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也不少人都围了过来,显然是被这杨三婆的大嗓门给惊动了,见到苏锦玥,一个六婶的就赶紧说道:“文哥娘,你可回来了,赶紧劝劝你婆婆吧,她居然要把秀凤嫁给一个半截身子都要进棺材的老头子,这不是造孽吗?”
旁边不少人也跟着附和:“可不就是啊!”
“你看六婶给秀凤说了好几个她都没看上,不是嫌弃这就嫌弃那,看她自己找的是什么东西啊。”
“对啊,你说她看上这老头子啥了?那老头子那点儿比胡家村那几个后生强了?”
“上次林嫂说的那个,郭家村的二柱也挺不错啊!”
“哪个不比那老头子好啊,这一大把年纪,都快进棺材了,还要娶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也真是敢啊。”
苏锦玥就说了:“你们咋不帮着劝劝?”
六婶直摇头:“哎呀,你婆婆那脾气你不知道吗?俺们能帮劝吗?昨个儿我就跟她说过了,她还嫌弃我给她介绍那几个是村里的穷光蛋呢,找个老头就好到哪去吗?
秀凤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摊上这么个奶奶,这辈子算是完了,唉,也真是够可怜的!”
太公早就气坏了:“我们进去!今个儿我非要让这杨三婆把这门婚事给据了!”
苏锦玥他们走进大宅,进门就看到那满地狼藉的,朱敏抱着几个女儿缩在角落一声不吭的,张大成也在旁边低头坐着不说话。
没看到她公公张海,也没看到张大明,估计这两人到工地干活的。
杨三婆就站着院子里,指着一个房间在那儿骂骂咧咧的,什么短命鬼赔钱货贱货的都一直在骂个不停。
太公气得脸都绿了,直接一棍子敲了过去:“你再吵我就打烂你的嘴!”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事轮不到你做主
太公那也真是气坏了,直接一棍子敲过去,杨三婆噗通的就跪下了。
太公走过去,指着杨三婆,怒道:“好你个妇人!怎么,你当张家的人都死绝了是吧?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杨三婆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本来这正骂得起劲儿呢,太公这一棍子把她都敲懵了,然后一看不仅是太公,苏锦玥这一家人差不多都来了,看这架势,就跟是要来打架似的。
杨三婆这刚要起来,太公又是一棍子敲下去:“我让你起来了吗?”
杨三婆满脸惊愕的看着太公,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天啊,这是看我家男人不在,就过来欺负我了是吧?张大成你是死人吗?你娘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也不敢说一句话啊……”
“我呸!”太公怒道:“我还是张大成爷爷,张家的家主呢!他敢说一句话,我把他腿都打断。”
张大成不敢吭声,他的确是不敢吭声,他从小就怕这个爷爷。
苏锦玥就走过去问朱敏:“秀凤呢?在哪儿?”
杨三婆听到这话又骂了起来:“你这个丧门星你来我家干嘛?秀凤的事关你个屁事,你自己要守寡别连累我家秀凤。”
太公一棍子敲地上:“她不能管,我能!张家的事,我说了算!谁敢说半个不字,就给我滚出张家!
当着这么多姓张族人的面,我话就放在这儿了,只要我这老家伙还有一口气在,这张家所有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这里姓张,不姓杨!不听的,就给我滚出张家!”
杨三婆倒是想骂,可现在这屋里屋外都是张家的人,她这一个人根本就不占理,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啊。
要是丈夫在她还有点儿底气,现在她要是跟太公顶嘴,估计张家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苏锦玥已经在拍门喊人了,让张秀凤出来,可她在房里一直没答应,一声不吭的,这让苏锦玥都有些着急了。
“秀凤,你倒是开门啊,太公来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太公说,太公会替你做主的。”苏锦玥喊着,又用力的拍了几下门。
张秀凤还是没有回应。
张文也急了,大声喊道:“秀凤,我是大哥,你开门啊!有什么好好说,太公在这这里,他会替你做主的。”
看到这一直都没回应的,苏锦玥心里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了,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儿,她忙大声喊道:“秀凤,你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撞门进去了!”
张秀凤还是没有回应。
朱敏也都急了:“哎,我说……秀凤这一直没出声的,不会真是出什么事了吧!秀凤,你别吓唬娘啊,你赶紧出来啊!”
