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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活_分节阅读_第545节
小说作者:御井烹香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6.14 MB   上传时间:2024-12-17 19:12:59

  “报道什么的,家姐说不用着急写,以后再说。”

  谢双吉的转述,多少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第一个消息还没让有些人喜笑颜开呢,紧跟着的就是又一个消息,“但家姐也理解,大家都想知道草原的战况,当然还有后续对罪兵的处理——她已令惠抑我快马回京,应当能提前个七日抵京,到时候,大家有什么想知道的,尽可以去问他。”

  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王至孝了,就连使馆的众人都有点迷惑——又不让人报道造势,又先把惠抑我差回来了,这是要起声势,还是不要起声势?

  要不说圣心难测呢,一时间,京中众人尽皆惴惴,都是翘首以盼,每日遣人在西城门打探消息,果然,七日之后,城门处一条消息不胫而走——随军远征土默特的惠抑我惠主编,果然如期而归了!

第1140章 魔法可怕

  哟!张兄,今日居然也惊动了你的大驾——快请上座!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听令郎说,你这一向咳嗽得厉害,入了冬以后几乎不能成眠——快,给点了上好的奶茶来,放上我带回来的炼乳,那可是边市的上乘货色,最能滋补安神!”

  “惠兄,客气,客气!惠兄也是风采过人啊,今日面见了,我这才安心!这一路车马劳顿,实在是令人挂心!”

  “惠兄,这一次去塞外,可是满载而归了!连炼乳都夺回来了,看来,边市的积攒,贼酋竟还来不及挥霍,便被军主一举夺回了?那民间的消息当时真是一点不虚呀!怪道各处的百姓都回延绥了,这是知道延绥的粮食全都夺回来了?!这可真是——”

  这里毕竟是京城,而且是谢六姐还没归来,依然要以天子为尊的京城,这明显是被延绥大胜给鼓舞得胸怀激荡,恨不得能叫上其余友朋一道载歌载舞的情绪,还不算那么合适,这话说到一半,便被截断在嗓子里了,说话的李郎中只是不尴不尬地一笑,便算是混过去了,还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惠编,这一次去塞上,可是亲眼所见了两军对垒,可是有几番斗法的大场面,又是如何收服草原各部的,都快和我们细细道来吧!”

  的确,不论大家怎么探问关心惠抑我的身体,其实群聚在此,为的是什么,所有人也都是明白,虽然惠抑我身为旬报主编,家中一向是高朋满座,往来者无有白丁,但和今日这般,从宫中内侍、西林重臣乃至特科名吏,都亲自登门拜访,各门各派济济一堂的画面,也

  是相当少见的。这也是大家都心急了,心切要拿到第一手的消息,而惠抑我又的确是快马回京,不堪劳顿,对于一切洗尘宴的邀约都一概谢绝,只能投帖登门拜访的缘故。

  “嗐,什么斗法,哪来的斗法……”

  毕竟也是七十多岁的人,有了春秋了,虽然惠主编一向是上马能舞枪,下马有千言,是个文武双全的英才人物,又精通养生之道,身子骨非常健旺,但这一个多月的奔波,也是让他面带疲色,虽然仍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但行走起坐间,还是需要家人搀扶一把。

  尤其是坐下时,面上不免也带了痛苦之色——这是快马奔波常见的损伤,大腿内侧被磨得乌青出血,结痂再破,直到成茧为止。除非是那些马背上长大的鞑靼马匪,否则,一般的百姓,只要有过一两次赶路的经历,都会对他的表情感同身受。更是有人问惠抑我道,“以大军前进的速度,只怕不堪劳乏的,也不止惠主编一人吧?各部联军不说了,买活军那边——”

  “买活军的护卫,那都是精兵,操练得非常勤快,马术也是了得,日行百里都若无其事,至于六姐,那更不必说了,她骑的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的黑蹄狮子兽,奔跑起来,那咆哮声犹如闷雷,能传出几里去!尾带黑烟,威风得紧!坐在上头,哪怕是全力奔跑,也是平稳至极,日行千里都不会疲倦,若不是要携带部众,只怕早就到达察罕浩特了!”

