过世面的。
她也是拥有很多卡的人。
她也是曾经花钱花不完的。
不能这样没出息。
叶惜儿盯着那颗平平无奇的石头两眼放光。
把那颗丑石头从魏香巧手里抱了过来,紧紧地按在怀里。
这就是她的生命之石!
“巧儿,你确定这里面有翡翠?”
“当然确定,不仅有,还是上好的冰种呢,应该能做个镯子,至少价值六百两。”
天!竟然比这两进的院子还贵?!
叶惜儿整个人都兴奋了,两只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巧儿,谢谢你,我回屋了。”
“嫂子,你不开吗,拿去让解石师傅帮你开出来。”
“不用,就这样,也好看。”
叶惜儿如七彩蝴蝶般翩跹旋转的抱着她的石头回了东屋。
她得好好的、静静地观赏一番,这个里面有翡翠的神奇石头到底有多美。
什么雨花石,简直跟她的白石头不能相提并论!
魏香巧看着嫂子蹦跳着就出去了,显然是心情好极了。
心里感叹她嫂子可真特别。
记忆里,她哥虽有看石的本事,却从未拿翡翠当礼物送过人。
还得是她嫂子啊!
嫂子在哥哥心里的分量果然非同小可。
不过,她哥哪儿去找的这玩意儿?品质这般好。
应是不容易寻吧?
——
晚上,魏子骞回来时,果真没有再看到病恹恹的叶惜儿。
而是一个笑靥如花,鲜花般盛开明媚的叶惜儿。
她的精气神好似因为一块石头给召唤回来了。
他进屋时,就见烛火明亮的屋子里。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的鲜亮衣裙,正站在石头前,对着它哼歌起舞,裙摆飘飘。
而那块平凡至极的石头,正摆放在她书桌前的窗台上,一个极其醒目的位置。
平日里坐在桌前学习,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得到。
甚至为此搬走了原本摆在那里的秋海棠盆栽。
现在只余一颗石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整个窗台成了那个石头的专属展示台。
魏子骞见此情景,不禁低声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