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起来,脸色是有些不对劲。
他先对一旁的关大成道:“大成,阿牛叫你过去, 说是有急事。”
关大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得了这句话, 像是被解救般,立马离开了此地。
待人一走,魏子骞就询问道:“怎么了?脸色这般差......怎的来了不来找我?”
“牛平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他说有事儿。”
叶惜儿神情十分严肃,像是发现了重大事件一般。
“魏子骞,我知道牛平是在什么时候会出事了!”
她眉头不展, 双目含着一丝雾气, 看着他道:“就在五月二十八之前。”
“也是就这个月,或是下个月, 都有可能。”
今日已经是四月初九了。
五月二十八是关大成的生辰,十八岁的生辰。
然而他却过不了这个生辰。
他只能活到十七岁。
所以这个事故,必定发生在关大成十八岁生辰之前。
“确定吗?”
“确定。”
叶惜儿很笃定的冲他点头。
“是我方才发现的,从那个叫关大成的人身上发现的。”
“因为他和牛平一样,都是横死。”
魏子骞闻言神情凝重。
一个横死还有可能是意外。
两个横死,且两个人之间还认识,就绝不是什么偶然性。
“行,在这之前,我会留意这两人。”
“你别害怕,瞧把你吓的。”
“实在不行,我去提醒提醒。”
魏子骞见她唇色有些发白,不忍她如此惶惶。
“既然知道了时间,已经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有优势许多。”
“至少有了方向。”
他想宽慰她,让她放松心神。
叶惜儿却摇头,霞光落在眼眸里,盛满了忧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
她的桃花眼似一池清泉,澄澈纯净。
嘴里喃喃出声。
“......万一不止这两人。”
“很有可能不止这两人。”
叶惜儿的眼睛看向偌大的码头,这里的工人很多。
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出来赚养家糊口的钱,说不定家里就等着每日的工钱。
他们每日做着重活累活,咬着牙,弓着背,就为了身后的一家人。
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横死。
不可以出什么意外。
一个人出事,就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魏子骞听罢也沉默了。
他方才有过这样的念头。
但为了不引起她的恐慌,不敢提出来。
“得想一个办法,把这件事的源头找出来。”
“若是救人的话,一个一个去救,不现实,不容易操作,成功率也不大。”
沉思片刻,魏子骞提出事情主要矛盾点。
“对,这个方向是没错,但要挖出这件事,难上加难。”
叶惜儿也是没有好的办法。
她想过把其他同样情况的人都找出来。
但这工程太大,不仅需要时间,操作起来也很难。
人是流动的,很容易就漏掉。
落日渐渐西斜,晚霞余晖开始稀薄。
绚烂的色彩褪去,只留下越来越暗淡的光线。
码头上的工人陆续开始收工,纷纷往家的方向赶。
突然,魏子骞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看那是不是牛平?”
“他上马车做什么?”
叶惜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离得很远,只看到模糊的身影。
她眯着眼睛不确定地回道:“是吧......”
“旁边还有关大庆,也上马车了。”
叶惜儿这下子来了精神,使劲辨认。
那儿是个码头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现下那里的确停着马车,还不止一辆。
“那三辆马车是一起的吗?”
“一起的,约莫有二三十个人上去了。”
叶惜儿来不及多想,直觉告诉她这马车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她拉着魏子骞就往那边狂奔。
他们站的地方离那个角落还有很长的距离。
两人在天地间最后一丝余晖中奋力往前跑。
隔着一段距离时,下面还剩几人没上马车。
她一边跑,一边点出面板开始扫。
却因为距离不够近而扫描失败。
她没办法,又咬着牙快追了两步。
终于在马车启程前,争分夺秒扫到了两个人的信息。
魏子骞已经比她快的跑了过去,还没靠近,马车辕就下来了三个打手,各拿着一柄大刀,呵斥人不要上前。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车夫挥着鞭子,马儿嘚嘚跑了出去。
“阿牛,你们要去哪?”
魏子骞冲马车喊道。
牛平甫一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就像是又被人拉了回去。
只有他的声音传来。
“阿骞,我们去赚银子,攒聘礼,娶媳......唔唔唔......”
后面的话消弭在空气中。
“阿牛,下来,快下来!”
“不能去!”
魏子骞追赶着跑起来的马车,一个打手却横起了大刀,阴沉沉地咧着嘴笑。
眼里是饿狼一般的绿光。
仿佛就等着他再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砍下一刀。
终于追上来的叶惜儿见此情形,迅捷地伸出手去拉魏子骞的手臂,把他拽了回来。
呼哧带喘,断断续续道:“马......马车已经跑远了,别......别追......”
魏子骞眼眸冷如寒霜,直直盯着耍着刀花玩的打手。
那打手冲他比划了两下大刀,恶意地挑衅一笑。
叶惜儿生怕那人发神经,这人看着就像是亡命之徒,身上有种癫狂的气息。
她把人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急忙道:“魏子骞,我有话说。”
“我有新的发现。”
“我方才又看到了两个人,上马车的两个人。”
“他们都是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