  对惠主编这不假思索的回答,众人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也不知道这是夸张的比喻,实际上,谢六姐乘坐的还是某种玄奇的机械,而不是他描述中那种仿佛会呼吸、有血肉的神兽,还是说,谢六姐真的显示出了自己的‘神仙本色’,抛弃了所谓多年来所坚持的,‘不是神仙’的说法,真的变出了一头神兽来骑乘了!

  不是一直都说,用的是功效神奇的机械吗?而且也一直坚持着,只要是机械,就能仿制……要说服大家把谢六姐当成人来看待,已经是颇为耗费一番功夫了,现在又要把好不容易固定下来的认识推翻,重新把她当成神仙看待?这……不像是六姐的行事啊,难道说……老惠这是年老糊涂了,在草原上,吃够了苦头,又见到了买活军大发神威的画面,因此,被震慑得有些半疯了?!

  别看听众一愣一愣的,惠抑我却似乎是一无所觉,只看他的神色,都会觉得不像是假话,他自己则是神色俨然,几句话把这问题带过之后,又说起攻打察罕浩特时,斗法的事情。

  “哪里有什么斗法?那真是高看了察罕浩特汗国,六姐到了草原上之后,先是在延绥抓了一批来劫掠的鞑靼人,叫他们去各部落带话,各旗盟听了,便都派遣了自家最精锐的战士出来,跟随六姐。到了察罕浩特城下,林丹汗先还不服气,列阵在城下迎敌,六姐便命仙飞出阵。那些鞑靼人,见到仙飞,便当即怕得四散奔逃,林丹汗跳城自杀,大将被六姐在数里之外,一铳射死,察罕浩特便溃败了,又谈何斗法呢?根本就没斗起来,就连那乡间农夫,操着扁担打狗,都要多些搏斗!也多些悬念!”

  一个多月的长途奔袭,在惠抑我的描述中,就像是出城郊游一样简单,倘若是那平民百姓,听说书先生说到这里,怕都要嫌弃打得不够精彩——当然,那得是京城之外的百姓,一个多月以前,还生活在战争阴影之中的京城百姓,听到这样的情节,怕都和片刻前的李郎中一样,只觉得扬眉吐气,恨不得跟着赞叹一番,是不会嫌弃战事少了曲折的。

  而这话落到惠抑我府上这许多贵客耳中,却又是过于简单了——惠抑我把许多周折都说得和吃白菜一样,就比如说,‘六姐让各部出人,旗盟便都派了自家最精锐的战士’,这话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派人来带话,问你借钱,你就把自己所有积蓄都取出来送到他手上一样。要说有多离奇,只需要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就知道了。

  再有,林丹汗居然不服气,列阵迎敌,而不是暂时撤走?这也一点不符合鞑靼人的狡诈性子,和这些相比,谢六姐在数里之外一铳射死大将,反而还算是可以接受了,反正,买活军的枪炮,是当世第一,这是没有疑问的。既然大砲一砲下去,可糜烂数里,那一铳在几里外射死一人,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好吃惊的了。

  一二百的随从,就算军容再是整肃,也无法真正震慑人心,而超越时间的武力,也因为极度的无知,或者说,因为明确知道毫无反抗希望,反而被人轻视,根本不去考虑。众人纷纷动容的,反而是谢六姐找到敌人,并逼迫敌人和自己正面作战的能力,这真是数百年来,敏朝在边患上最头疼的一点:

  他们被迫只能千日防贼,无法毕其功于一役,不论是鞑靼人还是建州人,都是来去如风,抢了就走,哪怕屡次劳师远征,耗费人力物力,也消灭不了多少敌人的有生力量,假以时日,他们又能繁衍起来,滋扰边境。怎么谢六姐一出马,敌人就和中了什么魔法一样,忽然间就不跑了,和谢六姐正面硬拼了起来?

  “难道,军主真是神威通天,可以操纵人心?但这也不对啊,倘若如此,她又为何不……”

  话说到这里,那传闻中病了几月,犯了咳疾的张尚书,也是一阵轻咳,有些尴尬地止住了话头:显然,他也是讶异太过,一时失了城府,把心底的话给说出来了。

  可,话虽然吞下去了,大家却都能明白张尚书的意思——如果谢六姐能操纵人心,让他们不知不觉间,顺着她的安排,自取灭亡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一招使在京城,叫大家不知不觉间,跟着她的意思去走呢?