苏锦玥见状,便马上说道:“阿文,阿武,你们两个帮忙把门撞开,快!”
事不宜迟,这再耽误下去,怕真要出人命了。
张文张武两人答应着,一起用力把门撞开,这门一撞开,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张秀凤就吊在房梁上,身子还在晃呢。
苏锦玥赶紧过去把椅子扶起来:“快!阿文,先抱住她的腿,撑上去,别让秀凤吊着!阿武,你帮我把秀凤放下来。”
这人还晃着,估计也是吊上去没多久,希望还有得救。
朱敏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整个人都傻了,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傻丫头,你这是干嘛啊!你这狠心的,你要把娘丢下不管是吧?”
苏锦玥几人帮忙把张秀凤放下来,抱到了床上,苏锦玥一看她这还有气,才稍稍的放心下来,忙给她按压胸口做急救,张秀凤咳嗽了几声,终于睁开了眼。
朱敏扑上去,又哭又骂的:“你这个死丫头,你想干嘛,你想吓死你娘啊!”
张秀凤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你们干嘛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你这死丫头,你说什么呢!”朱敏气得要打人:“好端端的,你死什么!”
张文忙说道:“秀凤,太公在这里呢,你有什么事跟太公说啊,别那么傻。”
“对啊!”张武也点头说道:“有太公在,看谁敢欺负你。”
张太公真是气坏了,这幸亏是张秀凤没事,不然他真是连打死杨三婆的心思都有了。
看到这小姑娘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公更是生气了,指着杨三婆,怒道:“好了,你看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这是要把一个好好的女娃子往火坑你推是不是?要把一个小姑娘逼上绝路是不是?”
杨三婆直接撒起泼来:“你还说我呢,这不都是那个丧门星害的!秀凤这不一直都好好的,这丧门星一上门就把她给克死了。”
苏锦玥冷笑,这杨三婆也真是够恶毒的,张嘴闭嘴骂人丧门星,明明是她自己逼死了张秀凤,现在居然还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苏锦玥看着杨三婆,冷冷地说道:“杨三婆,你倒是好意思说别人丧门星啊,也不知道谁把老公儿子都克死了,还不止吧,我记得你之前的婆家还有娘家可都没人了,要说丧门星,也没人比得过你啊。”
杨三婆气得浑身直哆嗦,这愣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锦玥也没再理会她,就直接去劝张秀凤:“秀凤,你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的,这家里还有太公,村里有里长,张家还有族长呢,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们替你做主啊,何必为难自己,死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到苏锦玥这话,张秀凤哭得更厉害了。
太公走了过来,叹了口气:“秀凤啊,你这事,太公都听说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太公替你做主,你不想嫁的话,谁都逼不了你!”
杨三婆听到这话就急了:“那咋成,我可都答应莫老爷了!哎呀,我说你这死丫头,你哭什么!这莫老爷除了年纪大点儿,他哪儿不好!按我说,这年纪大了才懂体贴人呢,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不懂!”
朱敏气得忍不住怼了一句:“有这么好,你自己嫁不就得了!”
杨三婆气得冲上来揪住朱敏就打:“你好啊你,敢这么跟你婆婆我说话,信不信我让大成休了你!”
太公猛地一拍桌子:“要休也是先休了你这个毒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去给祖宗赔罪
张太公本来已经怒不可遏了,听到杨三婆说要让张大成休了朱敏,更是暴跳如雷:“你这个恶妇!张家的事可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也没说话的份儿!要我说,要休的话,也是先休了你这个毒妇!”
苏锦玥忙扶住太公:“爷爷,别生气,不要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犯不着。”
张太公冷笑:“我这条老命还硬朗着呢,有我在的一天,这张家的事,她就没权说半个字!”
杨三婆这一听,干脆耍赖撒泼起来了,坐在地上哭喊着:“这是看我男人和儿子都不在,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呢!你们张家人多,欺负我这一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
苏锦玥不紧不慢地说道:“杨三婆,你还知道这地方姓张呢?你现在倒是知道这里都是张家的人了,那你应该知道张家的事,可还不是你做得了主的吧?
