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怕不怕?
“这是紫仙草, 可治头痛。”
“它还有一个民间的名字,叫梦魂草,吃了可让人飘飘然, 神志不清,产生踏进仙境的幻觉, □□。”
叶惜儿:“?”
听起来这紫草的功能,怎么与那什么罂什么粟的功能差不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子骞瞥了她一眼:“那些银子又多又蠢的章台走马之辈, 整日里就研究如何寻求刺激,只要是能让人兴奋的事和物, 那是都要玩个遍, 一个也不能落下的。”
“你也吃过?”
“这玩意儿吃了丑态毕露, 个个跟疾病发作似的,我吃它作甚?”魏子骞皱眉,很是嫌弃道。
“那你准备用它来毒翻那帮恶徒?”
“这般小的量,可毒不翻二三十个人。”
“我们再找找?”
“这东西卖价很高,就是因为难寻, 提炼效果也不高。”
“那你找它做什么?这么一点, 也没什么用。”
“梦魂草与醉心花混在一起, 彼此作用可以达到迷药的效果。”
醉心花?这又是什么东西?
叶惜儿抓了抓耳朵:“那我们现在是还要去找那什么醉心花?”
魏子骞点头,把梦魂草放好,率先往前走去。
老林子里草多花多,不知名的植物更多。
两人一路低头找这两种东西,找到了天黑,收获也才仅仅几颗而已。
到光线完全看不见的时候, 两人再次摸进盐湖那边。
远远望去, 看见木屋里亮起了灯光,湖边也点了几盏灯。
在黑暗的林间夜色里闪着点点荧光, 像是飞舞的几只萤火虫。
工人们还在不停歇的干活,旁边只有微弱的油灯用来照亮。
叶惜儿的晚饭,又是几颗酸涩的果子,她咽下去都要反胃了。
趴在厚厚的草堆里。
叶惜儿做梦都没想到她的人生还会有这样离奇的一天。
躲在深山老林里跟个野人似的,只能以野果子骗骗空荡荡的胃。
而且甜的果子还很稀缺,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全是又酸又苦的果子,苦的她眼里都闪出了泪花。
盐湖那边简直没有把工人们当人,点着油灯一直干到了大半夜才让人回去歇息。
两人在灌木丛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小木屋里的灯全熄灭了。
魏子骞靠近她耳边嘱咐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你千万别动,有事也别动,我会回来找你的。”
叶惜儿见他起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闷闷的难受。
刚才等的特别煎熬的时候,恨不得时间再快些。
现在真到了要行动的时候,却发现更煎熬了。
她抿了抿唇,不让声音有异样,只轻声说了一句;“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魏子骞起身了却没马上离开,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问她。
“叶惜儿,你怕不怕?”
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传到叶惜儿的耳朵里,像是穿透到了心脏处。
叶惜儿记得,这是魏子骞第二次这样问她。
问她,怕不怕?
第一次是在她坠崖后,回来找他告状。
他也是这样,嗓音没变,音调没变,又轻又缓,仿佛蕴藏着一个人极大的耐心与温柔。
叶惜儿觉得很神奇,本来是挺害怕的,可被他这样一问,又觉得事情似乎还没那么严重,还可以再挺一挺,再坚持坚持。
慌乱的心绪莫名就安定了下来。
叶惜儿当即就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怕。
随即又想到这么黑,他定然看不到。
“不怕,你去吧。”
“嗯,你别怕,这片没有野兽的脚印和粪便,不会有危险。”
魏子骞听见了她的回应,就消失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中。
盐湖那边已经没有了光亮,只有苍白的月色,隐隐笼罩着湖面,反射出一点几不可见的幽光。
山林里黑的令人心悸。
叶惜儿根本看不见魏子骞的身影到哪儿了。
她没办法预估他的动向,只能待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四周沉寂的可怕,天地间就剩下她一个人,连虫鸣蛙叫都没有一声。
今日的夜晚也没有风,静到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叶惜儿静静听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数,数到一百下的时候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先是一滴,后来越涌越多,她一只手都擦不过来。
还要多少个一百下魏子骞才能回来?
——
魏子骞在黑暗中,凭借那一丝月光摸索着接近了盐湖。
盐湖这边有月亮反射的光亮,比密不透风的林子那边看得清楚些许。
他没有靠近那排整齐的木屋,而是去了四面漏风的草棚之处。
白日里他已经看清楚了,这草房子就是工人们住的地方。
距离十丈远时,魏子骞?矮着身子,将自己隐在暗处。
他眯了眯眼,隐约瞧见草棚子四个角都站着有人。
草门帘子前边还把守着两人。
夜里守夜的共有六个人。
他又仔细环顾了一圈,直到确定没其他人在外面把守了才又悄然前进。
他移动的速度很慢,尽量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不弄出动静来。
在逐渐靠近西北角这个方位最近的人时,周边已经没了任何遮挡物。
魏子骞左右四顾,没有找到可以隐蔽的地方。
他停下来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名把守的壮汉背对他,靠坐在草棚子的木桩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另一头较远的那人,抱着酒壶,瘫坐在地上,仰着脖子不停地往嘴里倒酒。
许是山里的日子太过平静,一直以来都未出差错,让这些打手们降低了警惕心,守夜的态度极其松散。
魏子骞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如猎鹰,紧紧盯着前方猎物的一举一动。
看准时机,从后方敏捷扑了过去,将其捕杀。
魏子骞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名打盹的大汉,一手迅速扣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掌死死捂住对方的口鼻。
大汉抱着大刀,只剧烈挣扎了两下,就人事不省了。
他的手掌涂抹了一层用梦魂草自制的迷.药。
浓度很高,很快就让一个成年汉子昏迷了过去。
魏子骞一边拾起他的大刀抹了他的脖子,一边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眼看方才细微的动静并没引起其他守夜人的注意,他溜着墙根到了唯一的一扇窗户下。
悄然从窗户里翻了进去。
在草棚子里轻巧地落了地,里面的几十个人打鼾声此起彼伏。
草棚子内拥挤不堪,味道难闻,汗臭味与脚臭味并齐。
魏子骞甫一进去,险些被熏死。
他屏住呼吸,在黑暗里适应了几息。
才在两边的大通铺里游走起来。
他走在中间狭窄的过道里,还好这两排人睡觉头都冲着外面,方便他在几不可见的光线里寻人。
约莫走到了半道,魏子骞在一人面前停了下来。
他凑近了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了这就是牛平那小子。
“阿牛,阿牛......”
魏子骞在那人耳边小声唤,最后是用手把人摇醒的。
在牛平说话前,他率先出声道:“嘘,小声些。”
“我是魏子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