  要知道,虽然大家从来彼此不谈,可在座的这几派,其实大家心底都清楚,买活军之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吞并敏朝,并非因为敏朝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就算二十年前,敏朝还有一战之力,可到了现在,苟延残喘的小朝廷,没有买活军的支持,只怕早就沦落到了令不出京畿的地步,买活军没有吞并敏朝,只是因为人手不够,光是江南、岭南、南洋三地,就已经令他们捉襟见肘,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仔细想想,这里头的确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买活军的那些歪理,那些个自相矛盾,完全站不住脚的道统,真能‘感化’诸多英才,让他们甘心为买活军所用么?买活军在这些年间疯狂的扩张,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怕不都是谢六姐在背后施展魔法、摆弄人心的结果,那为何,这样的魔法就不能在京城施展,把京城的官吏都迷惑了过去?而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大用特用,先是在南方大肆扩张,现在又来解决关外问题了?

  ‘魔法’说,确实是有点子荒谬,依着从前,在正儿八经的场合说这个,那简直就是荒唐之至,甚至是亡国之兆。可这些年来,超出想象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会子,大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戏说了——

  谢六姐说自己不是神,就是个普通人,她用的机械都是可以仿照的,好,那就把一切都归功于机械,好不容易深信了这一点,也真的仿造出一些简单的机械来了,甚至连蒸汽机都试制出模型来了,这会儿你惠抑我又说,她去草原骑的是什么四足麒麟凶兽?

  随便几句话,草原各部就把多年来积攒的老底子战士都派出来了,林丹汗畏罪自尽,主战力基本没有受损的察罕浩特,冰消瓦解,就没有敢于逃逸、火并的,乖乖的按照谢六姐的安排,把花费了多少财富才建起来的察罕浩特给抹平了。

  那些要继承土默特草场的部落,也没有劝阻,丝毫不眼馋这么一座坚城能带来的好处,而是在一旁帮着监工,在半个月内就拆了一整座城,同时安排好了数万牧民的迁徙,赶在冬天到来之前,已经开始赶路迁徙了?

  这些事情,单拎出来一件,都非常不好接受,更不要说一件接着一件,全都集中在一起,首尾相连好像还自成一套体系了,如果要接受这些说法,那就等于把自己原来深信不疑的所有东西都完全推翻,已经让人不知道真假对错了。这么假的事,你说是真的,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或许是真有魔法,也未必呢!”

  当现有的知识已经无法解释的时候,神神鬼鬼就要出来作怪了,龙脉说又一次被端上了台面,有人神神秘秘地道,“也许,这魔法对京城效用不大,那是因为京城有龙脉护体,是以始终不能奏效。”

  “啊呀,啊呀,你说得有道理啊!李大人!”

  本来就信的人,失声作色,也不顾两人原本关系如何,又是什么党什么派的,立刻就如同找到知音一样,附和了起来——这其中也有不少特科官员,也是一般,毕竟,特科只能说明一个人的出身和政治利益,却不能说明他是否深信特科教科书上的所有东西。

  “或许真就是因此!龙脉相护,这才让京城幸免于那位的通天魔法——只是,这般说来的话……那位到了京城之后,可是去了宫中的!”

  “是,是!真去了宫里,还盘桓了一个多时辰!里里外外都溜达了一番,好像……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难道是在找龙脉阵眼?!这般说来,大阵已破?难道从此之后,龙脉也无法再遮蔽我等了?乃至各地的县衙,都无法再借用龙脉之力了?”