你要把张家的闺女嫁出去,这事是你一个人决定得了的吗?你现在就在张家的祖宅里,倒是问问张家列祖列宗答不答应?问问张家族长答不答应,看看这个家的家主答不答应。”
杨三婆气急败坏的指着苏锦玥:“张家的事我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我可是你婆婆,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这好心给那死丫头找婆家,这还是我多事了?那莫老爷在镇上有大宅子,没了原配,这死丫头嫁过去就是大户人家的正妻还不好吗?
一个两个说我逼她?这事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吗?她爹她爷都同意了,你这一个做婶子的管得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嫁哪儿都是她的命,跟你这个外姓人毫不相关。”
苏锦玥冷冷地说道:“别人要嫁闺女,我当然管不着!要说外姓人,咱们谁也别说谁!这件事,自然有张家的家主和族长替秀凤做主,也轮不到咱们过问。
不过这种婚嫁之事,自然也得问过她父母和她本人的意愿,这要不愿意的话,难不成还能逼着嫁?”
“我怎么逼着她嫁了?”杨三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我这说什么不是为她好,这莫老家家底好,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锦玥看了杨三婆一眼:“杨三婆,你这么着急非逼着秀凤答应,难不成你是收了别人什么好处?呵,莫老爷这给了你多少银子啊?这要不成事,你得把银子还给莫家吧,是不是?”
杨三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你,你……你少在这胡说,我可没拿什么钱,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把人逼上绝路了就是为她好?”苏锦玥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前两天朱敏和小茹都跑去我家借粮了,家里快没米下锅了不是?
还是觉得卖了几个闺女有点儿银子就可以了,合着这不是你的闺女,你也不会心疼,反正钱你拿到手了,小姑娘嫁过去,过得好不好,顺不顺心,跟你也没关系了,是不是?”
苏锦玥说完,便对太公说道:“爷爷,今个儿你也在这里,还有张家这么多人也都在,当着大伙儿的面,你就说说,这事要怎么处理吧?”
张武便对秀凤说道:“秀凤,别怕,太公在这儿呢,咱们替你做主!”
秀凤扑倒自己娘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娘,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什么莫老爷!”
苏锦玥看着杨三婆:“你听到了,秀凤她说不要嫁给那个莫老爷,你听得够清楚没有?”
太公盯着张大成:“你说!刚才杨三婆说这事你们都同意了,是不是这样?”
张大成看了看杨三婆,又看了看太公,小声道:“爹和娘都这么说,我不答应也不成啊。”
张太公气得一棍子敲过去:“我这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谁答应了!”朱敏疯了似的哭着骂道:“我们家秀凤才多大,她这今年才刚满十五,那个莫老爷比我公公年纪都还大……我怎么可能让秀凤嫁过去!
爷爷,你可要替我们家秀凤做主啊!婆婆她卖了秀凤,还要卖秀珍……秀珍才多大啊,她才十三啊……爷爷……呜呜,你可要替秀凤和秀珍做主啊。
您这要是不管,您这几个曾孙女都不知道要被这人怎么践踏呢!她就管着自己有钱得了,哪管秀凤她们嫁得好不好啊!
她这是收了那个莫老爷给她的五两银子,要是秀凤不嫁过去,她还得把银子还给莫老爷,她就是要逼着秀凤嫁啊!”
“好,好……”张太公指着杨三婆,气抖:“你可真行,你这是卖起了孙女儿是吧?你给我过来!今天就到祠堂去,当这张家所有列祖列宗的牌面,跪下给磕头认错!你们都愣着干嘛!把人给我带过去!”
外面看热闹那些人早就一肚子火了,听到张太公这话,哪还有什么犹豫的,马上几个人冲上来,抓住杨三婆就把她给拽走。
太公又说道:“去,把张海那个不孝子也给我叫回来!”
一大群闹哄哄的把杨三婆带到了张家祠堂,这没一会儿,张海和张大明也闻讯赶来了,甚至连谭大人都被惊动了,跟着亭长和里长一块儿过来了。
这谭大人本来是要和亭长商议最近几个村里命案的事,结果听说张家绑人了人去祠堂,生怕这是要搞私刑又闹出人命,就赶紧带着人一起过来了。
到了祠堂,看到一大群男人在那儿要帮一个老妇人,谭大人是又惊又怒,当即上前喝止:“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动私刑是不是?还有没有王法了!别以为在你们张家祠堂就可以胡作非为!再不放人,我可把你们全都带回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