  这各地的县衙借用京城的人君伟力,其实根本就是买地流行出来的话本子所发明的一种说法,但十几年后,居然公然登堂入室,成为一种被默认的民间传说了一般,被众人煞有介事地讨论了起来。“是了!那……那位之外的那位,不信这些个,对……对亲戚太刻薄了些,甚而有那些个传言……”

  有些人胆大包天,甚至在惠抑我这里,只是压低了声音,都敢影射皇帝对宗室下手之事,认为这是龙脉之力逐渐削弱,买活军可以全取江南,乃至谢六姐大摇大摆入京的缘故,更认为,龙脉之力只怕断绝在即,京中从此也会逐渐受到谢六姐魔法的影响,众人会无法抵抗地顺从于谢六姐,按着她的心意行事。

  “便是太子登基,也是无法了,既然那位说了,‘我是未家最后一个皇帝’,就等于是自绝天命……龙脉之力,恐怕不能被太子继承,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其父金口玉言,直接断绝的东西,天命已经转移,被军主窃取,就算再要强续,也是难能了!”

  本是为了探听塞上风云而来,最后探讨的结果,居然是京城龙脉已断,如此的发展,就算是主人家恐怕也没有料到。惠家几个公子,在席间没有说话的份儿,送客回来,也忍不住啧啧感慨不停。都道,“看来,京城人心是真的乱了,大家既不知道将来如何发展,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止,都是病急乱投医,竟连这样胡编乱造的民间传闻,也深信不疑起来!如此衮衮诸公在朝,也就难怪我们朝廷……”

  没等惠抑我瞪过去,出于习惯,惠二公子自己也收住了:这几年来,京城气氛很紧张,锦衣卫每每出手都要找个由头,言论上的借口是最好找的。因言获罪的事情见多了,哪怕现在京中风云再变,大家也习惯地养成了言辞谨慎的性子,有些话彼此心照即可,倒不必说出口了。

  “病急乱投医,说得对了,其余话都是大错特错。”

  众人一散,惠抑我强撑着的那口气也跟着散得差不多了,从草原一路快马奔回,歇息一晚立刻面圣,回来就是宴客,他就是铁人,到这会儿也是强弩之末了。

  几个儿子将他抱到炕上,靠着大迎枕躺着,拿了鼻烟来给老人嗅着,又上了参茶,惠抑我这才略微恢复了精神,有气无力地臧否着儿子的看法,“你当,他们真信龙脉啊?”

  “为什么不信?世上又未必真的没这些神啊怪的,六姐不就是——您老人家不是亲眼见着她变出清水——”

  这事儿,惠抑我刚才都没往外说,这个从西林党棍,没有任何障碍地便转化为不偏不倚的旬报主编的混世老铁钉,别看对着外人七情上面,但真正的情绪,怕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家中之后,惠抑我也就是对着家里人,才略微展现了自己的震惊:说到草原上的种种见闻,他是魂不守舍,只是出神,说到一半,便发呆去了,回过神来,也不记得自己刚才讲到哪里了,没头没尾,突如其来,便再三叮嘱家小,‘以后一定要以六姐的意愿,为自己全部愿望,言听计从,无有得失,如此方可保家中百年的平安’。

  这明显是被六姐一路上所展现出的种种神力,给吓得魂飞魄散了,痛定思痛之下,才得出的感悟。甚至,几兄弟私下判断,这会儿吓破了胆,说的话不能全算数的,要等回过神来,真正思考过后,还会有新的对策浮现。眼下得让父亲尽快恢复过来,不能再以如此失常的状态来应对各方,否则,就和皇帝重病后失权一样,被吓得回不过神,这旬报主编的位置,明显是保不住了。

  却没想到,仅仅是歇息了一晚,第二日起来,惠抑我也就恢复如常了,面圣中说了什么,家里人不知道,可看他待客时所讲的那些东西,明显是有所取舍的,只是,大家似乎品味不出其取舍的依据标准而已。这会儿说到这里,也就都问道,“父亲,此事为何瞒下不提,让贵客们猜测纷纷?实则,各部之所以听从六姐之命,不是您说的,那批清水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么?”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中当有个数……昨日叮嘱你们的话,难道忘了么?”

  惠抑我咳嗽了几声,闭上眼歇息了一会,这才有些乏力地说,“六姐的意愿,便是我等的亟欲。六姐想让京城各方知道的,是真相吗?”

  难道不是吗?

  众子均是不解,惠抑我看了他们几眼,摇了摇头,叹道,“还好,老子还能再干个十年八载的,否则,如此大变时刻,家中若由你们做主,还能得着什么好?”

  他没好气地道,“倘若六姐愿意将这些人前显圣的事迹,到处传扬,乃至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也就不会派我回来了,直接让我写了文章回来印发,不是更好?你们的眼界还是要放宽!现如今,知识教已经在南洋、岭南蔓延开来,而六姐本人的喜好,你们要琢磨清楚——她在塞上显圣的事情,流传入关内,北方哪有不公然拜她的道理?此事必为六姐不喜!”

  身为喉舌,揣摩上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点道理惠家诸子还是能明白的,只是如此说法,和惠抑我今日的行事也还是有矛盾,又更令人疑惑了。“如此,为何又说什么龙脉,什么四蹄凶兽——您不是说,那东西叫四轮越野摩托车吗?”

  “这不就是了?这不和自行车一样?这名字流传开来之前,也有人叫‘木驴’、‘二蹄驴’的,如此的谣言,只需要六姐把摩托车一开,便可不攻自破了,反而成为‘神通就是机械’的证明!”

  惠抑我数落道,“可在眼下,没见着以前,你就自己想去吧,要往什么神神道道,什么龙脉、神威的方向想,那也是由得你们自己。今日来的可都是聪明人,瞧瞧,老子一句话没说呢,这就开始下坡——就把魔法说提出来了。”

  “你们真以为,什么龙脉、魔法,他们都是往真了去信吧?这东西……不过是一个下台阶,一个可以随时撤掉的梯子,很多人是半身站在上头,瞧着风头火势,随时‘难逃魔法,终究着迷’,从这梯子下到地面上去,也随时可以把梯子一蹬,坐回到墙头上去……到那时候,自己一切失常的行为,就是‘被魔法所惑,身不由己’,最终才堪堪摆脱魔法的影响,醒悟过来……”

  到底未经官场历练,惠抑我说到这里,惠家诸子方才是全数明白过来,也是个个都瞠目结舌,为这群高官的脸皮震撼,半晌,惠小郎才道,“这般说来的话,父亲递的这个话头,也是在揣摩六姐的心意——如此看来,六姐是……有意接受禅让?要让权力平稳过渡,因而,才给了京中重臣这么一个下台回转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众人也是尽皆色变,都是看向惠抑我,等待他的开示。惠抑我面上略微有些欣慰,倒也没卖关子,轻轻点了点头,又强调道,“六姐可什么话都没说,全是你们老子自己想的。”

  话虽如此,但以惠抑我的功夫,此事没有十成,当也有八成准了,众人都是心潮起伏,半晌做声不得,惠小郎也是出神许久,方才透出一口凉气,感慨道,“这真是千古未有之事了!女主登基,前帝主动禅位——或者说是雀跃至极,都不为过!”

  禅让之事,也曾见于权臣幼帝,不算是千古未有,但这种壮年皇帝早有让位心思的,而继任者坚决不许的事情,就是戏文都唱不出来。众人虽然也知道,局势走到这一步,自有缘由,但也实在无法想象此事该如何操办,惠小郎也不免问父亲,“老爷,这……你说这京中诸臣,能转过这个弯来么?倘若他们坚决反对的话,恐怕此事还有波折,再者……此事真是毫无前例,还有许多障碍在前吧?”

  “军主接受禅让之后,是称帝呢,还是将朝廷融入买活军,倘若是称帝,她以后在南方还是在北方,要不要立嗣?诸臣能尊奉新帝么?”

  “倘若不称帝,而是将朝廷改制为买活军制的话,那旧臣这里,是改职任用,还是治罪下狱,如此他们怎么能拥护新帝?且,就算把这些旧臣都一杀了之,似乎也碍不了什么事——”

  由于惠抑我的身份相对超然,惠家也没有人在朝中担任要职,他们的立场,还是相对客观的,惠小郎指出了一个连六姐的神威都无法解决的迫切问题:

  “买活军又哪来的多余人手,治理北地呢?”

第1141章 说荒唐真是荒唐

  “听说了么,六姐的魔法,威力无边,在京中尚且受到龙脉的压制,等到了塞外之后,那叫一个肆无忌惮,面都没露,各部就都感受到了龙威,特意从四面八方前来拜服!”

  “可不是听说了,说是塞外大胜!贼酋自尽,察罕浩特被杀得大败,现在已用六姐的神通,告诉了建新那面,让他们腾出地儿来,接受那些胆敢对延绥出兵的罪人,让他们到地底下去过冬!”

  “真真儿,我就说!这不是对上了?——我家大舅子,是跑口外的,你们也知道,和袁帅身边的大管家,是沾边拐弯的亲戚,这不是昨天刚回来?和我说呢,打西边的确有人过来,一整队人,面上都有刺青也不知道是什么,又像是买地那里一种洗不去的墨水,有些字都含糊了,就在额角,写的一个‘边’字,大概百来号人,都是壮年汉子,在锦州打尖,锦州先后派了上百人来看着!这么看,这不就是察罕浩特来的了?”

  “呀!走得也是快,这就过锦州了!”

  “那可不得在入冬前赶到地头啊?到了建新,至少吃喝烧煤都不愁,在路上冻死了,算谁的?!”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鞑靼人败得这么快!自打建州不行,他们倒是起来了!”

  “什么这一次,那一次的,都几辈子了,何曾打过这样痛快的大仗?头先建州也是自个儿就不行的,要说硬仗,真没打几场……这消息,叫人听了心里好痛快!不行,今儿非得开个荤了——我这就去打碗卤豆腐去!”

  “嘿,那您今儿可是吃得好!来我家剪点小葱——小葱洒在豆腐上,别提多鲜灵,您要不来,一会我给您送去!”

  “别别,太客气了,老哥哥,那我一会使唤我家小孙子过来——”

  虽说京中这些年来物价高企,连一碗卤豆腐,年景好时,日常拿来下饭的,如今都已经成了寻常人家难得的好吃食,但毕竟察罕浩特边患已解的消息,还是相当的提气,哪怕是隔了厚厚的纱布口罩,大家的声音里也能听出喜悦来。

  两个老街坊,寒暄着在巷子头分开了,走上百十步,话都没落地,不断有人开门出来,询问西边的战事,得知确凿是大胜无疑,也都是额手称庆,喜气洋洋,一扫前些日子听说皇帝急病后的压抑仓皇,一时,从巷尾那两进的院子里,又溜出人来,“哎,说道啥呢?都听说没有——据说,皇爷要禅位了,六姐从草原回来就登基!”

  “什么?!”

  “真有这样的事儿?!”

  “骗你是龟孙!这不是昨晚我们家里来客么,老爷和那人喝了半晚上的酒,我听着客人亲口说的,说是这一次,六姐可是发威了!在草原上,隔空都慑服了诸部,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刚听打更的老唐家里说的!”

  “这不是?两边对上了吧,可不就是我在这胡吣,大家都这么说,可不就真有这事儿了?说——这个你们可听说了没有,说六姐有一个神通,叫做‘心想事成’,这真龙天子都是有的,就好比那光武帝,天降陨石为他杀敌,又有我们敏朝的太宗,也是如此

  ,眼看就要大败,突然天起一阵大风,那都是天人感应,无形间就把一切都转化向有利于彼——”

  “这神通,说是六姐也有,只是从前,人在南面,北面的感觉就不明显,这不是如今亲来了北面,又在关外杀敌,可谓是神通全开——”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和话本上说的似的,使了十二成功力!”

  “对,十二成功力!从草原上,那余波都传到京城来了!所以,这几日啊,您要是头晕目眩,觉得一阵阵的那个血往脑袋里涌,那就是受了这神通的激动——别说从前是什么朝廷的忠臣良将,把六姐视作生死大敌的,这么来上几次,心里也就涌起一阵冲动,要为六姐鞍前马后的效劳了!”

  “说是那些个草原的台吉贼酋,就是全被这神通给掳获了,这才心甘情愿派出精锐,为六姐效死,那贼酋大汗,也是受了这神通的感召,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重罪,无地自容之下,这才自裁的!倘若六姐发功的时候,人在京城,只怕那些力主对买强硬的大臣,也要受到玄功的影响,纷纷自尽呢!”

  “当真?呀!这是真想不到的事情!六姐居然还有这样的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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